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二百七十一章 謀身拙為安蛇足,報國危曾捋虎鬚。
    所謂西征並不是我的一時的頭腦熱,在真實的歷史上,作為以最後的羅馬軍團自居的拜占廷人,從創始大君查士丁尼到前代的利奧六世,每一代的君臣,都夢想著恢復西日羅馬帝國的版圖,從野蠻人手中解救和重現西日的輝煌,而不是與東方的民族爭奪大片的沙漠和荒原,但理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實際由於君士坦丁的特殊位置,雖然依靠大陸黃金公路,帶來了巨大的貿易利益,卻不得不同時也把大部分國力和軍隊,放在防禦東方沙漠帝國的前線上,為了保持戰略防禦的優勢,甚至耗費巨大的代價和漫長的補給,長期將軍隊駐紮在不毛之地。

    即便如此,用金錢和人命打造的防線,還是不能組織中亞民族大遷的浪潮,從斯拉夫民族的保加利亞人到被稱為白匈奴的柔然人後裔——阿瓦蘭人,在東方戰亂動盪,以及突厥大食等強勢民族崛起的威脅下,如潮水一般的湧進拜占廷人的版圖,讓他們應接不暇。根本沒有多少餘力來對付肆虐在西歐的野蠻人。

    作為以最後的羅馬帝國臣民自居的拜占庭人,來自千年帝國的驕傲和榮耀,讓他們多數人信奉的是上帝的歸上帝,愷撒的歸愷撒的樸素實用原則,並把這些教條和信念,貫徹在日常生活中,再加上地處三大陸的樞紐,東風西漸,多元文化的滲透和浸染。讓君士坦丁常常成為各種宗教問題地風尖浪口。從聖像破壞運動,到東方正教運動,教會地力量始終無法越君權。驕傲的他們也長期不承認那些野蠻人建立的西歐國家合理性,以及羅馬教會地權威。

    因此,君士坦丁,哪怕是宗教禁錮最黑暗的中世紀,也被羅馬的主教們無可奈何的稱為,荒唐墮落與偽信者的源地。希臘化的偽羅馬帝國,是以打著征服異教徒旗號地十字軍東征,一有機會先把拜占庭都給洗劫了,也就不奇怪了。

    因而,如果有這麼一個機會,能夠讓東方的威脅暫時無力化,再加上猶太人的財力支持,有很高的可能性促成拜占廷毫不猶豫動對諸野蠻人王國的西征戰役。比如勢力逐步滲透到意大利半島的最大野蠻人國家——著名的矮子平領導下墨洛溫王朝。

    但顯然這位約書亞,對另一件事更在意。

    「什麼……

    饒是這個約書亞,看起來見多識廣相當心志堅毅之輩,也被「建國」這麼一快憑空冒出來的級大餅。砸地暈頭轉向有些不知所措了,彷彿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衝到頭上去了。那濃密的大鬍子都根根戰慄起來,連聲音都變的顫抖了,張大嘴乾楞了一會,才艱澀無比地吐出兩字。

    沒有研究過猶太人的歷史,不知道這個民族對建國地夢想的瘋狂和偏執,我那個時代,僅僅一個國家的名號,就能讓全世界的猶太人義無返顧,放棄財產和生活,投身到那小的可憐,號稱一子彈就可以傳過的所謂國土保衛戰中去,可以讓全世界的猶太人動用一切的金錢和政治的影響,影響和促成世界級大國動用航母艦隊和核武器的威脅,去保衛新生以色列國的生存權。

