幻之盛唐 第六百九十一章 行途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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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客如雲,霓裳麗影,龜茲當地有頭有臉有點字號和來歷的人家,都參加了我在伊羅盧城舉辦的招待會。

    仿照國中由我家倡導起來自助餐會的形式,只是大部分食材都是來自當地。其中又分為我只需要lu個臉的外場,以及只有我親近的人和當地重要將官才能出現的內宴。

    環列的席位上,我正在接受新一輪的獻菜「這是……」

    我看著一條裝在大木盆裡端上來的新菜,華是一條被清蒸熟爛,有撤上許多香菜的龐然大物。

    天山大鯢,也就是俗稱的娃娃魚,古人的一代美食名菜,足足長到人高,是當地人獵取肉質的一個補充來源,說是可以滋養大補,但因為生活在高山冷泉湖水旁,獵取極為不易,特別是這麼大一條,也是奉給主客的最高禮遇。

    主菜就更加驚人了,叫做水龍宴,就是一整只當地產碩大無比的大紅魚(哲羅穌)做的魚全席,哲羅穌是一種冷水性的淡水食肉魚,主要分佈在亞洲北部地區,西至伏爾加河流域、東至伯朝拉河流域、南至黑龍江流域,北至勒拿河流域均有發現。

    性兇猛,體型大,身長在1米以上,歷史上曾經有發現長達4米,重達90公斤的個體,捕食魚類及在依水生活的蛙類、蛇類、鼠類、鳥類等。因此肉味鮮美,為珍貴食物。

    魚chun和魚須是伴燒的名菜,魚子可以做成的炒飯和生醬,魚肚可以做成魚生、魚白,膘膠可以切片油炸,魚腸可以像羊腸一般灌蛋脆炒,魚腦和頭膠可以燒三鮮豆腐,連剃乾淨的骨頭,都可以用來燒沙蔥鮮高湯,魚肝可以做成紅糕,除了魚血需要長時間另制外,幾乎全身都是做菜的食材。

    作為【主】席的這隻,也有兩米多長,七八十幾肉和二十幾斤雜食,因此擺上三四條長桌,二三十種菜品大盆,尤覺不足。

    有資格陪同我的共飲會談,都是當地的留守高層,相對北庭都護府簡略的班子,安西都護府倒是配屬齊全。

    除了國內象徵性遙領的安西大都護外,副大都護和節度使兩套班子下,就有副使、度支、行軍司馬、判官、推官等文班,押衙、虞侯、兵馬使等婁職:再加上觀察、採訪、處置、營田諸大小差遣官:經略、防禦使、守捉、團練等地方戍官,林林總總就有上百號人,還不包括他們的雜佐署僚。

    此外,除了四鎮之外,安西境內還有次一級行政單位,烏壘州、姑墨州、溫肅州、蔚頭州、達滿州、演渡州、遁城州、磧南州。

    劃在嶺西行台名下的,又有缽和州、鳥飛州、苑湯州、雙泉州、缽羅州、遲散州、祀惟州、王庭州、姑墨州、大汗州、估沙州、南謐州、康居州、貴霜州、木鹿州、安息州、大宛州、休循州、咽蜒州、yīn山州、玄池州、鹽泊州、沙陀州及一些都督府。

    因此需要人去填補的位置實在不少。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成員,都和我的門下乃至龍武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年安插和外放了大批兩學諸軍出身的,年輕一代的官員、軍將,以充實沿途地方。

    沒辦法作為櫱治交換的代價,我在西域推動和進行的很多東西,是不能輕易假人與手的。

    因此無論是務虛為主的座談論事,還是時候的sī下集體工作回報,都是必不可少的,在這裡我也可以從他們的稱謂上,感受到多年經營的成果。

    稱呼我做宗座或是大府的,主要是兩學見習選官的出身:稱我為開府或是尊府的,主要是親事、幕府兩班近從出身:稱我為軍上的,則是來自昔日軍中在我名下受過統轄,或是經由龍武體系內發遣地方的將士和部舊。

    相比之下,老老實實稱呼我為瀛洲或是樞府的,在其中反而是少數,他們主要是當地老邊軍或是土生戍官的出身,儘管如此,他們之中很多人還是與我這些推行的項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和利益。

