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蘇莫黎吸了吸鼻子,拎著手包快速地跑出了西餐廳。
霍雨柔舉著酒杯,優雅地抿了一口,她聽得出她聲音裡的哭腔,這一仗,她可是贏得十分光彩。
………………
昏暗的光芒從病房的窗戶裡透射進來,聽到身邊小軒均勻的呼吸聲,躺在床上的男人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雨柔把花花帶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不知怎的,他心裡竟然會有點恐慌和不安。
轉而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雨柔心機再深,也還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又怎麼會做出對花花不利的事呢?
穆清遠自嘲地笑笑,自己最近怎麼越來越神經質了?
難道是因為在醫院躺得太久的緣故?
「你怎麼坐起來了!」剛剛進門的安韻有些許慌亂地急忙把病房門關上,低聲指責他,「萬一有人來了怎麼辦?我們計劃了這麼久的計劃不可以半途而廢啊!」
「怎麼這麼慢。」穆清遠好看的眉眼皺了皺,凌厲的眸子盯著安韻有些慌亂的眼睛,「阿琛以往辦事不是這樣的。」
安韻被他看得有些侷促,目光閃躲著不敢看他,「這次也許遇到了問題吧,阿琛已經五天沒有消息了,在阿琛回來之前,你還是要繼續裝下去的。」
穆清遠無奈地歎了口氣,「早知道不去演這場戲了,穆清山他們愛鬧就鬧去,把老馬那個殺手組織連窩端了就好了,麻煩!」
安韻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了,「我繼續躺著吧,今天晚上還讓小茉莉來陪我吧。」
看著穆清遠再次閉上眼睛,扣上了只有空氣的氧氣罩,安韻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關了房門退了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當她歎氣的時候,穆清遠半瞇的眼睛裡那抹陰寒的光芒。
一石三鳥的計劃,怎麼可以讓安韻知道呢?
只是……
昨天聽花花哭得那麼傷心,他心裡真的不好受,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立刻坐起來像以前那樣抱著她。
他已經很久沒抱過她了……
他沒想到自己三十二歲了,還會有這種年少氣盛的衝動。
這些日子他躺在病床上也會想,自己對花花的感覺,如果不是喜歡,真的解釋不通。
想起她昨天痛苦流涕地對他說著那些話的樣子……
他的心裡頓時暖暖的。
花花,等著大叔,等這些事情一過,大叔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一份你一直著期待的感情……
………………
走在人潮擁擠的人群裡,蘇莫黎的心是茫然的。
心裡又酸又澀,就像有人在裡面倒了滿滿一桶過期的陳醋,酸澀的滋味讓她忍不住地眼淚流了一遍又一遍。
此刻,她真的很確定,她是喜歡上大叔了。
她以為她足夠堅強,她以為經過這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沒有眼淚了,卻還是高估了自己。
眼淚像絕了堤的洪水一樣氾濫個不停。
每每想到要離開大叔,想到大叔對自己好都是因為霍雨柔,想到大叔和自己做的事都是為了回憶霍雨柔……
原來,她真的只是個替身。
可是大叔你忘了,替身也會有感情的,這個雨柔的替身現在已經愛上你了……
你要讓她怎麼辦……
恍惚間,她彷彿又看到了那日大叔猶豫不定的表情。
「大叔,你喜歡上我了麼?」
「我沒想好。」
「那你什麼時候能想好?」
「應該……很快了。」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大叔說的很快了是快要喜歡上自己的意思了。
現在想想,更多的,是大叔對霍雨柔回來的期待吧?
也許大叔早就知道霍雨柔要回來了,所以才會數著日子,告訴她,應該很快了。
大叔的生活重心從來都不是她!
即使當她覺得大叔很溫柔的時候,也是在對另一個人溫柔!
她蘇莫黎算什麼?
大叔,在你眼裡,花花到底算什麼……
街上的人群漸漸散去,她蹲在街角,抱著膝蓋哭泣。
偌大的步行街,甚至不會有一個人蹲下來問她,你怎麼了。
她苦笑,即使有人關心自己了怎麼辦?
難道她要說自己不自量力地愛上了一個大叔,現在她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位置麼?
還是像對待大叔一樣,因為別人一點點的關心憐憫就這樣的……喜歡上了?
她多傻,把大叔的溫柔當成了喜歡……
不知過了多久,當午夜的喧鬧來臨的時候,蘇莫黎才抬起了紅腫的眼睛審視著這條燈紅酒綠的街。
腦袋哭得昏昏沉沉地,她搖晃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面的酒吧走去。
別人都說酒能消愁,喝醉了什麼都不用去想。
她覺得,她真的需要去醉一場了。
耳邊驀地想起嚴笑曾經的警告,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去酒吧那種地方,萬一喝醉了被人毀了清白怎麼辦?
晃了晃腦袋,蘇莫黎張狂地笑了起來,她早就沒有清白了!
所以,她什麼都不在乎!
坐在吧檯上點了兩杯長島冰茶,蘇莫黎一邊喝著一邊迷醉地看著舞池裡扭動著的男男女女,為什麼他們都那麼高興?
透過迷醉的眼,她審視著燈光迷離下的舞池,似乎每個人都很瘋狂,似乎每個人都很高興……
這不公平!
憑什麼別人都可以那麼開心,為什麼只有她要那麼傷心那麼淒涼!
那一刻,她忘記了什麼叫做理智,猛地丟下酒杯就衝進了舞池裡,和著音樂瘋狂地舞動起來。
豈料,沒跳多久,她就被一個男人像拎小雞一樣地拎出了舞池。
「你清醒一點!」男人站在她面前有些憤憤地看著她。
「你幹嘛呀!」她瞪著迷亂的眼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眉眼怎麼這麼熟悉?他的樣子怎麼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