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您久等了!」我推開愛麗絲的門,闖了進去,不停大喘氣,這時候才發覺膝蓋隱隱作痛。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韓老師站起身來,心疼地扶起我,讓我坐在椅子上。
我突然發覺,這時候店已經關門了,大家也都下班了,韓老師是怎麼進來的,難道她和店長是好基友?我已經沒有心思追究這些無聊的話題,直接找主題:「韓老師你找我幹嘛?」
「其實不是我找你,你是不是有一個朋友叫做……羅西?」
「弗格托斯·羅西。」我呆愣著說道,那個傻樣子讓韓老師不禁啞然失笑。
幾秒鐘,韓老師一本正經地抬起頭來,輕聲說:「那個羅西,他是中國人!」
「啥?」我猛地從座位上彈起,嘴唇微張,樣子更傻了——我怎麼也想不到,金髮碧眼的憂鬱西西里少年會是一個中國人,還是在廣州土生土長的。
「你冷靜,淡定一下。」韓老師條件反射性地騰出手把我按到座位上,「羅西的父親是羅馬和中國的混血兒,羅西的母親是威尼斯和中國的混血,然後他們和在一塊兒就變成了羅西。」
「這麼說,羅西是一個……意外?」我瞇起眼睛,自己攪和了一杯咖啡一飲而盡——今天晚上我算是別想睡覺了。
「可以這麼說。」韓老師無奈地攤攤手,推了推300度的眼鏡。
突然,店門開了。
我一驚回頭,看到薩拉抿著微笑站在門口,淡淡的粉紅色暈染著她可愛的臉龐。薩拉輕快地躍了進來,在我身旁輕輕坐下,比起我那種粗獷的樣子,薩拉算是很溫柔很淑女了。
「你們在幹什麼呢?」薩拉用右手臂支撐著頭,高高的領結還沒有拿下,左耳上的藍寶石耳釘正好被夜色襯托得恰到好處,夏夜一般閃爍著迷人的深藍色光澤。
我被她平時平平現在迷人的臉龐驚了驚,然後緩回來:「薩拉,你來幹什麼呢?」
「突然想喝咖啡了,在這裡沖一杯。」
「有必要跑那麼遠……」我猜不透那不勒斯人的思維啊……我搖搖頭,微微一笑,說,「我們再聊關於愛麗絲為什麼要九點鐘就關門了,再晚一點不好麼?」
薩拉愣了愣,小聲說:「這裡,是有一個故事的。」
「故事?」我一怔,手不自覺從咖啡杯上滑下。
「愛麗絲是一個民用房改造的,這間民用房,曾經流傳過一個故事。不知道是詭異還是溫馨。」
「什麼?薩拉你快講!」我不顧韓老師囧囧的目光,用手托著下巴等她講。
「好的。」薩拉微微瞇眼,長睫被透過窗子的燈光照映出五光十色的光彩,像是淒涼最後一晚秋夜北極上空出現的極光,倒映著冰雪的奇異光芒。嬌艷的薄唇輕啟,一個聽起來恍如夢幻的故事從她的迷離眼神中娓娓道來,「民用房的二層,也就是愛麗絲的心理診療室,曾經有一對情侶殉情。那天晚上,噴灑的鮮血染紅了窗欞。這對情侶因為世俗的不公而不能相戀,最後相互殉情雙雙倒在房間裡。那個時候,剛好是晚上九點一刻。後來老闆買下這個沒人敢住的地方,開起了現在的愛麗絲咖啡店。聽了那個故事後,為了不驚擾那對情侶的魂魄,愛麗絲九點之後必須關門。你聽,據說九點一刻鐘,二樓會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現在是九點十二分,等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