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時光如流水,瞬間即逝,轉眼間一曰已過。
這天,在黃山山腰茫茫雲海間那時隱時現的大道上,有四匹健馬正在疾馳。
最前面的那匹極是健壯的黃驃馬上,端坐著一位黃衣老者,走近一看,卻原來是一個月前在大別山南麓的九姑嶺下就下東方雲星等人的無影神飄陳石川。後面的三匹白馬之上是三位風度翩翩的少年男女,最前面的是護送歐陽清回山的東方雲星,後面的兩位妙齡少女則是歐陽清和三笑飛魂陳春露。
東方雲星等人在大別山脫險之後,眾人隨同笑彌勒丁三好一行順大路回歸丐幫長江繁多,不到是日就到了黃鶴樓。
東方雲星一行人平安歸來,對於丐幫來說不啻於天大的喜事。丐幫首席長老游刃有餘齊浩生親自設宴為眾人接風。
齊浩生原知無影神飄陳石川之名,只是近年來丐幫戰事匆忙,武俠與陳石川謀面。陳石川也十分欽佩丐幫朋友的俠肝義膽,二人一見如故,與匯聚的群豪交往的非常融洽。齊浩生派出弟子首先想黃山神尼報訊,免其牽掛。同時力勸東方雲星和歐陽清二人在黃鶴樓多呆幾天,只因齊浩生前番在黃山已由黃山神尼口中得知二人的關係,設宴這樣做實際上是為二人互相瞭解提供充裕的時間。
東方雲星與歐陽清出於齊浩生盛情難卻,雖然歸心似箭,但也不便謝絕。於是終日與舵中江湖高人切磋武技,東方雲星神技驚人,一直贏得大家的歎服。丐幫弟子紛紛請求眾位高手相傳絕技,眾人也欣然回報不提。
不幾日,歸元寺主持青雲大師欲前往少林寺結緣,特拉igb長江分舵話別,眾人一番暢飲之後,丁三好遂與青雲大師一道離開分舵,前往嵩山少林寺回復銅心禪師。東方雲星與陳石川等人則辭別眾人東上黃山。
一月以來,歐陽清與陳春露姐妹相稱,傾心長談,二人均是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自不免每每竊竊私語。陳春露生性天真無邪,潑辣大方,歐陽清受其感染,所以心緒越來越好,幾乎與往日判若兩人。東方雲星數次冒死相救,也更歐陽清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因此對他的看法也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只是歐陽清在這同時也意外地發現,三笑飛魂陳春露好像對東方雲星特別地關注,每每東方雲星四目相對之時,俏目之中縱使迸射著一種奇異的光芒,這種只有熱戀中的情人才會出現的光芒,是歐陽清感到心寒不已。憑著少女特有的敏感,歐陽清已經清楚地意識到,有一個可怕的悲劇將在陳春露這位清麗單純的少女身上開始萌芽。但自己與陳春露認識未久,況且她又是師父的客人,歐陽清雖然看在眼裡,但也只能急在心上。她只得將此事暗記於心,待回到黃山之後告訴師傅,由師父出面,徹底泯滅這個正在滋長的、夜巡本來就不應該萌生的悲劇苗頭。
不到半個時辰,四匹健馬便已馳至戲霧庵前那片松林之中。這是,兩名小尼開門出來,見到師姐歐陽清與東方雲星安然歸來,極是欣喜,一起上前道賀。但一見陳石川父女二人,卻又覺得極是陌生。歐陽清簡單地與兩位師妹道過離續,並將陳石川父女二人逐一介紹給兩位師妹,這才吩咐道:「煩請兩位師妹稟報師父,就說無影神飄陳石川陳大俠父女二人來訪。」二尼應聲回庵去了。
四人一起下馬,剛剛來到庵門之前,就見庵門大開,四名白衣小尼兩側走出,中間一位中年尼姑,身披鵝黃色道袍,神采煥發,風姿綽約,手執拂塵,單掌迎胸道:「無量天尊,昔日早知無影神飄望重海內,今日又聞三笑飛魂名震江湖。二位光臨寒山,貧尼不勝榮幸。陳大俠,陳女俠快快有請。」
陳石川雙手一揖:「海內四尊天下奇人,陳石川久有拜謁之意,今日得見神尼風采,此生無憾矣。神尼一向可好?露兒,快來拜見你慕容前輩。」
三笑飛魂陳春露粉面微窘,重黃山神尼盈盈下拜道:「小女陳春露拜見慕容前輩。」
黃山神尼手中拂塵輕輕遙空一招,將陳春露嬌軀托起。欲待上前相握親近,哪知四相對之下,黃山神尼竟不由禪心大動,身子陡然一震,嚴重該迸射出奇異的光芒。雖然這僅僅是短短的一瞬,但站在對面留心觀察的歐陽清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心中再度暗思,看來師傅與這位陳春露的卻大有淵源。
黃山神尼微微一笑道:「江湖危機四伏,正需要你們這一代後起之秀,力挽狂瀾。且喜你們都已長大成人,這也是中原武林之大幸啊!」說完,招呼數人一同進庵,神尼吩咐茶果素酒招待。
席間,黃山神尼向東方雲星和歐陽清詢問了二人回山的經過之後,長歎一聲,以責備的口吻對二人說道:「你們二人都已長大,也應該在江湖上露露臉了。只是凡事都需深思熟慮,切不要憑一時莽勇去冒險。且喜你們安然歸來,只是霞兒身困雪峰山,實在令人惋惜。希望你們苦修本領,待中原武林大會召開之際,取得藥草,使她早日康復,重出江湖。」言罷目光一掃二人。
東方新月連忙欠身道:「師叔所言極是,弟子記下了。」
看到突地歐陽清有些心事重重,黃山神尼自知其思母心切,聞聽自己之言,自不免牽動心懷,於是望著歐陽清說道:「清兒,你丫不要過分思念你的母親。她已恢復健康,不用多久就會來黃山與你相聚。」
「師父,這可是真的?」一絲驚喜之色掠上歐陽清的粉腮,她竟然一改往日那等憂鬱常性,急切地問道。
黃山神尼慈祥地笑笑說:「為師豈能騙你不成,你清靈師伯已有書信在此。」
歐陽清自知自己失口,不由臉上一紅,連看都不敢看師父一眼。
黃山神尼向身側的東方雲星投去嘉許的一眼,爾後回頭又對無影神飄陳石川說道:「就問陳大俠威名,只恨雲山遙遠,難得一見。不想陳大俠竟還有一位如此品貌的嬌女兒,實在可喜可賀。」
陳石川歎了一口氣道:「不瞞神尼,這女孩子並非陳某親生。陳某一身孑然,塞外盡知,這女孩子是陳某十九年前與太行山南麓東陽關下撿到的一個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