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不怕虎。施魁和施武第一次離開山寨,便大鬧嵐江縣。但二人僥倖逃脫後,也不敢在嵐江呆了。二人回到施家寨後,編了個瞎話,蒙哄過施寶山和施青雲夫婦。沒出一個月,兩個人又借口離開了山寨,這一次,他們直接到了天江市。
咱們說過,天江是個地級市,下轄五區六縣一市,她是整個天江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中心,比下面的縣市要發達得多,從郊區到市區不但面積大得多,而且建築也高很多,到處是鋼筋水泥的森林。施魁和施武二人一到天江,嵐江縣城就成了落後的窮山窩。因為有了嵐江的教訓,這次二人挺謹慎,轉悠了兩天終究無所事事。他們兩個就進了市區東邊一家叫「天都娛樂城」的地方,地上地下都有建築,建築前面是寬闊的廣場,二十四小時都有不少停車,可見這裡生意不錯。
這次二人身上帶著萬把塊錢呢,這當然都是施家寨的公款。那時的一萬塊錢含金量相當高,兩個人遊玩享受了兩三天了,連五百元也沒花了。有錢了二人心裡就有底了,打完遊戲看電影,看完電影看錄像,看完錄像玩檯球,然後又是溜冰又是游泳的,到了晚上二人又進了歌舞廳。
暗淡的歌舞廳內,綵燈旋轉,伴隨著動感的音樂,讓人有了較強的節奏感,五色的彩光飄忽不定,現場裡的每個人都忽隱忽現的,有些單身男女比吃了搖頭丸勁兒還要猛,令人眼花繚亂的,就連整座建築也跟著瘋狂起來。一曲終了,激昂動感的樂曲「嘎」然而止,廳裡頓時亮了起來。稍頃,大廳內又飄起輕柔舒緩的交誼舞曲。一對對情侶卿卿我我,挽手扶腰像一雙雙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舞廳裡飛來飛去。舞池的中間是個演出台,一個身穿超短荷葉裙近乎半裸的舞女飄到檯子上,輕啟竹唇,唱了一首《舞女淚》,聽得施武如癡如醉,聽得施魁心神蕩漾……
曲終人散時,二人站在那裡打算讓人走得不太擁擠了再走,有一個面黃肌瘦的黃眼睛小個子,身上背著個小包,到二人近前拉了他們倆一下,三個人到了牆角處,小個子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包東西,壓低了聲音:「哥們兒,印度神油,來兩支?」
二人聽說過這是一種春藥,就搖了搖頭。「哥們兒,絕對安全,晚上玩女人用一點,保證讓你們一爽到底……」小個子看施魁二人並沒有馬上拒絕,小個子還要小聲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突然他顏色更變,撒腿就跑,不料想身上的小包「啪嗒」一聲掉落地上,小個子也完全不顧了,繼續向後門口跑。這時,就見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追過來了,「截住,別讓他跑了!」兩個警察邊喊邊從他倆身邊過去了。由於燈光較暗,人流較雜,警察沒有發現小個子跟施魁他們的「准交易」,也沒發現掉落在地上的小包。很快人走得差不多了,施魁從地上撿起小包,二人到了住宿的賓館,關上門後將小包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用手一摸裡面有一袋像洗衣粉一樣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一袋塑料包裝的白色粉末兒,約有500克,密封得很好,但塑料包裝上並無任何印刷標誌。除此之外這包裡並無其他東西,沒有見到小個子說的什麼「神油」,施魁隨手就把那袋白色粉末兒扔進了床下的垃圾簍。
二人洗漱已畢後,熄燈躺下沒有一個小時,門外就響起了一陣砸門聲。施魁心時很納悶,我們這裡沒有熟人呀,這麼晚了誰還來砸門呢?叫醒施武二人簡單穿上衣服開門一看,就是一愣。
門口站著十好幾個人,有好幾個施魁他們倆都見過,一個就是那個面黃肌瘦黃眼睛的小個子,也就是在舞廳向他們推銷「春藥」的那位;後面跟著曾經在嵐江縣救過他哥兒倆的「老大」,嘴裡仍叼著高級煙斗;老大的身後還帶著兩個妙齡女郎,穿著打扮屬於讓人看著眼熱心動的那種女人;再就是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很明顯是老大的跟班打手。這些人除了老大表情坦然外,其餘的都怒目而視著他們倆。
「什麼事?」施魁有點兒明知故問。
「你裝糊塗是吧?那我提醒你一下,我剛才在舞廳裡掉地上的小包是你撿起來的吧,快把東西還給我們!」黃眼睛的小個子開門見山地說。
「我們從來就沒見到過什麼小包,不過你的臉皮挺厚呀,扔掉的東西還要再找回來,波出去的水能收得回來嗎?!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施魁一臉的不屑,在這裡故意調理那個小個子。聰明的施魁當然意識到了,能讓這小子領這麼多人深更半夜地來討要,可見那包白色粉末兒的價值不俗。
