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坡鎮,悅來客棧。
店夥計正在收拾桌椅餐具,掌櫃的低頭撥弄著算盤計量賬目,此時門外熙熙攘攘的來了十多名人馬,一個漢子在外面一陣喝道,「還有吃的嗎?大爺們餓了。」
小二見來了這麼多人,是莊大買賣,立刻點頭哈腰的衝到門口說道,「大爺們,你們裡面請,是住店還是吃飯。」
「好酒好肉的先給我們上來,要是大爺吃的快活了,再考慮住店的問題,快一些。」十多個大漢走進店裡,分別在兩張桌子上坐下來。
此時,店裡的客人已經不多,所以酒菜很快就上了桌子,幾個人立刻狼吞虎嚥起來,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正要大口的喝酒,被一隻大手強行的按住了。
看樣子是眾人的頭目,他低聲說道,「今晚都不許喝酒,要是耽誤了正事,主子會要了我們的腦袋。」
「切,大哥,你也不用這麼怕吧,不過只是兩個人而已,想我們兄弟闖蕩江湖數十年,什麼大人物沒有見過,誰不知道我們北方惡狼的稱號。」刀疤臉說著,就硬是要喝酒。
「放肆,你娘的還沒有喝就醉了,主子說過,這其中一人是個絕頂高手,就在那日落之前,數十名高手都死在了他的掌下,你給老子放聰明點,不知道人外有人嗎?」
頭目呵斥了一陣,刀疤臉和眾人只好悶悶不樂的啃起了肉來。
眾人吃了片刻,頭目打了個手勢,大家都站了起來,嚷嚷道,「掌櫃的,結賬。」
店夥計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客氣的說道,「各位爺,這酒都沒有喝嗎?本店叫上桌的都一概不退,加上酒,一共十兩銀子。」
刀疤臉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店夥計伸過來的手,一把抓住,想提小雞一樣給舉到了空中,然後摔在了地上,那店夥計頓時口吐鮮血,不得動彈。
「娘的,敢向本大爺要酒錢,簡直是活膩了。」刀疤臉拍了拍手厲聲喝道。
周圍幾個吃飯的客人見有人鬧事,立刻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作鳥獸散。
掌櫃的一看人都跑了,趕緊衝過來,喊道,「哎,還沒有結賬呢,都給我回來。」然而那些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此時就只剩下刀疤臉一行人。
「胡鬧,竟敢在悅來客棧鬧事,以為本老闆是吃乾飯的,來人。」掌櫃大聲一吆喝,頓時從四面八方衝出來十多個人,個個舞槍弄棒,也甚是凶狠。
「哈哈,敢情今天還遇見客氣的掌櫃了,兄弟們,正好活動一下筋骨,熱熱身好辦事,速度快一點,還有正事要辦呢。」頭目一下命令,刀疤臉一行人迅速的行動起來。
很快,掌櫃喊出來的人都躺在了地上呻吟,頭目根本還沒有動手。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悅來客棧鬧事?」掌櫃看著屬下一瞬間都被打爬下了,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顫顫驚驚的說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方惡狼是也,兄弟們,不要給他廢話,開始我們的任務,掌櫃的,麻煩你一件事,叫所有客房的人給我滾出來,到門口集合。」
頭目吼叫著,揮刀架在了掌櫃的脖子上。
「我這就去,大俠饒命。」
掌櫃一臉驚恐,又吩咐幾個龜縮在角落裡的店夥計去挨個房間叫門。
上等廂房,雖說比較幽靜,但惠兒早就被打鬥聲驚醒過來,聽著客棧裡一陣吵鬧聲,起身正要出門,就聽見匆匆忙忙敲門聲。
惠兒開門,見一個店夥計慌慌張張的說道,「姑娘快請出去,有人在客棧鬧事。」店夥計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去喊下一家客人去了。
跟著被叫醒的客人出去,走過客廳,發現一片狼藉,幾個人還躺在地上呻吟,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打鬥,惠兒立刻繃緊了神經,看來是來者不善。
她略微遲疑,就轉身欲走,不料被刀疤臉發現了,大聲喊道,「就是那個人,老大,我看見了,哪裡逃?」
說罷,刀疤臉一家持著大刀飛身追了過來,惠兒不再遲疑,立即一個閃身到了樓上,然後四下裡觀察是否有出路。
頭目見了眼前情景,暗自想到,怎麼只見一人,另外一人呢?先別管了,殺了這人再說,於是揮手說道,「留下幾個人繼續監視,其餘的人給我追,莫要讓她給跑了。」
惠兒一見對方人數眾多,知道硬拚不得,閃身進了一個房間,這時候,一個大漢追了過來,連連推門進去,卻突然慘叫一聲,被惠兒結果了性命。
