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敵無我」,隨著暴喝聲,數枚冒著煙氣的瓶子,拋過矮牆,砸在高舉的排盾上,流淌噴濺的火雨焰苗,剎那隨爆碎的殘片,瓢潑在人群中,狠狠燒灼任何沾染附著的物體,饒是有厚重的鎧甲,也無法遏止透骨的疼痛和瀰漫開來的恐慌。
剎那氣洶洶的衝鋒,就變做亂糟糟的閃避衝撞做一團,那些正在翻越各種障礙物的賊軍,眼見後援不繼,在無數的鋤頭鐵耙的熱情招呼下,頭破血流的象下餃子一般落進胸牆前的溝渠裡,人手錯落的碗大石頭再堆砸下來,就沒人能在爬起來了。
只聽的數聲大響,幾處胸牆缺口上的尖珊轟倒下來,幾部燃燒的推車順勢而下,狠狠撞進混亂中的敵陣,將原本並不緊密的陣形變得更加的稀疏,隨著著推車,無數手執各式器具的鄉民奔湧而出,為的幾位抬手就十數隻精亮劃過,將寓意反身衝刺的敵兵射翻一排後,抽刀揮斬如雪撞入敵叢,噴捲起滿目的血光,人潮剎那那就淹沒了鬆散的敵陣。
「殲敵一團之數,獲橫刀三百六十柄……
臨時的從軍錄事,大聲的報數,在那些駐立圍觀的鄉兵中,掀起一陣驚歎和低呼聲。
那些義勇們是很滿意,被賊軍四下掃蕩,屢起屢敗的慘淡形勢,因為這些帶有關中口音地官軍教頭似乎有所改觀了。自從遠在蜀地皇上大誥暗中頒行河北後,這些自號北軍教導營的人,拿著河北採訪使顏大令公的憑據也出現在地方上。
以縣為單位,散兵器,招募義勇,逐鄉逐村的教授願意反抗的人們,如何用有限的工具製造陷阱和武器,如何用熟悉地形和有限的優勢與敵軍周旋。如何動不能上陣的製作便攜地乾糧。
也讓人大大開了回眼界。原來打戰還可以這般打的,老若婦孺也不是沒有用武之地。雖然有些稍嫌不夠光彩的,可想想哪有拿血肉和人刀槍去碰的道理,也就心平氣和了。
雖然鄉民的傷亡也不少,可是打戰那有不死人的,河北素來便是民風強悍之地。(以河北為據地對外征戰,自開國以來沒有停息過,是以也練出了安祿山帳下的海量強兵,也培養出了地方上好勇力的民氣)。是漢子自沒有埂脖子等死的,相對之前幾乎一邊倒的情形,多數人已然覺得無可挑剔了。當然,除了這些教官們的要求未免苛嚴了些,整天各種名目把那些號稱身子最棒小子們給操練的叫苦連天的。
在鄉民羨慕加敬畏的眼色中,那幾位身著辟邪紋明光甲的教官,也梢事鬆了口氣。暗歎著總算有個好地開始,卻又各自分工。馬不停蹄支使著這些血勇有餘經驗不足的義勇們分別清理水源、準備飲食,收檢兵器。焚燒屍體,耐心地說明種種戰後防止大疫的手段和道理,還要組織人值勤探哨,派出會騎馬地作為斥候,親帶最好的士卒,嚴巡軍紀。
當然十七令五十四斬的軍條,對這些鬆散民團未免難度高了點,為此游擊軍建立之初。特頒針對民軍,布了最簡單三死令。私掠者死,**者死,濫燒殺者死,如果和叛軍一般荼毒地方,驅民於豬狗,那還叫什麼官軍的優越性。
(歷史上安史之亂後期,國庫和收入枯竭的朝廷,為了鼓勵官兵作戰,放縱軍隊在敵占區肆意妄為,結果軍紀敗壞的官軍做造成的破壞,更甚於叛軍。甚至造成了大量地方勢力,重新倒向叛軍,促成了河北三鎮割據勢力的崛起)
當然作為能夠被派到遙遠地敵境,便宜從事待機起復的成員,由游擊軍中經驗最豐富地老兵和武學中膽氣學識最出色的士官所構成的,都是抱了九死一生,捨卻殘驅以死報國的信念而來的,作為外來者,他們也做好對應各種意外情形,乃至被告密出賣的打算。
但出呼意料的是,雖然被賊軍反覆肆虐過,但群起響應的人,比意料中的還多的多。甚至明目張膽的打開旗號,投奔而來,如此情形,一方面,固然是顏真卿滿門忠烈,雖屢挫屢戰百死不悔,在河北路威望極高,另一方面,乃於安軍的一個傳統惡習有關。
