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梟雄   南方風雲 第153節:伏擊
    馬匪走了之後,月亮鎮的鎮民一個個驚慌失措,不但擔心官軍會不會因為馬匪的事情而遷怒他們,而且擔心馬匪再次襲擊小鎮。留宿在小鎮的商旅們,也一個個不敢再留在小鎮,在晚上的時候,沙暴開始停止。

    次日一早天尚未大亮,商旅們就迫不及待的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天大亮,李俊一行人這才啟程繼續趕路,只是這次只有他們一行人,因為其他商旅早已經走了。當路過一夜風情的時候,發現這家酒樓已經被封了,看來曹順也懷疑到了風四娘的身上,要不然一夜風情就不會被查封了。

    順著甘俊山一直走,李俊一路之上領略著沿途的風光,一眼看不到頭的沙漠,只有偶然飛過的幾隻叫不上名字的飛鳥,才是李俊感到天地之大。

    隊伍走了三個時辰後,便停在一處土牆斷壁的地方休息,在這裡已經有幾波商旅在休息了。獨眼七一眼便看到了李俊,站起來招呼道:「大兄弟,這邊。」

    李俊見是獨眼七,便吩咐隊伍過去了。畢竟大家都是熟人了,在沙漠中行商,有熟人相伴,最比與陌生人在一起保險。

    「你們怎麼現在才到?」獨眼七趕過來問道。

    「補充了一些事物,所以比較晚啟程。徐四爺他們呢?」李俊看不到徐四爺便隨口問道。

    「徐四爺今早便退了錢,不走這一遭了,他怕路上不安全。」獨眼七歎聲道。

    「你不怕嗎?」李俊笑問。

    「風了來沙裡去走了十幾年了,早已經習慣了。」獨眼七笑了笑,似乎不願提起此事。

    「早上路過一夜風情的時候,那裡怎麼被查封了?」李俊明知故問道。

    「小點聲。」獨眼七瞅了瞅四周道:「聽說昨天馬匪來襲與風四娘有關,所以官軍便查封了她的酒樓,只是去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原來是這樣呀。」李俊假裝驚訝道。

    「真是沒看出來這風四娘竟然與馬匪勾結,不過現在細細想來也順理成章,這些年馬匪還真沒有襲擊過月亮小鎮。如果不是風四娘與馬匪有勾結,只怕月亮小鎮早就成了馬匪窩了。」獨眼七分析道。

    風四娘與馬匪勾結這是顯而易見的,不過李俊更相信風四娘就是馬匪頭,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為什麼馬匪從不來月亮小鎮。

    之後大家休息了半個時辰,這才結伙通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這一結伙,商隊的人數立刻多了起來,足有五六十人。

    在商隊左側不遠處,一直有一隊馬匪尾隨其後,其中便有風四娘與哈德卓卓一行人。

    「大當家的,真能確定這幫商旅真的有問題嗎?」哈德卓卓問。

    「官兵一早便派人踏平了我們幾處山寨,兄弟們更是死傷無數,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聽蘇文博說趙王三公子被人劫持而去,這次虎賁衛借口剿匪四處搜查,必然是尋找趙王三公子。」風四娘騎在馬上英氣颯爽。

    「難道這群人之中就有劫匪不成?」哈德卓卓雙眼冒光問道。

    「不好說,但現在走甘俊山的商旅多半與此事有關,說不定眼前這支商隊之中便有乾坤。即使沒有我們也可以留下貨物足夠我們東山再起。」風四娘笑道

    這時一匹探馬飛快的向風四娘奔來,眨眼間便來到風四娘身前,一勒馬韁道:「大當家,他們已經啟程了,估計下午會到達角鬥山一帶。」

    「走,我們就在角鬥山下手。」風四娘一甩馬鞭,領著人便往角鬥山而去。

    嗚呼一聲,一群馬匪就隨著風四娘直往角鬥山而去。話說李俊他們一行人,搖搖走走向前趕路,一路之上李俊有事無事便與葉飄芸走在一起胡亂說這話,只是人家葉美人不怎麼說話,李俊套了一個無趣,便催著駱駝趕上獨眼七,兩人臭味相投,七嘴八舌的說著江湖之事。

