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著他細品奶昔的模樣,倒是想起當日他救她之情形了,不過她實不喜歡他,但橫豎都是她欠了他的!估摸著日後見著他也不能躲他了,哎——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救她一命到叫她命短了——
耶律休哥見耶律斜軫盯著碗中皺眉瞧,便道,「韓隱,有何不妥嗎?」
耶律斜軫頓了頓才道,「哦,沒有,只想著這東西該有個名字?」
他的眼神飄向千雪,她揚眉一笑道,「王爺就叫它奶凍吧,是奴婢新研製的!」
他微點頭,便不再言語。她皺眉問,「可是不對王爺的胃口?」他瞧著眾人都吃光了,唯獨他只吃了一口,瞧著碗不語。
蕭後道,「可是身體不適?」
耶律斜軫忙道,「太后憂心了,臣下——」他看了一眼淡漠的千雪,咬牙復道,「臣下牙疼!」
千雪聞言,低頭咬唇不敢出聲。他不是喜歡橘嗎?今日定叫他酸個夠!見著他硬著頭皮下嚥又是無語的表情,她險些憋不住笑聲。
蕭後起身對她道,「你的身子才剛好些,不必過於勞累,凡事叫曉京多顧著點。再過三日咱們便回上京。本後累了,先回屋了。」隨後,又吩咐雅姬道,「你也照顧著點她,別盡由著她來。」
雅姬帶著笑意對千雪凝了凝眉。千雪呼了一口氣,忙躬身做了謝意。雅姬對她無奈一笑,旋即便和蕭後走入內室。
千雪散步在耶律奚底府裡的後園內,不曾想,在一處門扇處,忽的被人拉往,扯入一間屋內。
「司徒千雪,你可知罪?」身體被他從後擁著,聲音從頭頂貫來。她一動不動,淡淡回道,「奴婢不知犯了何罪?」
耶律斜軫輕輕轉過她的身體,伸手在她額頭重重敲了一下道,「如今膽子大了,連我都敢戲落了?」
她皺眉,撫著額頭,嬌嗔道,「好疼的!」他居然真的下手。
他凝眉道,「不疼?誰知你日後是不是又要在我的茶裡,食物裡放何東西?」
她忍著笑意道,「王爺冤枉奴婢了,那奶凍可是奴婢親手用上好的橘子磨成汁一點一點——」
他未等她說完,便擁她在懷,低頭吻住她的唇,千雪瞠目,揪著他的衣袖,旋即在溫柔融開之際,閉了眼,雙手搭上他的肩,交叉在他的脖頸後,任由這個吻纏m綿了許久。
他柔情似水的黑眸瞅著近在此尺的紅潤臉龐,旋即抬手探上她的前襟,她止住,他笑道,「只看看你的傷口可癒合的好?」
說起她的傷口,千雪不得不佩服古代的醫術,她那般深而長的傷口,竟在短短一月內,全然好了,要不是身子弱,估摸二十幾日便癒合了。
「整日好吃好喝,不好都難。」她打趣著自己。
他凝眉,收緊她的腰身道,「得盡快想個法子,讓你待在我身邊!」
她羞澀的臉忙抬頭,他點住她的唇道,「如今又過了一月,爾詩也嫁人了。若說我的拒絕傷了她,該歉疚的,該補償的,我願承擔,你還在顧慮什麼?」
她抬首道,「我怕面對你的家人。」從前她顧慮的是他的身份,權衡的是他和楊家之間的利弊,如今放下汴梁,卻在糾結她將要面對的人。耶律休哥的提醒,她最近一直在思索,他的妻妾,兒女,她都得接受,只每每想到此,便沒由來的心生餘悸。
即使他的心在她這裡,終究還是逃不脫與別人共侍一夫的命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今日的他還在與她同床共枕,明日便易主的事實。只一想起,她要和皇宮裡的女人獨自面對孤冷的寒夜一般,便渾身不自在。
他瞅著她道,「原以為你知我心,想來從前說了那麼多情意,你倒是全沒放在心裡。此刻還要我再表一番心意,你才願意點頭?」
她搖頭,思了半會撩眉道,「以後不能續絃,即使皇命也不可以?」
「你已是我的全部。即便再好的女子我都不會入眼。」他擁她在胸口道。
她輕笑道,「說的好似負心漢在誘k惑無知女子般?」
他立刻僵住身子,她緩緩抬頭,見他眉頭橫了一條線,忙嬌聲道,「我說笑的——」
「不好笑!」他放開她腰間的手,旋即走至另一邊,不再看她,她幾步過去,小心翼翼與他站在一側,彎腰歪頭問,「生氣了?」
他雙手背後,一語不發,冷淡著眸子一動不動。她討好般的揪住他的袖角,柔聲道,「我以後再也不與你說笑了,可好?」
他側眸瞅著她皺眉的表情道,「你呀,裝可憐都不會。」她笑嗔道,「奴婢已二十有三,早已過了芳齡妙華,怎的裝的了純真可愛?」
他聽在耳裡,又覺得不妥,又黑了臉,千雪忙躲開他幾步,他伸手道,「過來我便不計較?」
她搖頭,雙手糾結在身後,眼神卻飄向門口,誰知,腳步剛邁開,便被他識得意圖,單手牽住她的身子道,「不鬧了,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與你說?」
她翹首,他安置她在一旁的木凳上道,「如今你用性命為太后擋了一劍,此中的輕重眾人皆看得明白。太后本就喜你,此刻更是對你刮目相看,我是既喜亦憂。喜的是你已不是單純的侍女,憂的是你的身份。」
她不解道,「我的身份?」
他續道,「皇上已十四,再過一年半載,便是娶妻的年紀。可眼下太后未對你的婚事提過半句,我自是顧慮。」
她無謂道,「我比皇上大那麼多,他才不會看上我呢?」他凝眉瞅她,她旋即一細想,蘇麻拉姑不也比康熙大六七歲嗎?她真白癡,她可是在封建君主統治的宋代,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那咱們明日便去告訴太后去。」她心急起來。
他按住她激動的肩膀笑道,「我只說我的猜想,讓你心裡有個底。」她噢了一個字,旋即便是擔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