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正文 六百七十二章 強勢
    林中的交趾人嚇壞了。一個兵士從灌木叢中鑽出來,向李ri同詢問,這一回說的是交趾土語,鄭朗聽不懂。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交趾兵士身上的籐甲。

    交趾有鐵製盔甲,籐甲同樣普遍,便宜,輕便,適應炎熱天氣穿戴,也適於在熱天叢林中行軍。當然,主要原因還是便宜。以宋朝的財政收入,都無法讓兵士穿上步人馬甲,三分之一的兵士穿著各種紙甲、布甲、棉甲、皮甲,餘下三分之二兵的步人甲與馬甲能達到合格的不足一半。鄭朗入主兩府後,整合兵械監後,也沒有將兵士的步人甲馬甲合格率提高到三分之二。太費錢了。以交趾的財力更不用提。

    鄭朗細細看去,雖是籐甲,做工十分良好,比元絛在廣州替自己準備的臨時籐甲還要jīng良,他又想到三國演義裡所寫的諸葛亮火燒籐甲兵。

    那是不切實際的,因為人是活動的,以如今技術,也不可能大面積迅速放火。除非像火燒赤壁那樣,大規的水戰,船隻集中,燒船。火燒華容道都不可能實現,南方此時植被太茂盛了,四季常青,比如眼前這片矮林,不砍伐,如何讓它迅速輕易地燒起來,估計很難很難。

    籐甲終是籐甲,也不是像三國演義裡所說的,防禦力比鐵甲還要好,對刀箭的防禦力遠不及鐵甲,僅是勝在輕便靈活,成本低廉,製造迅速。

    大約是要迅速趕路。所以才穿著籐甲來的吧,或者交趾自知他們的盔甲遠不如宋朝盔甲,於是自製的鐵甲索xing不穿。省得丟人現眼。不過用在這片矮林裡,倒是將籐甲的優勢無限地放大,不但靈活。還略有些保護se,也可以阻止棘刺刮傷皮膚。

    天se晦暗,一個yīn天。

    烏雲在天上飄來飄去,不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景se,但可能下午會落雨了。然而風向不對,偏偏刮了東北風向,若是東南風,那就妙了。不過也無所謂。

    聽著那個兵士生硬難聽的交趾語。鄭朗突然感到時空重迭。

    今生前世一起交織在一起。

    癡癡地看著天空,心裡在低語道,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幾乎給全人類帶去文明的火種,帶來希望,可自趙匡義起,越來越來走向另一個黑暗的彼端。蒙清入關,倭寇入侵每次都帶來幾千萬人的大屠殺,就連一個小小的交趾,也要屢屢臨駕在頭上,甚至還有未來那個呂宋。

    這是怎麼啦。

    兩人嘀嘀咕咕說完。那個兵士居然用一種輕蔑仇視的眼睛盯著鄭朗。

    鄭朗忍不住笑了。

    兵士迅速鑽入叢林,鄭朗下令讓兵士將百姓往後驅散,一會兒這裡就要交戰了,弓箭亂飛,它們皆沒有長眼睛的。接著一輛輛車子推出來,兵士又從車子上搬下來一個個箱子。

    李ri同大叫道:「不公平。」

    「這是戰爭,什麼叫公平,難道讓我的屬下騎馬鑽入那片棘刺叢中與你部下比試弓箭才叫公平嗎!」

    後面的百姓又是大笑。

    這個交趾使者簡直是秀逗了。

    不但搬來大大小小的箱子,奇怪的還有十幾口象棺材狀的物事。

    最後才運來一樣東西,氣艇。

    本來要運到廣州的,元絛想了一想,鄭朗還要回循州,各部蠻人也在源源不斷地向循州趕,以向鄭朗表示朝廷的忠心,說不定這個氣艇就能派上用場。

    但鄭朗沒有動。

    一次會起效果,兩次效果尋常,三次就氾濫了。

    有前兩次數百個大的部族配合,對於鄭朗來說,足矣了。

    兩廣想要全部開發,最少得十五年以上的時間,如今就是砸下六千萬,也只能將廣州等三四個州拉成面,其他的地方只能將線拉成塊,點拉成線。比如循州的西北角,能開發到嗎?

