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來到了龐順行的房間門口,剛要敲門卻走進了衛生間。
她想龍山會是多麼需要一台拖拉機啊!要是他能夠駕馭,就等於控制了拖拉機的使用權利,他那邊土地也不至於用牛馬騾子耕地。如果龐順行把駕駛員給了龐仙薈、耿鳳凰等人,龍山會就別指望用這輛拖拉機了。那樣,龐順行會更囂張,龍山會在槐樹林的地位就越來越低。我必須想辦法要這個駕駛員!
可是,雪蓮一旦進了他的房間,他就會毀了她。現在快走還來得及,要是他出來想跑也晚了!
龐順行是一個黨員幹部,一個老師,他可以不答應她,但萬萬不會去強行佔有她的身子。還是進去吧,把拖拉機手要給龍山會,讓龍山會入黨,提干一路綠燈。進去吧。他不至於那樣……
進去!他白天說的很明白。沒有付出他不會隨意把駕駛員給她的。當然不去的話,一定能夠完好地回去。然而,夏天風吹日曬,勞動時常常碰上那吐著紅信子的蛇;冬天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夜裡常聽到下山找食物的狼嚎聲。不是累死,也是凍死,嚇死。還常常提防著龐順行之流的非禮,除了侮辱什麼也得不到。
一個少女還是推開了他的門,雪蓮的心情一定很沉重。
龐順行的桌子上擺著一小盤子反季節的水果,還有一張選招拖拉機駕駛員的報名表和一個大印。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漂亮的少女,背上印著「農業廣電大學」六個大字。她將農校當成她最崇高的飾物。既然為農校而戰,就會得到農校的保護,在素質教育思想的威懾下,他儼然就是正人君子!他好像對她的美貌並不感興趣,她將不會出事。她這樣想,鎮靜起來,想說明來意。
「你想好了?你想當駕駛員?」他淡淡地問,頭也不抬。
「嗯!」她點了點頭,兩手拽著衣領將臉幾乎遮住,但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大凡處女的脖子上看得出星星點點的紅暈,據一些性頗有研究的專家說,這是純潔女孩才有的聖女暈,一旦生了孩子的女人就不可能找到這紅暈了。「我想當這個駕駛員!」少女往他身邊邁了一步。
龐順行往身邊拍了一下,很友善地邀請:「坐下吧。我們都一個學校的。」
那少女好像意識到坐他身邊的意思,強作笑顏說:「龐校長,我還是站著說吧。當駕駛員,你能不能考慮我啊?」
「可以,說明你想進步。但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要是沒有想開,現在回去來得及。」他獰笑著,目光在她的身上掃視了好幾個回合。
她的左腳向後撤了一步,想走開。但那無神的雙目突然發出一道亮光,她看到了桌子上的「報名表」。她知道為了這張表需要為他做什麼。她在家裡是白面饅頭和菜,父親做好了喊她,在縣一中學也是按時去領,她那裡受過農校的罪啊!每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只能吃一些窩頭、鹹菜。好長時間的一點葷腥味,來不及品嚐早被大家分享了。晚上兩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她想結束這種罪,過上溫暖被人尊重的日子,那怕一天也好。她坐下了,像一個被送上祭台的羔羊……先是羔羊被全身拔去了外衣,暴露出雪白的細膩的散著誘人氣息的身軀,緩緩地躺在龐順行的面前。接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浸出一滴滴淚水,在她胖嘟嘟的臉蛋上洗刷出一道道脂粉的印痕,那渾圓、挺立的雙峰上伸過來一雙魔掌,一個血舌在峰頂咂咂做響,那光禿禿如平原的小腹之下一對修長俊美的大腿發出驚恐的顫慄……
又一位少女躡手躡腳地走到指揮棚門前,靜候了半個時辰,像是知道了屋子裡的事,轉身離開。
何仙客見少女朝這邊走來,看她的身影不像是雪蓮,轉身離去吧,覺得那少女的身材,尤其那胸部優美的輪廓和低著頭羞答答走路的樣子,讓他躲開是捨不得了。這裡就他們兩個人,乾脆走近點欣賞一番。他想得正美,突然身子一撞,差點兒把那少女撞倒。他以為惹事了,那少女一定饒不了他。誰知那少女起來,也不好意思看,步子邁得更快,想從身邊走開。
何仙客想到剛才與她的胸膛一撞,大概碰到女人溫軟的東西了,有點兒失控,喊道:「撞……撞了人,站……站住!」少女一回頭,他才知道這少女是新來的孔雀姑娘。
「你找……找到龐順行了!」何仙客肯定地說。
「我不想見他!」孔雀生氣地答道。
她一定看到了不該看得東西,何仙客問她,「你是不是想……想當駕駛員?」「那那表……表拿回來了?」「是不是雪蓮在……在裡面?」何仙客再三追問,孔雀只是哭泣。
「不當還是……是個好姑娘。路上小心!」何仙客讓她走了,心裡一陣驚慌,以為孔雀是不好意思說雪蓮在裡面,就又折回到窗子底下。
一件飄逸的黑色衣裳裹著她的上身,黑色的紗巾繞著她的脖子,罩著她的頭和臉頰,淚水閃耀在她的睫毛上。在暗淡的燈光底下,何仙客只能看見那一團黑色裡的面孔,白皙,圓滿。
屋子裡的燈閃閃爍爍的,龐順行一陣驚喜,他萬萬沒有想到雪蓮這樣一個倔強的美人,今天得到是如此容易。一次次他讓她如玉兔逃脫了。其實,憑他的煽情嘴、厚臉皮和耍心計的大腦袋,只要看上誰沒有誰能逃脫。但對雪蓮來說,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學生,而是她身上的那種魅力尤其那眼神的威懾力不容許他侵犯。他知道即使他強行佔據了她的第一次,就永遠不會第二,第三次了。她一旦失去,她一定會死,讓他永遠失去最喜歡的女人。他一直想逼她自己投入他的懷抱,雖然不是心甘情願,至少他龐順行沒有強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