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東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此時他只覺頭疼欲裂,胃裡一陣酸。他恍惚的坐起來,睡眼惺忪,下一秒驀地怔愣住,這裡是哪?
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發現這個地方居然是監牢,他爺爺的,是誰幹的?隨即想起昏睡前玄銳說的話,該死的,難道是顏玄銳做的?可,他有什麼理由把自己囚禁起來呢?
有腳步聲緩緩接近,是這裡的獄卒。
「喂,我犯什麼罪了,憑什麼關我?」池小東吼道
獄卒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嗤笑「進這兒的人都是重犯,你說,你是強*奸*犯還是殺人犯呢」
「去你的,我壓根沒有犯罪,昨兒和太子一塊喝酒,你們趕緊把太子叫來」
「哈,我有沒有聽錯?就你還想見太子,省省吧,你刺殺太子未遂,太子沒有把你凌遲處決已經很仁慈了」獄卒不屑一笑,也不想和他浪費唇舌
池小東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看樣子是著了顏玄銳的道了,沒想到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會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是了,他肯定是不想自己見到小禾才會這樣做。看來,人都是自私的,為了得到小禾,竟然扣住自己,老天,怎就這麼大意,這下子該怎麼辦啊?主上交代的任務還怎麼完成啊啊啊啊?
池小東懊悔不已,他煩躁的撓撓頭髮,幾乎要抓狂了。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兒。
連續五天,池小東都沒有見到玄銳,不管他如何嚷嚷,那些獄卒都權當聽不見,看來顏玄銳這一次是玩真的了。每日獄卒都會給他送飯菜,顯然並不是想要自己的命,只是要從這裡出去,怕是得花點心思才行,打定主意之後,池小東便等待時機。
清禾苑,久兒慵懶的打著呵欠,手裡還抱著一疊衣裳,走了幾步就撞在了柱子上,疼得她蹲在地上直直揉著額頭「嗚,好倒霉啊,最近怎麼老是心神不寧呢?」
倏爾,久兒騰地起身,自言自語「難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一切都很正常啊,可心裡很不安,想罷,甩甩頭「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於是,久兒將地上的衣裳重新撿起來,而後回屋。
瑞晟北部,這幾日,諾梵等人已經從帳篷那裡搬遷到城裡新建的房屋了,而工地裡出現的意外也在著手處理,他有些疑惑,好端端的那批材料怎麼會出現問題?而且查不出所以然,唯一的解釋是有人動了手腳,亦或賣家偷工減料,看樣子需要他親自查探一番了。
另外,讓諾梵著急的還有池小東,算算日子他去帝城也有幾天了,即便小禾不願意回來,也應該回來匯報那裡的情況,莫非池小東遇到危險了?
「主上!」阿晉敲門
「進來!」收起所有的臆想,諾梵回頭
「主上,您看」阿晉將東西交到諾梵手中
他拆開一看,勾唇道「那個孩子出生了」
「主上對這事有什麼看法?」
「顏寒黯留著這個孩子,必然對他有利,既然我們無從知道孩子的身份,那就將錯就錯,子歌那邊有消息嗎?」諾梵眉頭微蹙,何以子歌這麼久了都沒有消息,難道她的身份被拆穿了?
「還沒有消息,主上派去接應的人只能打聽到那個孩子的事」阿晉如實稟報
「嗯,知道了,讓他們繼續盯著顏寒黯的一舉一動,至於子歌,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保護自己」
「是,屬下明白」
阿晉正準備出去,就聽到「順便派人去帝城查一下池小東的行蹤」
先是一頓,阿晉才收斂臉上閃過的一絲不明神色,輕聲應答「嗯,屬下這就去辦」
諾梵放眼望去,天空大片蔚藍,白雲悠悠,在風的推動下,緩慢的移動著,或許,也是時候回去帝城一趟了。
阿晉出了諾梵廂房後,經過聶思蘭的房門時腳步止住,猶豫了好一會,正準備離開,她的聲音便響起「你,進來」
是以,他唯唯諾諾的進屋。
「你和梵哥哥說什麼了?」聶思蘭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目光潛藏著一抹鋒利
「安絮的孩子出生了」阿晉淡淡的說
聶思蘭沉默了下,對這個好像不感興趣,隨之又問「那,帝城那邊呢?池小東什麼時候帶她回來?」
「暫時還沒有池小東的消息,貌似斷了聯繫」
「哦?有這種事,呵呵,如此我也放心了」她舒心的笑了,還不時轉了個圈
阿晉眸眼深邃「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輪椅?」
「阿晉,如果坐輪椅可以讓梵哥哥留在我身邊,就算坐一輩子我也願意」
看著她堅定的模樣,阿晉沉默不語,氣氛僵持了會「沒事的話,屬下告退」
聶思蘭還沒有答應,阿晉人已經離開了,這冷漠的態度忽而讓她一怔,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這個阿晉在鬧什麼彆扭呀?
