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寧城是南衛直屬衙門所在地,趙玉虎將軍便在這益寧城辦公,十萬南衛則在唐封縣駐守,由都督彭三順,艾於良負責練兵。李斌來到益寧城的時候岳城正好奉都督艾於良之命前來益寧城給趙玉虎將軍送急件,之後便在將軍府歇息了幾日,等待將軍的回復,這日剛好在將軍府遇見李斌來訪。
「雲龍知縣李斌見過趙將軍。」在將軍府李斌躬身向趙玉虎施禮,在此之前趙玉虎早就收到了李俊的來信,信中言明李斌此來姚州,只是以雲龍知縣的身份治理地方,並無其他特殊的使命。
「李大人請坐,來人,上茶,去將岳郎將請來大廳,就說他的堂弟來了。」趙玉虎笑呵呵道。
「上官玉兒見過趙將軍。」上官玉兒盈盈一拜,更顯大家風範。
「這位是?」趙玉虎遲疑道,他自然知道上官玉兒是誰,更加知道她在李斌心中的地位,李俊心中提及,上官玉兒可能就是李斌身後牽線之人,只是她也只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這是我的侍女,負責我的起居住行。」李斌很是平淡的回答。
不久岳城便來了,一眼便認出這位儀表不凡的少年便是三叔趙王的長子李斌,岳城緊走幾步一抱拳道:「岳城見過世子殿下。」
「堂兄不可,如今堂弟只是一名八品知縣,堂兄卻是六品郎將,如何使得。」李斌抱拳朝岳城恭敬的一躬,笑呵呵的說道。
「兩位是堂兄弟,就不要再客氣了。你們先敘敘兄弟之情,我這就吩咐後廚做一頓豐盛的大餐,我們好好的喝幾杯。」趙玉虎說完就打算離開,卻被上官玉兒叫住了:「玉兒做飯最拿手,就讓我親自下廚為幾位做幾樣佳餚。」
趙玉虎自然不會反對,李斌拉著岳城坐下,親熱的交談起來。堂兄弟兩人這一聊就是半個多時辰,最後在酒宴之上他們再次推杯換盞天南海北的瞎聊,趙玉虎借口有事先走了,待趙玉虎走後,李斌定了定神打算開始說正事。
「聽說堂兄在南衛是一名中郎將,不知道這南衛如今操練的如何了?」李斌半開玩笑的問道。
「這南衛之事屬於軍事機密,軍中有令不可對非本衛之官員提及,請世子莫怪。」岳城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位堂弟世子這次前來絕非偶然,而是精心策劃。先是跟自己拉家常靠近關係,再勸自己飲酒,希望自己酒後吐真言。
「抱歉,倒是弟弟唐突了,來我們喝酒。」李斌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不快,但岳城從軍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對人心叵測之事也知之一二,不再是以前那個沿街乞討的花子,更不是別人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這位世子的風言風語他自是知道一二。其實這在白虎堂統轄區也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但趙王一日沒有廢除他的世子之位,他就是安西的半個主子。
兩人再次推杯換盞,岳城倒是沒醉,他李斌卻是有點高了,最後岳城扶著這位失意的堂弟往後堂休息去了。為了避免與李斌再接觸,岳城請示了趙將軍之後,便匆匆返回了唐封軍中。
當李斌酒醒之後得知岳城已經返回唐封,心中便記恨這位堂兄,也為後來他們彼此間的爭鬥買下了火種。
李斌返回雲龍之後,一面勤於政事,一面結交姚州官員。因為他畢竟是趙王世子,這各縣各府各州的官員自然不敢怠慢,於是乎,我們的這位世子爺便在姚州開始了他的幸福之旅。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六月,安西六月的天氣一如既往,白天熱死人,晚上凍死人。各方藩鎮也都各自安穩,甚少有摩擦發生。危險往往隱藏在平靜之後,原本安穩的龜茲突然被一則消息攪得是天翻地覆,趙王府三公子李成被歹人挾持而去,十三歲的孩子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從龜茲府劫走,如此大事怎能不使百官與百姓驚恐。
龜茲府作為白虎堂所在地,四周布下了近五萬兵馬護衛,更有鷹鷲衛全力守護,就這樣三公子還是不翼而飛。
