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東方雲星一怒而走,一口氣馳出七八十里,這才放開絲韁,任馬慢行。但心中卻是百感交集,惆悵不已。
下山僅僅三個多月,應接不暇的劇變接踵而至,幾乎讓他無法應付。初探九宮山受挫更使他憂心如焚,愁腸百結。自思眼下報仇無望,不覺黯然失色,目望西下夕陽,滿腹怨氣再次化作一聲長嘯。
嘯聲過後,心中方覺稍稍平靜。於是又想起被自己棄於旅店的歐陽清。在他眼裡,歐陽清的確是世間美人,人品、武功與江湖閱歷均不失上選。九宮山捨命相救組建其對自己情愫已深。只是東方雲星怎麼也弄不清楚自己卻為何總是對她產生不出一絲好感。她那冷冰冰的面孔總令東方雲星感到一種莫名的膽怯。
當然,東方雲星雖然圖一時之快,憤然離開旅店,但稍後微一思量,也感到自己這樣做未免失於過分。不論怎樣歐陽清也還是自己的師妹,何況未曾謀面人家就現救下自己一命。可事已至此,以歐陽清的高傲,就算自己再去找她,也難以挽回。只得待辦完下山之事以後,回山覆命時文明師父此事真相。若果真如此,自己正式出山之後,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哪怕任她打罵,自己也心甘情願,於她相認,不然的話,自己豈不真的成了「負情人」。至於自幼定姻,自己完全取決於歐陽清,反正憑自己的預感,自己與歐陽清多半談不攏。那張雖然嬌美但卻凜若冰霜的臉龐自己實在感到應該敬而遠之。
想到此,葉紅霞那艷若桃花的粉腮浮在東方雲星的眼前。儘管葉紅霞處事有些草率,但她襟懷坦白,開朗豪爽,總有一種讓人信賴的真誠。與她結伴同行,好像有多少不快和鬱悶都能夠忘於腦後。好像在她面前,無論你有多少憂傷悲痛,盡可以傾訴發洩。此時,東方雲星已彷彿看到那位風姿卓越的紅衣少女正在黃鶴樓上向他招手,於是馬鞭一揚,直奔大道而來。
第三日黃昏,東方雲星已到達黃鶴樓附近的一處酒店。他連日奔波正覺口渴,於是拉馬進店要了一杯熱茶,坐在靠窗的一張酒桌前先歇息一番。不過人雖在品茶,目光卻沒有忘記在店內掃視一圈。數次歷險,他已學得十分機警,目光四落,他便發現酒店之內有兩組人馬行跡有異。
在他對面的酒桌旁坐著一位青衣老人,從花白的頭髮上看,此人年齡應在六旬左右。奇的是此人酒量極大,眼前酒桌上已經放了五個碩大的空壺,但那老人卻仍在鯨吞牛飲。連隨身長劍掉在地上也好似渾然不知。
與此人相鄰的酒桌旁圍坐的五個粗豪大漢卻在猜拳行令,其中一人手掌奇大,微泛青紫,一看便知是一位掌指功夫極深的高手;其餘四人均有兵器在身,想也都是江湖中人。
這五人身側的一張酒桌旁是一名黑衣負劍老人,面色陰沉,背上長劍卻是極其引人注目。這柄長劍要比普通劍大兩倍,看似十分沉重。
靠近門口的一張破舊的酒桌旁,有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乞丐。這老丐一件身披一件千縫萬補得百衲衣根本看不出是什麼顏色,油膩發亮的雙手正端著一塊大骨頭啃嚼的津津有味。但身側的一根不下四五十斤重的鐵棍卻是十分顯眼。這根鐵棍月五尺長短,通體烏光發亮,顯然不是尋常鋼鐵鑄成。東方雲星不由納悶,這個要飯的老花子難道也是丐幫人物不成?