    當然,來了歡迎,但沒有必要浪費太多的jīng力。

    沒有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昨天李ri同在帶人觀察矮林的情況,鄭朗卻命人又將氣艇擴大了一部分,這才是真正的制勝武器。

    看到這個氣艇,顯然李ri同也聽說了,但一直認為是傳說誇大其詞,不過臉se有些變得難看,剛要說話,鼓聲已經敲響!

    宋朝其他的兵士迅速離開現場,再無任何旋轉餘地。

    李ri同又看了看那個小吊藍,然後看著那片矮林,忽然心安定下來,即便它載人上天,樹林上長著茂盛的樹葉,又能怎麼樣?

    他是什麼想法,曹背嵬沒有管,與手下靜靜地替氣艇充氣加熱,氣球才出來時包括鄭朗在內,還有許多環節沒有設計好,就是在杭州那次裝神弄鬼,許多技術也未成熟。直到平王則時,雖然跨了一級,但經過鄭朗指導,時恆帶著許多工匠研發,才真正走向成熟。不過它的實用xing仍然不是很大,除了特殊情況,比如這次,大多數只能起一個開拓人們思想的作用,畢竟天空似乎對人類來說,不再是一個夢想。

    鄭肅與鄭黠騎在馬上,眼睛盯著樹林。

    其實隨著氣艇的膨脹,林中那幾十名交趾兵士已經產生很大的壓力。但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小型戰爭,仍克制著內心恐懼,潛伏在林中。李ri同也交待過,不管怎麼著,千萬不要出林,就在林中與宋軍死耗,這是宋朝主場,若是耗上三兩天,宋朝的面子就丟光了。反正帶著足夠的乾糧,想飲水,邊上就有河,河水還十分乾淨。呆上三天四天的,絕對沒有關係。

    鄭朗卻抬起頭,看著天空。還好,風不是很大,不然再逆風,那情況會變得十分不妙。

    氣艇終於迎風yuyuyu升,弄了近一個小時。終於弄好了,曹背嵬指揮著幾名兵士,將箱子搬上吊藍。帶著那名下屬進入吊藍。這個龐然大物再次在循州城外飄了起來。

    「哇!」看到它,許多百姓發出一聲聲尖叫。

    鄭肅帶著手下,一個個掏出特製的大耳塞將戰馬的耳朵塞上。

    李ri同嘴角動了動。又閉上。

    王綽已經反應出來,知道鄭朗要怎麼做了,來到鄭朗身邊輕聲說道:「鄭相公,他們是使者……」

    「王提點,若是你有一個偉大的母親,但別人沒有事總喜歡侮罵她,你如何做?」

    「……」怎麼能打這個比喻。

    鄭朗從地上抄起一把泥土,說道:「王提點。正是這方水土育我養我,正是這個國家,正是皇上的信任,使我以一個沒落的小官宦子弟擔任四年多的首相,權傾天下,對於我來說,這方水土。這個國,就是我的第二個母親。任何人我都不准他來褻瀆她!」

    王綽無言。

    如今鄭朗的德cāo高度讓人望而生畏,低調的作風更增加人們對他的尊重,誰敢懷疑他這句話不是發自內心深處的?

