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鐵定不能告訴父母。冷新當年打得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們都曾追問,離婚時才知道,要當時知道的話,父母斷然不會答應我繼續跟他的!一年多來沒有為他還債,我積攢了幾萬元,迅速從銀行取出來,定上飛機票飛往海南!
冷新住在三亞巿第三人民醫院,動不了,需要照顧,好在警方已經控制了肇事司機。
我請了二十天假,此次來海南主要是解決冷新車禍的案子,照顧冷新生活,如果可以,把冷新帶回W市靜養。
冷新的事處理得很完美,做好了傷殘鑒定,對方是一位老闆的司機,責任在他,賠償事宜沒有拖欠,第十一天的時候就把案子處理完了。
東巖這期間發過一個短信:「這段時間我忙工作,顧不上你,我心裡特別難受,希望你照顧好自己!」
我該不該把我的困境向他合盤托出呢?愛需要真誠,如果這一點都不能體諒,那今後縱使我們結合也難免矛盾重重!我下定決心,他回W市就告訴他實情!
在醫院的治療下,在我的照料下,冷新逐漸好起來了。原來腫脹的臉開始瘦下來,也能吃些東西了。
為了讓他恢復得更好,我在醫院不遠處租了個房。雖不大,但可以給他做點可口的飯菜。海南的海鮮很多,冷新不喜歡吃,醫院的飯吃不慣,只好每天買菜做飯。
有一個問題在休假完成之前我必須問明白:冷新是回M省還是回老家?亦或是留在海南?這要他來抉擇。
因為他傷勢很重,我並沒有告訴他我要再婚的消息,這幾天我要選擇時機告訴他。
躺在病床上的冷新再也不見當年強勢的影子,就像一個柔弱的大男孩兒,對我依戀、順從,這次車禍,讓他對從前,對自己,對我們曾經的婚姻有了更深的認識,但他是北方漢子,從不會說軟話。
就目前來看,冷新近期生活自理還有困難。我想,如果冷新恢復體力,身邊再請個保姆。用那幾十萬的傷殘補償金,生活是不成問題的。何況他還有退役工資,我倒也放心。
他常常打聽女兒的消息。有時我都動搖了,想給爸媽打個電話,讓他聽聽女兒的聲音。想到自己以出差為名來海南,理智戰勝了感情。父母為我,可以說操碎了心,我不能再讓他們為我揪心了。
兩周在忙碌中過去了,每天做飯餵飯,為冷新洗腳,擦身體!我常想,一定是我前生欠了他的,慘遭打罵之後,離婚辦妥還要來伺候他!
公道自在人心吧,我只是盡人倫之義罷了,讓我再回到過去的生活,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東巖告訴我,他明天就回烏市了,讓我到昌吉的別墅去等他。我本想過幾天告訴他,現在只能把事情經過講給他聽!我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反而大加讚賞,認為我對前夫有情有義,將來對他也會不錯。
出差回來,他有三天休息,他要到海南陪我!
我答應了,他認識民航系統的人多,無論冷新去哪裡,我都怕民航那裡有阻,海南又是那麼個孤島,輪渡,火車一路顛簸,以冷現實狀況,一定受不了。指望東巖找個人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第三人民醫院離機場不遠,接到東巖,安頓在醫院不遠處的東方海景大酒店。見到他我忽然感覺心裡特別不安,本來此刻我們應該領完結婚證,在幸福的蜜月中,可是現在我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瞭解了冷新的狀況,東巖馬上給他的朋友打了電話,對方答應可以在冷乘機時給予照顧。我必須告訴冷新我要結婚了。
來到醫院,冷新可能也感覺到了什麼,我把我後面的生活安排告訴了他,問他到底準備回哪裡,我會安排好他的生活!我也準備再婚了。
他沉默了好久,終於告訴我,他還是想回烏市。也好,這樣我也便於照顧,等他徹底好了想到哪裡再說吧!
他這裡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了,那輛車經此一撞也徹底報廢了,第二天我們收拾好行囊,返回W市。
我們回來了,一路上我能感覺兩個男人的不悅。雖然表面上東巖不在乎,其實不然,從他的神色上可以看得出。
冷新想必是漂泊夠了,想尋個根,W市畢竟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何況女兒還在。
他有些變了,從前不顧家的他,喜歡瞭解女兒的一切。我很好奇,胡娟比我還小,難道沒有為他生個孩子嗎?如果有了孩子,二婚的他們應該不會再離呀?
安排完冷新的事天色已晚,我已經疲憊不堪。邱東巖打了幾次電話讓我去他那裡,如果再不去,他一定會誤會的。
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我開車送幫忙的最後一個人時,又接到了東巖的電話,我真是一點兒都不想過去了,想回自己的房子住。他告訴我明天是他的最後一天假,認為我不在乎他了,掛斷了電話。
東巖生氣不得了,可以一個月冷戰。這讓我著實受不了,我和冷新原來最多生氣吵架,過兩三天就好了,這種冷戰讓我膽寒。我開始思考,我愛東巖,但他是否真的也愛我呢?
也許只是一種激情,yu望的釋放!這麼多年一個人,他一定有過許多女人吧?說不定我也只是其中之一?那麼我所盼望的婚姻究竟是否可靠呢?我開始猶豫了,嫁與不嫁成了我的一塊心病。
我不能主動給他打電話了,為了愛他,我放下了女人所有矜持、自尊,我要看一看他到底會多久才和我聯繫,縱使再愛他,也要試一試他的耐心和愛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