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黎你清醒一點！」男人晃著她的肩膀，聲音裡有些心疼的沙啞。
「你也不清醒……」蘇莫黎吃吃地笑著拍了拍男人的肩，聲音裡帶著酒醉時特有的魅惑，「你看你這滿身酒味的，喝了多少酒？要不要找個地方我們比試一下誰比較能喝？」
他被她的聲音影響地有些恍惚，半晌，才猛地回過神一般地把她打橫扛起來拎到了魅色十二樓的一間套房裡。
很有家的氣息。
這是蘇莫黎進屋之後的第一感覺。
男人狠狠地把她扔在了沙發上之後，就開始到廚房熬醒酒湯。
蘇莫黎吃吃地躺在沙發上迷醉地看著男人翻箱倒櫃地找原料熬醒酒湯。
看得出，男人常常到這裡來，否則怎麼會對這裡的每一處都如此熟悉？
寬闊的後背，精壯的腰，有些長得過分的雙腿……
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你是……你是穆羽？」她瞪著迷離的眼睛看著他，聲音著那張被酒精浸漬過特有的溫柔。
穆羽端過醒酒湯放到茶几上，苦笑地看著她，「蘇莫黎，你終於想起我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真希望我從來沒認識過你。」她乾笑兩聲，雖然喝醉了，但說出的話仍舊讓穆羽心裡一痛。
他痛苦地皺了皺眉，端起醒酒湯給她，「喝點，待會兒就不暈了。」
「你怎麼知道我暈！」蘇莫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卻還是把醒酒湯接了過來。
「好難喝！」她皺眉，狠狠地把裝著醒酒湯的碗扔得老遠。
她真的喝醉了，平日裡自卑安靜的她何曾這樣耍過小脾氣？
穆羽卻不惱，只是安靜地去把摔在地毯上的碗收起來，又去廚房裡盛了一碗，「喝點吧，否則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疼的。」
「你管我頭疼不頭疼？」蘇莫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和賀雲嵐開房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我疼不疼？」
穆羽的臉色暗沉下來，良久，他才抬起眸子，「你沒醉。」
醉酒的人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你錯了，我醉了。」蘇莫黎苦笑著轉過身，「不勞煩穆羽大少爺的醒酒湯了，我已經醒酒了。」
剛剛的時候她的確是醉了，裝醉。
她沒喝過酒，她以為她會醉，會痛痛快快地瘋一場，卻不知道，原來自己繼承了蘇洪的優良傳統，兩杯長島冰茶都沒讓自己喝醉。
其實喝不醉，比喝醉了更讓人難受。
穆羽苦笑著收起了自己煮的醒酒湯，又把廚房收拾了一遍，他以為她會離開，可是她卻沒有。
她呆呆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景，背影柔弱而孤獨。
「為什麼去喝酒？」站在她身邊，他壓著嗓子小心翼翼地問。
他對她的一切都很小心翼翼，他怕她會像那些日子裡喝醉酒時的幻影一樣，一碰便會消失。
「穆羽。」她看著柳原市燈火燦爛的夜景，輕輕柔柔地喚他。
她的聲音很輕柔很飄渺，彷彿隨時會消失一樣地讓人捉摸不定。
「我在。」他連忙答應，生怕她下一秒就會轉過身不理他。
「穆羽，你會不會笑話我？」
「我愛上了穆清遠，你三十二歲的叔叔，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只是霍雨柔的替身。」
「其實我就是一個笑話，自作聰明，自作多情，最後萬劫不復。」
「我還傻傻地以為大叔對我的溫柔是一種專屬，卻原來，他對我的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穆羽，其實我真傻，當初為什麼要和你分手，為什麼要聽嚴笑的建議去找個GAY開房，為什麼要一時負氣嫁給穆清遠……」
「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她的聲音很輕柔飄渺，像他抓不住的沙，她的表情很悲傷，目光也很飄渺。
她的一切，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穆羽的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捫了一拳。
他又何嘗沒想過，如果自己的母親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他又怎麼會和小茉莉到了現在這一步……
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即使她站在他面前，她的眼裡也不再有他……
可是，如果她能留在他身邊，他在乎這些麼？
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沒有她的日子裡，他已經瘋了！
賀雲嵐很好，賀雲嵐哪裡都好，但是哪裡都比不上他的小茉莉！
想到這裡，他吸了吸鼻子，顫抖著伸出手抱著她。
慶幸的是，她沒有反抗。
他激動得不能自已，伸出手拍著她的脊背，「小茉莉，我們現在也可以回到以前那樣的！只要你願意，我會和賀雲嵐分手，我會好好照顧你，我發誓！叔叔對你多好我會對你更好！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蘇莫黎苦笑，如果是兩個月前，穆羽說出這番話的話，自己真的會感激涕零，真的會感動地鼻涕一把淚一把。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她了。
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了穆羽，有的，只是穆羽那個三十二歲的叔叔，那個時而溫柔時而冰冷的大叔……
「穆羽。」她輕巧地掙脫開他的懷抱，輕聲地喚他，「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
她盯著他的眼睛純淨而明亮，不摻雜一點點的情愫。
「小茉莉……」他看著她，無助地伸手去觸碰她吹彈可破的臉頰，眼裡的痛苦不是一點點。
「以後叫我莫黎吧。」她輕笑著拿開他的手。
「好……」他悵然若失地看著她，也許，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半晌，她才盯著他的眼睛吐出了這幾個音節。
她需要他，幫一個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