    比如新作物的種植推廣扶持,支持邊疆開拓的低息家庭貸款,戰利品和俘虜的經營,隨軍流動錢商的匯兌業務,老兵互助互濟會項目,傷病保障合作社等一系列從國內引入的章程。

    兩天的會宴和稍事休整之後,就是參觀校閱當地安西大營的駐軍,這也是一隻按照泰興改制的計劃,按照新軍制裝備訓練起來的樣板部隊,畢竟作為新軍制的首創和倡導者,我是當仁不讓的第一權威。

    雖然說,安西地區規模最大的軍備武庫和軍倉群,也位於此地。

    但受限於財力物力,以及一些高端配屬的產能,到現在只編成五個營,其中四個都在前線,只有一個輪換後方,作為龜茲鎮內機動的預備隊。

    這是一個滿員千人的大營,分作三團,其中一團是配備軍用大車作為輸送和營壘的車團,必要的時候可以鏈接展開打上大排和長槍,作為全營野戰的防線,另外兩團則是騾馬代步的步軍,可以通過輪換來保持士兵的體力和機動距離,再加上直屬奇兵隊和轆重隊,構成主要戰力。

    八成步兵裝備新式的連身明光大鎧,另外兩成是身穿鱗皮復合半身甲,加鐵網蔽膝披肩的騎兵,就連隨軍的武裝義勇也有紙甲或是皮甲護身,他們最常用的是橫刀和手弩。

    除了傳統標準配置之外,還有四百隻步槊,五百面大小排(盾),兩百柄陌刀,一百件長柯斧,六百具弩機和兩百件強弓,除了每名士兵自備兩壺四十隻箭外,還可以通過大車或是特製的托囊,再攜帶上八至十萬隻箭,在車團裡還隨團配置了四具車弩,以對付普通的營壘和陣地野戰。

    而作為新軍制改革的最顯著變化就是火器部隊的配屬比例,每團都有一個八十人擲彈兵隊,外加二十名牽挽背負彈藥的輔兵,每隊步卒,亦有一火的擲彈手,主要使用進攻和防禦型兩種標號的燃燒彈,除了例行的刀甲囊具外,每人隨身可以攜帶四到六枚,然後再通過輔兵和騾馬後續攜行補充十枚到二十枚。

    這也是反覆戰鬥下來,總結野戰中能夠使用的極限,基本上這些數量使用的七七八八戰鬥也接近尾聲了,敵人不是已經潰敗,就是殺到面前來按照需要用剩下的火器進行掩殺或是斷後如果是據點防守的話,則可以進行輪換和補給,數量就更加不限了。

    營屬奇兵隊也配備有投擲用的小型騎兵火器,而在車團裡又加上了彈射器和旋風炮發射的火罐和藥石,營官直屬輻重隊裡也攜帶了四具火巢車和一百件巢弩和大量子藥,可以隨時集中使用,或是按照需要分發到各團。

    普通士兵依舊分為刀排手和槊兵,然後按照需要輪流使用弓弩作為簡單的戰場遮蔽和掩護,而只有軍使或者城主、守捉一級才有以「射生」為名的專屬弓弩手部隊。

    正常行軍情況下,通過車團和騾馬隊空出來的多餘負載,可以攜帶足食三個月的壓縮口糧,或是一個月用度的果蔬米面藥膏雜屬以及大量鏟楸斧倨、帳布繩具等大小常用工具。並還可以根據攻堅還是野戰或是扼守,或是奔襲的戰術需要,進行進一步的加強。

    但仔細操練驗證起來,我發現與國中的的編制,又有略微不同,首先因為地緣環境和作戰對像多樣的特色他們在戰具配屬上,遠程攻擊和對戰騎兵的進一步加強,在斧錘之類攻堅重器比例和步戰需求有所降低。

    但在運用步兵戰術的底蘊上,還有誰能能誇口比得上中土這個農耕大國更何況唐軍作戰並不是孤立的,往往還伴隨有大量藩部屬國的軍隊。相對雙重披掛的重裝步兵減少和相對機動性的提高他們用攜帶更多的盾牌來彌補,受到附近安息、大食的影響,哪怕騎兵也在帶了一面小盾,即使防具也是載具,可以在馬背上做成簡易擔架。

    再者,安西境內乃至附近地區獲得馬匹和牲畜的來源相當廣泛,因此哪怕是步兵序列裡,代步騾馬的配屬比例高的多,而且用耐力更好的駱駱取代了國內牛和驢騾等拉車大畜,大車數量也有所增加,這也算是因地制宜吧。

