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操場和籃球架,龍山會的復讀學校就像一個學校了。一些在中學不堪重負逃出來的紛紛到這裡打球,被龍山會想著法子不是動員回去,就是收了。學生越來越多,只靠一口龍槐公祠是不行了。
龐順行被大浴場女服務員泡得兩天兩夜沒能起床。第三天清早,龍山會去感謝他,並提及建校舍的困難。龐順行坐在床頭說:「要盡快建教室,逃學來打球的好幾個是村支書或村主任的兒子,我們不妨讓這些幹部捐一點。」
龍山會回去把意見對雪蓮說了,分頭去聯繫。誰知他們不但不支持捐款,而且指責收外地的孩子,對那銅鈴大假猜疑:那個銅鈴賣了,別說一口教室,就是三口教室用不了。
解鈴還得繫鈴人,龍山會再找龐順行商量:「現在各村都在搞建設,恐怕一年半載拿不出建學校的材料和錢財。還有人猜疑我們當老師的偷走了銅鈴,所以一文錢不出。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龐順行一隻胳膊撐在床上起了半個身子,一手托著那張娃娃臉,沉默了半晌說:「我們要建就要建一所像樣的學校。即使各村能支持,也不過三間、六間的茅草房,也遠遠不能適應學校的長遠發展——我們今天是輔導學校,說不定將來辦農業學校、園藝學校。當初你爸建槐花崗小學,起初死撐著,到最後還是縣裡龍永圖書記撥的款。要不再讓龍山會找一下他大哥,求一下龍永圖的兒子龍天昊。讓他盡快查清銅鈴的下落,盡快得到群眾的支持!」
「龍天昊是關心百姓,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心裡想著把大浴場的球架子騰出來給咱送來,可是我們讓送貨的拉走了。再說,龐主任和女服務生做了那事,我們怎好意思再求人家?我龍山會不去!」
「山會,別把玩笑開大了。我大小一個主任,怎麼會和服務生?」
「打電話打了三遍,你不接!最後接通了,你讓送貨的拉走了。」龍山會說。
龐順行想起這事就自責起來,「天昊派人大老遠送來,你說我怎麼就糊塗了呢。」
「我們誰也不求。龐主任,我們自己動手吧!」龍山會想求誰也沒用,不如求自己。
「建房子那是容易的事?就靠你們?」龐順行想用激將法套他。
「當年中國用手榴彈打敗美國的原子彈,我們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雙手建自己的校舍?」龍山會說話斬釘截鐵,果然被龐順行牽住了。
他們說幹就幹,白天教書,晚上四處奔波,常常深夜才趕回來,但他們發揚龍槐公興學精神,到處籌措錢糧和建築材料,利用放學和週末,師生們挎著籃子,抬著抬筐奔到大街小巷、村外路邊、地頭河灘去揀。但龍山會始終沒有出場,只是讓學生去。
大浴場丟人的事被龍山會瞧不起,現在我要教訓教訓他。我要親自去幹。我也算小龍河的風雲人物,連我都干了,他龍山會能不出來?龐順行想著,擬了一份草案注備送到縣教育局,回來的路上正趕上龍山會找雪蓮,就用車子把他拉回來了!
龍山會看見教育局的批文。上面是同意了,但建校舍從那兒開頭,他也束手無策。自己的建議,男子漢說話算數,就抄起一根木棍和龐順行抬起鐵筐便走。來回多少趟槓子壓得肩膀又腫又痛,二人一合計,由龐順行到龐家大院裡推出一輛手推車,二人興高采烈地來到青龍嶺村。
沒想到這裡的石塊、磚頭沒有了,早被前面的同學早拾光了。龐順行讓龍山會回去,但龍山會覺得抬著空筐回去在同學和老師面前丟了面子,就說:「我們到村後的小嶺上看看。」
龍山會推著車子在前,龐順行在後,不一會兒到了青龍嶺的村後。龐海潮家坐在最後一排,在後面是一座小嶺。所以,除了這一排的住家來回走,就沒有誰到這邊來。
小龍河的茅房大都壘在院牆外,院牆上靠著一些草垛,牆角處多堆放著一些磚頭、石塊之類。龐順行為了超前超額完成揀磚頭、石塊的任務,將目標鎖在一個紅磚壘的茅房,「山會!看見沒有?前面拐彎處就是我二叔的茅房,把它拆了,二叔這書記臉沒地方擱。他就會站出來帶頭想辦法。」
「不妥吧。」龍山會很猶豫地說。
「膽小當不了將軍!再說,他們也發現不了啊!」
二人察看了一條街上大門都鎖著,將車子推到兩草垛之間藏好,然後去一趟一趟地搬牆角的磚頭……
「這磚平整、光滑,做新教室的講台最好。」龐順行抹著偷來的青磚對龍山會說。
「也不夠啊!我們再回去搞一點。你在這給站好崗。」龍山會見龐順行不樂意,自個兒跑回茅房。龐海潮的茅房是用青磚壘成的,沒用半點泥土,自然很容易取下,然後送給龐順行,再回去拆。
等回去再拆的時候,龍山會著實嚇了一跳——茅房裡一個少女正光著上身子蹲在茅坑上,大腿上搭著一件夾帶碎花的褂子,像是身上癢癢脫了褂子在搜尋虱子之類,一雙大眼睛專注地盯著衣服,對牆外的事情一無察覺。
龍山會不滿十八歲,哪見過少女的身子,被她這一刺激血流加速、腿也軟了下來,想拔腿就跑已經晚了,那少女的皮膚雪一樣白,尤其那雙峰像剛從牛奶裡洗過一嫩白。這讓他蹲在牆外,透過磚的縫隙裡觀望。
這少女正是龐順帆,雖然年齡比龍山會小一歲,但不知什麼原因過早成熟,那奶兒比她的兩個姐姐都大,尤其那頂上的紅頭,比紅葡萄還要晶瑩透亮。龍山會看著,覺得口渴,氣都喘不過來了。
「她到底幹什麼呢?」龍山會心想,陡然發現她用手去輕輕抓摸那奶兒,隨著她的手離開,龍山會才發現那上面的一道紅色手印,那裡一定被虱子叮咬過。龐順帆把褂子穿上,但沒有繫上紐扣。龍山會彷彿自己變作她身上的那個虱子,爬過她高聳的地方,越過平原,最後穿進她稀疏的小丘之間潺潺的小溪……
嘩嘩嘩,她撒尿的聲音似溪水一般動聽悅耳,穿過他的興奮去……他想拔出眼前那塊擋他視線的磚,剛用木棒撬出那磚,牆轟隆一聲踏了,龐順帆驚訝地站起來提上褲子就往家裡跑。
幸虧龍山會躲得快,跑得快。不然就被砸到磚頭下面了。
龐海潮家的大黃狗躥出來,兩人推著車子便跑,由於氣力不足加上心急,那車上的磚頭一塊塊掉在路上,也不敢去揀,拚命地跑。那狗兒起初追得瘋狂,見磚塊掉落,大概是擔心被砸著狗頭,狂吠了一通灰溜溜跑回去了。
【為感謝大家的支持,今日傍晚前後還有第三更120章《茅房裡的少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