「你趁火打劫!我……」小個子瞪圓了黃眼睛就想要動手,老大身後的幾個西裝革履也把手從衣袋裡出來了,看那意思只要老大一聲令下,他們一擁齊上就得把他們兩個給廢到這裡。
「慢著!小兄弟,還認得我吧。這樣吧,我們今天做個生意,你開個價吧。」老大穩如泰山地喝住了眾人,又對施魁和施武二人說。
「……那你們打算出多少?」施魁一看到了講條件的時候了,便毫不遮掩地抓住機會說。
「1000元怎麼樣?」小個子試探。
「成交!」施魁一轉身到床頭櫃上將那個空包拿來甩給了他。
「你敢耍我們?我他媽廢了你!」小個子有些怒不可遏了,上來對著施魁的臉就是一個通天炮,施魁微微一偏頭並未還手:「你們說要包,並沒說要包裡面的東西呀。怎麼?你們要不按規矩出牌?」施魁還記著面前這位老大在嵐江對他說的話。
「退下!你怎麼也這麼不沉穩?」老大喝斥了小個子一聲,轉身又對施魁說,「沒想到你們年紀輕輕,心機挺深呢,我們再加一千,這總行了吧?」
「不行!再加四千!」施魁像在市場上做買賣一樣討價還價起來。
「哈哈哈……好!成交,不過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著衝他手下一人一呶嘴。
「那是自然。武兄弟,去,把垃圾簍裡那袋東西拿來。」施魁對身邊的施武說道。
施武答應一聲取回了那袋東西,雙方交易之後,老大又重新打量了二人一番什麼也沒說,帶人走了。
「……老大,本就是我們的東西,居然要我們出高價買回來?我們可從來沒吃過這虧呀,為什麼不收拾這兩個窮凶極惡的傢伙?」小個子明顯對老大今天少有的寬容和退讓不滿。
「董平,你知道什麼?——高價?你知道這包東西的價值是多少?至少是我們今天出這個價錢的十倍!」老大很得意地說。
「十倍?五萬元?」一旁邊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對,還是美元!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往後凡事要多動腦筋,給我暗中盯住這兩個人,沒有我的話不准許輕舉妄動……」老大閃著一雙幽深的眼睛說。手下人答應一聲,似乎明白了老大的用意。
再說施魁和施武。這幫人走了以後,關上門二人興奮地又數了數錢,仍是一張不少。施武就問:「魁哥,撿這麼點兒東西就得了五千元?這錢也太容易賺了!這幫人真有錢呀,他們是幹什麼的?」
「武兄弟,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一看這些人都不是好人,所以今天我故意敲他們一竹竿,沒想到還成功了。怎麼樣,比呆在窮山寨裡強得多吧?只要肯動腦筋,幸運的大門總會向我們開放……」施魁有些得意忘形。從此,施武對施魁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不好!這裡不能久待,我們得快走!」機警的施魁對說施武說了一聲,兩個趕緊收拾好東西,到樓下辦理了相關手續,連夜離開了這家賓館。
二人座上一輛計程車也不知走出多遠,前面街上閃出一座高大的建築,能有一二十層,裝飾的綵燈將這座大樓裝點得金碧輝煌,明暗有形,大樓正面中央「春暉賓館歡迎您」幾個火紅的楷體大字映入他們的眼簾。
二人叫停了車子,就進了賓館。
「歡迎光臨!先生,請!」儘管已是凌晨,門口仍然站著兩個光鮮亮麗的女服員,一看二人來了,滿面微笑,熱情有加。
到櫃檯前辦入住手續時,施魁被眼前的一個女服務員吸引住了。她有十七八歲年紀,一米六左右的個頭兒,烏黑油亮的學生髮型,蘋果圓臉,兩道又彎又細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高高窿起的胸,豐滿圓潤的臀,修長的雙腿,再配上得體的蔥心綠賓館套裝,說話如燕語鶯聲,走路似弱柳扶風,顯得既清純又性感,高雅脫俗,與眾不同。
施魁眼緊盯著她看的時候,她也不時地用深情依依的目光回應著施魁。現在的施魁長得很帥氣,近一米八的個頭兒,寬腦門,濃眉大眼,又白又淨的四方大臉,挺拔的身板,一身嶄的新西服,尖皮鞋,往那一站,像一個白面書生一樣,英俊瀟灑,陽剛氣十足。二人雖然沒有多餘的話,但好像彼此都清楚對方在想什麼。
從服務員胸前高高挺起的胸牌上,施魁知道女服務員的名字小翠。在和諧愉快的氣氛中,小翠為二人辦完了手續,拿著鑰匙將二人領到了九樓,開了兩個單間。現在有錢了,二人要好好地享受一下。小翠麻利地安排好房間後,臨走時沖施魁嫵媚地擠了擠眼睛,於是施魁的心裡癢得有種難以把持的衝動。
漂亮的女服務員走了以後,施魁躺下來回憶回憶今天的事情,覺得有一種無比的愜意。不一會兒便有了朦朧的睡意,就在施魁剛入夢境時,突然,床頭邊上的電話活躍起來。施魁猶豫了一下拿起了話筒,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甜甜的聲音:「先生,需要服務嗎?」
施魁從溫柔如歌的聲音裡聽出來了,電話那頭肯定是小翠,他立馬睡意全無,連下體也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