    「大兄弟,老哥看你身邊這為小娘子可不好伺候呀。」獨眼七賊兮兮的道。

    「唉,別說了。兄弟心裡也苦呀,老哥有沒有什麼好法子?」李俊笑嘻嘻的問。

    「這娘們呀,只要在床上將她們擺平了。什麼事都好說。」獨眼七傳授道。

    「關鍵就是上不了這床呀。」李俊苦笑連連。

    「這怕什麼?軟的不行咱們來硬的,實在不行老哥這裡還有家傳的神藥可以助興。」獨眼七賊兮兮的挑了挑眼眉,意思男人們都明白。

    「不知老哥這裡都有什麼神藥?」李俊大感興趣。這江湖險惡,有一物傍身也是好的,更何況是自己期望已久的東西。身為趙王自己自然不能明裡暗裡向人索要這種東西,但今日碰上了自然不能放棄。

    「一柱擎天,日上三竿,觀音坐蓮……」獨眼七這一下子就報出了十幾種淫界聖藥。聽得李俊是眉飛色舞,腦中不覺出現了葉飄芸各種風情萬種的樣子。

    「那價格幾何?」李俊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

    「老弟你這就見外了,咱們是好朋友,怎麼能說錢呢?再說了為了老弟的終生幸福老哥也不能藏私呀。」獨眼七很是慷慨道,說著便從駱駝旁的包袱中取出一個青色小包袱,再從小包袱中取出一個瓷瓶子小心交給李俊。

    「這是觀音坐蓮,只要在茶水中放一指甲蓋便可,管她是貞潔烈女也要成為絕世蕩婦。」獨眼七叮囑道。

    「多謝老哥相助,日後若有需要,儘管開口。」李俊笑呵呵的收好瓷瓶。

    他們兩人如此鬼鬼祟祟,自然都落在了旁人眼中。熟悉獨眼七的人都偷偷看了幾眼葉飄芸她們三個女子,心裡歎息不止。

    葉飄芸是什麼人,耳力超人,將李俊跟獨眼七的話一字不拉的停在耳中。雙眼頓時是寒光四射,看的獨眼七脖子鯁直冒冷汗。

    李俊呵呵笑了兩聲沒有理會,這一路無話。下午的時候一行人趕到角鬥山,這裡四處無人家。這角鬥山是一處不大的山頭,但山口裡面卻能避過風沙。

    當李俊他們來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來往的商旅紮下營帳,開始燒水做晚飯了。李俊這邊將營帳紮在了山口西邊,這裡雖然比較陡峭,但易守難攻,不怕有人襲擊。

    獨眼七一行七人自然也與李俊他們一起在西邊紮下了營帳。李信帶著四名親衛開始生火做飯,李橋則帶著兩名親衛上了一處小山頭,注意四下的情況。

    「老弟,你們這營帳不錯呀,一看就是上等貨。」獨眼七砸吧著嘴道。他們這些行腳商都是一頂小帳篷,多是用粗布縫製而成,但李俊他們的營帳卻是用細密的毛皮與白布縫製而成。李俊他們的帳篷絕對是上等貨,晚上效果便能顯現出來。

    大家吃過晚飯,李俊來到小山坡,讓兩名放哨的親衛下去吃飯,自己與段鵬坐在山頂,看著夜裡的沙漠,心裡不覺想起被劫走的三子李成。

    十三歲的李成小小年紀便被人劫為人質,自己雖然可以撤回駐守烏蘭一帶的北衛,但誰能確保這樣就能還回李成。

    「公子,小公子不會有事的,您不要再擔心了。」段鵬突然開口道。

    「這些年我們白虎堂辛辛苦苦才有了今日的基礎,但無數的人卻要將我們白虎堂連根拔起。你說我們該如何?」李俊輕聲問道。

    「白虎堂是公子一手創辦,這些年為了天下百姓,公子不辭辛苦四處奔波。如果真有人想要對付白虎堂,段鵬誓死將它們剷除。」段鵬血氣沸騰道。

    「如今的形式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而是要與他們鬥智鬥勇,這鬥智是第一要務。如今契丹與梁王暗中來往,早已經是狼子野心。只怕這次成兒被劫,他朱全忠也逃掉關係。」李俊輕聲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出兵將梁王給剷除了,公子您登基為帝。」段鵬憤慨道。

    李俊自然也想出兵攻打朱全忠,但如今安西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先是白虎堂的官員開始謀財攬權結黨營私,首當其衝的便是蘇家長子蘇文博。蘇文博的事情邱世凡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何沒有向自己說明?是不是他也有參與甘州軍政的謀劃?舅父崔明遠開始扶持崔家子弟進入白虎堂,高雲飛倒是還算公正,只是越來越浮誇了。張春看似平靜無為,但私下與趙王妃玉娘來往過密。

    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使李俊放慢了進程,以防後院著火,千里之提毀於蟻穴。李俊原本打算今年開始著手整頓白虎堂,但這個時候偏偏除了成兒這件事。想到這裡,李俊猛地站起了身,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裡突然冒了出來。成兒被劫會不會與趙王府裡的人有關?會不會有人私通劫匪這才使劫匪順利劫走了成兒?