安祿山帳下多是胡將胡軍,許多人還保留有草原上的習氣視殺戮為耕作,把中原視做獵場,所破之地燒殺擄掠**無所不為,大量的把士民虜為驅奴,根本沒有治理地方或者經營根據地的打算,是以民怨沸沸四海,雖然戰據了大半江山,卻沒有治理的能力,更糟糕的是國家象徵還在,官軍依舊有相當的力量,對叛軍暴虐的反抗愈演欲烈一刻都沒有停息過。是以史稱,「賊每破一城.城中衣服、財賄、婦人皆為所掠。男子.壯者使之負擔.幼皆以刀戲殺之」。叛軍每當攻破一城,就把城中的衣服、財物和婦女全部搶掠而去,讓壯年男人為他們運送,把老弱病幼者在戲笑中用刀槍殺死。許多繁華庶所,燒殺成白地,許多世家大族,一朝滅頂,所以無論官士農工商,哪怕寒門豪族,無論是兔死狐悲還是唇亡齒寒,為了自己切的利益,也不得不群起而反抗。
以更多的屠殺對付更多的反抗,其結果是,心懷國仇家恨者比比是,同樣也使得河北境內抵抗格外激烈和堅決,更甚於關中。
與此同時,雖然此時河北地區大部落入叛軍之手,但是各地的小規模反抗此起彼伏的,從來就沒有停息過。為了保持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潛在反抗的足夠鎮壓力量,安祿偽大燕國建立之初,在每郡最少留駐兵三千,並摻雜於胡兵鎮守。
河北二十四郡,除了賊軍籍以起家的基礎較好的范陽密雲六郡以外,實際上已經攤薄了賊軍相當的軍力。而且很多地方甚至還是朝廷控制區和叛軍佔領區犬牙交錯,雖然這些地方官軍多處於守勢,卻也不得不佔用了賊軍的相當兵力。
胡兵參雜漢軍的結果是,雖然可以以相對少的投入,有效維持控制大量的守備部隊,但是這些地方征來的部隊,無
鬥意志還是士氣,都很不穩定,一旦有強大的外部因這些前降軍、抓丁拉差,構成的維持軍,可能成為內部反戈一擊。
因此,賊軍在河北的幾隻精銳大軍,也不得不在拆分開來到處充做救火隊,彈壓各種不利的苗頭。而另一路北征軍,尚餘十數萬精銳,卻被羈絆在關中之地。
三千郡兵說多不多,對賊軍控制一郡之地來說,也未免太單薄了點,只能將有限投入,控制住幾個要點,因此廣大的鄉村,反成了空白。
自從朝廷大軍圍攻關中以來,游擊軍能夠施展的空間也日益縮小,遂在某種默契下,一拍兩合,逐漸將破襲戰的中心,轉向了賊軍依舊強勢的河北之地,大批經驗豐富的軍將以北軍教導隊和游擊軍之名,在河北顏氏所代表地方勢力的接應下,大舉滲透河北也就順理成章了。
河北正當遍地開花鬧的熱鬧,關中大軍合戰的也正當激烈。
千秋節後的蜀地,繁華盛況之後,又迎來了新的平靜和安寧。只是偶也有不和諧的因素。
成都太城中軍署,「什麼,又不見了」薛景仙的聲音難得帶有點氣急敗壞的咆哮,在值軍堂中大聲響起,驚起一從的鳥雀,饒是那些站班的衛士,也不禁豎起耳朵側頭傾聽,卻又恍若無物的小心轉回去。
難得見這位素來溫文從容著稱地。軍中三號人物頭上只冒青筋,值事參軍中硬著頭皮走出一人,小心的說:
「總大人臨去,特留言說,軍中諸事已經走上軌道,蕭規曹隨便罷,軍中常務可問薛長史,錢糧簿籍找鄭長史。情訊往來有溫長史,文案奏駁有掌書記和眾參軍,軍紀考功兵訓甲杖諸事也有六曹兩司馬可斷……
若有爭疑,依例所斷便可,前方軍情,西軍為主。韋中郎、高左府和衛右府,嚴軍院、在外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最多就是些兵馬錢糧的需給。實在沒他什麼事了」
隨又放低了聲音,揣揣的說
「總府大人說了,這冬至十休,乃朝廷法定的休息日,就算聖上也不能無故侵佔的」
頓時噎的薛景仙,半響沒有聲息,才緩聲道
「那說了去處沒有」
「是以和小殿下一同到蛾眉山附近旅遊去了」
又偷偷看了這位地臉色,繼續道
「還說會給大人捎帶些土產。什麼娥眉木葉蝶,琴蛙什麼的」
一片默然。久久對視無奈,薛景仙才長歎了口氣。
看樣子這位大人又犯了顧頭不顧尾的毛病。臨時跑去偷閒了,凡事喜歡開個頭規劃好體制,鋪下老大的攤子,就就拍拍**甩手讓別人操勞去了,。還留下話美名其曰「鍛煉部下的自主、應變能力」「我要煉就出的是,一支下官能頂上官用,即便缺了腦坐鎮,也能進退有序自如地鐵軍」紜紜。
