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羅剎心情不爽的時候,就算天王老子叫他,他都是不屑於理會的,更何況是小小一個叱夷國國主。申雲鴻還在惱著顏穆惦記著賈拾一,心情自然是極度不爽的。
忽烈的態度倒是可以,可惜,申雲鴻同時還覺著似乎沒什麼好跟忽烈商量的事,正欲邁步離開時,忽的,他轉念一想,是了,拾一還有求於他…罷了,看他有何可說的。
申雲鴻轉身面對忽烈,冷冷道:「申家堡已毀,如今在下四處躲避追殺,若非王上仁厚,在下豈能在王宮中如此泰然。王上還是直呼在下名字妥當些。」
「桃花塢的玉面羅剎豈是輕易退縮之人?申家堡被毀,不過是徵討了個便宜,本王相信,假以時日,少堡主定然要加倍討回的。重建申家堡,自然也不在話下。」這話聽來,倒有幾分恭維的意味了,忽烈說著,別提有多彆扭了。
申雲鴻聽著忽烈的話分外的悅耳,卻沒有飄飄然,反倒是提高了警覺,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王上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一會兒有人來了,怕就沒機會了。」申雲鴻瞟了一眼小廚房的方向。
「噢,也沒什麼大事。」有話直說才是忽烈的風格,剛才那一番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但為了顏穆,他還是耐著性子說了。
「本王覺著王兄和拾一很是般配,再看少堡主和拾一很是熟稔,就想請少堡主搭把手,撮合撮合兩人。」
話一出口,申雲鴻波瀾不驚臉上的震怒呼之欲出了…週身的肅殺驟起…可他一瞧忽烈那有恃無恐的神情,立馬就明白了,忽烈這是要故意惹怒他。
因為,背後由遠及近傳來,賈拾一的腳步聲…
瞬間,申雲鴻收起所有的正待發作…「看來王上替他們牽紅線之前,少做了些調查。」語畢,彷彿不知賈拾一正往這邊走來,申雲鴻「碰巧」轉身,看見了走過來的賈拾一,便丟下忽烈,迎了上去。
「已經替他換好衣物了,我的衣服被弄濕了些,我回房去換一身。」申雲鴻化去滿臉的冷峻,柔聲對賈拾一說道。
「嗯。」賈拾一專注的端著醒酒湯,沒多在意。等她進到房間時,見忽烈已經換好的衣裳守在了顏穆的床邊。
本想親自喂顏穆醒酒湯的,但見格桑在一旁照顧,賈拾一就遞給了她,「這醒酒湯挺管用的,公主給歐陽餵下,一會兒他該會好些。還有薑湯正熬著,一會兒我去給王上和歐陽端來。」賈拾一轉而向忽烈說道。
「拾一很是貼心嘛!」忽烈讚了賈拾一一句,弄得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以前她是甚少進廚房的,廚房中的活計,總共會的也就這兩樣了吧!說是貼心,這點事,任誰都是想得到,做得來的。
在王宮中白吃白喝這麼些天,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就算她不做,自然還有大把的下人可以使喚。
「王上謬讚了。薑湯該是好了,我這就去端來。」
忽烈望了眼賈拾一離開的背影,後瞧著床上的顏穆,面容凝重了些,是不是除了申雲鴻,她就能心甘情願的和王兄在一起了?
賈拾一重新來到小廚房時,卻見申雲鴻在裡面候著。小小的空間,容納著他頎長的身軀,顯得很是勉強。尤其是他那一身出塵脫俗的氣質,和這般油濁的地方,著實不搭。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換衣物去了?」賈拾一瞧著,申雲鴻仍舊是原來的那一身,而且現在仔細看看,也沒有哪裡髒了或者濕了。
「噢,來這裡幫你看火了,這灶火一烘,衣服也就干了,便懶得再換了。」申雲鴻走到去到灶前察看薑湯熬好沒有的賈拾一身後,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
「你怎麼了?」賈拾一覺得申雲鴻有點不對勁,可有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隱約間,竟是覺得他的身體在顫抖著。
忽烈的話,他分明是毫不在意的,可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一股不安愈演愈烈,好像,就要失去賈拾一一般。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兩顆心緊緊相依,可在這一瞬間,申雲鴻的心惶恐不已,那是從未有過的不安,不是觸手可及麼?可為什麼忽然覺得怎麼也抓不住了。
申雲鴻將頭深埋在賈拾一的頸間,用力的呼吸著那屬於她的獨有味道,在她耳邊廝磨著,鬧得賈拾一的心裡一陣發癢。
賈拾一扭了扭脖子和腦袋,「別這樣,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啪」的一聲,申雲鴻的長腿一勾,小廚房的木門穩穩當當的關上了。賈拾一汗了汗,腿長囂張麼?
「拾一…」申雲鴻在賈拾一的耳邊呢喃,輕柔的吐息噴撫在她的脖間,擾得她心癢難耐。
這妖孽越來越能撩撥人了!賈拾一不甘心的在心底啐了一句。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好想永遠守在他的身邊。
有時候賈拾一會傻傻的慶幸,還好,是我先離開他,那我就不必忍受失去他的痛。可相對的,這就是對申雲鴻的殘忍。
所以,現在的她,會自私想,不如就撮合了金鈴公主和他好了,兩人都已是拜堂成親了。縱然金鈴公主心有所屬,大概,在她穿上那一身火紅的嫁衣時,就有所割捨了…
眼眶中泛起一片灼熱,賈拾一的手緊緊的覆在申雲鴻的大手上,緊緊的抓著,不願放開…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該讓你恨著我好一些?以為是你傷我至深,原來,最殘忍的,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