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老天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孟老爺捧著孟天博的臉,想要看個真真切切,「老天真是開眼了,老天真是開眼了。」他喜極而泣,將孟天博抱在了懷裡,接著又推開他說道,「走,我們去告訴所有的人,我們博兒並不是傻子。」
兩人一聽著急了,許若水忙說道,「爹,您等等,先聽聽大少爺怎麼說?」
孟老爺因著興奮滿面潮紅,「博兒有事兒和爹說?」口氣依然像對一個孩子,看來一時半會是改不了了。
「兒子想這事兒能不能先緩緩,不要急著讓人知道。」
孟老爺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嗯~~~也對,不過你已經清醒過來,爹甚感安慰,總算是對你娘有個交代了,不然她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再同說我一句話。不過,孩子,你怎麼才和爹說呢,你要早些和爹說的話~~~」
「兒子也是迫不得已,希望爹明白,之前從假山上摔下來,而後從荷池矮樁跌入水裡,兒子以為這一切都不是巧合,本想在瞞一短時間再和您說,但是現在府裡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兒子再也不能冷眼看著您憂愁了。」孟天博情真意切,這些年雖然傻,但是孟老爺對他的好他都記得,這也是唯一真心護著他的人。
「孩子,爹對不住你呀~~~」孟老爺急得差點闖不過起來,「天啟他~~~他做的事情實在是~~~」
這一說,大抵也是知道了孟天啟和那白梅蘭的事情了。許若水忙給孟老爺拍背順氣兒,「大少爺,讓爹先歇息一下,別著急。」
孟天博起身將孟老爺扶起來,暖閣裡有一張榻,正好適合孟老爺休息,桌上的水冰涼涼的,可總比沒有強,給孟老爺餵了點水,他慢慢緩過氣兒來,「天啟他太糊塗了,他怎麼和白梅蘭~~~兩個人~~~根本就是~~~哎~~是爹糊塗啊。」
這件事情從畫像和手鐲上就能看得出來了,孟天啟最愛的女人是自己的大嫂,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許若水,更不是兩個新納進來的小妾,而許若水身死魂穿成大嫂晚秋,成為孟天啟的妻子,真是天意作怪。
「過去的時候您就別在提了,」許若水那天和孟天博提及白梅蘭的事情,引致他頭痛症發作,也正是那提早兩天將事情剝白,也有了孟天博今日這般淡然地面對,「現在兒子能為爹分憂了,您該開心才對。」
「是,是,是」孟老爺連著說『是』,孟天博的清醒讓他倍感力量,「爹現在就是死也能瞑目了,只是這麼大個家業,哎~~~~」
「爹,您別這麼說,您定會長命百歲的,」許若水笑著看這兩父子,「有大少爺幫著您,我們孟府的家業肯定是繁榮下去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清楚望梅苑的骸骨是誰的,盡快將事情平息了,免得被人發現,總是對我們孟府的名聲有礙。」
「嗯……這便是當務之急,可是也著實奇怪了些,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投了井,而且還是懷著身孕自盡,而且這個孩子又會是誰的,這些等等都要查清楚,否則我們孟府便白白背了一條人命了。」孟老爺清醒了許多,事情也分析得有條不紊,「晚些時候,我去找你娘要府中丫鬟的名冊,博兒,你幫著爹一起查吧。」
孟天博自然是應下,這就是他表清明的目的,不忍再看孟老爺一人勞心勞力。
「既然大少爺幫著爹做事,那兒媳便空閒下來了,兒媳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爹同意。」許若水將孟天啟從那骸骨上擼下手鐲的事情先瞞下來,畢竟這中間還有太多的隱事,就憑著偷聽來的幾句話,誰會相信她。
「你這孩子就是見外,有什麼事情只管說。」孟老爺疼愛孟天博,許若水也跟著沾福,她微微福身先謝過,然後說道,「兒媳想找紫嫣回來敘敘話,不知道這事兒為不為難?」
紫嫣現在不是孟府的人,想要回府也不是容易的事兒,不過孟老爺開口就不一樣了,他對玉文君有恩,怎麼也要賣個面子。
孟天博好奇地看向許若水,「叫她回來做什麼?「
許若水莞爾笑道,「不過是女兒家的事兒,大少爺不會是這個也要管著妾身吧。」
「這個倒不難,我一會兒就讓人送信過去,晚上就會有回音,」孟老爺應承了,在文韜樓稍微做了休息,孟老爺恢復了些,才讓人陪著去春暉院。
孟天博夫妻也回了凝香堂,不過路上聽著下人們竊竊私語的不再少數,回屋時,煙兒神秘地拉著自己說話,「大少奶奶聽說了沒?二少爺把王姨奶奶狠狠打了一頓,連夫人都沒有幫腔,還懲罰她禁足一個月,罰月銀半年,下面的人都說開了,奴婢就是走在路上都能聽上一些。」
孟天啟堂堂男子漢,自己做了不倫之事,還將怒氣發在了別人身上,不過許若水一點都不驚愕,一個男人對妻子都不聞不問,怎麼可能有善心。
王夢嬌這麼做也是自作自受,就一副畫就受不住氣了,許若水太高估了她,好在結果讓她心裡也舒服些,禁足一個月加上夫君心裡另外有別的女子,這夠王夢嬌煎熬了。
掀簾進屋,孟天啟悠閒地倒水煮茶,見許若水進屋,說道,「過來坐。」
許若水先去淨室淨了臉面,換了身杏白色的家常服,頭飾髮簪之類都也都盡數取下,這才覺得松乏了些,脫了鞋子,上了大炕,與孟天啟面對面地坐著,這也是第一次兩人這般自然地相對著,跟普通夫妻那般自然。
「對那副骸骨,你怎麼看?」孟天博徵詢意見道。
許若水回憶那副畫上的女子模樣,如迎風楊柳般婀娜,一幅畫就勾勒出她的神韻,說明那女子生前是個美人,根據偷聽來的話,如果那女子就是白梅蘭的話,想到這她抬臉望了一眼孟天博,這兩個人真是郎才女貌,思及如此,她心裡悶悶地,有些發酸。
「這麼望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