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鳳凰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等一等。她這樣子,如果雪蓮姐見了一定羞她。乾脆將門半挨著,吹滅了罩子燈,和衣睡了!
睡夢中,覺得他進來了,就站在窗前,他把她攔起來脫去她的褂子,然後去解她襯衫上的扣子。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明知道那個人為了脫下衣服的最終目的,一句「我愛你,請嫁給我」就成了最有殺傷力的「秘密武器」。當讓你感覺到「酥骨」謊言的時候,那男人的邪念已經膨脹到了極點,他已將她的襯衫掀開了,一隻手伸向了她的高地。
那男人的真正目的不是證明他有多愛,而是給你洗腦。而這時候要不停地告訴自己,要為自己負責,為你的未來的幸福負責,為未來的老公負責。
她意識中抓住了那男人的手,委婉地告訴他:「山會,你太突然了。我知道你愛我,但不要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
那男人聽了這句話,一再得寸進尺,竟然試著招兒撫摸起來,讓她無法抵擋。到最後竟然去拽她的腰帶。
耿鳳凰抓著腰帶,用盡全身力氣,猛踹他一腳,想把他踹到月球上去,永遠不再回來。然而,這一次她變得瘋狂起來,竟然連襯衫也脫去了,遮住了她的臉……
其實,她也想過拒絕,但那相擁相抱相吻的感覺讓他感到了幸福、甜蜜和浪漫,不再驚恐、痛疼,甚至有一種骨頭快要酥掉的感覺,等那個男人想剝去她唯一的遮體的東西的時候,耿鳳凰才恍然大悟,那個男人不是龍山會,難道是那個老男人?
那個男人好像意識到耿鳳凰認出了自己,整理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
耿鳳凰從驚恐中醒悟過來,但是她不明白這個男子突然停止了攻擊,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良心發現和理智的覺醒?還是自己的華麗的軀體不值得他去享受?她坐在床頭上,無心欣賞窗外的月光,想一想自己和爸爸吵翻了跑到這裡來。這裡,除了雪蓮姐和幾個大男人之外,其他的男生、女生都不想理她,她也不知道何因。
龐順行提著兩瓶槐花香下了三樓,約老男人走到工地附近的一條小河溝裡。河溝裡沒有水,長滿了野草,土很鬆軟坐上去像坐在地毯上一樣的舒服,他們就坐在那裡就著大蔥喝酒。
老男人以前喝酒,總說些女人饃又大又白的粗話,說到興致處會興奮地手舞足蹈,而今天有一個女人傷了他的心,他低著頭問:「女人失了身,還值得我喜歡嗎?」
「你是說耿鳳凰為你失了身子?」龐順行問道。
老男人放下大蔥,滔滔不絕講起來:「黑心、紅心誰能看得透?可那白白滑滑的身子躺在懷裡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所以說,女人守住貞節是對純潔愛情的最終昇華。貨幣天然是金銀。正因貞女少之又少,所以多少帝皇為了表彰這些女性對自己的丈夫堅貞不渝,一生恪守貞節而建牌坊,將佳麗美人的愛情的更高境界給予推崇。這並非君主無聊!如果連這個也不在乎了,人類社會和獸類社會有何兩樣?」
「我覺得牌坊這種東西應當成為歷史。當然不久的將來,有著古老歷史的鄉村中也許看到幾座,但那不過是保護的文物罷了。」龐順行堅決地反駁他的觀點,「現在農村少婦們成群結伙地外出郊遊、勞動,城裡女人穿半裸裝上街,男女交往較為自由,女子們像男人們一樣大膽地追求愛情,就是離婚的女子談情說愛也不受歧視。然而,您還像龍槐公一樣推崇臭裹腳布扔了的『男女授受不親』,去教唆女人甘願做男子發洩性慾、生兒育女的工具,當守貞節的好女人?」
「龐校長!現在我們規定的一夫一妻制,任何人不得違背。就是說女人做了妻子第一個義務是為丈夫生兒育女,第二個義務就是為丈夫恪守貞操。當然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義務,而這兩個義務是最重要的,相互聯繫的。群婚雜交的原始社會,當然談不上什麼貞操。女人忠於男人,這是愛情的進步,也是社會的文明。否則,自己的女人豈不是落入『野種』、『他姓』 之手?」
「你說的失貞女子,多是為了父母兒女,甚至為了自己的丈夫而失身。當然也可能一時犯了糊塗,我們男人也常常難以自控,甚至去洗浴城泡女人。」龐順行無不感慨地說。
然而龐順行卻轉悲為喜,不可思議地說:「我們作為男人,和女人是兩碼事。那個男人不想賺這樣的便宜?」
「強詞奪理!貞操總是要求女子,男子拈花惹草,被認為是風流韻事。而女子一旦『失貞』,不論是出自什麼原因,哪怕是被施暴,自己毫無過錯,也被你們這些人認為是 『跳進黃河洗不清』的 『不乾淨的女人』。」
「耿鳳凰就是『不乾淨的女人』!」老男人一瓶酒喝盡了,含著淚水把耿鳳凰的事情告訴了他,想告訴他:你龐順行的給予他不領情。
「她和誰結婚了?沒有!和誰定親了,也沒有!算什麼失貞?早知你這樣迂腐,我不會讓她陪你!」
「女子在婚前要『守童貞』,婚後男人在時要『守貞』,男人死要『守節』。我解釋一下:一個女子一輩子不和任何男子那事兒,叫『貞女』;一輩子只和丈夫一個人同房,叫『貞婦』。如果私通、再嫁、被施暴等,都叫『失貞』。《杏壇採花道》等書籍裡早就提倡女子守節。有的立貞節牌坊、蓋烈女祠,甚至以『誥命』褒獎『相夫教子』或『立節完孤』的女子。如果有一天放縱被提倡了,自守反而被貶低了,那麼社會價值觀就一定被扭曲了。想想是多麼可怕!」
「將就用吧。我看她對你很有意思!」龐順行望著他,那目光不再像鷹的眼睛一樣犀利,而變成小綿羊的眼睛一樣的溫和了。
「對我有意思?她失身了,還要我好好愛她?」老男人很難受,非常得難受,難受得尋找一塊廢鐵砸爛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