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偶遇
涼爽的和風掀起了葦簾,我這才發現,船只已經出了曲折蜿蜒的水巷,進入了貫穿城區的官河干道,水面一下變得寬闊起來,絡繹穿梭往來的游船、花舫,還有夜漁人家的燈火,形態各異五顏六色的散布在寬廣的河面上,在波光水匯集成如星河一般的倒影。
或許這才是揚州夜游燈河的精粹所在。不絕於耳的唱曲和歡笑勸飲聲,
甚至還有一艘大船臨水的頂台上,正在表演類似雜技一般的水上戲。
由於揚州地處東南勝要,富庶繁華的屈指第一,因此揚州抬升為樞直管的十六府後,江淮租庸調使、江南采訪使等東南路諸多差遣官,都置衙在揚州,而比鄰的河南、淮北、淮南、江東諸道,通過水路便利,就近前往揚州尋歡作樂的官民士紳豪富大家,也大有人在。
因此這條官河上,總是不缺乏形形色色的人物,已經各色斗富、比官的噱頭和風聞。
我一邊賞夜景,一邊懷攬佳人細說心事,檢查她這段時間身體都消減的多少,摸的寧凝有些情動,美目水漣,總算說完了正事,也該籍慰一下別離許久的離緒了,。
月色波光,她陳橫在我臂彎,膚贏若霜、柔嫩如玉,卻有一番柔雅幽嫻的風韻,讓人想起了江陵野外,躲避在山林的那幾個,只能依靠身體相互取暖,然後變成火熱肢體運動的夜晚,
任由我輕解羅衣,每每遇到關鍵之處,還撫捏一把,引的她**一聲,曠了很久引起情動來,潔白的俏臉已經不復平時的冷艷,早已是發橫釵亂,卻顯出誘人的風韻,眼若秋水,有無盡的媚光,那輕沉的喘息聲更是引起無窮的**。
突然船震了一下,卻是打橫的停了下來,她在我懷裡正當情濃,思慕之情躍然於胯下,卻不由滾倒在地上。
被打斷好事的我,有些鳥火,走出艙來抱怨道
“搞什麼……”
卻是一只燈火通明,舷上足足有四層建築的大船,橫在河,船頭上聚集了一群人在哪裡吵鬧喧天,最刺耳的是一個穿錦袍的胖子。
搶過稍桿,哈哈大笑的拍打這落在水裡浮動的女子,還醉醺醺大聲叫囂著什麼。
“我看誰敢……”
“撈這個小賤人上來……”
“叫你會躲藏,藏河裡去喂王八吧……”
而周圍那些畫舫游船什麼的,看到這只大船後,似乎都很忌諱的紛紛避讓開來,對於河的人,
我這才注意到這艘大船與尋常的畫舫不同,廊柱、飛簷,雕花彩漆的憑欄一應俱全,更像是一個小型的水上宮殿,不由皺了皺眉頭。
“撈人,吧那廝趕走……”
小丫頭搶先吩咐道
“真是膚淺……”
一只隨行的小篷船,飛快的劃上前去,在一片叫罵聲,將那個已經沒有多少余力掙扎的女子撈上來。
那個胖子倒是想妨礙,被信手一撥,就像個肥碩的蝴蝶一般,空舞了幾下就重重的餓栽進水裡,驚疑一片喧嘩和吵鬧聲,整艘船上的人就像是被水浸的螞蟻一樣都湧了出來。
更有好些人放下小船手忙腳亂的搶救,另外一些氣咻咻的指使這大船,向我這裡劃過來,高聲叫罵道。
“什麼人……狗膽”
“放他們過來……”
我吩咐道。
兩船抵近
“……”
那個濕漉漉不停口留蜒水的胖子身後,突然有人突然眼睛一亮,看見站在船首幾個唯恐天下不亂拍手叫好的小女孩兒,
“多少錢……”
噴著酒氣的紫衣少年人排眾而出,手指這小丫頭的方向,一眾矜持拖著下巴抱手看熱鬧的同伴,滿眼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五千貫夠不夠……”
一疊子飛錢被甩在船頭,引得那些自以為是的驚奇圍觀群眾的一片驚呼聲。
“我也出個價……”
