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3卷 二
    烏蒙雙鷹說的不錯,來人正是吾爾真南疆,名聲遠及中原的一代奇俠「孤山怪人」蘇世良。

    蘇世良並非南疆人,十數年前才攜愛女來到南疆隱居於怒山北麓。所以江湖人只知道他武功極高,但對其身世及師承卻是鮮知。不過,他的威名卻在南疆武林幾乎無人不曉。

    蘇世良雖非南疆人,但自隱居怒山之後,由於其慣好仗義除惡,而且武功高絕,只是從不輕易接納朋友,所以南疆武林送他一個外號「怒山怪人」。剛隱居怒山之時,他也曾遭到南疆黑道人物的屢屢侵襲,但俱被他如數擊敗。後來就連烏蒙雙鷹這等叱吒風雲的黑道人物也慘敗於其手下,所以,十幾年來再未有人感到怒山尋釁滋事。

    女兒長大後,蘇世良苦於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胞妹,幾乎足遍南疆甚至整個中原的名山大川。最後隱居在五蓮峰下。

    兩天前他外出訪友,將武藝已將學成的愛女留在家中,不想走到半路便聽到好友出門遠遊的消息,遂只得悵然而歸。剛回到外山,踏遍發現有數行馬蹄印直通山內。自知不好,於是連忙仗著絕高的輕功疾奔回山。試想在「怒山怪人」蘇世良的大名震懾,之下,又能有幾個敢於人物敢於不報名號而入五蓮峰的,所以蘇世良心中極是驚疑。

    待到茅屋之前,他不由再次大吃一驚。原來女兒所住的茅屋早已經被人夷為平地。茅屋旁五丈之地躺在兩具年輕人的屍體,不遠處的草地上還有一白二紅三匹健馬正在埋頭吃草。而前方山梁之上猶自傳來隱隱的打鬥之聲。

    料知女兒定已出事,蘇世良心頭一震,幾個起落便掠上山梁。恰恰遇見    東方雲星與其女兒遇危,於是出手就下二人。雖然十數年未見過面,但蘇世良仍舊從烏蒙雙鷹的長相與裝束上認出了他們。論說一雙鷹的身份,還不至於使出如此下流的手段,但眼前的事實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雙鷹的確是要以他女兒為要挾迫他認栽。於是不由怒火中燒,望著秀髮散亂,面帶驚恐之色的女兒麼,者更加激怒了這位武林奇人。

    烏蒙雙鷹剛剛發出一聲驚呼,蘇世良便冷冷說道:「不錯,正是蘇世良,想二位聯手到此,定時要報十幾年前的仇吧。不巧的是,這位少俠已經身中二位的厥陰冷氣,不能持久。如二位一意尋仇,就請速降解藥交出,老朽自會滿足二位的心願,但不知二位尊意如何?」

    見蘇世良回山,烏蒙雙鷹俱各不由都是一驚。但二人武功已經遠非當年,雖驚不懼,白鷹冷冷地說:「蘇世良,想要解藥不難,但你必須自廢武功,不然……」

    「不然怎樣?」濕淋淋的面色已經遠不如方纔那等好看。「不然你就得憑本事來取。」白鷹說完,沖黑鷹是個眼色,當下二人功運雙爪,注目以待。

    「好吧,既然二位一意孤行,蘇世良再回你們一場也不在乎,只是蘇某人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雙鷹一時感動十分疑惑。「這位少俠已受內傷,無法再戰,也不堪二位一擊,所以在外面交手之際,二位不可以二人為要挾,不知二位肯否答應?」

    「這個自然,蘇大俠儘管放心。」在蘇世良面前,雙鷹說話卻是極有分寸。

    蘇世良跨出兩步,拱手說道:「如此,蘇世良就感謝不盡了。二位原來寒山,蘇某本應茶酒招待,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茅屋已毀,眼前還需拳腳相見,極是不雅。老朽愧為此山之主,不得不先行告罪了。但不知二位是同上,還是輪著上,如何戰法,就請出手吧。」說完,蘇世良雙手抱拳,以禮示意。

