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四百四十六章 房事、煩事?
    第四百四十六章房事、煩事?

    日子一晃而過,市面重新熱鬧起來,短暫的戰火留下的痕跡,也被逐漸一點點的消去,各種文抄除了對朝廷布的那點乾巴巴公告以外的東西,依舊諱莫如深,卻也開始起歌頌泰興天子的新政,一些風花雪月的悲歡故事,也開始重新出現在喜聞樂見的娛樂版塊之上,各大劇院和露天的野檯子,也收拾了被破壞的門面,重新掛出新的劇作牌子來,開始接待人頭潺動的觀眾……

    隨著天邊的魚腹白,承天門門樓內,一夜燈火通明的通政司,也剛剛在打更宮人的叫喚聲中,由宮中內役吹熄了了最後一盞燈盞,一股熱氣和聲浪撲面而出,隨著打開的大門,一些人滿臉疲倦,伸著懶腰還打著哈欠走出來,與另一群同樣有些睡眼惺忪的人替換,擦肩而過。

    但是,

    熬了一整夜的學士領班卻沒有這麼清閒,他們還要督促著手下將整理出來的,送到對口的各省台部寺監院去,最後還要親自將挑選出來干係重大的奏事,送到中書門下左右朝房去,以供宰相們決定是否在朝會上討論,還是留後內朝商榷……

    「有奏事……」

    隨著宮門下通傳的聲線,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宮牆小門的陰影中。

    這個通政司也是個新事物,

    新天子廣開言路的舉措,才開沒個把月,各種懷著試探心思的遞奏,就一下淹沒了政事堂的樞要房,為了不讓宰相們重新沉淪在亢多的文山會海之中,新朝廷不得已,又以原本值守北門輔政學士、行走為核心,抽調殿中監、秘書監、翰林院、宏文館的力量為補充,由幾位中書、門下舍人牽頭領班,成立了這個通政司,以處理政事渠道之外,二十四道、各大都護府、都督府的奏進院,以及正四品以下外官的所有奏遞呈現,由列位宰相輪流過問,總算分流了大部分的壓力。

    還有很多東西需要磨合和.嘗試,才能形成比較合理的規程……

    長安東北的大明宮內,隨著天光.徹白而敲響的朝鼓,朝班的殿前衛士,重新封閉了朝前五門,將東西朝堂之間的御道封鎖起來,敲過最後一通登聞鼓的勤政殿中,高冠汲汲,朱紫滿堂,齊身滿列,山呼萬歲,應聲唱喏之後。

    「三樞使呢……」

    例行合議的日子,龍庭玉階上.的新天子小白,卻看見宰相對面武臣上三張空空蕩蕩的座席,只有新補樞密副使的兵部尚書梁宰,金魚符、善翼冠,紫砂衣,金玉帶手執牙勿,孤零零的站在一小撮紫衣武臣和一干帶甲軍將的最前班。

    「回天家,前些天郭樞密的寒腿犯了,已經派人請了.病假……」

    值守朝殿的檢點御史小心的回答道。

    「李樞密使告請母恙,已經請旨回家照養,正在興平.縣,一時趕不回來」

    「那梁樞密呢……總不成也病了……」

    新天子面無表情的道。

    「回天家,梁樞密前些天還在院部值守,不過今早.突然遞奏說……」

    「說什麼……」

    「說府上房事要.緊,這些天趕得急了,已經累倒在家,上不了朝會了……」

    「房事……」

    新天子臉色變的甚是古怪,憋了憋才沒讓真實表情流露出來,頭班的宰相們也面面相覬,不過是交換了下眼色,哼哼幾聲總算沒有失態,

    但是列席其後的其他朝臣,站的遠一些的隊列中,已經顧及不了糾風御史和執金吾的臉色,哧哧有聲紛紛哄哄然笑起來。

    還有人在偷偷搖頭,低聲的低估。

    「又告病去療養了,這才新朝第幾天啊,……」

    「恩旨,賜梁樞密驪山湯泉館修養……病矣還朝」

    隨後有內使雙手托旨,碎步小跑快奔出宮門……

    龍山妙香峰的早楓,雖然還沒深秋那種染血的浸到骨子的紅艷,卻又金黃斑駁艷印在一大片蒼翠中,另一種風味,

    「停車做*楓林晚,古人果然不欺我啊……」

    我緊緊摟著盤膩在我懷裡,粉玉嫩白的女體,喘息的道,剛看完日出,又看楓山,光天化日的在正陽下打野戰的感覺果然很好。

    林素昔和蕭雪姿香汗淋漓的在駝絨的軟塌上糾結一團,隨著餘韻未消的情致,美好的山巒起伏,嫣紅凝白掙扎彈挺在清晨草木芬芳的空氣中,被徐徐冉冉升起的正陽染成金紅的顏色,又像激流中飄搖激盪的小舟,孤舞雀躍著實在是美不勝收。

