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有對不起我,但是你的爹娘對不起我的爹娘,是他們讓我小時候吃盡了苦頭,被人罵小要飯的,被人轟得無地可住,你能想像嗎?你小時候錦衣玉食,長大了又嫁進孟府這種大家,這一切本該是我的,憑什麼會讓你奪了去……我以為老天早晚要收了你,可是你依然獲活得滋潤,」許若水的魂魄慢慢地從身體裡抽離了出來,只覺得王夢嬌的聲音空洞卻很清晰,也能看到自己的嘴邊慢慢滲出了暗紅的血。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許若水伸手要抓王夢嬌,卻怎麼也抓不到。
王夢嬌伸手推了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人,許若水的身體朝一邊倒了過去,怎麼回事,她都還沒有下手,她怎麼就死了,王夢嬌看著許若水的嘴角慢慢溢出一絲暗紅的血,「這……」她慌了神,她只是下了軟筋散而已,那不是致命的毒藥,她還未蠢到讓人找到把柄。
許若水的魂魄漸漸朝門口飄去,迎面碰上著急而進的孟天啟,「相公,」許若水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喊了出來。
孟天啟,孟家排行老二,卻是尊貴嫡子的身份,跟在孟家老爺身邊學習一切庶務,如今已是臨城說一不二的人物了,家財萬貫,財能通天,這臨城的黑道白道無不敬著孟家,敬著孟天啟。
「誰在叫我?」孟天啟回頭一望,地闊方圓,天庭飽滿,樣貌俊逸,加上天生的儒質氣息,無不叫人讚歎其真乃天之驕子。
「相公,是我,若水啊。」許若水走到孟天啟面前,可不見他有絲毫反應。
「啟哥,」王夢嬌慌張地叫道,「你怎麼來啦?」
孟天啟看了一眼王夢嬌,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伸手探了鼻息,急忙縮手,「你怎麼那麼迫不及待,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他鄙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屍體,朝臨床的炕上一坐,「好好想想怎麼處理了?不能被人發現,也不能損了我孟天啟的臉面。」
「啟哥,不是我,我只給她下了軟筋散,不可能會毒死她的。」王夢嬌辯解道。
「行了,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還是想想怎麼辦才行,」孟天啟除了這些,臉上看不出一絲悲搶。
一陣風吹起,饒是現在大熱夏天都覺得這屋子有些陰涼,「屋子這般偏僻,而且也沒人瞧見我走進來,明早就去給你爹娘報喪不就得了,加上她娘家沒人,誰會追究她的死因呢,暴斃亦或是自盡。」
「我孟天啟的女人怎麼可能自盡,這不是和外人我說苛待她嗎,我的臉往哪兒擱。」孟天啟伸手指了指王夢嬌的腦筋,帶著責備。
「這……」許若水不敢相信地看著二人之間流露的親密,為何會這樣?為何孟天啟對自己的死這般若無其事,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許若水努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的孟天啟正皺著眉頭嫌惡地看著床上的屍體。
「啟哥……」王夢嬌較弱地喊道,「我真沒有害表妹,那軟筋散我只用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在臥室了,你若不相信,我現在就去拿給你瞧。」
孟天啟擺了擺手,「我也沒有怪你,你別害怕了,我現在就和爹娘說去,你也早些歇息吧。」說完,便起身看都不看許若水,顧著自己走了。
王夢嬌屈膝送他離開,朝床榻的方向「呸」了一聲,「許若水,你也想不到自己有今天吧,快去和你爹娘團聚吧,他們見了你一定會很開心的,你要好好謝謝我們讓你們這麼早就相聚了。」王夢嬌張狂地揚長而去,夜很靜,許若水縱然是一縷魂魄也如置身在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