碰得一聲,我直接踢翻寧凝帶來的一個箱子,大把顆粒晶瑩的珍珠傾下而出,耀印這滿堂華彩,
“買你祖宗十八代……”
這些對方同船人,終於有覺得覺得不妙了,拉著女伴向人群後躲去,卻發現河岸上站滿了人,大船周圍被烏油官船給堵上了,連樓頂都戰上了人。
“別怕,老子可是轉運使衙門的五品瓚畫,……家叔官拜……”
然後是沖上船一頓暴打的慘叫聲,還有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於是世界清靜了。
半個時辰後,我換乘到了對方大船上,靜靜聽著站在船舷外卑躬屈膝交涉的聲音,
“誅九族,本朝沒有這個律令啊……”
“那就夷三族好了……”
“夷三族這個罪名不好用……啊,需勘轉三司核驗的”
“就說勾連水賊,與永逆殘黨牽涉……”
“這樣就可以定做逆亂,乃是無赦的十辟大罪吧……”
“具體過程還要我教你怎麼做麼……”
“余下人等全部充海南,有時間在慢慢炮制吧……”
“我家主人希望,在天明之前這船上出現過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在揚州城裡消失了……”
“多謝大人提攜……”
我對情火消退了了許多,臉色恢復正常的寧凝道,
“我們繼續吧……”
突然水上傳了一陣打斗聲聲,
**,有完沒完了,,……
巴格達城,幼發拉底河北岸,連片的大臣莊園規模最大建築群,充斥著安息風格的庭院,種滿了琳琅繽紛掛實的果樹,用馬賽克和大理石鋪成的淺池、溝渠,將這座建築群巧妙的連接起來,在樹蔭遮蔽下,耶棗和蘆薈的香氣,營造出濕潤清涼的氣息。
被珍貴的絲絹帷帳,籠罩在臥榻上的首席大臣哈立德,正在享受來自高加索山脈地區,米色皮膚的女奴,不著絲縷的貼身推拿,一邊聽取綠頂金宮的司禮大臣,通報來自東部各行省的貢禮。
隨著這個季節最後一個下弦月的日子,三年一次朝貢的日期即將到來,統治下的數十個民族,眾多總督、諸侯、封臣、領主,附庸國王都已經忙碌起來奔走在道路上。
如今的阿拔斯王朝,擁有比昔日波斯帝國,和前代倭瑪亞王朝全盛時期更廣大的疆土,統治著數量更多的種族和臣民。
白色新月戰旗插滿了,從阿拉比亞半島的核心九大行省到波斯境內的呼羅珊諸省,從高加索山脈以南的亞美尼亞到北非和東非的總督領,從地海到外烏滸省,從南方的柏柏爾人部落,到河外、河的栗末人列國,乃至遙遠印度的旁遮普和信德地區的王公,都有人送來了使者和貢品。
隨著哈裡發結束度夏的行程,更有無數身份尊貴的地方貴族和部族首領,奔走在朝聖和覲見的道路上。
作為這個偉大的國度和輝煌時代的見證者和締造者之一,伯克麥爾家族的首席大臣哈立德,擁有優先於哈裡發,挑選和使用各地貢品的恩寵和特權。
年輕的司禮大臣卑微的低下頭顱,仿佛絲毫沒有看到帷帳那隱約若現的美好女體,雖然近年受到一些挫折和質疑,但是這位老人及其家族背後滔天的權勢,還不是他們這些傳統派阿拉比亞貴族,可以輕易覬覦的。
“這是印度傳到東方的藥膏,據說是改良了抵也迦丸的成分,對傷痛和失眠,擁有特別的療效……”
“這是東部正在流行的香料、茶葉和藥物……據說采取塞裡斯煉丹者所提煉的秘方,可以讓人持續精力充沛,而暫時忘卻煩惱……”
“這是一種特殊的香草……點燃後吸入身體裡才能發揮作用,是塞裡斯南方蠻荒地區才能種植的稀有作物,走私過來的代價,是同樣重量白銀的數倍……”
事實上,這些都是東部那些諸侯國家近些年才出現的奢侈品,讓那些上層人士,流連忘返而難以自拔,而不惜付出高昂的代價去獲得。為了討得宗主國統治階層的歡心,而呈現在進貢的名單。