恰在此時,耳邊忽地傳來一人說話得聲音:「少俠可是由賀蘭山而來?」
東方雲星心下一驚,四顧店中都在吃喝,無人有異。唯見門口那老丐醉眼惺忪地望著他。顯然,這老丐是以傳音入密之法想自己發問。他警覺地同樣問道:「老前輩是……」
老丐道:「老花子丐幫長老鐘鼎,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少俠可隨老花子來。」說完,老丐起身向後院走去。
東方雲星遂老丐進至後院一間寬敞的客房之中。店中夥計又為二人端上酒菜。
東方雲星雖在應酬,但心中卻是非常疑惑:自己並不認識這位老丐,身份卻為何被他識破?不過恩師白羽秀士平素與丐幫多有交往,此次下山還告訴自己諸事多餘丐幫聯繫。這位老丐竟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鐵棍夜遊神」鐘鼎,向來應無差錯。於是施禮問道:「鍾老前輩喚在下何事?」
鐘鼎並不答話,袖中取出一支白色羽毛問道:「少俠當應識得此物?」
東方雲星道:「此為家師信物,因何卻在鍾老前輩手中?」
鐘鼎說道:「幾天以前,敝幫接到少林寺銅心禪師通告。言少俠一道黃山一帶,要敝幫沿途照應。此地距九宮山較近,所以老花子專程前來接應。不瞞少俠,此店就是敝幫長江分舵所屬的一家聯絡站。店內眾人均是敝幫弟子,少俠可常來常往,如有相喚,眾弟子無不盡力。」
東方雲星聞言不勝感激,連忙躬身道:「先父遇害,累及鍾老前輩和丐幫眾師傅。晚輩不勝感激。」說完就要跪下行大禮。
鐘鼎連忙還禮不迭道:「少俠快快請起。折殺老花子了。昔日東方盟主義薄雲天,幾拯丐幫與於危難之中,功高於天。盟主不幸遇難,我等敢不捨命查訪兇手所在?況為武林除害,皆我江湖之人天職,丐幫弟子雖然出生低卑,但人人俱不惜命。為武林正義赴湯蹈火,均無所辭。」
鐘鼎說完,由懷中取出一面金光閃閃的命牌,遞給東方雲星道:「此乃敝幫最高信符虎面金牌。此牌共製兩枚,一枚在幫主手中。此面金牌原擬奉交盟主,以此號令丐幫。不想盟主先此一步遭害。故誠請少俠收下。今後如有需及丐幫弟子之處,金牌一現如幫主親臨。凡是敝幫弟子無不效死。」
東方雲星忙道:「晚輩一介草莽,況且年齡方幼,豈敢輕易受此尊貴信物?還望鍾老前輩收回。」
鐘鼎正色道:「少俠貴為東方盟主之子,論理應是少盟主。天下武林各派均應鼎力相助少俠所行之事。敝幫屢遭黑龍幫餘孽禍害,損失慘重。愧無所贈。少俠如執意不收,豈不冷落了敝幫萬餘弟子的擁戴之心?少俠年少有為,隨下山未久便深得江湖稱頌,受此命牌當之無愧。幫主成命在身,如少俠不受,老花子如何回幫覆命?」鐘鼎說完雙膝跪於地上,雙手向前一遞,無論東方雲星如何推脫,那面命牌最後還是穩穩當當地置於他的手中。
東方雲星身為鐘鼎這一手「千里送物」的精深功夫所折服。同時也感動涕零。十五年來,為了查詢盟主遇害真相,有多少丐幫弟子先後殉難。而今又要以最高命符相贈。這種隆情高義可算得上天高地厚。東方雲星只感動熱淚盈眶,說不出話來。
這時,鐘鼎招呼他入席進餐。席間,鐘鼎向他問道:「少俠下山以來,可打聽到九宮山消息?」