    交趾人侮辱了他偉大的母親,當然急得要拚命了。想到這裡。哭笑不得。

    氣艇越來越高,下面的兵士終於將繩索鬆掉,在曹背嵬的cāo縱下,開始慢慢悠悠地飄到矮林上空。接著一個個冒著火星的小包砸了下來,隨著又是一個個小球帶著火光落向林中。

    然後一聲聲如同驚雷的巨響傳出來,林中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僅是一聲,這片林子若是藏幾千兵士也許不算大,藏四十人算是很大了。幾個火藥包下去,僅炸死一個人。但還不是致命的,要感謝宋軍對武器的研發,原來火藥裡就有許多複雜的成份,例如狼毒、草頭烏、砒霜、桐油、干漆、芭豆、瀝青、黃蠟等等這些古里古怪的物事,若將有些成份組合起來,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對付幾平方公里面積的敵人,無能為力,這僅是三十畝地大小,隱藏四十人足矣,其實面積也不大,隨著一個個「燃燒彈」掉到林子中,一股股濃煙隨著升起來。其中最狠的便是狼毒,不但燃燒時的煙嗆人,還含著一些有毒成份,僅是一會兒,幾十名交趾人就從林中鑽出,想逃到河邊蘆葦叢中。

    鄭朗喝道:「派兵士上船,對他們喊話,若出矮林,殺無赦。」

    「這不公平,」李ri同大叫道。

    「李ri同,某是怎麼與你約定的,交戰地點僅限於密林與林前這兩百步的空地,出了這兩個區域,殺無赦。至於公平,這是戰爭,戰爭詭計百出,示問誰會傻呼呼地打公平的戰場。或者某再問你,我朝有大軍百萬,你們交趾有多少軍隊?我朝一年國家收入是一億多萬緡錢,你們交趾一年有多少收入?兩國不開戰則己,一開戰對你們交趾來說,永遠就沒有公平可言!我朝對你們交趾一直撫柔有加,可你們交趾每隔幾年便要入侵一次,又叫公平嗎?當真以為你們交趾密林很多,可以起到保護作用嗎?戰爭時我會有幾十種方法將你們軍隊逼出密林,與我軍正面交鋒。若比試正面作戰也可以,只要他們出林,某絕對不會讓屬下投放任何火藥包與狼毒彈。」

    李ri同啞口無言。

    想了一會,大聲喊起來,不知道他在喊什麼,但看到那些兵士開始用刀割下自己的衣服,沾上水,在宋兵的船還沒有到達蘆葦外圍退了回去,一邊還用那些濕布堵住鼻子,逃到林中。

    鄭朗冷笑一聲,心裡說道,這樣就能逃過去?

    氣艇又飄了回來,拋下鐵錨,雷得李ri同一頭冷汗,敢情宋人將這龐然大物當成船了。空箱子扔了下去,又垂下繩索,吊上兩個棺材,很重,兩個大漢往上提都感到吃力,一邊提一邊不時的停頓休息。僅不到一百米的高度,卻花了很少時間才吊上去。

    李ri同不知道它的用途,但是王綽、鮑軻與尚同皆在冒冷汗了。鮑軻忽然說道:「讓百姓再往後退,再往後退。」

    nǎinǎi的,貝州那麼堅固的牆一下子就弄塌了。這一炸得多大威力?

    沒那麼嚴重,形式差不多,可體積小多了。裡面僅一百餘斤火藥,不過與上次的棺材不同,棺材上面的木板很薄。使沖壓向上,這次卻是棺材四周的板薄,使衝力擴散,而且沒有泥土的封閉,壓強也不及那次,鄭朗只能在裡面又裹了一層鐵皮子。再次慢悠悠地飄了過去。李ri同又在外面大叫起來,是吩咐他手下注意這兩個棺材,掉下來時離它遠一點。不然身邊這個提點刑獄使不會這麼緊張。威力一定很大。

    兩個棺材砸了下來。

    鄭朗喝道:「捂耳朵。」

    圍觀百姓一起學著鄭朗將耳朵用手塞上。

    棺材落到地面,兩聲巨響傳出,驚天地動一般,就像世界要毀滅了,雖站在外圍,都感到大地在震動,身體在顫抖。許多百姓先是震蒙了頭。後是跪在地上喃喃祈禱。然後看到那片矮林,林子似乎象刮起一陣超級的龍捲風,無數樹木棘刺草皮子,接二連三地被拋向空中,然後狠狠地落在地面。又騰起一陣陣煙塵。彷彿升起兩朵蘑菇雲。