其餘人聽見動靜,立刻向這房間包圍,惠兒趕緊打開了窗戶,閃身一躍而出,到了外面,雙腳剛一落地,就縱身又是一躍,便上了屋頂,直奔夜色中而去。
眾人進了房間,見到惠兒的身影一晃而出,也急急忙忙跳了出去,一路緊追不捨。
如此追了一陣子,頭目打了個手勢,眾人分開了幾個方向。
惠兒剛到一個屋頂,前方就嗖嗖來了幾個人,擋住了去路,正是刀疤臉和兩三個歹徒,他們目露凶光,瞪著她,步步逼近。
「小娘們,你就束手就擒吧,大爺不會讓你死的很痛苦的。」
刀疤臉說著就往前一步,逼近了惠兒。
惠兒沒有半點的猶豫,大敵當前,遲疑只能給敵人以可乘之機,她眼神裡頓時湧現出濃厚的殺氣,渾身真氣運轉,靈力迸發而出。
鳳凰烈火,入神初期招式,一道火焰直奔眾人而去,震耳欲聾,刀疤臉一見大事不妙,知道小看了對方,趕緊閃身避過去,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
兩個歹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中了烈火,渾身燃燒起來,在屋頂上打著滾,慘叫聲不絕於耳,刀疤臉的額頭上冒出了層層冷汗。
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有如此的實力,哪裡還敢怠慢,也立即出招,他的修為是入神中期,與惠兒不相上下,而他一開始就用了這個階段的招式。
惠兒豈能看不出這傢伙的修為,知道不能硬拚,況且經過方纔這一停頓,頭目帶著幾個人已經衝了過來,眼看就要成包圍的趨勢。
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走為上策,雖說她生性狂傲,不屈不服,但是眼下這情形已經容不得她去猶豫,立刻提起真氣,灌輸雙腿。
入神中期迴避招式,移形幻影,一道人影在眾人眼皮低下瞬間閃過,而只留下了一個原有的人形姿勢。
刀疤臉立刻出招,手中的大刀帶著烏黑的氣流直接襲擊了眼前的人形,但是一刀砍了下去,眼前的人竟然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
眾人一陣唏噓,面面相覷,其實他們見到的哪兒還是真正的惠兒,只不過是留下的一道幻影,真正的人已經離開了,這一招就如同金蟬脫殼。
等待頭目趕到跟前,其他人回過頭來,才發現這人已經跑了好遠,頭目一聲喝道,「一群笨蛋加白癡,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追。」
說罷,眾人立即拔腿就追,朝著惠兒所去方向狂奔而去。
太子和王彪道別之後,迅速踏著月色飛躍而回,他擔心著惠兒的安全,所以加快了步子趕向了悅來客棧。
遠遠的就見到客棧裡一陣騷動,人影憧憧,太子暗道大事不妙,一個翻身就到了客棧屋頂,往下一看,街道上有一幫歹徒正控制著一群人查找什麼。
看情形,應該是衝著自己而來的,而那些被困在街道的人當中,卻不見惠兒的影子,她去了哪裡,會不會遭遇了不測?
太子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飛身就跳了下去,落在了幾個歹徒面前。
「放了他們,本公子在此,爾等賊子休得放肆。」太子沉聲喝道。
一個歹徒見屋頂上突然跳下一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正是所找之人,趕緊揮手和其他幾個人示意。
「奶奶的,好大的口氣,害我們找了半天,原來你就在這裡,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兄弟們,給我上,殺了他。」那歹徒一聲暴喝,就帶頭衝了上去。
其他幾個歹徒也是毫不遲疑,都攻向了太子而去。
客棧裡住宿的人見打了起來,也沒有人再管制,紛紛逃離躲避。
太子嘴角浮起一抹輕蔑的微笑,儘管這些人都是入神初期的修真者,但是在他面前,都不過是一些庸俗之輩,對付他們,一招就夠了。
不過,應該留一個活口打探消息。
他體內真氣運轉,只見人影一晃,就不見了蹤跡,幾個歹徒衝到跟前,正要出招,卻不見了人,互相一看,竟然還少了一個同夥。
而這個同夥,此時已經被太子掐住了脖子,在客棧旁邊的一棟房頂上,垂死的掙扎著。
「說,那個女人去了哪裡?」太子吼叫道,目光裡儘是殺氣。
「大俠饒命,我說,我說,那女人獨自逃走了,頭目已經去追趕了。」這歹徒滿臉的驚駭之色,這人到底是鬼還是神,太可怕了。
「去了哪個方向?」太子用力掐了一下這歹徒的脖子,一臉的冷酷無情。
「大概是東南方向,大俠繞了我吧。」歹徒聲嘶力竭,從喉嚨裡發出聲音。
「想活命可以,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太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