東方雲星接口道:「晚輩正是由九宮山黑龍澗而來。」
「啊!」鐘鼎聞言吃驚匪淺。目光一掃東方雲星,緊接著說道:「少俠藝高膽大,其志可嘉。但傳說黑龍澗內仍隱藏著黑龍幫殘餘人物,也有人說陰陽教教會就在黑龍澗,陰陽教教徒陰功歹毒,又有很多高手傷其手下。少俠當應顧及自己身份,凡是三思而行才是。」話中不無責備之意。
東方雲星也愈感此事冒失之極,俊面一紅之後,遂將夜探九宮山黑龍澗之事訴說一遍。不過,他只是沒有道及於歐陽清的那場變故。
鐘鼎聽後不由極是驚異之極。當下讚道:「岷山毒龍殷天洪是當年川陝一帶的黑道盟主,『化血毒功』揚名中原。陰陽教連這等人物也網羅其中,實力已無法估計。少俠首創陰陽教外山總管,實為我中原武林立下標榜。但由此少俠已成為陰陽教嚴重之釘,是在凶險。歐陽女俠作為青龍幫幫主之後,不想也冒險而入,雖其膽色超人,但也險之又險啊!」
東方雲星聞言一愣,歐陽清竟是青龍幫主之後,他今日方始得知。不由心中一動,於是問道:「敢問鍾老前輩,歐陽女俠果真是青龍幫主之後?」
「看來少俠還不知道?」
「在下確實不知。」
「只可惜,她到現在也還不知自己身世。少俠切記不要告訴她,一面再生不測之事。」
「晚輩記下了。」
鐘鼎以佩服的目光望著東方雲星說:「十五年來,中原武林人士出生入死,付出極大代價都沒能查明此事。而少俠初出茅廬便立此奇功,實在令人折服。只是少俠今後所行一切均須十分小心,必要時還須化妝易容,切記。歐陽女俠乃是敝幫常客,其師黃山神尼與丐幫交情極好。敝舵之所以多年來平安無事,多半是依仗神尼威名所佑。所以少俠今後應多與歐元女俠聯繫。」
東方雲星聽鐘鼎口氣,似還不知自己與歐陽清的關係,於是點頭稱是之後,旋即又問道:「敢問鍾老前輩,歐陽女俠肩上那只白鳥,向來未必是中原之物吧?」
鐘鼎笑道:「那是北方草原最為罕見的雪鷹,來歷老花子卻是不知。只是此物極喜白色,故此,為與此鷹結伴,歐陽女俠一年四季俱穿白衣,終日與此鳥形影不離。不想此鷹其性極靈,善辯敵我,屢屢幫助歐陽女俠重創敵手,歐陽女俠也由此得了一個美稱『雪鷹麗人』。已有不少黑道高手上過它的大當了,不想這次卻是救了東方少俠一次。」
東方雲星聞言不由想起白天與歐陽清翻臉之事,當即面紅心跳,低頭不語。
談笑之間,酒飯已罷。鐘鼎又說道:「老花子有一事相求,尚須少俠幫忙。」
東方雲星忙道:「鍾老前輩待晚輩天高地厚,何言相求?有事相喚,但講無妨,晚輩無有不從。」
「少俠還記得剛才酒店情形?」
「晚輩鐘乳記得。莫非老前輩……」
「少俠對面那位酒量奇大的老俠是與敝幫頗有交情的石人莊莊主『酒中仙』石萬良。另外六人卻是大王山『鐵劍無敵』尉遲斌一夥。石人莊與這六人素有芥蒂,今日這六人許是尋仇而來。但此地方圓百里俱是敝幫範圍,其既追尋至此,敝幫便不能不管。老花子丐幫長老,不便出面,餘下弟子無尉遲斌對手。故求少俠加以調解。」
「這六人素行如何?」
「雖素行不檢,做些打家強捨得勾當,但卻罪不至死。只是那個尉遲斌和那紫掌之人須略施懲戒,不過不必取其性命。」
「雙方實力相較如何?」
「石莊主與尉遲斌相諾。但對方若要圍攻,石莊主則凶多吉少。」