    但親眼見到,我還是低估了這個東西對他的震撼,哪怕只是一個信口畫出的空頭大餅,看他臉紅了白白了青,連連變換過幾種顏色,直讓人懷疑不會激動的腦溢血了。

    我只是笑著看著他,直待他再次深深吸了幾口氣,終於讓潮紅的面色平復下來,待他調整過心態,似乎整個後背都濕透了,聲音還有些乾澀。

    「尊貴的大人,請饒恕我的失禮……我和我的族人實在,太關係重大了,已經不是我可以做出的決斷……

    「你知道麼」我輕輕點了點西方位置「大唐在那裡擁有眾多的附屬國,也擁有足夠大唐的軍隊,要想換一個管理和統治的家族,有時候只需要上位者的一句話」

    「你覺得的我的軍隊,比起大馬士革的呼羅珊禁衛軍,或是君士坦丁的榮譽第一軍團,怎麼樣」

    「請原諒我拙少的詞彙,哪怕是瞎子,也能感受出這是一隻榮譽,忠誠,勇武、無畏堆砌成的雄師」他想了想又補充恭維道「更關鍵的是,大人的軍隊之眾,如海一樣的雄闊,……畢竟這是一個偉大的國家,擁有幾乎無盡的子民」

    「很好」既然有這樣的認識,我點了點頭。

    「近來,我在長安城裡抓獲了一些安息人和大食人,偽裝成探子和密諜,也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裡的蘇來曼宰相,還有他們的那位管理東方的大埃米爾,現在對我們大唐的西部領土很有些興趣……我的軍隊出現在那裡的時候,你和你族人能揮相應的作用」

    他心中一驚,暗自心底卻翻過一陣難以抑制的狂喜,難道是神的恩寵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選民身上,東方帝國蓄意的反擊,北地馬扎兒王族的憤怒,如果再加上君士坦丁的那些希臘人在小亞細亞的力量,如果,只是如果,這一切能夠在希伯來人的金錢和遊說的力

    員起來,那是哪怕號稱一切信徒神聖之主的哈里,力量……

    或許,希伯來人回到迦南地的夢想,似乎也不再是海水中的霧影和水泡,他的心一下子被巨大的希望和害怕這是虛幻的坎坷緊緊抓住,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讚美無所不能的……

    「作為善意的表示,我甚至可以允許你在這城裡建立一坐禮拜堂」我輕描淡寫的又重重在他心上加了一個砝碼。

    「就如我們地哲人所說地,錢不是罪惡。也不是詛咒。錢會祝福人,是一切友誼和遵從的見證,我帶來那些貨物。雖然微不足道,但希望尊貴的大人,還能夠收下我地敬意和友誼」

    —

    他咬了咬牙,深深低頭施了一個十足中土式的大禮。

    「不過,大人所說的事情實在太重大了,再強壯的騾子也是不可能代替戰馬。這已經不是我卑微的個人,可以做出的決斷……,希望大人能夠給我一些時間」

    我說地是真正的建立一個純民族國家,而不是用金錢和卑微的討好,營造出來的寄人籬下的虛假安逸和繁榮。馬扎爾人既然可以在軍事威脅下放棄信仰,必然還可以放棄第二次。被西方人稱為陰溝老鼠一樣頑強的猶太民族,未必會拒絕多一條退路的選擇。

    反正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的計議」

    我當然不會指望他這麼一個表態,就可以決定一個族群的態度,但起碼算是一個好的開始。按照東方民族放長線調大魚地哲學,給予一定希望和實利。才會激去爭取更多的*和動力。

    「另外」我拍了拍手「你需要一個身份」

    正在門下侯命地掌書記之一杜佑,聞聲送進來一個精美的封告,上面蓋著光祿寺和禮部的印鑒,那是一個末等男的告身。

    「這個男爵的身份,將方便你在中土的行事,從今天開始,你也算是大唐的貴族」。

    「……

    我看他走出去的身影還有些蹌蹌,似乎是被接二連三的喜訊打擊的暈頭轉向,在轉角幾乎要一頭撞在雕花的門格上,卻恍然無覺的笑得臉都要肌肉硬而被引出去,不由在嘴角掛上一絲微笑。

    猶太人雖然軟弱而且吝嗇著稱,但卻是最好的間諜和密探,在三大陸散佈的也足夠廣,無論是極北的凍土冰原,還是極南非洲大陸的酷熱沙海,無論是野蠻人的部落大帳,還是東方大君的宮殿,號稱只要有錢幣響動的地方,就有他們的存在。

    而且這些人不但注重知識的傳承,而且也注重相互之間密切聯繫,他們通過金錢和圓滑的手腕,可以比別人,更容易滲透到各種文明國度,各種形態的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去,他們的商業網絡,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高效流動的情報網絡,這也是這個民族,能夠在幾千年的動亂和迫害中,屢屢始終能保存一部分文明和傳承下來的法寶。

