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眼道士足智多謀,如此區區小事還不是在你三寸不爛之舌之下?今夜之事能令教主知情者,只你四人而已。如許大俠回教後能夠安然無恙,蘇某雖然在中原武林籍籍無名,但也敢保證到時中原武林眾人不動你等一根毫毛,而且今後我們之間還是好朋友。但如許大俠有個好歹,蘇某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遭到你們這三位高人理論理論,望三位三思。」說到這裡,蘇世良面色一端,凌然正氣橫溢全身。
綠眼道士華光當即雙膝跪地,指天發誓道:「蒼天在上,日月同鑒,如華光回教之後不守信義,作出不利於許大俠之事,當死無葬身之地。」
「既有重新做人之心,華大俠何必如此,蘇某信你便是。之事舞林大會尚未到期,三位還須設法自保,九宮山戒備森嚴,中原武林實在愛莫能助,關山迢迢,蘇某只有祝你們計成謀就,一路平安。」言罷,蘇世良左手微抬,一股暗力將華光依舊跪於地上的身軀托起。
這一下,倒把華光弄得又驚又羞,要知他剛才已經暗運九成內力,以「千斤墜」身法跪於地上,原想一次一試自己的武功到底與蘇世良相差多少,豈料人家僅僅左手微抬,自己的身子就被托起,可見,自己的武功與人家遠不是一個檔次。「怒山怪人」實在名不虛傳。他當下不由心中折服不已,低聲致歉道:「華某適才多有冒犯,還望蘇大俠海涵。」
蘇世良哈哈一笑,懷中取出一個黃布包袱,由裡面挑出兩貼藥膜,遞與華光道:「彼時雙方為敵,何言冒犯?這兩貼藥膜可助好東西腕傷早愈,只是神戟已毀,什麼已經難以完璧歸趙,也望華大俠擔待才是。」言罷又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華光手執藥膜,心中極是感激,想起自己剛才出手便是要命殺招,越覺慚愧,面上不由愈加通紅,幸得大家並不注意,這才感到略微心安。
「鐵臂猿」高一奇以欠身上前向魏天龍道謝說:「高某也寫過魏大俠放生之德。」言罷躬身迤邐。
鐵面神君魏天龍微微一肅道:「只要三位能夠棄暗投明,魏某人日後自當以和朋友看待你們,回去告訴貴教教主,就說魏天龍已經重出江湖。如他不知悔改,一位與中原武林為敵,魏天龍就是憑著丐幫數萬之眾,也要與她一見雄雌。」說完回頭沖許欣堂喝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望你及早醒悟,不要寄希望於海市蜃樓,不然如再讓魏天龍遇見你作惡的話,這就是你的下場。」言未了,魏天龍手中的盤龍棍向後一掃,一塊方圓五尺的巨石頓時被擊得四分五裂,碎屑橫飛。然後,向蘇世良父女二人微微一笑,率眾揚長而去。
在歸來的路上,蘇世良將自己剛才與許欣堂在蘆葦蕩中的對話向魏天龍說了一遍。
原來,在蘆葦蕩中,蘇世良逼許欣堂道出隱情,許欣堂無奈之下,只得將自己的經歷向蘇世良訴說了一遍。蘇世良也甚為許欣堂的癡心感到惋惜,他雖然曉以利害,促其猛醒,無奈許欣堂已被美色所迷,已是難以自拔。不過他想蘇世良保證,待得到那位女子之後,他便封劍歸隱,永世不出江湖。並說在此期間,自己將絕不濫殺無辜,成為千古罪人。
怒山怪人蘇世良也嚴厲告誡許欣堂不要過分天真,還與他密商了日後脫身計劃,如果時間與情況允許,還要他隱身陰陽教作為內應,待中原武林人物進山之際,陳刀以出,將功贖罪。許欣堂感動涕零,對天發誓,絕不違背誓言,並向蘇世良介紹了陰陽教的各種情況。
鐵面神君魏天龍聽了蘇世良的敘述之後,長歎道:「只怕蘇大俠一片苦心未必能夠如願,陰陽教主白面梟雄,許欣堂一介少年,又豈是人家對手?」
蘇世良慨然道:「所迷年他成名不易,誠心指點,若鷲峰三怪全力配合,說不定還能助中原武林一臂之力。如其仍舊執迷不悟,這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羞殺了天下十三劍這些人物。」
魏天龍望著如水的月色,默然無語,但他心中已經相當清楚:一場史無前例的江湖浩劫已由今夜開始,隱然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