東方雲星點了點頭。
鐘鼎又道:「天色尚早,少俠可歇息片刻。過一會兒等報訊人回來,再動手不遲。」
鐘鼎說完關上房門,獨自離開了客房。
東方雲星明白,此地距九宮山較近,鐘鼎不便輕易露面,所以讓他出手,看來今夜只得另投他處了。
傍晚時分,鐘鼎復又回來。將一本小冊子交與東方雲星道:「這是敝幫天下三十餘處分舵分佈圖及聯絡暗號。少俠切記萬勿遺失。路費及食物均在白馬之上備好。少俠飯後即可行事。此地不願就有陰陽教分教,少俠須謹慎行事。不過分教人數雖多,大多武功不高。也未必知曉少俠身份,所以應該無事。」
東方雲星詫異道:「既知陰陽教分教在此附近,卻為何不立即搗毀?」
鐘鼎道:「分教教徒除教首外,大都是狐假虎威之人。不便濫殺無辜,留此分教還可觀察陰陽教動向。」唯一沉吟之後,鐘鼎又問道:「少俠此別何往?」
東方雲星道:「晚輩欲黃鶴樓一行。」
「如此甚好。黃鶴樓為敝幫中原就打分舵之一,距陰陽教最近,少俠夜探九宮山黑龍澗,定已將其內人物驚動,陰陽教豈不派人四下查尋?少俠老花子也得回去照應。我們數日後分舵再會。」說罷,只得與東方雲星拱手作別。
晚飯過後,東方雲星拉馬出店,剛來到街上,便見一名青衣人衝他點頭。他心中明白,隨此人就近又找了一處客店。吩咐餵馬,安頓客房。他則歡樂一身夜行衣,出店向青衣人指點的方向奔去。
沿途儘是林蔭小路,不一時便望見一片松林。他進入林中輕輕飄上一磨巨大的樹冠。穩住身形,想傳出話聲的地方望去。
只見距此三丈之地,五名黑衣人已將石萬良圍在當中。「鐵劍無敵」尉遲斌側立一旁冷眼相觀。
只聽得石萬良道:「尉遲斌,你也算得上江南名人,想不到卻如此小肖,這幾年石人莊被你繞還得還不夠麼?」
尉遲斌冷冷說道:「石萬良,你不是有有丐幫保護麼,為何今日卻落了單?石人莊老夫志在必得,請你記著,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說完,發出一聲得意的狂笑。
「尉遲斌,你們這些江湖敗類,為了霸佔石人莊的風水,難道你想將石人莊的人趕盡殺絕嗎?只要老夫三寸氣在,你就是白日做夢。不必多言,動手吧,老夫十餘石人莊共存亡。」石萬良說完手中長劍一橫,立下門戶,一副視死如歸的凌然神色。
「嘿嘿嘿嘿。」尉遲斌幾聲冷笑過後,將手一招:「送他上路。」
話音剛落,那紫掌大漢便和身撲上,雙掌一撮,同時使出兩招,左手「二龍戲珠」直取雙目,右手「夜叉探海」逕取腹陰。端的出手奇快,身手竟是不弱。
石萬良身形不動,待其招使老,一記斜滑,身子陡移一尺,已避開那人雙爪。手中長劍一招「鐵拐封門」自下而上垂劃而起。這一招使得極是老辣,紫掌人身形暴退不迭,倒撞出五尺開外。其餘四人則又一擁而上。這四人一人窄背刀,二人使劍,另一人使得則是奇門兵器中最難使的流星錘。兩隻大如手掌的鐵錘中間連著一條一丈多長的絲繩,以力拋動絲繩帶動雙錘,不離石萬良身周。
聽尉遲斌所言,雙方已經有過衝突,石萬良也曾得到過丐幫的保護。鐘鼎之所以不便出面,是否懷疑尉遲斌等人也加入了陰陽教,因附近設有陰陽教分教,所以他自然不便露面。一想到陰陽教,東方雲星不由心中升起一團怒火。於是暗運神功,凝神觀望。
