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聞色愣住的樣子,懷秀心裡終於舒坦一些了,揮了揮手讓聞色離開。
長生殿中……
沈攸坐在長生殿殿主的寶座上,帶著暗紅色花紋的長袍垂落在地,襯得整張臉非常白。他就這麼坐著,美的讓人寒冷,下面站著的眾人低著頭。
「殿主,現在江湖上都在傳聞……」站出來說話的是長生殿四護法,管理各種情報的霜降。她一身淡黃色的襦裙看起來清純無害,但是手裡掌握的情報不容人小覷。
沈攸的一張臉上即使沒有表情,也是極美的。「什麼?」
霜降拱手說道:「江湖上都說,虎踞山女魔頭與長生殿殿主不清不楚,甚至還懷了孩子……」
「哦?」沈攸細長的鳳眼一挑。
雨夜扭著腰肢笑了笑,腳上的金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殿主威武,懷秀都存著這心思呢!」
大護法風如依舊一身樸素的灰色布衫,手拿巨劍。他皺了皺眉說道:「懷孕?那就不能比武了。」武癡關注的重點與別人不一樣。
可是沈攸也沒說他什麼。
出去執行任務才回來沒多久的露寒冷哼了一聲。
霜降繼續說道:「現在江湖上很多人都在說魔道要統一了。」
沈攸笑了笑,讓人發冷。「看來,再過些日子,本殿主該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接回來才是……」
他換了個姿勢倚在寶座上繼續說道:「想辦法讓這個消息變得更加可靠,再傳出去,利用這個機會製造假象,讓武林正派人人自危。」
「是。」霜降點了點頭。
瀛洲聞家。
午後,懷秀坐在院子裡百無聊賴。已經過去四天了,隔壁依舊沒有傳來肉香。她也曾偷偷在飯點的時候爬上牆看了看,可是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人不在?懷秀猜測著。耳邊忽然傳來鈴鐺聲,懷秀眉毛一挑,喊道:「聞色!」
伴隨著鈴聲,聞色出場。
最近搖手腕搖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懷姑娘有何吩咐?」
「你家公子呢?」懷秀盡量讓自己作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聞色道:「因為一些事,公子四天前離開了瀛洲。」
「哦。」懷秀點了點頭,朝聞色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聞色認命地被女魔頭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原來是有事不在……」不知何懷秀的心跟著一鬆。
聞夜弦身為聞家家主有事情很正常,為了不讓自己無聊,懷秀把之前要來的紙筆拿了出來,開始動筆。
只見她在第一張紙上寫了兩句話,一共八個字: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她寫的不是《葵花寶典》,而是用來找劉遠舟報仇的《七式絕塵》。她說過要閹了劉遠舟的。
由於對於武學方面的知識瞭解的有限,懷秀寫了那八個字之後,隨意地想到哪句話就把哪句話寫在了紙上,準備日後再整理。比如: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知其雄,守其雌。再比如自己亂改的句子:武學之大成也,雌雄同體!
就這樣懷秀把自己圍在一堆宣紙裡,聞著墨香,歪曲一些句子,幻想著劉遠舟以後自宮的情景,覺得人生還是很有意義的。
聞色遠遠地聽著懷秀念的那些句子,覺得有些玄奧,還特地花心思記錄了下來,說不定是《七式絕塵》的秘密。
就這麼幾天,懷秀想句子想的胃疼,聞色記句子記得蛋疼。
終於,在一天晚上,懷秀又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聞夜弦回來了!懷秀破天荒的把吃飯放在了第二位,先關注了聞夜弦回來這件事。
發現這個事實,懷秀被嚇了一跳,停住了想要往牆頭爬的動作。目前這個趨勢不太好。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桌上的紙筆上,晚飯什麼的總會有的!
那香味越來越濃,彷彿就在自己附近,懷秀再也無法一門心思集中在意淫她那套著《七式絕塵》的外表的《葵花寶典》了。
「好香!」懷秀深吸了一口氣。
「好香就一起來吃吧。」
懷秀一轉頭,只見一身白衣的聞夜弦提著個食盒緩緩走來,嘴角噙著暖暖的笑意。看樣子,是爬牆過來的。
「這些天你在發奮圖強?」聞夜弦走到了懷秀身邊,將食盒放在了石凳上,然後拿起那一張張懷秀的塗鴉紙。
他早就聽聞色報告最近懷秀最近似乎在研究什麼秘籍了。
他的忽然出現讓懷秀有些發愣,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懷秀沒有阻止他,只是看著他戴著面具的側臉。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聞夜弦拿起一張紙念道,隨後又拿起了另外一張紙,上面只有四個字「七式絕塵」。
聞夜弦拿著紙側頭看著她問道:「《七式絕塵》?」
想到了這便是聞夜弦的目的,懷秀心裡有些煩躁,便說道:「是啊,這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七式絕塵》,等我慢慢默出來交給你,你就放我走。」
「自宮?」
懷秀看著他,嘲諷的說道:「是不是有點失望?費盡心機想找到《七式絕塵》最後統一武林,但誰知道練之前還得自宮?不過……為了統一武林,你們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其實懷秀寫這個只是為了報復劉遠舟,而這番話說出來,純粹是因為自己心裡憋得慌,難受。
聞夜弦看著懷秀有些彆扭的樣子,笑了笑道:「懷姑娘認為我們都會這樣照做?」
聽見他笑,懷秀心裡覺得憋屈,卻不肯表現出來。她看著聞夜弦,儘是諷刺地說道:「難道不是?且不說其他江湖人,光從我徒弟林朝歌開始,到要娶我的沈攸,再到現在對我大獻慇勤的聞公子你,哪個接近我的人不是為了這本《七式絕塵》?」
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張人的臉,和一雙清純的眸子,心中稍微有一些安慰,補充道:「除了玄音。」
原本聽說沈攸要娶她就開始挑眉的聞夜弦聽到「玄音」這個名字,面具下的眉毛挑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