    職位多了擔子重了,我正兒八經的上了幾天朝頭,實在忍受不了枯燥無趣,再次故態重萌請長假告病在家,當然了,這個病多半還是屬於寡人之疾的範疇。

    事實上,這多少也有薛景仙那些人,刻意縱容和寬許的意味,經過這一番變亂,對他們來說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更加緊迫和重要了,用兩府那些人拐彎抹角勸諫的話說,人生在世,總有些七七八八的意外,若是斷了香火,那再赫赫的戰功,潑天的富貴,到頭也是一場空。

    就像崔光遠說的,為了這個小團體大集體的將來,就算被人罵成無恥奸佞,也要捏鼻子認了。要知道韋老二已經有第二個兒子了,其他將領也多少早有了兒女,如果身為集團領袖的我,再繼續膝下無人,顯然不是長久之道,也很容易滋生一些不必要的想頭和內部的紛擾。如果將來需要收養,同樣也有不少認同感和出身背景的問題。

    雖然只是他們私下的秘密舉動,但是所謂上行下效,天南地北各種食補和藥療的方案,養生宜子的私家秘方,還有各地名山大川,號稱靈驗無比的寺觀古剎求來的各種靈符和小物件,像潮水一樣從各種私密和公開的渠道湧進我家。甚至還有舉出自地理風水時辰之說的堪輿結果,天曉得我哪找地方去埋我還要一點多年才能現世的祖上三代。

    然後是我那些朝堂上的盟友們,也多少通過一些間接的渠道,表達了他們隱晦的關心,並且表示他們的家族裡,也有一些適齡生育的小女,然後又蔓延到那些諸如楊太真、玉真大長公主、沈惠妃之類,與我家親善的女眷中,通過各種方式送了我家女人們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和據說很靈驗的秘方。然後那些倍受壓力和使命感過剩的家臣們,又偷偷把關注的目光轉移到我府上那些還沒動過的女人中,以健康為由組織了幾輪體檢和相面活動,然後是接二連三的偶然和意外。

    終於一天,我現那些女人在偷偷的開會,連初晴也神神秘秘的告訴我說,其實張果老他們已經看過了,我那個便宜女兒玉坊,其實是極適合生養宜男的,我真的徹底被他們打敗了……面對他們異乎尋常的熱忱和不屈不撓的挖掘精神,饒是我自認這些年面皮已經鍛煉的極是厚黑,也只好委屈小東西當擋箭牌,暫時離家出走落荒而逃。

    一半是逃避上朝,一半是不堪其擾,帶著女人出來抓著夏天的尾巴,秋遊散心了。在家的這些日子,家臣的著急,女人們的幽怨,還有那些盟友們的曖昧和關心,讓我頭都大了,再呆下去,就是宗正寺打著小東西女官的名義,送來適齡宗女名冊了。

    一些穿上薄薄裙甲的大1o1I,在外圍警戒,當然,穿這東西純粹只是為了好看或者說欣賞品位,雖然她們已經受過來自柳先生、公孫大娘之流一些擊刺的訓練,身佩比制式戰劍更細長一些的小劍,倒也不完全是裝飾,畢竟我一度是那位騎士王控,將來如果能找到適合的人選,倒也不介意嘗試一下netbsp;被一群刻意裝扮起來的1o1I,前呼後擁的主人前主人後,也很有生活的樂趣啊。

    出於隱私的考慮,小紅線暫時取代了小楊、摩勒的位置,坐在我的車架頂上,正支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喵著四周,出一聲又一聲的哈欠。隨著舒展的小小腰際,喘氣在胸甲下隆起的蓓蕾,也讓人很有想像力。

    滿身大汗的做完不同姿勢的,最後幾節有益身心健康的晨間運動,我也終於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收拾妥當,已經是日上三竿。