    但這也意味著隨行牽挽飼養的輔兵比例進一步提高,主要是那些親熟部帳出身的遊牧人充任,他們在需要的時候,可以臨時變成簡單的斥候或是輕騎兵進行戰場牽制。

    如此下來,一個營的戰鬥力,其實可以算到一千一百人以上。

    因此與尋常折衝都尉或是別將,當任主官的邊軍或是衛軍的營頭不同,作為這只安西大營下轄樣板重裝營的主官,是高配一名武衛軍郎將進行管理的。

    相比之下,對最大的限制,反而是那些騾馬馱畜所能攜帶的草料,限制了進一步的機動距離,畢竟不是什麼地方都有條件供給牲畜的飼料,如果不能及時補充豆粕燕麥之類富含營養的精料,牲畜在高強度使用後嚴重掉膘,會很容易因為身體贏弱,而失去行動的力氣乃至死掉。

    另一方面,複雜的山地也不利於車團的行進和展開,損耗更多的人力畜力,削弱了部隊的戰鬥半徑,這種配屬只有在相對平坦的地方才能最大發揮優勢。

    另一方面則受限於裝備和補給輸送,因為熱點地區的緣故,安西本地的火器工廠倒是初具規模了,不過即使有來自玉門和西州就近的原料產地,但產出的還是一些諸如火罐火瓶為主的初級火器。

    較為精細的火油彈、轟天雷、霹靂炮什麼的的,一些諸如引信、

    發火管,內爆子藥等,都要靠國內輸送過來,因此產能始終上不去。

    倒是金屬冶煉方面的工藝,由於原料和工藝的優勢,雖然比國中晚上許多,但是產能和品質上亦不多讓,甚至更勝一籌光是鐵礦石的來源,就有西州、庭州、河中、天竺、吐火羅等十數處供選,而且這些都是品向含量甚好的富鐵礦,甚至北天竺的鍵陀羅州已經掌握了玄鐵(烏茲鋼)的部分產地。

    另一方面通過戰爭,從河中、河外、天竺、吐火羅獲得了大量各色工匠,其中不乏歷史悠久而名聲在外的當地冶金技術,特別是河中之地,融匯東西大陸的技工之長,諸國所出的鐵製品本身就是一項大宗的貿易特產。

    古代耕戰治國所憑據的國力根本性資源,無非就是鹽鐵之屬,鹽壯民力鐵可精兵而已。如果再加上無虞水旱的富庶之土,以及水草豐茂的養馬來源,就基本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而四面征拓了。

    而商業不過是在這些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重要衍生物而已。

    校閱之後才迎來訪客盈門的時段,近期的軍情陳結,當地經營的收支預期……

    但我最開心的是李祁也來了。

    遠在國內我還是頗為關注他的消息,作為一個遠藩外域的宗室,他在安西受到的禮遇和關注不會少的,抽出人力物力在附近開了一個小型屯所作為呼應,甚至還專門派駐了一小隊武騎以巡邏附近,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人的意志可以輕易改變的這些地方太遠太荒蕪了,幾乎是事事從頭經營。

    隨同前去的那些扈從們,當年就以各種借口甚至不告而別跑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有不少後悔怨言和人心浮動。

    他的妻子棲霞因此還生了一場大病,今年好容易懷上孩子因此沒能前來,傚法我的圪事,收養了一大批各族的孤兒作為少年親事,有事沒事就操練他們,並讓人教授華夏語言文字,輸灌忠義故事。

    招徠臣民數千口再加上本地土人沿河開了幾十傾水澆地,算是把基業初步穩定下來了,現在正在籌錢僱人慢慢修繕附近一條傳統的商道支線,然後設置館棧為旅人提供食水服務。

    很難想像昔日喜歡偷窺和尾行的浪dang宗室子,如今一副滿面風霜一談起妻子就滿腹柔情,成熟顧家男人的模樣。據說他要時常親下田檢視農稼或是外出巡視畜欄,在過冬前還要帶著家臣和領民去山中狩獵,以儲備足夠的過冬肉食。

    而作為化的夫人,昔日的王府女官,也要學會飼養禽類和小畜,日常下廚指導下人shi女,親手醃製醬菜和炮製臘味,與臭烘烘的皮毛打交道,並時常到將畜群趕到州城上集,並親自採買日用。

