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龍天昊在背後支持，我想龐順行那一幫人也不敢將你的美女教師換了吧。」龍山會端著酒杯說。
「感謝你的理解。」龍天昊覺得龍山會為了公平不讓未婚妻當這個教師，是何等的偉大啊！
他們討論著選招的事情，見耿鳳凰哭著回來，龍天昊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龍山會，順帆她小學沒畢業，怎考在耿鳳凰之前？搞素質教育靠一流的師資，不是靠個人感情吧。」
「哈哈！少談素質教育的高調！」龍山會要是三天不刮臉，滿臉的鬍子令人想到還不知哪個山大王下了山。在城裡算是性感的一類，十分招女子的喜歡。他平時是沉默、陰鬱與世無爭的樣子，一旦爆發起來，就像一頭怒吼的獅子。他把龍天昊拽出門外：「在教師選招的事上誰要是偏心，就不是娘養的。耿鳳凰和龐順帆誰能考上，我們都不要過問好嗎？」
龍天昊覺得龍山會畢竟是龐順帆的未婚夫，對耿鳳凰說：「就是選龐順帆也可以理解。教研室主任又是龍山會的大哥。我們走！」
「我和你們一起去！」龍山會跟他們出來。
耿鳳凰、龍天昊和龍山會一同去了小龍河街道教研室找到了當教研員——龍天翔。
「可以看一下試卷嗎？」龍天昊向龍天翔遞過一隻香煙。
龍天翔沒有接煙，從檔案櫥裡取出試卷，攤到龍天昊的面前，「什麼大不了啊！讓龍山會轉告我就是了，還用得著公安局長大駕光臨。」說著要走，「我還有事不能奉陪，稍等！」
「我要看龐順帆的試卷。這些我不看！」龍天昊寬大的手掌把試卷按在桌子上，那犀利的目光直逼著龍天翔。
「監考、閱卷、統計，龍山會都參加了，問他吧！」
「不！試卷是她的，但少了3個針孔！」龍天昊從地上取過一摞試卷讓龍天翔看，「每張試卷的右上方……你看，小孔，而龐順帆那一張沒有。」
「哈！哈！哈哈！要是忘了那一張呢？」龍天翔坐下來，摸起電話。
「帶孔的試卷在這裡，她怎麼能得98分？又怎麼當老師啊？」龍山會從衣兜裡掏出那一張試卷，沉甸甸地放在龍天翔的辦公桌上，「我也想為了龐家，也為了自己，讓順帆考上。可我一想這心就顫抖。她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啊！」
「不排除奇跡，耿鳳凰發揮得最差，而順帆發揮得最好！」龍天翔去抽煙。
「順帆遠在他鄉做生意。」龍天昊從上衣兜裡取出一張照片，「那次考試的現場全在這裡，那個替考的得了36分，也是奇跡吧！」
「簽個字吧！」龍天翔給龍山會遞過一張紙和一隻筆。
龍天翔接過簽名的紙放進抽屜，埋怨起來：「龍山會！你！真令我失望！你怎麼組織的？」然後把試卷撕成兩半，扔進垃圾箱，站起來，拍了拍龍山會，「龍山會啊！看你對弟媳婦怎樣交代啊？」
龍山會突然感覺到在瘦小的龐順帆面前，自己的影子越來越渺小。只要他不按龍天昊的方法去做，愛他的龐順帆就能如願以償，像龐仙薈一樣混進教師隊伍，多少年後轉為公辦教師。是自己拿了證據把自己的女人刷了下來，即將走上講台的是那亭亭玉立的耿鳳凰。這樣做了，自己的良心對得起孩子，對得起鄉親們。因為他比誰更明白：龐順帆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她的文化底子怎能和一個優秀的中學生比啊！
「這次是黨委政府定的方案，工作疏忽造成影響的，二年內不得參加教師考試。你怎麼闖槍口啊！」龍山會朦朧的思緒中覺得龍天翔在說他。
龍天翔把龍天昊請到裡間，說：「我真的對不起你，別說耿鳳凰考得好，就是考不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可惜啊，她爸爸不許她考，昨天還來問考試的事。」
「她爸爸那邊，我去解釋吧！」說著龍天昊和龍天翔握手告別。
等龐順行回來，龍天翔把當天的事情一一匯報，龐順行連煙灰缸都摔了，「讓你們辦點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將來怎麼當領導？」
「沒想到龍山會出賣了試卷的事。」龍天翔解釋。
「這龍山會真的邪了！龍天昊來報復我們龐家，可龍山會不應該，就算耿鳳凰是他的同學，也不能為了她整掉自己的妻子。不要告訴龐順帆，更不要告訴海燕姑，她們知道了還不天翻地覆？」
「要不？我們向黨委、向教育局請示一下？」
「這樣吧？誰也不收？凡是成績不及格的、托親告友的一律不收，什麼素質？大不了包班，複式教學也行！」
正當龍天昊為耿鳳凰教師發愁的日子裡，突然接到來自北京的電報。原來中國龍槐公教學研究會和基金會在北京舉行了一個會議，父親龍永圖和龍槐德曾是這所研究會的主要成員，可是都死了，龍天昊的手顫抖起來，雙眼凝聚著光芒，電報內容深深打動了他……龍天昊借這個機會要了一個安置教師的名額，將耿鳳凰安排進了小龍河街道中心小學，當了一名身份不明的教師。
耿鳳凰有了在黑龍嶺教學管理的經驗，加上她的悟性很強，又善於學習。在中心校任教的一個月裡，跑到槐樹園聽龍山會的課就三四趟。結果市裡舉行素質教育匯報課，通過逐級選拔耿鳳凰順利通過，並取得省一等獎的好成績。一時間耿鳳凰名聲大震，小至小龍河，大到省城，她的素質教育教學法在農村，在偏遠的山村水寨被廣泛推廣、運用。
耿鳳凰那個俊是小龍河一帶出了名的，又是名師，不久她的腳步將踏向城鄉一些小學搞素質教育匯報課，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心願，也實現了龍天昊在老槐樹下的誓言。有了耿鳳凰這樣一個年輕漂亮、前途遠大的女友，給他找回了面子。他彷彿有了依托，有了炫耀的資本，昔日曾失戀創傷的心靈也有了癒合的良藥。然而，他們還不知道耿鳳凰的身份還是一個「編外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