李俊坐在七星樓的玉座之上,盯著眼前顫巍巍匍匐在地的劉成一言不發,鷹鷲衛主要負責龜茲的安全,如今趙王府三公子被掠走,他首當其衝罪責難逃,要不是李俊一直對他信任有加,此時只怕已經有不少人上奏折參劾他了。
「這是賊人留下的信,你看看可有什麼蛛絲馬跡?」李俊將一張字條扔給了跪在地上的劉成,劉成撿起來一看,臉色微微有些變色。
「這白亭鎮,地處涼州府以北,在距離涼州府三百餘里外,距離我們最近的明威縣也有近五十里。那裡風沙漫天,傳說隋末西涼王李軌的玉女台便建造在白亭一帶,只因白亭距離涼州府太遠,又是荒蕪之地所以一直沒有被白虎堂立為我們管轄之地。白亭靠近騰格裡大沙漠,許多來往契丹與安西的商旅為了避稅,往往會前往白亭,再由白亭穿越騰格裡沙漠往靈州而去。」劉成小聲訴說道。
「還有什麼沒說吧?」李俊輕笑道。
「卑職死罪。」劉成趕緊叩頭請罪。
「說。」李俊厲聲問道。
「七年前,鷹鷲衛曾今派人往白亭探查,一百三十二人的人頭在半個月後被送到了鷹鷲衛大營。之後卑職親自帶領五百鷹鷲衛好手前往查探,在距離白亭二十里外的黑風山被漫天的烏鴉所困,一直到第三日烏鴉才離去,跟隨屬下前去的五百好手,只有十七名生還,其他人全部被烏鴉啄死而食。此事卑職一直不敢稟明殿下,只因為在卑職生還後,在身邊發現了一張羊皮書信,信上說這白亭是亡靈之地,生人勿近,否則下次就不會這麼便宜卑職了。之後屬下多方查探,得知那人被稱作烏鴉道人,當然那漫天的烏鴉便是被他控制著襲擊了我們。只是他從來不曾襲擊國王的商旅,不但不會襲擊還回保護他們的安全。」劉成一五一十的交代道,到這個時候了他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可曾查到這烏鴉道人是何人物,與契丹又有何瓜葛?」李俊歎了口氣問道。
「這烏鴉道人來無影去無蹤因該不會與契丹有瓜葛。」劉成見李俊語氣放緩,便知道自己算是逃過了一劫。
「那為何劫持三公子之人要我們從烏蘭一帶撤軍,而且言明,若是不答應,可以往白亭前去救人。」李俊問。
「殿下,這絕對是陰謀,您千萬不可涉險,此事就交由卑職去辦,如果三公子有事,卑職願將自己項上人頭獻於殿下。」劉成痛哭流涕道。
「起來。自從你執掌鷹鷲衛以來,殫精竭慮,孤豈會不知?記住,日後無論你所犯何罪,孤都不會加罪於你,因為孤一直將你視為知己兄弟。白亭既然是險地,你去了只怕性命難保,孤絕不會讓自己的兄弟去做無畏的犧牲。」李俊起身扶起劉成安慰道。
聽了李俊的一番安慰,劉成只覺心裡熱乎乎的,比給自己十數萬兩黃金還讓他激動,這是殿下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與自己交談,也是第一次將自己成為兄弟。雖然這種手段自己也使用在鷹鷲衛兄弟身上,但他深信李俊沒有說一句假話,三公子被劫,明月王妃一病不起,如此大罪莫說他,就算是堂堂的六台首府也擔當不起。如今殿下卻反而安慰自己莫要傷感冒險,如此大恩怎能不讓他以死相報。
「殿下若執意前往,請賜劉成死罪。」劉成再次跪拜在地不肯起來。
「孤知你一片赤誠,只是孤不但是這白虎堂之主,也是三公子的父親,那有父親看著兒子有危險而不去救的道理?鷹鷲衛不能沒有人執掌,再則,孤身邊高手如雲,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李俊說著再次扶起劉成。
「殿下若去,請讓劉成隨侍左右,劉成願意為殿下去死。」劉成一抱拳道。
「孤說了,你要活著替孤執掌鷹鷲衛,怎麼能就這樣去送死呢?放心,孤不會有事的。」李俊拍了拍劉成的肩頭,勉強露出一絲不要擔心的微笑。
「既然殿下這麼說,請鷹鷲衛派人保護殿下安全,如若殿下不答應,劉成寧願一頭撞死在七星樓。」劉成堅定道。
「屠三省,就他們客卿吧,上次對付李存孝的時候,孤原本答應只要他們生擒李存孝,孤便許他們另立一衛。既然你如此說了,稍後你便傳令給他們,孤准許鷹鷲衛下設東廠,專司負責緝拿外賊。這次就由他帶領東廠高手負責護衛孤安全,屠三省升為三品督公,胡立為他麾下五品大檔頭,楊靖為六品二檔頭。東廠直屬孤王指揮,但從屬你們鷹鷲衛。」李俊順勢下令道。
「卑職立刻去辦。」劉成轉身離去。
