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自己嫁的男子嗎?許若水跟隨在孟天啟的身後,只見他去了孟夫人的院子,這是許若水只去過幾次的院子,進去一瞧,裡面花團錦簇,百花盡放,院裡一處涼亭均是用了上好黑檀木搭建而成,在兩排燈籠的照映之下,呈現出黑亮黑亮的色彩,亭簷掛下薄如蟬翼的紗簾,在這夏夜有了一絲別樣的涼意。
「啟兒,你做什麼慌慌張張的?」孟夫人的聲音從涼亭裡傳了過來,將孟天啟慌張的身體給拉住了,他朝涼亭走去,裡面除了孟夫人之外還有孟夫人的胞妹姨太太在。
「姨母,」孟天啟恭謙行禮。
許若水見過這位姨太太,與孟夫人相比,其樣貌更美上幾分,「倒是難得見到啟兒過來,姐姐,你福氣可真好,有天啟這個兒子,哪裡像我只得了個女兒,命如紙薄。」姨夫人歎氣道,對孟天啟的讚賞溢於言表。
孟夫人很受用,見兒子過來料想了他有事兒同自己說,便對姨太太說道,「妹妹,雖是夏日,這夜裡也涼了些,你不如先回去歇著,咱們明日再敘,你儘管放心待著,猶如自家家裡一般,莫要拘束了。」
孟夫人笑著對自家妹妹說完,又對身邊的丫鬟寶竹說道,「你先送姨太太回去歇著,看看屋裡缺了什麼,都一一補上,不可疏漏了。」
「是,」寶竹應下之後,迎著姨太太去了孟府西邊最為雅致的小院,看樣子她是要長住在孟府了。
等自己的姨母走了之後,孟天啟才「哎」地一聲坐在了桌旁。
「怎得唉聲歎氣,這可不似你平日之樣,」孟夫人提了水壺想要為心愛的兒子倒上一杯水。「娘,後院許氏沒了。」孟天啟說完,孟夫人提壺的手一頓,抬起眼瞼看向兒子。
「怎麼說沒就沒了,昨日看守的人還說她好端端地,莫不是自個兒想不開?」
「兒子也不知曉,本是念著舊情去瞧瞧,想不到燈是點著,人卻是已經沒了氣兒,兒子這才趕過來和娘您商量一下,這可算是什麼事兒嘛,平時看著她不省心,連死都不好好找個時間,」孟天啟一口飲盡孟夫人給倒的水,心中滿是惱火。
許若水想不到孟天啟會這麼說,心如尖刀刺入,無比地疼,孟天啟,我許若水嫁給你一年多,對你的種種溫情難道就沒有將你的心捂熱嗎?為何你為了個外人這般對我,我是你的妻啊,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當然,許若水的這些話孟氏母子是不可能聽得到的。
「這事若不辦好了,我們孟家的臉面可就丟大了,啟兒,我剛想給你納個女子回來,這檔事情一出,可不得擱置了,哎,我當初就和你爹說了,這克父克母的女子怎麼好娶進門呢,可你爹非要顧忌那不值錢的諾言,硬生生地逼你娶了個短命的回來,好在沒有連累到你,不枉娘天天為你燒高香。」孟夫人憐愛地看著兒子,滿心歡喜兒子的優秀。
孟天啟苦惱著呢,連納妾都提不起興趣,「兒子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納妾啊,那許若水現在還堵著兒子的心呢。」
孟夫人思量了一下,提議道,「不如這樣,那禍害的死先不要張揚,等娘為你先納了妾再說,行嗎?」
「一切但憑娘做主,兒子先回去歇息了。」孟天啟沒有反對,那便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