    想法一出來,立刻與之前的一切聯合了起來。趙王府防守嚴密,生人根本無法在趙王府進出甚至是寸步難行。這趙王府的下人與侍衛大家都是相互熟悉之人,只要有生人進入趙王府,便會被人立刻發現。但成兒被劫走當日下人或是侍衛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人受傷或失蹤。這說明有人暗中將成兒偷出了王府,這才能避過侍衛與下人們的耳目。

    「把李橋喊上來。」李俊冷臉吩咐道。段鵬見李俊神色不好,便立刻下去喊了李橋上來。

    「你立刻返回龜茲,與劉成暗中調查成兒被劫的事情。孤懷疑這是內鬼通外神,王府有人與劫匪有聯繫,也有可能劫匪就是王府中人。仔細確認成兒失蹤的當日,王府哪一個出過門,哪一個有抬東西或是可以裝下人的工具進出。記住只能暗中查訪,切記驚擾其她人,一旦有什麼查獲,就將查到的消息連夜送來給孤王知曉。」李俊見李橋來了,特別叮囑道。

    「請主公放心,李橋一定不負主公所望。」李橋一抱拳打算連夜啟程。

    「明日一早再走吧。夜裡這沙漠不好趕路。」李俊攔住道。

    等大家都陸續休息不久,只聽山口傳來一陣號角聲,李俊一行人紛紛起身持刀衝了出來。負責給李俊守衛的親衛上前回稟,山口讓一票人馬給圍住了。這時馬嘶人聲將來往的商旅都從夢中給驚醒了,大家出來一看,當時就傻了。

    只見山口燈火通明,一隊馬匪將山口給死死的圍住了,他們成了甕中之鱉無路可走。獨眼七見李俊帶著人去了山口,他也匆匆跟了上去。來到山口,只見為首的之人正是一夜風情的掌櫃風四娘。

    「來人可是風掌櫃?」獨眼七大聲問道。

    「閒話莫說,留下貨物現在就可以走。等會老娘改了主意,人與貨就都留下。」風四娘呵呵笑了兩聲回答。

    「掌櫃的,我們都是一些行腳商,這些貨物可是我們的命根子呀,要是全給了您,我們日後如何營生呀,您看我們留下一半的貨物如何?」獨眼七扯著嗓子道。

    「是呀,求掌櫃的高抬貴手。」商旅們紛紛開口求饒道。

    「廢話少說。再敢多言,人與物都得留下。」哈德卓卓催馬上前大聲叫嚷道。

    行腳商們一下子就炸鍋了,誰家走貨不是提著腦袋冒險,不想今日要折在這角鬥山。

    「風掌櫃,大家都是走江湖的誰也不容易。希望您高抬貴手,大家日後好見面。」李俊大聲道。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風四娘一看是李俊,便笑問道。

    「人名只是一個代號,沒什麼稀奇。只希望風掌櫃可以念在大家曾今都是一夜風情的熟客,可以給大家一條活路。」李俊處驚不變道。

    「想要我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公子將你身邊的三位佳人留下,我便放過你們。」風四娘笑道。

    李俊一聽,轉頭看了看葉飄芸她們三個,轉回身道:「劫貨只為財,劫人卻是為何?能不能說說看?」

    「我兄弟看上她們了,只要你可以成全他們,我自不會放過這些商旅。」風四娘眼中充滿了期待,她想看看李俊如何處置此事。

    葉飄芸聞言,瞪了一眼風四娘就要上前,卻被李俊拉住了,握著如玉般的溫軟妙手道:「如此宵小,怎麼能讓仙子出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

    葉飄芸甩開李俊的手,瞪了李俊一眼退了回去。李俊摸了摸鼻子,表情十分尷尬。抬頭朝風四娘喊道:「既然風掌櫃如此說,那我們就手下見高低。如果你們有人可以勝了我的護衛,她們三人便跟你們走,如果你們無人可以取勝,那就請讓出一條道。」

    「一言為定。」風四娘答道,心中卻盤算著自己有三百餘人,不怕與他的護衛來一場車輪戰。

    「段鵬,你陪他們耍耍。」李俊看了一眼段鵬道。

    段鵬點了點頭,縱身一躍便來到了山口。哈德卓卓一見來人是一個獨臂之人,便示意手下一個小首領上去迎戰,結果被段鵬一腳給踹飛了。眾馬匪一見都是大驚,這人武藝絕對不簡單,一招便將自家人給踹飛了。