因此。若別人說不定恨不得有這抓權的機會,只是遇上了這大人卻沒了這番心情。只能哀歎逃不了的勞碌命……
旅遊,對沒錯就是去旅遊,按照《唐六典》,官員一旬一休,即十日才有一天休假,平時也只能到成都府附近名勝走走,到自家的田莊去農家樂一下。好不容易到了冬至日,吃完應節的甜粥後的十天內,就是官方法定的休假日,當然那時還沒有黃金周之說,但不影響我和小丫頭到外地旅遊的決心和嚮往。
那時候的四川可沒有什麼污染,連植被破壞都很有限,也原始的很,當然就是道路差了點,一路放舟沿江而下,遊覽當時地名勝古跡,名山大川,還品嚐各地風味物產,實在逍遙自在的很,還能到處留下到此一遊地塗鴉,說不定就名垂千古了。
作為蜀中二名山之一的峨眉山,正是我此行地重頭戲,此山素以其雄幻著稱於世,號稱巍峨磅礡,重巒疊嶂,溝深壑暗,綠蔭繁茂,雲霧繚繞,山山有奇景,十里不同天。同時,形成了羅峰晴雲、聖積晚鐘、雙橋清音、洪椿曉雨、白水秋風、九老仙府、像池月夜、靈巖疊翠、大坪霽雪、金頂祥光十大勝景。更有佛光、雲海、日出、聖燈四大自然奇觀。
因此,中土道佛之爭,也體現在了這些名山大川上。
峨眉山是普賢菩薩的道場,據後世佛門的說法,九華山——稱幽冥界屬於地;普陀山——稱流漓界屬於水;峨眉山——稱銀色世界屬於火;五台山——稱金色界屬於風,同時是道家的三*洞天之一的第七洞天——「虛靈洞天」,那歷史典故也是極多。
既有最早的寺院之一,西域寶掌禪師,天池峰下的千佛禪院,駱峰嶺的光相寺,晉代印度地阿婆羅多創建的化城寺,也有三國時地左慈洞,孫思邈採藥煉丹的丹砂洞。
當然以我的性情,像到了這樣的的名山盛景,也不免淪為古跡歷史文化破壞者,看見什麼有名,畫什麼。小東西玩的性情所致,也不管是日出金頂,還是羅漢下院,就地上野餐野炊什麼,興致所來,也敢在佛門淨地、浮屠之所開個燒烤大會,弄的那些寺院觀台烏煙瘴氣的,那些和尚僧眾,個個欲哭無淚的,如逢瘟神的,當然了,就算我和小東西,拚命在後世同樣聞名的古跡上,畫貓留跡好流傳千載,這些傢伙也礙於我們的身份,楞是不敢說什麼。
所幸所留的詩文並不是全是很糟糕,塗鴉只餘,也有些足夠流傳後世的那種,事後題高興了也很是捐納了一筆,弄的他們驚喜交加的,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好。
作為最後一站的廣化寺前,昨天剛看完滿山飄磷,所構成「浮山萬燈」,小丫頭顯的很是心滿意足,打著呵欠依偎著我,手中還牽著一隻齜牙咧嘴的小猴子,身後是抱著大箱小籠的親隨長從,都是山上尋回的稀物和各寺觀所贈送的土產。
一大群袈裟紫披隆重的大和尚中和尚小和尚老和尚們,千恩萬謝的送出來,一片「殿下走好」「佛號頌詞連天中,當然,偶爾還有
偷抹著腦門子的汗,口中念叨著「餓米豆腐,我佛保走了」
小丫頭笑的正是燦爛,拖著我手臂說「大和尚們那麼熱情,再多留幾天好了「
此話一出,頓時噎住一片,道是這群和尚也算見多識廣面皮極老,紛紛堆笑著說「殿下說笑了,玉駕位臨乃我寺大幸,只是因果有數,不在一時」
「施主自與我佛有緣,可惜軍上日理萬機……」
不癢不痛的客套好話,滾滾如潮的說了一堆,我甚至可以看到印著初陽下,一個個光頭上的汗水晶瑩滾滾的。顯然這兩天留駐,沒少把他們禍害的苦了。
「真沒誠意」聽的小丫頭很是翻了幾個白眼,嘟了嘟嘴,「算拉,我還有事,不和你們玩了」
待到走遠了,我才問道「東西都帶上沒有,沒什麼遺漏把」
這些天把滿山的寺觀都掃蕩了遍,很是剝削一些好東西,還要人家強做歡顏,主動獻納的。
得到滿意答覆後,我又轉頭對小丫頭道
「走之前,你沒在人家蒲團裡塞蛤蟆把」
「沒有」她不暇思索道
「沒在沉香木魚藏蟲子把」我又問
「沒有啊」
「沒有在大磐裡放把」我還問