    早飯是就近送來的特色菜——板烙魚生,就是活切的鮮魚背段,按上燒紅的鐵板煎黃,再澆濁酒燙熟,不用任何佐味和油鹽,鮮嫩的肉汁直接從略微焦脆的魚塊裡滲滿口中,

    現撈河鮮的白凍,蚌蛤蝦鰍用紗布包團猛火煮到看不見囫圇肉才提出來,剩下湯水蔭涼一晾,就自凍成鮮美的白膠,無論就飯還是化湯,都是美味。

    主食是女人們親手給做的愛心便當,準備野餐時用的,其中飯是的蟹子飯,又稱百子千孫飯,就是用蟹黃湯膏加煎魚子做成的炒飯。幾個小菜也是阿蠻、雲容、初晴等人下廚的產物。

    昨天,江陵府用快運送來了一百多車新蟹,個個飽滿圓肥,由於水草木桶的貯存得法,幾天後到了長安後居然還有小半是活的,除了一些大內宗室指定特供的配額,其餘幾乎被瘋搶一空,這是通過江陵到商州的快直道送來的,前後只用了四天,其中有一天,還是用拖網浸在水中,從水路運到商州郡,才上陸封桶裝車。

    事實上,龍武軍工程團,及其附屬工程營建隊,這些年為了實際需要,在劍南、山南、乃至西北和嶺南等地,駐留各大的城邑和工礦產業的據點之間,因地制宜修了不少的路,這些路大多是還是土路,通過重型工具夯實硬化處理的土基路面,已經足以滿足大多數載重馬車的需要,這麼做技術含量低,上手塊,只要有合適的技術指導,用足夠的人力都可以堆出個基本里程來反正我要跑的也不是那種動輒十數噸數十噸的載重卡車。

    在一些雨水比較充足的地區還加上了瀝青和沙石調合的路面防水措施,只要不什麼山洪泥石流,基本不怕被雨水泡爛的。在乾旱炎熱風化的地區,則換成了另一種替代物,鹽鹼土和沼澤泥鋪成耐磨的碎石路面,由於雨水少,碎石間隙也不怕被沖刷的坑坑窪窪,只要定期平整就可以了。

    像水泥之類的新產品因為產量的限制,只用在一些諸如橋樑、棧道,山澗、沼澤之類特殊地貌上加固之用的,由此也積累了大量的建造經驗。修建這麼一條快直道,不過是試點,下一步,則是長安到洛陽之間的都直道。

    在中午的太陽變得灼熱之前,我也簡行易裝,低調的回到了家裡。這時朝會的合議,也到了書房的案上,幾個需要關注的群議,直接被圈點出來。

    大臣們以國事艱難,奏請徵收官員職田的稅糧來充濟一時,天子已經准許。作為群臣的表率,我今年祿米也全部沒了。

    新任命戶部員外郎路嗣恭,為靈武守捉使。靈武為朔方軍故治所,地方與軍中關係盤根錯雜,前幾任的刺史都很難管制,他到那裡後麻煩和是非不會少的,自從把他保出來後,路嗣恭也名正言順算是我的門人,我也不能坐視不理的。

    自從安、史之亂以後,國子監的廳堂房舍毀壞嚴重,許多將士借這些房子來居住。新任國子祭酒蕭昕請詔復建之。

    由於京師兩學先來後到的存在,長期荒廢的國子監的地位變得相對相對尷尬起來,甚至有人為了討好兩學背後的政治勢力,屢次提出抗議廢止國子監,或者將國子監的實際功能,轉移給兩學。

    因此在泰新新政中的一系列舉措中,國子監的功能也生了巨大的轉變,由官立學府,變成了純粹的學政管理機構,以對天下各道學政進行指導,但是國子監生,太學生的制度依舊保留,卻是作為官辦師範院的存在,生員一部分直接從兩學及眾多附學中挑選,一部分從那些科舉候選的背身、候才中選入,還有一部分由各道舉薦。

    此外,由於新朝的更立比較大,因此泰新天子今天已經昭告天下,在來年特加恩科,以為國選才,當然這麼做,也未嘗沒有借助科舉帶來的新血,沖淡舊朝宿臣的門人子弟和新得勢的武人集團的影響。

    因為,新天子即立的這段時間也不怎麼平靜,

    故華州將周智光逃出京師,不知所蹤,新近在商山出現,阻絕道路,劫走山南漕運到關中的大米二萬斛,龍武糧院使嚴武,部將崔旰領商州義勇往討,與藍田嶼守軍前後共擊大破之,人糧俱獲。

    山南西道果州牙將柏茂琳、興州牙將楊子琳、集州牙將李昌,與西山都知兵馬使郭英干、都虞候郭嘉琳惡,相互舉告不法,留守山南行軍司馬杜濟不能決,朝廷委山南西道都督魯靈為查訪使,帶兵南下。

    衛州駐軍數千人鬧餉,以衣食不足為由,殺刺史袁太以下州官數十人,掠庫焚衙而走,新劃的河北道警聞四起,有人奏請將那些正在疏浚河渠,修繕道路,由大量汰退軍人組成工程隊,重新武裝起來以平之,但是朝廷不可知否,擬調新任河南都督的徐州兵往鎮壓。

