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沁忙到她身旁提醒道,「小滬姐,如今兇手尚未伏法,咱們這樣大張旗鼓,恐不太妥當吧!」「哪有什麼要緊,他高大學士府的公子沒了,咱們這些老百姓還要替他披麻戴孝了不成,聽我的,就今兒晚上,不醉不歸!」眾繡娘自是喜不自勝不提。
小滬心下盤算,既是宴飲,自當人全到齊了才是,一時想著便親自過傅府來請主子姑爺。霽月見了她便做著噤聲的手勢拉她到一邊,「姑娘來的正好,少爺跟少福晉這幾日正鬧著不快呢,昨兒少爺都搬到書房睡去了!姑娘來了也勸解勸解吧!」兩人倚在窗邊聽著牆角,只知雨棠驀地站起來,「她的為人我素來知道,你如今氣的是我,出了這樣的事,你也不用疑心我的人,綁了我去一了百了。」
傅恆無奈,礙於證物在手,不得不揣度些,「我也只是一說,何必拿出格格脾氣來,她自是你的人,且不說目前只是疑心著,就是她真犯了事,你去皇上跟前說句情,又有多少事他是不依你的。」究竟是年輕夫妻,饒是心心相印也難免口角,雨棠聽出了他話中之意,又想起近幾日二人每每情到濃時,他都戛然而止,直氣得將杯盞也摔向地上,「鬧了半晌,你原來還是疑心我的,今日總算是說出來了,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自江南接了我回來,由得我在陸家高高興興做我的二小姐豈不好?」
「全當是我自討沒趣,不該巴巴地將你從陸府接回來,果真唯女子與下人難養也,我與你說個人命關天的大事,竟胡攪蠻纏起來!」雨棠又是氣又是慪,直指著他道,「好你個傅恆,你既知道難養,何必娶我,給自己招不痛快?」他心下不願與她爭執,可每每想到旁人將那日御花園中的場景活色生香地說著,便口不應心起來,「寧可我不痛快了,也斷不叫你們痛快了去!」霽月與小滬見勢,自知若任由他二人繼續吵下去,定會說出些無可挽回的話來,便一齊推門進去。
霽月:「少爺,少福晉就別爭執了吧,驚動了老爺福晉可就不好了。」小滬扶著自家主子坐下,「且歇歇,喝口茶順順氣兒吧。」端起茶盞卻瞧見了自己不日前遺落的耳墜子,遂拿起道,「我說怎地遍尋不著呢,原是落在主子這裡了,得虧主子替我留著呢!」雨棠忙抓住她的一雙巧手,「不可胡說,你可看清楚了,這墜子當真是你的麼?」小滬重重點頭,「必是沒有錯的,這耳墜的樣式還是我自己畫了找工匠做的,決沒有一模一樣的!」
雨棠聽此心下一沉,「你可如實同我說了,昨兒晚上你在何處,同何人在一起,可曾見過高大學士家的公子?」小滬驚詫,「主子這是何意,竟懷疑奴婢是兇手麼?」傅恆奉命辦理此事,自是更為上心,「這只耳墜子是慧妃娘娘與我查案的物件兒,既是你的,若想洗白了冤屈,自是要仔細盤查,你也別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