「沒有……
「那就好」才來幾天。我兩地瘟神之名已經傳遍全山,相比我喜歡在古跡上題留的惡習,小東西層出不窮的花樣,已經把山上山下給弄的心驚肉跳的。
「對了」我又想起一事
「嗯?」
「阿月啊,剩下的那些小猴子都放走了麼」,為了滿足小丫頭對娥眉三寶的的興趣,這些天來我給童子營開地試練科目,就到娥眉山的抓猴子。琴蛙、木葉蝶。
「是啊」說到猴子,她興高采烈很。
「那就好」
「都放在後山了」
恩,後山,我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後山」
「後山的藏經閣裡啊」
我頓時冷汗沉沉
「放心把,他們會乖乖的」她似乎看出我的表情,
「為什麼」
「我讓人給它們喝了一口醉。睡地香香的,出門時還沒醒呢」她翹起小鼻頭,得意的說
我暈,這一口醉,就是我帶來的純酒精提取液,預備當作外傷藥用的,居然被小東西餵了猴子。
「然後」
「所以啊,為了不讓雨淋到,就放閣里拉」
我徹底被她打敗了。
「放心拉,那群和尚整天滿口佛愛世人。眾生平等,慈悲為懷。這個不能殺生,那個吃了有罪。相信他們會照顧好這些猴寶寶的」
看著小東西天真無暇,對我瞪的大大的眸子,我徹底無語了。
「阿月啊,我們快點走把」我對她如是說。
話音未落,就見遠遠的寺院裡,突然一個小沙彌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連聲大呼「不得了」「不得了」
惹地那群和尚們皺起眉頭紛紛呵斥道「謹禮」「謹禮」
「殿下在前,安得失禮」
「冷靜。冷靜,世物皆妄。莫丟了清淨心」
一頓訓斥下來,那沙彌漲紅了面皮,待他們說完才敢出言「列位師公師叔說的是」
「只是……
「只是什麼」
「後殿裡地猴兒成災了……L
「什麼」一片大叫起來。
剎那間個個面如土色,什麼清淨心就是,狂奔而入,即使隔做老遠,隱約聽得乒乒乓乓之聲大作,此起彼伏地在寺院裡蔓延開了。伴隨著哀呼連天是
「我的北朝孤本」
「我的沉香菩提珠」
「小心玉佛手」
不由我於左右,相顧而驚無語中。
我已經可以想像到一群喝的醉醺醺,滿眼通紅的小猴子,氣急敗壞的在佛堂殿閣裡上竄下跳,打砸搶鬧撒潑使野的拚命洩怒火,學著老祖宗孫猴子大鬧天宮的路數,在大小和尚執著掃帚禪杖追逐下,把菩薩道場裡地經文法器,撕咬丟扯的到處都是地情形。
過了一陣,只聽得後山尖嘯連天。
「佛祖啊」
「救命啊」
隨後一群衣裳不整大小和尚,高喊著各種佛號,似做炸開了窩的馬蜂,又紛紛逃出寺院來。光鮮的袈裟,已然被扯著條條破布似乞丐一般。
隨著此起彼伏的尖嘯越來越多,滿山連綿,樹抖如浪,嘩啦躍聲如潮的由遠及近,顯然這些猴子猴孫的父母長輩親朋好友正在聞聲而來,看難情形怕是半山的猴子都往這來了。
連帶小丫頭手那那只也尖叫起來。
我不禁面色大變,心中暗自為這些遭了無妄之災的和尚們默哀,這算不算是黑狗咬人,白狗遭殃呢。腳下卻不停,牽著還有許多疑問的小東西,又加緊快走幾步,連聲催促「我們快走,快走」,乾脆在山徑小道上飛奔起來。
開什麼玩笑,我身邊隨從雖然不乏是有數高手,但對付滿山憤怒的猴子,那也是自找苦吃。
「
「為什麼要把猴子嘴巴綁起來啊」
「保護他的牙齒啊,對了月月,你打算給它取什麼名兒」
「玩佛兒怎麼樣」
「果然很有紀念意義……
「我們為什麼要跑」
「趕回去吃午飯啊」
「好啊午飯我要牛肉,素齋吃的我嘴巴都酸了「
「吃酒醉青牛把,我們刷牛肉火鍋如何」
據說後來,寺院為此關門謝客的大半年,長時間盤踞不去的猴子讓和尚們有家不能回,而這件事帶來的另一個後果是,我雖然不知道小東西到底對那些猴子做了什麼,但據說很長一段時間內,娥眉山上的猴子,看見穿戴漂亮的小女孩,都會全身抖尖叫連連,轉頭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