    原江東採訪使韋涉轉任淮北,以抱病請暫緩去任,敕命江淮租庸調使韋倫,前往視事。這時揚州又生胡商抗稅事件,地方官府不能制,雷萬春率河南、淮西兵北上,入江都遂定。

    江西採訪使皇甫侁、淮南採訪使李成式、江南兩道觀容大使段喬福,聯名上屢遭兵火,民敝久困,請減糧賦,。

    江南都水大使兼河漕判官劉彥奏,今年淮河夏汛兇猛,而河道久未修繕疏浚,自京口以下多處危決,雖然軍民戳力以赴,兩淮沿河各州歉收已成定局,預估減收三十萬石至五十五萬石,另需賑撫及修河款約7o萬緡。亟待撥付,不

    然流民四徙,又是一個天平之亂。

    已詔登州、夷州商紳富戶勸糧輸往,由江淮租庸調使具以官票,以登、萊諸州來年鹽產,折價抵支。

    我屁股還沒有坐熱,許久沒有露面的趙胖子就找上門來,這位卻是個稀客。

    由於我與他們這些商人勢力,在地位身份上的差距和供需關係越來越遠,已經淡出了直接參與經濟利益的層次,雖然這些年來生意越做越大,關係越來越緊密,但是他們自慚身份或者說畏懼避嫌,往門下往來的頻率反而也越來越少,再加上我家最近在重建,所以能直接找到我的人,並不多,趙胖子也是直接找上小丫頭的門路,又厚著面皮守候了一早上,才磨到我回來。

    作為與龍武軍關係密切的幾大商業組織的創始股東和元老,他這次厚顏求上門來,為的是新朝行新錢的事情,按照慣例,新天子登基,照例要按照年號行規模新錢,作為慶典的一部分以紀念之,但是這次新朝更立比較倉促,又經過大換血,連帶司農寺下的錢務局和各地錢監都有些混亂,因此到現在還沒有影。

    他們這些實力雄厚的皇供商,也把主意打到了這上頭,希望能夠聯合起來,承包泰興新錢鑄造行,其實背後也有我家參與的背景,現在南平、海南等地因為足夠廉價的銅山,每年地下鑄造的歷代通寶,又何止數以千萬計,因為採取了新鑄造工藝,私鑄的南平錢、南海錢,甚至比官方大多數版本更份量足,質地堅韌耐磨,很快充斥在南方市面的流通中,被稱為青錢的硬通貨。這次承接鑄錢,也不是為了賺錢,哪怕是給朝廷白做也沒關係,為了只是獲得一個名正言順的名義。

    不過錢幣行,事關國之命脈,委之商人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雖然他們已經打點了大部分的相關官員大臣,再加上我暗中的推動,但是在朝中爭議也很大,他這次把樣範都帶來了,打算通過某些私密的渠道,直接送到皇帝面前。

    包在錦盒綢版裡的,一種當十緡的大彩金餅,當二緡的小彩金幣,當一緡、當五百、當二百三種面值的銀餅,預計十萬枚左右,主要是作為宮內的賜錢,然後是一排打磨明淨水亮的青蚨,從拇指大的小文錢,到當五十的大制錢,足有六枚,此外還有一枚當一百的白銅錢,紋飾精美,字體分明清晰,刮擦起來清脆有聲,足以防偽。

    此外,還他還帶來了那些劍南、山南、江南商人集團的另一些意向和策劃。

    比如有意借助樞密院的名義,承包軍隊將士軍餉轉兌的業務;還有希望能夠借助樞密院的力量,將那些合作社,互濟會的影響,擴大化;再有就是擴大行軍票的問題,雖然朝廷的官票信用已經不怎麼樣,但龍武軍內部行的各種以實物為保證的糧票、菜票、布票、肉票等,卻在外部市面上極有流通的口碑,甚至比乾元朝行的官錢更用信用,因此各種造假和冒認也層出不窮。

    以至於說,這些年下來,只要是有龍武軍為擔保的項目,還有很多人願意把錢投進來,作為一個長期增值的渠道。

    不過這個東西我也沒有當場應承他,而是讓他把具體策劃交給薛景仙,畢竟茲事體大,還要從長計議,我不在乎錢,這些是作為龍武軍福利的一部分,但是引入外界的商業利益和競爭,就不好說了……

    「小將(屬下),參見樞密(總府)大人,……」

    齊刷刷向我行禮的,正是新鮮出爐的羽林、神策、神武諸軍的將頭,另一個特色是他們都很年輕。雖然一直受制各種因素,大部分編製還沒補全,但不妨礙他們急匆匆的先把架子搭起來再說的迫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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