    當然猶太人畢竟是最現實和功利的民族,大餅畫的再好,也要見到實際的利益,才這麼一個禮拜所只是象徵性的,既然可以設立他,自然也可以取締他,全看對方的態度,一旦禮拜建立後,所作為中土唯一一所,允許猶太人公開宗教活動的所在,未嘗也不是我手中另一種變相的人質和抵押物。一旦新的商路建立之後,將會是我另一件抵押品,作為商品供應的賣方市場上線,以轉手行商為生命線的猶太人,將不得不把他們的交到我手中。

    當然,連我也沒有想到,這甚至不見諸於史的一個簡單會面,最初只是純粹把猶太人當搾取金錢和知識的活奶牛,拿十字軍西征做幌子的一個幾乎騙局的計劃,會成為後世爭議不止,席捲三大陸的轟轟烈烈回歸戰爭之開端。

    但再這時候,猶太人約書亞的存在,也不過是我生活中波瀾不驚的一個小插曲,因為河北生一樁大事件,吸引了多多數人的目光。

    中書門下平章,錄尚書事,領河北、河東轉運大使,李泌,就如遲來的歷史一般,終於忍不住上書,以河北田土多荒蕪,人口凋敝,兵多且亢,需二、三戶養一兵,實在不堪其苦,請易其弊,恢復北方諸道府兵之制,重開班田之法。頓然在西北朝廷裡再次掀起泫然大波。

    因為。

    這大可以看做朝廷消權弱藩的第一步,不過這地一步並不好走,削奪軍權是一件得罪人。並且很容易被煽動起士兵仇恨。而被當成事後的替罪羊犧牲地事情,連政事堂地二李那些宰相們,雖然說起來頭頭是道。信誓旦旦,卻也都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沒想到還是由這位了白衣卿相提出來了,大抵也只有他可以不在乎這些毀譽得失把,而且他很有辦法還弄來了諸道元帥郭李等一大批人的副署,讓事變變的更有說服力。

    而且不乏可行性,讓將要被裁汰下來地多餘的士兵。轉變成耕戰自足,出入為兵民角色轉換的府兵。的確可以省儉朝廷巨大的供給,還可以通過府兵管

    渡,避免這些士兵解甲歸田後,不安於生活,而繼續亂。

    但

    這件事裡裡地諸多行跡,卻讓我看到了背後另一個人的影子,正留在河北太子小百身邊的少年參軍李萼。

    話說原委,還是讓時間如潮,剎那流轉回到成都的那次初會面。

    「如今有什麼打算」臨別起身,我只是隨口一問

    「這」

    他似乎遲疑了一會。下了很大決心方才道

    「此番晉見,某有意傚法大人之舉上書天。請重開國初的班田之制,歸建府兵,以勇於抗敵的將士將授田之,軍上以為如何」

    這話一出,不蒂一重錘,不由我與薛景仙相視而驚,要知道中原地區最多豪門氏族。經此一亂,破敗無數,許多地方都不免成為無主之地,難道……

    「這可是顏公的意思」薛景仙代我問出心中的疑惑。

    「非也,不過是在下見大人減賦促戰之策,一點小小地想法」他有些赫然道「倒讓大人見笑了」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

    這李萼未免也太大膽了,他的想法,似乎比我搞的減免稅賦那一套走地更遠,我雖然有動過傚法打土豪分田地的念頭,不過都是偷偷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指使手下吃大戶的時候還要給對方冠上諸如通敵、資賊、抗拒官軍等大義凜然的托詞,

    因為這其中牽涉了多少的厲害干係,要是平常時期,早被眾多利益切身的大地主官僚集團的口水給淹死了,難怪顏老頭要把他派出來,他雖然有才華,顯然在政治上還是個菜鳥,這種言論看起來很有道理,暗中不知道牽扯到多少人的即得利益,一旦被有心人知曉不要說前途灰暗,居然沒被人下黑手幹掉算他運氣。