「李信,你去通知大佛寺,就說孤明日啟程前往白亭觀日,讓他們隨駕一同前往。」李俊對李信交代道,雖然文殊尚未自渤海國歸來,但葉飄芸不是還在嗎,李俊相信,只要葉飄芸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當玉娘他們聽聞李俊要親自前往營救兒子李成,她們一個個都囑咐李俊要當心自己的安全,因為她們不知道此去白亭的危險,所以並沒有加以阻止。
為了不引起被人的懷疑,屠三省帶著一干新成立的東廠屬下,喬裝成販賣私鹽的販子,當日便啟程趕往白亭。、
次日一早,李俊也喬裝為商旅,只是他販賣的不是私鹽,而是世下在契丹最為暢銷的福壽膏,一行二十人除了葉飄芸,明慧他們四個,其餘的都是親衛之中撥尖的好手。
所謂沙中行路之寶不是馬匹而是駱駝,二十人三十匹駱駝除了表面上看是販賣絲綢的,私下裡在三個駱駝的貨架內藏有福壽膏。手裡拿著龜茲府開具的通關手續,商隊不慢不快的離開了龜茲往嘉峪關方向而去。
穿過嘉峪關便進入了河西的地界,一路之上李俊這支商隊還結識了兩撥只有七八人的行腳商,他們見李俊他們走的是黑河一帶,便趕上來搭話,這一搭話才知道大家都是打算走白亭穿越騰格裡沙漠往契丹去的。
「這位哥怎麼稱呼?」一位四十左右的乾瘦漢子笑呵呵的搭話。
「李大郎,您老呢?」李俊一副豪爽的樣子問道。
「杜老七,他們都叫我獨眼七。這位是侯四爺,在河西這一帶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行腳商。」獨眼七說著便將頭上的皮帽扶了扶,李俊這才看到原來這獨眼七少了左眼,如今這左眼上帶著一個金箔套。
所謂行腳商便是商隊規模極少,只走一段路的商人,這類商人在行走的這一段內,那是有一定關係的。否則很難順利通過這些關卡,雖說這些關卡不收稅,但他們嚴查一切通行商人的貨物,嚴禁違禁品流通。
「侯四爺有禮了。」李俊在駱駝上抱了抱拳。
「這位兄弟身上的披風可是名貴之物呀,少說也值個幾百兩銀子,如此名貴的披風公子怎麼捨得披在身上讓風沙如此侵襲?」侯四爺那是靠眼力勁吃飯的人,一眼便看出李俊身上披風不簡單。
其實這件披風是當年自己第一次來安西的時候,大郎李忠的披風,是由沙漠之中狐狼的毛皮所製成,對風沙有極強的抵禦能力,而且夜晚也可以取暖。
「四爺果然是行家,這件披風是十數年前一位在河西做生意的朋友所送,只因不想拂了朋友的面子,這才一直留到現在。」李俊大咧咧道。
「公子的這位朋友可是不簡單,這披風是由沙漠中的狐狼毛皮所製,不但可以抵禦風沙,而且冬暖夏涼會隨著天氣的變化而變化,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物件,公子可要好生保管。」侯四爺仔細介紹了李俊的披風,引來其他兩個商隊不少行腳商羨慕貪婪的眼光。
「謝四爺指點。到前面的小鎮,大郎請四爺與七夜喝幾杯。」李俊豪爽的笑道。
「一定,一定。」獨眼七笑呵呵的答應道,在這河西荒漠之中,水是很珍貴的,而酒就更加昂貴了。
侯四爺呵呵笑了兩聲,並沒有答話,眼睛卻是不是的看向一位將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這個人自然就是葉飄芸了。
見侯四爺留意到了葉飄芸,李俊便哈哈大笑道:「這位是兄弟的賤內,這幾日身子有些不適,受不得風沙。」李俊說著還時不時的給人一種大家心裡都明白的意思。
「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總是笑我,一無所有。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由,可你總是笑我,一無所有。woo∼你何時跟我走,woo∼你何時跟我走。腳下這地在走,身邊那水在流,可你總是笑我,一無所有。為何你總笑個沒夠,為何我總要追求,難道在你面前我永遠是一無所有。腳下的地在走,身邊的水在流,告訴你我等了很久,告訴你我最後的要求,我要抓著你的雙手,你這就跟我走。這時你的手在顫抖,這時你的淚在流,莫非你正在告訴我,愛我一無所有……」為了不是人特別留意葉飄芸,而使這位姑奶奶暴走,李俊突然扯著嗓子唱起了幼年時的一首兒歌。
