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氛圍和她哀傷的語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顧北城身軀狠狠一震,手不禁抓住了方向盤。他抿抿嘴,躲過了這個話題。
他說,「我們先不說這個,不要影響了今天見裴老的心情。」
蘇夏點點頭,有些諷刺的牽起嘴角,笑了笑,「好。」
隨後,她閉上了眼,再也沒有說話。
內心卻如同一把叉子在裡面翻攪,深深的罪惡感襲上她的心頭。在顧北城回答的那一瞬間,她竟然重重鬆了口氣。沒有靠近質問,她只是遠離他,為他沒有回應而慶幸。
呵,她多麼的無恥。
路過繁華的街道,還要走許久才到裴老的家。他喜靜,年歲也大,受不住城市內小青年的各類折騰,舉家搬來了這裡。每日在林間走走,舒展身軀,養養老。
這樣挺好。
只是苦了去尋他的車輛,車子能夠行駛的寬度有限,兩側是幾米深的深溝,踩下的每一次油門,都有著驚心動魄的感覺。經過這條路時,蘇夏已經累極,疲憊的閉上了眼。獨留顧北城一人,在夕陽西下的時刻,繃緊了神經,避免給車子來個驢打滾。
兩人到達的時候,裴老夫婦已經站在了門口,笑吟吟的等候著。顧北城輕輕搖了搖蘇夏,衝著夫婦倆微微頷首。
「裴老,伯母。」
裴老點點頭,看著意識有些混沌的蘇夏,綻開慈祥的微笑。
「這一路來這裡累壞了吧。」
蘇夏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笑笑,從另一邊下了車,站在了顧北城的身邊。
車燈照在他們身上,光芒四射。微微暗下的天幕下,俊男靚女,似是天作之合。
只是似是罷了。
裴老瞇起了眼,看了眼身旁的老伴,開始張羅,「玉蘭,你先帶著小姑娘去屋裡坐坐,我有些話和北城說。」
「嗯。」
孫玉蘭慢慢走上前,拉過蘇夏的手,和藹一笑,「蘇夏吧,之前北城通知過了,你跟我進屋坐坐,這裡冷。」
蘇夏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抿唇點點頭,乖巧的進了屋。
裴老看著她們的身影,挑眉看了眼顧北城,歎了口氣。
「當初認識我,為的就是她吧。」
「又是方源?」
顧北城淡淡道,看著裴老不否認的模樣,印證了猜測。考慮要裴老幫忙做節目,一方面為了欄目組,一方面也是私心。當初一確定人選,方源就奸詐模樣的靠過來了,犯賤的樣子,讓顧北城想把他調到撒哈拉沙漠去。
他笑呵呵的拍了拍顧北城的肩膀,揚揚眉,說,「北城啊,你公事私辦的事也太多了吧,這嫩草可真是抓的你緊緊的。」
而顧北城壓下把他手拍飛的衝動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偃旗息鼓了。
他似笑非笑的扭頭看他一眼,說。
「蘇槐好像最近沒找你麻煩啊。」
由此可見,方源當初的猜測是正確的,他這朵花骨朵注定要被顧北城摧殘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