    不過,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辦法,要知道千百年來,農耕經濟體制下,土地本位制度的思想深入人心,能夠擁有一快自己的土地,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讓士兵通過戰功獲得一快自己的土地,這個理由就足夠讓許多貧寒出身的士卒為之拚命了,如果在推恩到那些民軍義勇中去,天知道會爆出多大的能量。

    本朝早期賴以橫掃天下的府兵制度,就是建立這種大量獲得授天田的自耕農的基礎上,只是後來土地兼併日益嚴重,許多人失卻了賴一生計的土地卻還要承當軍役,這才造成了府兵制度的徹底崩壞,到本朝開元年間,社會經濟雖然達到空前繁榮,出現了盛世的局面,但同時由於封建經濟的展,也加了土地兼併,「王公百官及豪富之家,比置莊田,行兼併,莫懼章程」,以至「黎甿失業,戶口彫零,忍棄枌榆,轉他土」。均田制破壞,均田農民失去土地成為流民。到本朝開元年間,不得不實行改府歸衛,改府歸邊。

    謂的改府歸衛,改府歸邊,就是因為大唐內地承平日久,小戶農民為主的府兵,每年要拿五分之一的時間去執役,還不算上來回時間,往往耽誤了農時,因此時有避逃生。加上地主豪強氏族的土地兼併的日趨嚴重,作為府兵基礎,當年依靠班田制建立的自耕農逐漸減少,府兵制度已經名存實亡,雖然先後採取了「並番」(幾年番務並一年完成)「代番」(花錢免役)等措施,但還是無法扭轉內地府兵兵員枯竭的問題,到了天寶八年,有的折衝府已經無兵可上番了。有錢人規避服役,而終日勞作的貧戶卻要承擔更多的義務,加上許多失去土地這個立身地根本。別說自備武器服役。就是人身獨立性也成了問題。其弊端也很多,番上過於繁擾,人力物力浪費嚴重。農民負擔過重等。

    為此當時宰相宋景特上書請廢府兵易其制度。其中除了分佈在安西、北庭、河西等邊境上地軍府改編為世襲邊軍軍戶外。一部分直屬十六衛的軍府,撤消了作為二級軍隊的建制,變成附屬諸地下級地方兵役管理機構。其防務職能下放到地方,由道的節度使和州的守捉、團練兵分擔。因此雖有其名卻已無其實了。

    而作為本軍長駐京畿地區的重要武裝力量,十六衛是不能自行募兵,由地方各府輸送。而且每衛所轄的數十軍府是交錯散佈在天下諸道中,既在地方上通過不相統屬的關係而相互制約,又在京畿本衛中通過多來源地兵員,防止某方面勢力利用鄉黨、同年等名目抱團坐大,影響到政權的穩定性)。

    在這個時空。

    由於唐朝均田制和府兵制的破壞,從唐玄宗起便不得不以募兵制代替府兵制。這些召募來的職業軍人受地方軍閥的收買籠絡,和將領形成一種特殊的盤根錯節、牢不可分的關係。加之,開元以後。在邊防普遍設立節度使制度,他們的權力越來越大,至於形成尾大不掉地局面。到天寶元年軍不斷增加。已經達到四十九萬人。

    邊軍府兵之所以能得到保留.道理很簡單,土地兼併再怎麼兼併.也不容易兼併到邊境上去。誰願意讓自己的產業可能時刻處在外來的威脅之下,就好比後世全國私占濫用土地成風.但很少有聽說邊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土地,被違

    開,這是一樣地道路.

    而作為地區邊軍總帥「節度使」最初只掌兵權,後因統兵作戰的需要,兼管地方行政和財政。節度使權力無限擴大,「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甲兵,又有其財富」,成為大軍閥。到了平亂結束地戰後,天下節度使已有數十個,他們各掌握一州或幾州的軍權,使中央政府越來越無力控制。

    再加上,「河朔之民苦賊暴,所至屯結,多至者萬人,各為營以拒賊。」整個北方可以說是亢兵成災。按照天寶十二年的戶口軍民比例.大致可以維持在十戶養一兵.但是現在北方.一戶一兵在許多地方都很難看到了.青壯年全部進城當兵去了.++持還沒什麼事.長久就要出問題的.這些經歷過戰爭武裝人員不是隨便可以遣散.需要一個長期而周全的計劃能就是一場新的動亂根源.