這種歌聲一起,大伙瞬間被這種奇特的聲音與歌詞所吸引,那沙啞的聲音使人感到了一絲絲的悲涼,那直白的歌詞使商旅們不覺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葉飄芸透過輕紗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李俊,這一瞬間似乎自己並不怎麼討厭這個傢伙了,雖然他剛剛在口角上再次佔了自己的便宜。
順著黑河走了大約三個多時辰,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這處小鎮沒有名字,商旅稱呼小鎮為月亮鎮,因為這裡是方圓四十里內唯一一處小鎮,小鎮的人口不多,大約三百餘人,但來這裡的商旅卻是多如牛毛。
由於前方一百多里外便是甘州了,官軍一般很少來這裡巡查,所以原本不是很出名的月亮小鎮便成了過往商客們的天堂。
在這一帶有幾支馬匪活動猖獗,雖然商旅們擔心會被洗劫,但他們依然願意冒著風險來回走動在這一帶,一邊逃過關卡的搜查。
如今已經是下午了,李俊他們只能在小鎮過一夜,明日一早再啟程。小鎮只有一家酒樓,而且很大,來往的客商與喬裝之後的馬匪往往都會來這裡一醉方休,他們毫不在乎明日一早是不是會成為馬匪的洗劫的對象。
安排好住處之後,李俊帶著段鵬,李信以及李橋三人往酒樓而去,來到酒樓前李俊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三層石磚砌成的破落客棧,也敢稱之為酒樓。只見酒樓的帆布招牌上寫著(一夜風情)四個大字。
由於馬宇一直跟著魯寧,如今身在桂州,所以李俊身邊只餘下他們三位,四人走進酒樓,李俊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扭頭一看這不是獨眼七是誰。
「大兄弟,這邊。」獨眼七笑呵呵的朝李俊等人揮了揮手,由於一樓大廳的中央正有兩名胡娘跳著艷舞,不少商人都圍在她們四周拚命的吶喊著,就像從來沒見過女人一般。
李俊看了一眼四周,便朝獨眼七他們走去,在獨眼七旁邊坐著兩位他們自家的行腳商,李俊等人落座,只見獨眼七他們除了要了三壺高昌葡萄酒之外,下酒菜也只有簡單的兩樣素菜。
小兒見有客人來了,自然熱情的上來招呼:「四位爺點些什麼?」
「十壺高昌極品葡萄酒,醬牛肉,羊肉,各來十斤,其它再來幾樣小菜你看著辦。」李俊吩咐道。
「好來,您稍等。」小兒樂呵呵的走了。
「大兄弟,這極品高昌葡萄酒在安西只賣一元銀幣,可在這是需要五塊銀幣的。而且這裡的東西太貴,要不是為一睹這裡老闆娘的風姿,我們兄弟也不會來這個花這個冤枉錢。」獨眼七提醒道。
「七爺忘了?我不是說過來這裡請喝酒嗎?」李俊毫不在乎道。
「大兄弟這可叫我說什麼好,來干了。」獨眼七給李俊倒滿一碗酒,便一飲而盡。之後幾位便嘻嘻哈哈的討論檯子上的兩個胡娘如何如何的風騷,又說些河西的稀奇事情給李俊知道。
這一會功夫,大家就喝的差不多了,這時只聽一聲鑼鼓響,從酒樓的三樓緩步走下一個曼妙的女子,身穿誘人的胡服舞衣,臉上瞞著一縷輕紗,卻難掩她動人的容顏。
一時之間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平靜了,人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美艷絕倫,她只能用這四個字形容。
「歡迎各位光臨一夜風情,四娘在這裡謝過了。」風四娘微微一禮,嬌滴滴的聲音簡直是勾魂奪魄,男人們睜大了雙眼拚命的在風四娘潔白的肌膚上流連忘返,只恨爹媽少生了一隻眼。
「今晚四娘為各位獻舞一曲,希望不會叨擾各位的雅興。」風四娘見效果依然出奇的好,便慢慢走上大廳的檯子。胡琴一響,風四娘便可使翩翩起舞。那粉嫩的腳丫在檯子上晃動,就已經使男人們為之瘋狂,一把把的銀幣被扔上檯子上。
曲到一半,風四娘好似不慎臉上的輕紗飛走,絕世容顏再次引來男人們原始的獸性,他們瘋狂的歡呼著,揮霍著。
就連獨眼七他們也一個個拚命擠進人群如癡如醉般揮散著金錢,這場魅惑之舞絕對是李俊平生僅見,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也來到太子外圍朝裡面散了十塊金幣。即使如此,他們還是被酒保盯上了,因為他們四位是最後才起身上前的,這絕對不符合老闆娘以往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