    時間是個殺豬刀,泯滅掉很多美好的東西,也讓人性中另外一些堅強和可靠的東西被磨礪出來,而變的成熟起來。

    「你後悔麼……」

    我慢慢啜著一盞西嶺春,這是一種茶酒混合的獨特飲料。

    「我倒希望你後悔了,回來幫我?」

    偏遠荒涼本身對人的精神,就是一種無形的折磨,雖然領地附近的藩部大族什麼的,或許會因為他作為皇族成員的身份,而有所刻意結交賣個好什麼。

    但是野外那些零星流竄的盜匪和亡命之徒,就顯然沒有這個顧及了,更別說那些時代生息與此的野獸,會因人而異最下留情,最危險的時候,他和家臣被狼群困在路上,損失了十幾匹馬才得以脫身。

    「說不後悔是假的,不過過堅持過來了,就越發捨不得了……

    他愣了一下慢慢苦笑起來「再說,我在這裡不也是幫你麼……」

    「將慘敗荒蕪的城邑,按照自己的心意經營成一處婺華富庶的樂土……這未嘗不是一種莫大的成就感「說道這裡,他的語氣變得毫不猶豫,似乎心中最後一點糾結也想通了。

    「我可是本朝以來,開府建藩的第一人呢,怎能就此半途而廢呢……

    「既然你樂在此中,那我也贈你一點心意好了……」

    「我會放出消息,你附近有一個小銀山……」

    我恐了想,給了他地圖上一個點。

    「富國不足,繁榮一時還是足以……就看你能否好好運用了」

    東地中海,塞浦路斯島,被稱為「伏遠州」的租界區內,這可謂是海外諸藩、

    軍州中最小的一個,真正的唐人不過數千人主要是戰鬥人員和商人、

    工匠,餘下的全是來自新羅、倭國、安南、林邑、注輦等藩屬,乃至南天竺和西天竺殖民區的移民,他們也是主體居民,從事各種輔助職業和服務人員,此外就是數量龐大的各族奴婢,他們是最底層勞役的提供者。

    海岸邊綿連的葡萄和油橄欖種植園,零星的小漁村構成了最常見的風景。

    新鮮鹹腥的海風中,來自羅馬的特派主教羅馬大區市政治安十二人委員會中之一孔特諾裡亞,剛剛主持完當地「基提裡亞」教堂落成的彌撤,在一群教職人員和信眾的簇擁下走出來。

    他在觀望著的上山的城堡,黑色的堡牆那還是羅馬哈德良皇帝時代留下來的,不過現在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衛兵被戒嚴了起來他的法蘭克扈從布萊克艾蘭德曼正在那裡等待消息。

    因為,除了因為路途遙遠而趕至不及的天賜州大本營外,包括東非阿克蘇姆王國的赤海州,埃及法老運河租借區的通海州,北意大利威尼斯水城的州,來自塞利斯人各地殖民地和貿易據點的船團代表,正聚集到這裡進行表決,針對下一步的對策由於大主顧拉赫曼在敘利亞北方遭到的慘敗和被困大馬士革的局勢,是否就此見好就收,帶著積累的戰利品從戰事不利的泥塘中抽身,還是雪中送炭,加大進一步的投入避免拉赫曼被擊敗而導致東地中海沿岸的局面崩壞。

    「卡富爾你這個狗大戶……」

    別名恩格利特的塞利斯信徒唐一刀,罵罵咧咧的從其中走出來。

    「有種別炫富……「聽到這裡,孔特諾裡亞不由嘴角微微一笑。

    海上下團高級聯絡官的卡富爾,出身的可是小亞細亞的軍事貴族名門。

    從亞美尼亞到瑟爾松,都有他家的莊園和產業如果不是參與了保羅派【運】動並拒絕為此忤悔,也不至於被從第一禁衛軍官團裡踢出來,發配到了海上軍團的塞裡斯聯隊來。

    突然一艘船進港,眾多衣裳襤褸的人群跌跌撞撞相互攙婁著走下船來,打破了這個平靜的氣氛。

    「是孔大僧正麼……「片刻之後一名塞裡斯士兵突然走到孔特諾裡亞的面前。

    「有人給您帶了遠方的消息……」

    片刻之後,孔特諾裡亞在港口最大的旅棧裡見到了傳話的人」

    「阿尼亞,我的兄弟,出什麼事情,讓您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驚訝的緊步上前,親手扶住這位印象中這位教職尤在自己之上友人。