“我決定對卡哈哲(可薩)人,派出使者……”
帷帳的老人突然說話了。
“尊貴的賢長者,您難道是想和那些游牧人議和……”
司禮大臣驚訝道
“我們的軍隊,不是已經在環海的草原地區,取得了戰略上的大優勢……”
“逼迫伊迪爾方面低頭,只是時間的問題……”
“偉大先知說過,求知哪怕遠在國,可是我們的探子和耳目,居然到最近才知道,卡哈哲(可薩)人可汗居然和塞裡斯皇室聯姻,並建立了官方的貿易……”
“而羅馬人在黑海的港口裡,堆滿了輸送到伊迪爾城的物資,從谷物到鐵器……他們甚至出動金角灣的那只艦隊……”
“有條件的取捨,不過是為了抓住更大的重點……”
“卡哈哲(可薩)人,或許已經不是王朝最大的麻煩了……”
“當然了”
老人話鋒一轉,拍了拍亞美尼亞女奴的身體,扶著自己坐起來
“俗語有言,可以和狗交友,但勿忘打狗棒……”
“我們需要更進一步的勝利,作為卡哈哲人交涉的基礎……”
“在北方的嚴冬限制我們的軍隊之前……”……
吐火羅西南部山地,晴朗的天空下戰塵漫天,血水盡情的潑灑在大地上,很快被*枯的沙土水吸收,
蒸騰而起的塵土和煙灰,折段的槍尖和撞飛的人體,此起彼伏的飛舞在空,
唐人的車陣像是礁石一樣頑固的聳立在部族武裝淹沒的汪洋大海,噴吐著火焰和箭矢,將如林洶湧而至,高舉著彎尖刀和曲刃劍的人潮撕裂開來,一次次擊退四面八方的圍攻。
“萬乘,”
“長驅”
銀色的明光鎧,灰色的鎖子甲,褐色的鑲皮甲,幾只風格迥異的騎兵,怒吼著口號在人潮左沖右突,不斷撕裂著好容易集結起來的隊伍。
哪怕是善射的胡騎營,也射光了三只箭壺裡的貯備,多數帽盔都被打飛,鎖環和厚皮訂成的敷甲,也缺口累累,露出裡面血流盡後發白的傷口。
“該死的,這些吐火羅人,究竟來了多少……”
“沒完沒了的,還真沒個頭了……”
“難道真被那些卡布人給坑了……”
唐軍的騎兵們如此抱怨著,卻擎馬一次次沖向敵人具裝簡陋的騎兵,將他們撞倒打翻在地上。
這只遠征軍且戰且走,留下一地屍體,但還是不停的冒出來。那些卡布城來的軍隊,卻不知所蹤了。
沾滿血肉傷痕累累的甲衣,馬槊也已經折斷了兩只,剩下這支,也似乎不堪重負,在戳穿了一個頭戴鳥羽的酋首厚甲後,也現出明顯的裂紋。
這些吐火羅人雖然兵甲大都很簡陋,馬步弓射俱全,騎兵之還有披甲的沖騎和布衣的弓騎,所以他都轉挑些衣甲華麗的來殺。
雖然這些南方的吐火羅土著不太以勇猛而聞名,但人數上的優勢,是卻讓這只由唐人和蕃軍組成的先遣軍卻打的頗為艱苦。
不善平原戰的梵衍那兵和勃律兵,已經不支潰散,在騎兵的掩護和支應下,退入車陣,突騎師和回紇拓揭軍,也重整了好幾次,只剩下比較耐戰的拔那汗兵,還在與安西騎營輪流交替掩護,支持車陣的側翼。
“該死山谷豁口的梵衍那兵又被打散了傳我令:讓工兵隊填補兵上去,”
“不管是拔那汗人還是突騎師人,沒馬的全部拿起木槍,在身後列陣……”
“一定要全力守住那個豁口處的高地。”
親臨前線的胡狼將焦急地在凌亂的戰局前指揮著。
一陣碎石想雨點一樣暴打過來,將缺少防護的游牧士兵,打得頭破血流,哀呼不止。
“葉團副,軍令你們的隊反攻上那個山頭並抵住敵人接下來的攻擊”
在震耳欲聾的敲擊和拍打聲,軍的傳令兵,沖著排在後方的葉永星大喊道,
隨著混戰不已的車陣豁口,再次被濃煙火焰和哀嚎聲所籠罩,這位新任的蕃軍團副,舉起了令旗率領整隊士兵列隊越過了,逼近了那座無名的小丘。