    怒山怪人蘇世良武功幾達化境,但雙鷹十數年不見,今日聯袂而來,自然有所依持。所以面對烏蒙雙鷹,就連蘇世良也不敢大意,大概下雙拳緊抱,看似行禮,但實際上這正是他的成名絕學「三絕掌」的第一招「抱拳迎客」。雖是神色鎮靜,但心中也極是忐忑,因為這一戰關係到自己能否就出自己的女兒和那位白衣少年,事關重大,蘇世良的心情極為緊張。

    其實,不僅僅是蘇世良緊張,烏蒙雙鷹更是驚恐不已,對方畢竟是天下聞名的蓋世奇人,只不過眼前局勢已經勢成騎虎,二人已無退路,所以只得準備全力迎戰。

    黑鷹終是性急,當先出戰,身子微抖,週身骨格「啪啪」直響,雙臂陡長數寸,黑衣閃處,幽靈般般旋至蘇世良面前,雙掌翻處,數道黑氣騰出,頓時,蘇世良週身十幾處要穴均被其幻影般的利爪罩在當中。十數年已過,烏蒙雙鷹的武功比當年何止高出兩倍?

    指掌臨身之際,蘇世良叫聲好:「來得好。」左袖一拂,格開右爪,右手長伸,反點對方天突大穴。出手如電,不愧名家高宿。

    黑鷹一招「脫袍讓位」避開來勢,又是一招「長蟒纏身」,四肢微曲,向蘇世良捲至。待近身之時又驀然張開,向對方「璇璣」、「曲池」二穴連點,端得奇快無比。

    蘇世良依舊身形不變,就地一旋連拍四掌,黑鷹自然識得厲害,自料難以抵擋,於是只得飄身避開。

    救人要緊,蘇世良不敢戀戰,迅即身形一起,趁勢追出。右掌微吐,一招「小鬼推磨」向黑影擊出。忽地一股大力湧來,堪堪封住蘇世良掌力,原來白鷹也已近出手了,掌力未至,白鷹雙爪也將抓臨蘇世良身側,可見這白鷹武功依舊要高過黑鷹。

    白鷹剛一出手,黑鷹就又飛身而回,半空中一招「雄鷹展翅」,雙臂一翻,向蘇世良迎頭掃下。

    蘇世良不慌不忙,一掌擊向白鷹前胸,趁白鷹閃身躲開之際,左臂不避不讓,橫截而上。只聽一聲沉悶的撞擊之聲,黑影雙臂與蘇世良左臂重重地撞在一起,蘇世良身子一晃,黑鷹則被震起三尺,雙臂酸麻,一時動彈不得。

    白鷹見狀大驚,雙掌一交,頓時身周密佈絕陰冷氣,紫黑色的霧氣立即四下瀰漫,向蘇世良拳手罩至。而黑鷹也在一愣之下已迫血過宮,雙掌微沉,掃出勢如狂濤的兩掌。

    雙鷹數招過後,一試之下,便已蘇世良指掌功夫遠勝自己二人,於是故伎重演,施展數十年來仗以成名的陰邪武功「連環斷魂爪」,並運起了江湖罕見的絕陰冷氣。

    蘇世良臨危不亂,雙掌微錯,頓時罡氣騰身,出手如電封住黑鷹來勢,轉身雙掌平舉,一招「舉火燎天」,兩道強勁的大力托向上方的白鷹,雙贏雖然攻勢極猛,但卻全都顧忌蘇世良的掌力,雙鷹招未使老,便又被迫收勢避開,因此這全力而發的合力一招又告失敗。