    就算要實行,也不是現在,起碼要等到戰爭把那些門閥氏族的根基掃蕩的差不多,再考慮。當然這種話是只能心理想想,不能說出來的。

    「你的想法甚好,可考慮那些氏族大姓的反彈,這世上是沒有人願意把到手利益交出來」我意味深長的勸道道,要知道光我門下就蔭包了許多原本登記中的賦稅人口,如果將來要把他們還原籍,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損失。

    「小萼啊,你有打算捨身取義的準備麼」

    「什麼」他非常驚訝的樣子,讓我再次歎息起來,有理想,有熱血,還有頭腦,多好的炮灰啊。

    「畢竟,有些事情光憑一腔熱血和良好的前景,背後牽涉的東西太多,眼下朝廷還要仰仗他們的力量,牽一而動全身,如果你進言上去,雖然你有報國心,但朝廷怕是不會在這個關口上為你一個人,去觸動天下世族門第的根基……

    「這」

    雖然他幾句話就被我說的滿臉失望,但我還是稍稍鼓勵和肯定了,他的想法

    過,其實你可以稍緩其事,先行請清丈土地,以其名收無主之地歸於國家,將來時機成熟再行授受之事,一步步來,那時地為國有,想怎樣也無大礙了」我給他列舉了歷朝歷代幾種比較成功的例子,

    他也不是那種愚鈍的人,只是在政治上有些幼稚,點明厲害就心了,拜謝而去。後來在河北清理亂兵,他因此也負責起了一些,只能做不能說的事情。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終於爆出來。

    相比之下,隨後來自成都的動作也不慢,但就低調的多了,只是剛剛宣佈一條《軍田功授誥》,將為積累有戰功的老兵授田,而且授的是關中戰亂後廣大的無主之地,早早就被龍武軍的還鄉團圈佔下來。

    暫時適用範圍也只局限於龍武軍的老兵,而且真正得授的不過數千人,其他人要等退役後再說,很難對大局產生什麼影響,也不算什麼越權,但是其他後續影響卻是意義深遠。

    但一拿到成都朝廷的誥書,我就想放聲大笑起來。龍武軍的老兵福利已經夠好了,在河北的時候常常就有,那些主力軍團的老兵,在戰敗後乘機以歸攏為名跳槽到龍武軍來的事例,甚至還有個別將領為了足夠的代價,偷偷把老兵賣給龍武軍,因為他們的歸屬糾紛,還引不少龍武軍與那些主將們的杯葛和官司,再加上這個條件,幾乎就可以算是生是龍武軍的人,死是龍武軍的鬼了。

    這個先例一開,歷史的潮流,再也無人可以阻擋了,成都那位太上老爺子也不糊塗啊,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不隨意表態,但關鍵時候還是出手了。甚至讓西北那裡想反對,也無從反對了,既然龍武軍的老兵可以授田,那其他軍隊呢,是不是也要傚法推恩,肯定會有人提出來,相比可以用大義和權勢影響和籠絡的上層將官,普通的士兵要求很簡單也很樸實。

    在以農業為主的古代社會,能讓大多數人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是什麼,顯然不是所謂的理想和主義,或者民族和大義,而是一塊自己可以耕作的土地,哪怕近代的國朝起家,也是仰仗如此。

    沒有士兵的追隨,拉走空頭的將領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特別在這個以兵將多寡決定價值和待遇的特殊時期,而那些各方勢力秘密進行酗酒的那些施恩許爵的手段,可以說一下都做了無用功。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公然的反對他們期許的利益,那大範圍內人心向背,就是一邊倒的傾向了,這種隱性的政治風險,不是什麼上位者都可以承當的。

    而且這些授田都在關中之地,有這麼一大批感恩心思的老兵存在,對京畿局勢的影響和便利,不言而喻了。

    以上的種種,可以說牽一而動全面,可以說這一個大勢佈局上的先手,西北已經失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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