“對方有弓箭手和輕步兵據守在那兒,舉好你們的木盾護住身體,緊挨在一起沖上去”
葉永星大喊著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他頭戴的飄著雉羽的兜盔成為了顯眼的目標——數支箭矢飛了過來插入了他腳下的泥土,可惜這些吐火羅獵人的准頭太差。而且團副兼隊正身先士卒的勇猛鼓舞了全隊的士兵,特別是當年和他一起戍邊的健兒和流囚們,此刻他們成為了全團的堅力量,
他這一團其實是由一隊唐人戍軍,再加上若干隊不滿員的突騎師、拔那汗義從擴充成的混編團。三十五名武騎和六十五名府兵,才是他真正的班底。
“緊跟著團副控制好自己的步伐。”
隊列的老兵高喊著,大伙兒在逼近山頭上敵軍後,隊的一排拔那汗人大呼著沖出,扔出了數波標槍驅散了敵人的弓箭手。
“棄牌拔劍,沖陣”山坡的兩股人馬吶喊者猛烈沖撞在一起,鍛煉出一副好臂力的葉永星抄出還在突騎師之戰獲贈的長柯斧,狠狠劈開了兩個敵人小頭目的盾牌和鎧甲,當先撞進對方弓箭手,如砍菜瓜的劈殺起來
“想想自己的戰獲吧殺敗這些土蕃,他們家產妻女都是我們的”
盔甲上沾滿鮮血的百夫長目光如炬地對著蕃兵們吼道
“還記得我們去年是怎麼獲得跑商開荒的本錢麼的嘛”
許多心領神會的士兵受到刺激般的嗷嗷嚎叫著,一時間斧影和刀光亂飛,對方小部隊敗勢已顯,在一批吐火羅人人抱頭滾下山坡後,葉永星將本團的小旗狠狠往坡上的土地上一插,低聲默念到:“老天保佑,還有阿菪瑪,尼婭一大幫女人孩子要養的,才不會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站在高坡上,豁口那邊的亂哄哄擠在一起的吐火羅人人大部隊盡收眼底,大約三四千人的樣子,幾乎沒有騎兵。而且讓巴西爾驚喜的是——他看見了數名顯眼的騎馬武士,其一名舉著方形的圖騰獸皮旗——明顯是敵人的酋首。
“步弓手,集起來……”
葉永星當機立斷到
“統計傷亡數量……”
“拓揭營第二隊阿博地,奉命前來此協防陣地”
他從身旁聽到了這樣的呼喊——一名騎在馬上的紅發胡人校尉,帶著數百士兵急速飛奔而來。當胡狼將的命令下達的時候,這位黠戛斯血統的軍官就自告奮勇擔任了危險地橫穿支援任務。
這是吐火羅人也注意到了小丘上的變化,箭矢和石子不斷飛來,阿博地手下不少士兵慘叫著被擊倒在地,但是他仍然毫不猶豫地命令隊伍全速前進爬上了葉永星駐防的山坡。
“老阿,我們的任務是……”
“葉團副你也看見了吧下面不遠處那是敵人的頭目所在地”剛沖上山坡的黠戛斯人望見了敵人人群裡的那面旗幟,喘著粗氣興奮地叫喊著。
“我也看見了,但是胡狼將的命令是堅守住這兒。”
阿博地根本無心聽取同袍的主張,他一面舉起隊旗怒吼道
“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隨後他的部眾士兵齊齊拔出了佩刀,一起沖下了山坡,整個山坡回蕩著阿博地的戰斗號叫。數百名士兵一下子以無比的勇氣撞進吐火羅人的對陣,掀起一陣猛烈的腥風血雨,堅定而頑強的逼近那面獸皮戰旗。
“見鬼,……”
葉永星咒罵一聲,就見吐火羅一陣箭雨無差別的覆蓋了血戰的唐人和吐火羅人,包括阿博地在內的一大片身影痛苦的倒了下去,雖然很快就重新站起來,阿博地身上多了幾只卡住的箭只,帽盔也不見了,身邊的士兵更是縮水了一大圈。
“吹號,舉旗,我們上……”
當機立斷做出決定,葉永星舉劍鼓舞道。
