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初夏有風,微涼。月影闌珊,映照在花繁葉茂的院子裡。幾隻蟋蟀躲在草叢中,追逐嬉戲,發出悅耳的蟲鳴。一陣疾馳的風拂過,藏匿於草叢裡的螢火蟲漸漸飛舞,盤旋在半空,與那月華相互輝映,此情此景美得心醉。
子歌就坐在房門的石階上,藉著門口那盞昏黃的燭火,正為孩子做衣裳,許是坐久了,不知不覺竟在打盹,最後靠著門板睡著。
顏寒黯原本是想羞辱一下她,不知怎地,看到穿得單薄連睡覺都緊蹙眉頭的她時,心生惻隱。索性,將她打抱起來,跨步往屋裡走去。
子歌的戒備心很強,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她詫異的看著顏寒黯「放我下來!」
「哼,現在知道抗拒了?你敢說,你不是故意在這等我?」邪肆的笑意爬上他俊美的臉龐
子歌別開臉,不想看他這張妖孽般的俊顏「我還不至於這樣做賤自己」
聞言,顏寒黯心裡的怒火被輕易的挑起,和他在一起就是做賤自己?那好,就讓她體會一下自我做賤的滋味。
「啊,你幹嘛?」子歌驚呼,他居然把自己按在床上
「放手,我,我身子不方便」一絲可疑的紅暈佈滿子歌的臉頰,看著極其誘人
顏寒黯呼吸霎時急促,不可置否,他懷念這個女人的味道「呵,你懷孕六個月了,沒什麼不方便,我會很小心的,只要你不惹我」
子歌掙扎「我不要,你走,不要碰我」
「遲了,今晚我就讓你重溫一下久違的感覺」說罷,火熱的吻著她的唇,強勢撬開她的貝齒,流連芳香。
凌亂的木床上,傳出了女子的低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交織著一種不知是愛還是恨的情緒,一直到了深夜,直到身下女子受不了這強勢的攻擊而暈去才平息。
顏寒黯撫摸著子歌的臉,眼裡又是一抹矛盾「為什麼你要騙我?我對你不好嗎?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
回應他的是沉默,他輕輕吻著子歌的眉眼「你們都騙了我,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一定會殺了你」
畢竟,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但,他絕對不會讓一個欺騙自己的人去撫養他的孩子,也許這也是給子歌最好的懲罰。
一想到從前的種種種種,顏寒黯就煩躁不已,甚至動了殺念,他抽身而起,再不看子歌一眼,便摔門離去。到了屋外,那種心情依舊沒有平息,只能揮劍發洩心中的不痛快。
月光下,劍身反射著銀白色的光芒,和著他斃命的招式形成一道銳利的風景。
被驚嚇的螢火蟲集體飛散而去,不敢繼續逗留,屆時,院子裡只剩下月色,再無其他光芒。
瑞晟北部,度過了一年中最嚴寒的兩個季節,剩下的夏與秋則氣候宜適,是個地傑人靈的好地方。
而經過大家同心協力幾個月的改造,大多土地已經有了小小的變化,尤其是城裡的大街小巷,越來越有規模。當然了,要整個開發以及變成大規模還需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關於這些,聶笙都看在眼裡,甚至開始期待諾梵所規劃的那個新王朝。
此時,帳篷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聽到孫女的聲音,他的眉頭不由緊蹙,這丫頭又鬧情緒了,不知是否腿折斷的原因,總覺得思蘭變了,變得脾氣暴躁,變得小肚雞腸。
「爺爺…」接著,聶思蘭氣憤的推著輪椅進來
「你又怎麼了?誰惹你生氣」聶笙無奈的看著她
「爺爺,他派池小東回帝城了,我讓阿晉跟著去,他說沒必要!池小東武功那麼弱,怎就沒必要了?分明就是派他去見池小禾…」她一口氣將心裡的不滿都發洩出來,諾梵這樣分明就是不信任阿晉,雖然她是有那麼點私心,不希望他們找回池小禾
聶笙沉默,眸光犀利。
須臾,聶思蘭又道「池小禾懷孕了,等她回來,孩子生下來了,梵哥哥還會對我好嗎?」
「蘭兒,小不忍則亂大謀!池小禾縱然平安生下孩子,她也命不久矣,不會威脅你的地位,你該收斂一下你的脾氣,討好諾梵更實際」
乍聽,她若有所思的想,爺爺這麼篤定池小禾命不久矣,莫非他老人家有什麼辦法?不過話說回來也確實如此,她不能讓梵哥哥討厭自己。這幾個月,很成功的討好了纖姨,梵哥哥又是個孝順的兒子,所以她有信心能讓婚期提前,她可等不了北部煥然一新的時候再成親。
「我懂了,爺爺」
「明白就好,至於池小東,就隨他去吧,池小禾未必願意回來」