    蘇世良依舊談笑風生,呵呵笑道:「老謝當你們這二十年來學到了什麼驚人功夫,再次前來尋仇,不想竟如此不濟,真正羞殺雙鷹名聲。」

    烏蒙雙鷹被蘇世良一陣譏笑,當下不由怒意頓生,立即就地飛速旋轉,騰騰紫氣驀然蔓延兩丈遠近,黑鷹大吼一聲,掠身直進,爪指並用,纏身近戰。而白鷹卻是飛身而起,盤旋於蘇世良頭頂,雙爪疊影四起,使得正是十幾年前那位過路巨魔川渝一名的「連環斷魂爪」,十數年苦苦修煉,二人已經遠遠今非昔比,雙鷹這番褲兜更是異常激烈,白鷹急速飛旋,居高臨下,指點爪抓,攻勢凌厲。黑鷹卻是怪叫連省,和身相撲,硬接硬拚。但見青紫兩色霧氣纏在一起,久久不散。

    蘇世良身為南疆一代武林高隱,其武學精絕的確高深莫測,三絕掌則以「快、猛、狠」冠絕南疆。十數年前與雙鷹惡戰一日亮夜,雖大敗雙鷹,但自身也中了絕陰冷氣,回山後採集怒山奇藥方才治癒。此後他便以這種藥草製成了解藥,雙鷹今天已經不懼雙鷹掌毒,故能全力應戰。雖然雙鷹攻勢較十數年以前威力大增,但他仍舊能夠應付自如,有守有攻,故而看上似激戰奇烈,但雙方卻並無險招。

    黃衫少女靜靜地守在此時正仰臥在一顆巨松之下的東方雲星,傾心注視著三人的激戰。臉上的表情也在不住地變化著,還不時地堪堪躺在身側的東方雲星。她雖然也身中絕陰冷氣,但所中毒氣不重,以備其父以內力逼出大半,雙鷹雖覺體內寒冷,但尚能運功抵禦。現在,她的心情也是極為緊張,既擔心爹爹打不過雙鷹,又擔心地上的東方雲星等不到跌得取道解藥的時候,是以芳心極是忐忑。她明白自己的武功在雙鷹面前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己上前助戰只能給爹爹徒增累贅,故此只是乾著急沒辦法。

    望著善策仍舊昏迷不醒的東方雲星,黃衫少女仍感到羞澀不已。雖然自己與他認識不到三個時辰,但對方那超人的武功與膽色,英武傲岸的體貌,一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風範卻深色和內地吸引了她。自己與他素不相識,他卻能夠連救自己三次,就在他為自己運功療傷之際,自己袒胸露腹,他確絲毫不為之所動,而且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是禮儀周全,這等英雄少年是在世間少有。

    特別是剛才力鬥烏蒙雙鷹,更是體現了他那超人的膽色,自己雖然隨爹爹數載遊歷,也見識過不少江湖男兒,但像這位白衣少年這等品貌雙全,武功超群的奇俠雅士,卻是第一次遇到。

    記得爹爹在自己武藝初成之時說過,要為自己尋覓一位品貌雙全的江湖英豪,將來做自己闖蕩江湖的終身伴侶。自那以後,自己就苦苦相待一直到了現在,期盼著那一天那位夢中的白馬王子會突然出現,他武功高、人品好、體貼人、有正派、還有……如今自己已經都十八歲了,但他至今還沒有出現,然而,眼前正躺著的這位英雄少年不正是自己日夜期盼的那種英武男兒嗎?為了恢復武功,自己就連自己的女兒之身也已經被他撫觸,而他也三次相救於自己,莫非這不是上蒼的有意安排麼?

    但是,這也許是自己一個人的幻想,這白衣少年與自己萍水相逢,自己就連人家的性命和身份都不知道,又如何談得上兒女之事。他剛才觸及自己女兒身體,那是為了自己的武功不至於喪失,不得已之下才那樣做的。之餘就自己性命,這也是江湖正義男兒的本色,或許人家早就有了紅顏知己,而且……

    不,不會,如果他有了紅顏知己,那也一定是一位身懷絕技的江湖奇女子,那他為何一個人孤身到此?看他稚氣未退,最多也不過只有十八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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