“看吧敵人的頭目看見我們的沖鋒了這個膽小如鼠的家伙要逃跑了”
仿佛被他言了一般,薄弱的邊緣一下被突破,眼見又一大隊唐人如狼似虎的猛撲過來,那名吐火羅人的首領,也猝不及防只能扔下自己的戰旗,下馬混在大部隊乘機逃脫。
混戰在人群的阿博地用劍刺翻一名敵人騎手並砍下了首級,然後抓起那名首領扔下的旗幟躍上馬背,“吐火羅的崽子們,你們的主將首級在此”他用劍挑著那顆腦袋在敵人間狂奔著。
雖然無法理解這個人的語言,但是自己首領的軍旗這些吐火羅人人是認得了,再加上那顆血糊糊難以辨認的腦袋,這些蠻族的士氣瞬間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他們很快倒拖著長矛和弓箭,沿著山邊的河流朝著遠方潰退了。
而此刻騎在馬上的葉永星,卻無奈的望著那舉著腦袋手舞足蹈的戰友歎了口氣,他們也精疲力竭,沒有追擊的余力了,不過付出了數百人傷亡的代價,總算軍那裡又可以緩一口氣。
這一戰的得失不好說,倒是抗拒軍令的阿博地和間接違反軍令的自己有麻煩了。
這時,又有新的旗號,出現在戰場外,同樣是吐火羅人的軍隊,反正葉永星已經麻木了,他只是立即招呼士兵們重新退回山坡上,這只吐火羅人的武裝只有千人,卻都是清一色的騎兵,看起來精干簡練的多,但只要依仗居高臨下的地利,和用收集的斷槍組成的拒馬,還是有所周旋的信心的。
這時卻一反常態的突入後方大肆砍殺起來,頓時將吐火羅人圍攻的軍勢攪的大亂。
“奉都護府征召令……”
“吐火羅義從,前來報效……”
如驚雷一樣掠過戰場上空,仿佛是同步的響應一般,圓盤的車陣也被大片的推倒,從缺口沖沖出唐軍的洪流,以披甲重裝的金吾軍為前驅,安西兵為護翼,勃律兵、拔那汗兵後從,像一個個箭頭一般從內部開花,迅速肢解分割著混亂不堪吐火羅軍。
那些老不見人影的卡布城軍隊,也終於出現地平線上,耀武揚威的發起了包抄和沖鋒,稱為這數萬吐火羅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幾個時辰後,敗退的吐火羅士兵像是潮水一樣擁堵在山谷裡,又向是驚慌失措的羊群一樣,被追擊的各色騎兵分割驅散開來,在哀號和慘叫聲,成片的栽倒或是撲跪在山坡和道路邊,
“這一戰,就打掉了我們大半的軍力啊……”
統計斬首和損失,胡狼將冷哼道
“不過,吐火羅人也不好過的……”
“吐火羅國舉國號稱盛兵十萬,這麼一個西南大蕃,帶甲過萬,已經是異數了……再加上附從的部帳控弦,在這一戰眼見十去七八,沒有余力對抗我們了……”
“居然被人算計了……”
“我們一南下,就有人在當地散布謠言,說大唐派兵協助吐火羅王姓,討伐南方不臣的異姓諸侯……”
“還受邀帶了特殊的器械,以攻打阿裡不達部的居城……”
“告訴那些卡布城來的家伙……大唐的兒郎可不能白死……”
“此事要是沒有個交代,不妨在戰上一場……大唐有的是不畏死的健兒”
最終那些卡布城的部族軍隊服軟了,送出大批戰馬和牛羊,糧秣來勞軍。
隨即在他們的引導下,攻下附近最大的一處聚居地羅健城,擄賣走所有的青壯男子,剩下的老弱婦孺,被以一萬匹馬、三萬頭牛和十萬只羊,以及五千枚安息小金餅的代價,轉讓給了那些吐火羅王族名下的北方部族軍隊。
又攻下了山的數個小城,留下少量安西軍和梵衍那兵駐守,算是徹底打通了通往北天竺的道路,卻已經是半個多月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