沉思間,石萬良已經是身陷圍攻。只見他身如醉漢,東倒西歪。但手中長劍卻是指東打西,奇快無比,使得居然是八仙劍法。而且顯出很深的內力與不凡的劍術。就連隱於樹上的東方雲星也暗暗叫好。
不一時,六人已過了二十餘招。那五人因顧及兩柄鐵錘,所以均不敢將招使老。而使錘那人也因怕誤傷同伴,未使全力。所以雖擁有五人之眾,但卻被石萬良各個擊破,反被長劍逼得連連後退。
再過數招,使窄背刀那人被石萬良一劍掃中左肩。但一隻流星錘卻在同時飛向了石萬良後背。此時石萬良正被雙劍逼得緊,無法分心。眼看鐵錘就要撞上石萬良後背,東方雲星於樹上摘下一粒松果,手指一彈,松果掛著風聲飛出樹冠,擊中使錘那人右肋笑腰穴。那人右手一鬆,錘繩一長,本來撞向石萬良的一隻鐵錘忽地繞過石萬良身子擊向仍在一邊觀戰的尉遲斌。
尉遲斌大驚之下身子一側,躲過鐵錘。但他身後使劍的一人已經無法再躲,左肩中錘,大叫一聲,手中長劍也脫手飛向半空。
眾人立即如臨大敵,俱各閃身跳開。尉遲斌拔劍喝道:「樹上何人?還不現身?」
東方雲星笑道:「你的劍借我一用。」說完順手臨空一抓,這一抓東方雲星使出了自己剛剛習至三成的無極神功中的隔空移物之法,暗使八卦神功力道,尉遲斌措手不及,手中長劍居然被東方雲星臨空奪去,直飛上三丈開外的巨松之上。
尉遲斌大喝一聲,三枚透骨釘閃著烏光飛向巨松樹冠。同時,身形暴退,飄出三丈開外。
忽地那柄鐵劍復有飛出樹冠,擊飛三枚透骨釘之後氣勢未減,竟然繞著眾人頭頂飛旋起來。那閃閃的劍光在眾人頂部留下一個巨大的光環,煞是好看之極。
眾人似已忘記自身安危,齊聲喝彩。一周之後,那柄巨劍又閃電般飛向那紫掌大漢。那人猝不及防,一聲慘呼,左掌五指俱被削去,頓時血暈倒地。旁邊一人連忙為他止血。此時,那柄巨劍方才掉在地上。
尉遲斌居然不敢上前取劍。東方雲星笑道:「鐵劍無敵老先生,你今後乾脆不要使劍了。」話音剛落,東方雲星右手食指灌注八成八卦神功內力在使出無極神功的「隔空蝕物」之法,一聲尖厲的嘯叫過後,眾人只覺得眼前熾熱異常,尉遲斌右手拇指竟被齊根燒焦。
東方雲星大喝一聲:「念爾等壞事尚未做絕,且留下幾顆人頭。如再不幡然悔悟,與石莊主繼續為仇,這棵大樹就是那麼的下場。」一言既罷,信手一揮,八道光華閃處,尉遲斌身側一棵一尺粗細的松樹樹冠居然被掌力齊齊掀掉,飛出一丈以外。
六人再也不敢不言語,齊齊瞪了石萬良一眼,悻悻而去。
「酒中仙」石萬良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他連忙雙手抱拳當胸道:「閣下何方高人?救下石某,敬請現身一見,石萬良日後必有厚報。」
東方雲星道:「石老莊主不必如此,在下也是受人之托,敵人已去,石莊主請便,在下去也。」說完展開身形,掠出林外。
石萬良定睛細看,也只看到一縷白色人影漸漸遠去。只得向白影廢去的方向拜道:「俠士救命大恩,容石某日後相報。」
說完,他飛身上馬,馳出松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