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殺人了？」
剛才那個電話應該是他爸爸姜書記打來的，該說的事應該已經說完了，大致是叫他把她這個麻煩的殺人犯送回寧家，什麼都不要管吧？
所以寧綰也不撒謊，點點頭，「對。顧佳妮說，他是審計局的副局長。」
「顧佳妮？」
「在我之前被性虐過的女生。她遭遇的比我更多。」說起這件事，寧綰的臉上就浮現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大概是想起了顧佳妮身上的傷，仍然心有餘悸。
乍一看，會以為那個女生膽小怕事很懦弱，可是在寧綰心裡，她並不是這樣。
「所以你們兩個都被那個老頭子強暴了？」姜陌南見過他，腦海裡一出現他對兩名如花似玉的小女生做出的事，心裡就一團火，「殺得好！那個噁心的死老頭子，長得醜也就算了，還出來嚇人。幸虧你下手早，要不然我讓他後悔來過這世上！本少的小媳婦也是他能染指的！」
寧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總覺得姜陌南的性格太古怪了，她怎麼都琢磨不透。
有時候你以為他很好相處，可轉頭就會給你臉色看；你要是說他不好相處吧，又好像並不是這樣。
她搖搖頭說：「沒有。他那個功能有障礙，所以只能靠性虐的手段來博取快感。」
正是如此，她和顧佳妮才很幸運地沒有被侵犯，受的都只是身體上的痛楚而已，寧綰很樂觀，堅信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姜陌南一聽這話就樂了，彷彿大仇得報一樣。
身為一個男人，那方面不行，這絕對值得幸災樂禍，剛才的不開心煙消雲散。
看得寧綰很想和他說一句，二公子，小心樂極生悲。
但她相信，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下場不得而知。
姜陌南盯著她半天，憋出一句：「綰妹妹，我不得不佩服你。」
「什麼？」
「殺完人還能這麼鎮定。不是應該撲過來嚎啕大哭喊害怕嗎？」
「這個啊……大概是因為眼淚流光了吧。」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跟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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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寧綰睡在姜陌南對面的一間客房裡。
這是他的私人別墅，所以家裡也沒有什麼女人的衣服，他便拿了他的浴衣讓她穿一晚上先。
房間裡有一台電腦，她打開電腦網購了一整套的衣服，加急快件，要求他們明天就送到。
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一閉眼腦海裡就出現那位副局長死前那猙獰的面孔，又嚇得不行。
落地窗外烏漆抹黑的，寧綰把自己整個人都用被子裹起來，跟粽子似的，但全身仍然是冷得發抖，雙手雙腳更是冰冷無比，像剛從冰窖裡出來似的。
她想起姜陌南的問話，殺完人，她真的不怕嗎？
當然不是，她是強迫自己去忘記，然而夜深人靜時，那些恐怖可怕的畫面仍然浮現，不停地糾纏著她。
後來漸漸累了，意識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住。
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有很熟悉的爭執聲。
大概猜到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動了動，卻是把被子拉得更嚴實，把自己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嗯……安靜了……
他來幹什麼，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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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綰是被一陣加急的門鈴聲給吵醒的。
爬起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迷糊地看著四周，三秒鐘時間的發愣，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稍稍一回想，才想起昨天那在電視上才會發生的劇情，果然……不真實得讓人懷疑啊。
拖著拖鞋跑下去開門，竟然是快遞員，愣了愣才想起是昨晚自己買下的衣服，簽了字，把衣服接了過來。
桌子上壓著一張紙，上面有姜陌南的留言，說是出去辦點事。
怪不得門鈴按了那麼久也沒人開門。
突然，她抓住了那裡面的重點，那就是——
姜陌南出去了！
這就意味著……
寧綰匆匆把自己穿戴好，已經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趁姜陌南沒回來趕緊離開！
於是，等姜陌南一手提了好幾個袋子回到家翻遍了也沒找到寧綰的影子、直到看見那張自己留言的紙被翻了過來上面寫著「浴袍我帶走了洗乾淨了之後再還給你，二公子保重」這樣一句話之後——
怒氣沖沖地走到後院把衣服鞋子褲子包包等女性用品通通丟進了垃圾桶。
保重？
你自己保重吧！
因為下一次見面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他出去給她買衣服，她倒好，一句謝也沒有，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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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綰身無分文，想吃點或者打車都做不到，一路亂走，也不知道目的地是什麼。
這種漫無目的的遊走，看起來整個人特別的頹廢。
忽然，她想到了。
或許……
她可以去警察局自首。
為昨天的殺人罪行恕罪。
進了監獄，他就再也不能拿她怎麼辦了吧？
後來她想，她一定是被逼瘋了，否則好端端地想要去吃牢飯？
不管怎麼樣，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真的在警察局門口。
「警察叔叔，我要報案。」她的面前坐著的是一名中年警員。
他抬頭一看，想也沒想說，「小朋友，是被家暴了嗎？不要怕，把事情原委說出來——」
寧綰很淡然地打斷了他的話，「不是，叔叔，我殺人了，我來自首。」
中年警員愣了一下，又抬頭盯著她：「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