    所有人嚇呆了,特別是那些心中有鬼的蠻人酋首們,跪在地上呆若木雞。他們在心中想像著若是宋軍駕駛著幾十艘這種巨大的天上飛船,飄到自己村寨上空,將這個武器投下來,會出現什麼結果?想到這裡,一個個額頭上直冒冷汗。

    飛艇又飄回來,再次將一個個箱子吊上去,重新飄回林子上空,煙塵才略略散去,隔著一層層灰靄,能看到林中出現兩個巨大的白窟窿。有沒有炸死交趾人,沒人知道了,估計就是炸死了,當時也聽不到慘叫聲。

    李ri同臉上已經堆上一層層烏雲,他同樣也在想,若是這玩意兒往交趾飛,會是如何?

    又是一連串爆炸聲響聲,不過與剛才那兩聲爆炸聲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了。隨著毒煙又在林中蔓延,飛艇又飛了回來,往天上吊棺材。

    林子裡傳來幾聲哇啦啦地叫聲,三十一道人影滿身狼籍竄了出來。

    好笑的一面出現,大多數兵士逃出林子後,張弓搭箭,準備反抗,但有幾個兵士卻將手中的刀與弓箭一丟,伏在地上用結結巴巴的漢語喊投降。

    鄭肅舉起手中的彎刀,喝道:「殺。」

    箭在飛,馬在奔。

    果然是jīng挑細選出來的兵士,如此狼狽了,雖是南方馬,畢竟是馬,在高速奔跑中,僅是兩波箭雨,不到六十支箭矢,居然she中兩名蕃騎。一名蕃騎箭傷不嚴重,發出一聲大吼,連著箭頭生生從肉裡拽出來。胳膊肘兒上還在噴血,繼續使著彎刀騎馬向交趾兵士奔去。狂悍之氣再次讓這些蠻人汗顏。不僅是高科技了,兵士也凶悍哪。

    另一名蕃騎情況有些不妙,一箭正中胸口,掉下馬來,因為腳還在馬蹬裡,讓馬拖了很遠。

    這些蕃騎跟了鄭朗很長時間,看到他犧牲,鄭朗不由地攥緊拳頭,憤怒地低吼一聲:「殺。」

    彷彿聽到他的話,馬的速度更快,揚起陣陣塵灰,馬蹄聲踩在地面上,發出一首急促的進行曲。已經衝到交趾兵士面前,有的交趾兵士嚇得向林中逃去,可哪裡來得及?有的交趾兵士仍然勇敢地放下弓箭,撥出腰刀,想要拚命。

    「殺,」幾乎同時,三十幾名蕃騎舉起大刀揮砍下去,馬還在跑,刀卻在一次次地揮舞,雖有人在反抗,但幾無一合之敵,中刀必亡。鄭朗眼睛卻睞了起來,短暫的一剎那時間,讓鄭朗看到一個秘密,不是交趾這幾十名兵士不勇敢,在敵境深處,經此乍變,依然還有一半人在反抗,算是不錯了。換普通的宋軍前來,表現會遠比他們更差。不過也不能當作常例,畢竟是jīng挑細選過來的勇士,與普通兵士是不同的。與勇敢無關,而是紀律,自林中逃出來,有的兵士伏地投降,有的負隅頑抗,有的想要逃命,就連she箭時也不是很整齊,儘管有可能個個是she箭手。

    這個漏洞在自己手中無所謂,若是放在狄青這樣的名將手中,會將它無限地放大。

    戰馬還在狂奔,雖是三十幾人,還是不習慣的南馬,然而三十幾人穿插縱橫,進退自如,讓人看得賞心悅目。但這個賞心悅目的背後卻包含著一個巨大的意味,那就是訓練有素!這才是最可怕的。