    同期在總部進修過的阿尼亞,負責的可是教會總部賽古琉大聖堂的軌儀,也是主教聯席會議的樞要記事,如今他確實滿身污垢和血漬,看起來如叫huā子一般。

    「那個背棄主的惡徒,康不理士帶著異教徒的軍隊,衝進了教會總部……」

    阿尼亞看到他,繃緊的神經這才的一下放鬆下來。

    「他們以藏匿邪惡事物為名,屠戮抓捕了我們大部分教職,並焚燒了賽古琉大聖堂在內的多處聖所,為了保護聖遺物,當代的總座和列位宗主教已經殉難了……」

    「什麼……

    孔特諾裡亞像是耳邊平空驚雷一般,心中一下子打翻了百味驚陳。

    「新補選出來的總座伊瑟爾大人,擔心信眾今後的處境,命令我帶著各地修道院逃出來的殘餘學生們,向海邊進發盡快離開這片土地……

    「那伊瑟爾大人呢……」

    他追問昔日導師的消息。

    「他引導著追兵向黎巴nen山區去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們的導師……阿非裡加和奔薩羅尼西亞教區唯一的引導著……」

    「為了逃出來,我們打扮成普拉提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和進食了……」

    阿尼亞喝了好幾口葡萄酒,才繼續道「所幸我們在海邊遇到了塞利斯人商船……」

    「我明白了……」

    孔特諾裡亞有些心知肚明,這些游曳在海岸上的,都是些伺機劫掠的捕奴者和走sī犯,想必為了他們帶走這些宗教逃亡者,付出的代價不會小的。

    「你們先安置下來養好身體……我有足夠的地方庇護你們,後面的事情也不用當心」

    他安慰道「亞述總教會復興的火種,就靠你我了……」

    「解開我的外衣」

    旁邊的年輕教徒敢忙上前,小心的用刀子隔開破破爛爛已經和他傷口枯在一起的外衣,lu出裡面裹在腰上發黃的亞麻布。

    「這是……」

    孔特諾裡亞心中一顫,眼睛像是磁鐵一般的被亞麻布中的大團污漬所吸住。

    「沒錯,就是康不理士和那些異教徒想奪取的……」

    阿尼亞表情虔誠無比的道。

    「」

    孔特諾裡亞深吸了口氣,卻始終覺得無法讓自己心臟平復下來,這就是聖靈布,供奉在亞述教會總部的最高聖物。

    以弗所宗教會議相處開出教籍的大分裂之前,當年的君士坦丁、

    安提阿、亞歷山大、耶路撤冷、羅馬五大主教,可以各擁信眾相互分庭抗禮相持不下的重要憑據之一,就是來自各自掌握一部分基督留下的聖遺物。

    象聖郎弩基斯之槍,後來被後來屈服於皇權的君士坦丁大主教奉獻給了拜占庭皇帝:耶路撤冷大主教掌握的真十字架,在敘利亞淪陷前也被轉移到了拜占庭:安提阿大主教掌握的荊棘冠,流傳到了高盧教會手中,但是隨著高盧教會的庇護者,西哥特王國的覆滅而不知所終:幾枚聖釘也隨著埃及淪陷,亞歷山大圖書館的再次焚燬而散失,據說只有埃及南方倖存下來的科爾普特教會,以及法蘭克人得到其中某只:只有承載過聖血之杯,據說還保存在羅馬教廷內部。

    而包裹過基督遺體的聖布,則隨著被流放的前大主教涅bō裡斯機器追隨者,帶了小亞細亞,並因此建立起了被稱為亞述教會的異端派別。

    有了這件極具號召力的聖遺物,無論走到哪裡,涅bō裡斯派都有復興的希望。

    「對了,裡諾……」

    阿尼亞突然再次緊抓住孔特諾裡亞的袍袖,呼喚著他的別名。

    「我們找到當年lili絲相關的消息了……」

    「什麼……」

    孔特諾裡亞再也無法淡定了。

    「lili絲離開康不理士後,在安條克偷偷生下了一個女兒,就地由阿里烏斯派某位教士為她洗禮命名,並交給了那位長者撫養……」

    「她叫什麼名字……」

    孔特諾裡亞已經沒有意識到自己手指惡狠狠捏的發白。

    「妮可,意思是月桂huā,因為參加了阿里烏斯派的秘密軌儀,早年羅馬曾經發佈過對她的魔女通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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