不知覺又到了夜晚,據說帝城今夜有個煙火大會,玄銳準備帶小禾出去散心,這幾個月,她總是躲在那個安靜的世界裡,讓人看著心疼,所以為了討小禾歡心,他特意舉辦這場煙火大會。
早在傍晚時分,玄銳就帶著小禾與久兒來到了湖邊,還事先準備了一艘豪華的船,因不想和平民百姓一起擠在岸堤看熱鬧。
「哇,好大好漂亮的船啊,這裡的景色也好美哦」久兒興奮的靠著欄杆,眼裡閃光,好像很久沒到外面走走
玄銳嘴角輕揚,目光鎖在小禾身上「喜歡嗎?」
小禾眺望著被霞靄浸染得彤紅的蒼穹,那抹妖紅倒影在水天相接處,彷彿沒有罅隙的蔓延開來,湖水也染色。波光粼粼的水面,漣漪一層層的暈開,不時有魚兒跳躍而起,歡快的嬉戲追逐。
夏風輕拂過臉頰,幾縷青絲隨之飄逸,小禾把這迷人美麗的景致盡收眼底,嘴角不由泛起了純真的笑靨,她別過臉,看著玄銳,嫣然「很漂亮,我喜歡」
這抹笑靨讓玄銳看得入神,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笑容了?他寵溺的將那幾縷碎發別到小禾耳後「你喜歡就好」
小禾溫婉的垂下水眸,倏爾一道亮光從水面上騰升而起,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她也揚起臉,注視著。
「呀,是煙火啊」久兒笑嘻嘻的拍手,還湊到小禾身邊「小禾姐姐,看啊,是煙火」
「嗯,也是你準備的?」小禾看向玄銳
玄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手指隨之指向天空「繼續看」
見他神神秘秘的,小禾便隨著他的方向望去,此時的蒼穹,形態各異顏色五彩斑斕的煙火迅速燃起,而後有規則的排成了字體: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小禾的心猛地一揪,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不知是被玄銳感動,亦或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曾幾何時,她也對某個人說過這樣的話。
玄銳瞥見小禾神色不對,便小心翼翼的問「你不開心?」
小禾搖搖頭,淚水生生被嚥下,揚笑「沒有,謝謝你」
玄銳牽起她的手,含情脈脈的說「小禾,雖然我們之間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你能真心接受我,答應我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好嗎?人活著總要向前看不是?」
久兒掩嘴一笑,很識相的走開了。
小禾本能的縮回手,避開那灼熱的目光,風拂過,單薄的水藍色衣裙翩翩起舞「玄銳,你明知,我沒有未來」
「不,我不信,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蘇魂這次的藥不是有明顯的效果嗎?你也許沒有察覺吧?你已經好幾天沒有毒發了」
經玄銳這一說,小禾才注意到,確實有幾天沒有感受那種錐心之痛。
「不要急著回答我,好好考慮一下行嗎?」玄銳對著她時,總是特別的小心
良久,在小禾準備拒絕的時候,玄銳倏爾扣住她的腰,性感薄唇堵住了她即將吐出的話。
「唔…」小禾的手無力的拍打著玄銳的胸膛,而他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直至口腔裡泛絲腥血,玄銳才吃痛的放開她「我,對不起,小禾,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很害怕聽到你拒絕我的話,對不起」這下,懊悔佔據了他的心
看著玄銳真誠道歉的模樣,小禾無奈的後退了一步「沒事了」說罷,決然轉身
玄銳愣在了原地,雙手不自覺的搓成拳頭,為什麼不管他怎麼努力,小禾還是忘不了蘇諾梵,因為那個男人的存在,她才無法接受自己…
與此同時,太子府的監牢,池小東忽然吃痛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獄卒一急,連忙過來「喂,你怎麼了?別裝死啊」
「我,腹痛,痛死了」池小東痛得身子弓在了一塊「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獄卒們面面相覷了會,顯然很為難。
「太子沒說讓我死是不是?」池小東慢慢的爬過來,伸手拉住他們的褲管「救,救我」
「把門打開」其中一個獄卒做主,接著門開了
「你還好吧?」他們扶起池小東,詢問了番
「我,現在好像好些了,你們可以幫我找點藥嗎?」池小東乞求
「好吧,那你等著」他們把池小東攙扶到床上,接著便鎖上門,離開
等他們走後,池小東從床上起來,手裡還拿著監牢的鑰匙「哼,區區小監牢怎能困得住大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