    僅是幾次穿插,三十一名交趾人全部倒在血泊裡。

    「你,你……」李ri同氣得直哆嗦,用手指著鄭朗,氣得說不出話。

    「別急,李ri同,你既然來了,某還有一件事沒有與你談呢,」鄭朗說著「挽起」他的手,往城中拉。別以為鄭朗是文官,更不會什麼武藝,不過自幼家庭情況良好,對自己也不吝嗇,身體遠比普通人更強壯。說不定練一練,還是一個好戰士呢。李ri同jīng瘦的身體讓他就像拎小雞一樣,幾乎是提著,提向城裡。

    人群還沒有散,在觀看氣艇降落,打掃戰場。

    鄭朗一行人卻進了城。

    對鄭朗做法李ri同十分憤怒,可忽然想到自己四十名侍衛全部犧牲,僅剩下一些無用的下雜與文吏,而這個宰相心狠手辣,讓人難以想像,變得老實了。

    讓鄭朗強行拉到州衙,鄭朗說道:「坐吧。」

    「我不服氣。」

    「沒有關係,總有一天,某會讓你們交趾人從上到下一起徹底服氣老實的。」

    「你!」

    「我的做人宗旨便是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刀槍。瞎氈原來對我朝有敵意,後來真心歸順我朝,就是朋友,某同樣很善待他。但他不老實,某就會讓他變得老實。」

    瞎氈的事也算是一件大事,李ri同或多或少聽聞一些,閉嘴不語。

    「我們說說正事,儂智高算是你們交趾人還是我們宋人?」

    「有何區別?」李ri同問道。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儂智高是交趾人嗎,似乎也不是,是宋人嗎,似乎也不是。天知道這頭白眼狼是那一個國家的人。

    「若你們交趾認為儂智高是我們宋人,儂智兵革便是一場叛亂,是我們宋朝內部的事,與你們交趾並無關係。若是你們交趾人,那就是你們交趾人入侵我朝。某既然來到南方,並且帶著我朝最勇敢的狄青將軍南下,以及其他諸位勇將,就想讓南方一勞永逸。某的意思你明白嗎?」

    也就是若是你們交趾人,交趾入侵大宋,我必然要報復。李ri同想都沒有想就答道:「當然,他是你們宋朝的人,出生在你們宋朝,長在你們宋朝。」

    「那麼好,既然他是我們宋人,我們兩國邊境問題就好談了。」

    「什麼邊境?」

    「我們兩國邊境難道你不想劃分清楚嗎?」

    「鄭相公,你要說什麼?」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若儂智高是宋人,他治下的七源州、門州、廣源州就是我們宋朝的領土,以此清楚地劃分兩國邊境,從此互不侵犯。若是你們有任何借口來侵犯我朝,我朝必派大軍進入你們國家進行報復。或者你們說當地蠻部入侵,然而你們約束不了他們,我們宋朝替你們治理去。」

    「這是什麼理兒,若那樣,儂智高以前侵犯我國怎麼算?」

    「所以我朝默視你們交趾教訓儂智高哪,」鄭朗一攤手,十分寫意地說:「當然,你們交趾也可以不同意。請你回去帶一句話,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以廣源州、門州、七源州、祿州南方邊境線為兩國邊境線,以後約束各自蠻部不得入侵對方,你們交趾還是我們大宋最友好的蕃國。第二個選擇,你們認為七源州、門州與廣源州是你們交趾領土,那麼儂智高便是你們交趾的人,就算你不承認,但此次參戰戰士最主要的便是來自這三州壯士。你們無法辨解,這又有兩個選擇。請你們交趾償還我們兩廣幾萬百姓死亡以及無數家廬焚燒,婦女被jiānyin的損失。或者你們交趾認為你們交趾很強大了,所做的一切,包括以前多次入侵我朝,都是理所當然的,那麼,結果某也不想多說了,你懂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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