聶思蘭倏爾眼前一亮,險些忘記了,池小禾與諾梵之間的誤會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是以她也就安心了。
城門,諾梵親自送池小東出去,他臉上還戴著一張陌生的人*皮*面具,為的是不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主上,您放心,我會向小禾解釋清楚的,到時候一定平安將他們帶回來」
「嗯,小心」難得諾梵這樣跟池小東說話,瞧他一臉感激涕零
「嘿,那我出發了」池小東不是一個習慣分別的人,他爽朗的笑著揮揮手
諾梵目送他離去,眉頭始終緊蹙著,原本這一次是要一起回去的,可是工地裡忽然出現了意外,只能先安撫好這邊的事,再去。如果池小東不能帶回小禾,他就必須親自去一趟了。
這幾個月,雖然人不在帝城,想念的心卻從未停止。而且,差不多也是時候到帝城實行另一個計劃。
諾梵犀利的鷹眸瞥向遠方,他早就洞察先機,知道附近一直有人在監視著,是以特意讓他們混進來,並且捉住了其中一個人,然後讓池小東混入他們中間,藉以全身而退。
至於那些監視的人,毫無疑問,不是顏寒黯的人就是冉朵而的人,對於北部,他們也虎視眈眈。
思及此,命令守城門的人必須多加警惕,而後便回去。
池小東快馬加鞭的趕路,傍晚時分便回到了帝城,闊別幾月,再回此地,心裡亦然百感交集。
「瑞晟,我回來了。久兒,我來了」
池小東最最懷念的日子無疑是和久兒的相遇相知,不過他忽然有些擔心,那丫頭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主上和小禾的事而遷怒自己呢?收起所有的臆想,他夾擊馬腹,繼續前行,此刻她們人應該就在太子府吧?
不多時,池小東就趕到了太子府。
「站住,你是誰?」守門的侍衛擋住他的去路
「哦,我是來找小禾的」
「小禾?大膽,竟敢直呼太子妃名諱」侍衛隨即押住他的肩膀
「這這,我是太子妃的哥哥啊,你只管去稟報,就說池小東來了」
「胡說八道,從來沒有聽過太子妃有哥哥」侍衛疾言厲色道「沒準是騙子,我們捉起來交由太子發落」
池小東乍聽,不屑的冷哼「好啊好啊,把我帶到太子面前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侍衛面面相覷「帶下去」
還未帶走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接著玄銳從馬車裡下來。
時隔幾月再看到玄銳,沒想到現在他渾身都散發著王者的風範,看樣這個太子混得還不錯。
「你們做什麼?」發現門口的異常,玄銳冷聲問
「啟稟太子,這個人說他是太子妃的哥哥」
玄銳目光瞥去,嘴角諷刺的揚起,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池小東這才想起自己戴著人*皮*面具,便道「是我啊,我是池小東」
聽到池小東這個名字,玄銳眸裡霎時暗淡無光,隨之一笑「原來是你啊,小東」
「嘿嘿,是啊,我回來了」他騰開押住自己侍衛的手,燦燦的笑著「咱們久違了」
玄銳示意侍衛們退下,隨後說「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哦,為了方便做事,此次我是來找小禾的」
聞言,玄銳眸裡閃過絲異樣,只是很快被收斂了「嗯,我知道,他讓你來的吧。呵呵,難得見到你,我們出去吃一頓好的,我請客」
提起飽餐一頓,池小東才想起為了趕路都餓了兩頓飯了「嗯,那就卻之不恭啦」
繼而,倆人勾肩搭背,看似很要好的離開了太子府。
馬車緩慢行駛著,一路上池小東問了久兒與小禾這些日子的狀況,得知她們安好,心裡也就放心了。
而心直口快的他也向玄銳透露了北部的一些情況,這不由得讓玄銳心生警惕,看來這個蘇諾梵身份不一般。
片刻後,他們來到了帝城最為繁華的梵香樓,玄銳要了這裡最好的雅間,和池小東把酒言歡,樂不思蜀。
「那個,我實在喝不了了,再喝就醉了」池小東擺手,臉上一片緋紅
玄銳笑了「今晚不醉不歸」
「不不,我還想早點見到久兒,要是被那丫頭知道我喝得爛醉,她,她會看不起我的」池小東打了個酒嗝,神智也些許渙散,明顯就是醉了
玄銳放下杯子,神情倏爾一變,他冷聲一笑「你放心喝吧,她不會看不起你的」頓了下,道「因為,她根本不會見到你」
恍恍惚惚之中,池小東好像聽到些什麼,臨睡前呢喃「你剛才,說啥了?」
玄銳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對著雅間外的人吩咐「把他給本太子關起來,別讓他逃了」
「是,太子…」
「池小東,不要怪我,我不會讓小禾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