    哈德卓卓一見手下人一招便落敗了,便提著斧子躍下戰馬向段鵬劈去,段鵬拔出靈寶刀,與哈德卓卓戰在一處。只是十個回合便被段鵬一刀削去了幾縷頭髮,嚇得哈德卓卓不輕,趕緊退了回去。

    風四娘一見這獨臂人武藝如此超群,知道自己也難是他的對手,便朝李俊喊道:「這位公子,你可敢與我一戰?如果你勝了我,風四娘日後便不再為難你們。」

    見風四娘如此說話,李俊也有心試一試她的身手,李信卻不敢大意,走前幾步道:「馬匪休要猖狂,爺爺會一會你。」說著李信便躍下山坡,來戰風四娘。

    風四娘見又來了一個護衛,便持劍來戰李信,這一交手便知道李信武藝也絕不簡單,兩人大戰四十餘回合不分勝負。

    「李信,回來。」李俊喊了一句,李信聞言便躍出戰陣,退了回來。

    「風掌櫃,這裡有三千兩銀票,就送給各位喝酒。今日之事就到這裡吧。」李俊讓親衛去了三千銀票給風四娘送了過去。

    風四娘也知道人家不簡單,如今取勝很難。便只好先退回去日後再說。風四娘一揮手也不言語,也不收取李俊的銀票,帶著人馬便離開了。商旅們見馬匪走了,便一個個上前給李俊施禮謝恩。

    當夜出了這麼一處,誰還有人能睡得著,就這麼大家一直半睡半醒直到天亮。一早幾家商旅便各自走了,還有幾家商旅願意與李俊他們結伴而行。

    這日大家一起趕路來到武安縣,各家商旅也都紛紛分手。到了武安縣再走兩日便會到黑風山,李俊之前已經與東廠的督公屠三省約好了,在武安縣一處莊園會面。這日晚上,屠三省帶著大檔頭胡立來見李俊。

    「東廠屠三省見過殿下,大檔頭胡立見過殿下。」屠三省與胡立單膝跪地施禮。

    「起來說話。」李俊虛台右手示意。

    「謝殿下。」屠三省與胡立起身。

    「這幾日辛苦各位了。可有什麼情況?」李俊問。

    「這幾日我們仔細調查,這烏鴉道長就在黑風山。而且黑風山的烏鴉多不甚數,平日裡都有人專門飼養。卑職們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手雷以及火油乾草,只要烏鴉道長敢招呼烏鴉,卑職就讓它們有來無回。」屠三省信心十足道。

    「很好。是否有虎賁衛來武安縣?」李俊再次問道。

    「虎賁衛在武安縣與黑風山之間駐軍三千,都是精銳之兵,為首的是都督姜濤。」屠三省回答道。

    「通知姜濤讓他們按兵不動,沒有孤的命令不可靠近黑風山。」李俊知道這烏鴉道長不好對付。

    「卑職明白。」屠三省抱拳答道。

    「白亭有什麼發現嗎?」李俊這才問道主題。

    「白亭鎮不簡單,我們派了四名兄弟進去,都失蹤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我們不敢再派人進去探查。請殿下治罪。」屠三省與胡立再次單膝跪下請罪。

    「這不是你們的錯。白亭鎮若是簡單,也不敢劫持成兒。」李俊扶起屠三省與胡立問道:「二檔頭呢?」

    「楊靖也是失蹤的四個人之一。」胡立忍著眼淚低聲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李俊緊張的問道。

    「已經過去三日了。」胡立低聲回答。

    「不能讓楊靖就這麼丟了,通知下去,明日一早我們就趕往黑風山。早一日趕到白亭,楊靖他們就多一份安全。」李俊改變主意道。

    「卑職代楊靖謝過殿下。」屠三省再次單膝跪地相謝。自從進了鷹鷲衛,他們客卿們一直不被重用,如今殿下給他們機會成了的東廠,雖然還是歸屬鷹鷲衛,但已經是可以單獨行事了,而且可以直接面見李俊。

    「東廠雖然剛剛成立,但在孤的心中你們與其它衛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各司其職罷了。」李俊安穩道。

    聽了李俊的安慰,屠三省與胡立更是感動在心,人生天地間無非是想有一番作為。晉王,梁王包括契丹哪一家沒有暗中拉攏屠三省他們,但屠三省,胡立,楊靖三兄弟深感李俊對他們的大恩與深情,無論對方開出如何條件,屠三省他們三人都是不為所動。

    在別人眼中他們只是殺人的工具,但在李俊眼中,他們可以感覺到一份真情,那是用錢買不到的。如今殿下終於為他們開府建牙,誰想第一次出任務便將三弟折在了白亭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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