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拾一忽然反身摟住了申雲鴻,「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辦?」知道不該問出口,可她還是問了,她想要知道。
「你為什麼會不在我身邊?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專屬於他的霸道,令賈拾一窩心卻也令她心酸。
你的自信,緣何而來?
「我只是說比如…」聲音低了幾分,可還是固執的說出了口。
賈拾一的下巴被申雲鴻用力的擒住,帶著懲戒的意味,「沒有如果!」哪怕是假設,都決不允許存在!更何況此時的申雲鴻,正慌亂著,賈拾一卻如此一問。
腳尖一墊,賈拾一蜻蜓點水般的輕灼了下申雲鴻的薄唇。
難得她如此主動,惹得申雲鴻一怔,旋即追尋著她的氣息,俯身吻住了她,輾轉纏綿的一吻之後,不捨的分開,兩人都已微微喘息著。
賈拾一側頭瞥了眼自鍋中滾滾而起的朦朧,「薑湯熬好了。」鍋中的薑湯不知沸了多少沸了,再下去,該見鍋底了。
申雲鴻鬆了定住賈拾一下巴的手,重新摟住她的腰身,不鬆不緊的,恰好給了她轉身的空間。她小心且慢的盛著薑湯,他仍舊是摟著她的腰身,將腦袋埋進她的秀髮間。
「這幾天我需離開一趟…」申孤鴻那邊,需要他去搭把手。
重點是,幾天以來膩在賈拾一身邊,已是極限,紙終歸包不住火,若他繼續留在這裡,只怕會將徵的目光吸引過來,那勸忽烈退兵之事,或許就波折了。
可忽烈方纔的一個話頭,令他不得不在意。他自是相信賈拾一,可獨自留她在這裡,終究有些不放心。
不過再是一想,賈拾一身邊有幽冥鬼使護著,大約是安全的。
「嗯…凡事小心。」賈拾一口吻甚是冷靜,好似無所謂一般,可心中隱忍的,卻是千般的不捨。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一天少過一天了,可如何能自私的將你時時拽在身邊。
賈拾一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且專注你的事,我這邊你不必擔心。待我辦好了這邊的事,就去找你。很快!」
這後半句話,比較像是申雲鴻同賈拾一說的才對,卻由她口中先說了出來。
她想讓他放心,想要告訴他,這邊的事不難,定然比你的事先搞定。
「知道了。」
賈拾一驀然覺得腰間一鬆,心頭亦隨著一空,回過神時,小廚房的木門已然「嘎吱」著響聲在那微微扇動。她從門縫處看出去,又出了會神,發了會呆,這才端著薑湯從小廚房中出來。
一出小廚房,不經意間朝別苑的角落一瞟,竟是見著兩抹頎長的身影在那交談,太遠,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不過看著那光景倒是和睦的,所以賈拾一暗自讚了申雲鴻一句:不錯,還會辭個行。
在賈拾一以為,申雲鴻大概會來個不辭而別,出了小廚房後「噌噌」兩下竄上屋頂,「咻咻」再兩聲,也就出了王宮了。縱然是青天白日的,估計王宮中那些正兒八經的侍衛,連他的身影都是別想撈著的。等級明顯是差太多了嘛!
可現在,申雲鴻倒是規矩和氣的在向忽烈辭行,大概,又是為了她後來好辦事。否則以他堂堂玉面羅剎,向來是來去自如,何曾需要像誰有個交代?噢,是了,自從討了娘子,只需要向娘子交代…
所以,賈拾一也就不甚理會的走開了,去給顏穆送薑湯,順便,留著忽烈的那一碗,她估摸著,辭行該是用不了多久的,再者,兩個認識不過幾天,見面次數籠統算來五個手指都是用得夠的大老爺們,也無甚可多聊的吧…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忽烈就進來了,看他的神情,倒是平和。賈拾一猜測,這一番辭行,該是同一般無異的。其實,她原本還是有些擔憂的,怕以申雲鴻的脾性,會無意間唐突了忽烈。
還好,白擔心了。
然,若是賈拾一再仔細瞧瞧忽烈的額角處,她或許就會發現,忽烈的額角處,似有似無的,還暴著幾根已然平復許多的青筋。
申雲鴻是想一走了之來著,真是不枉費賈拾一對他的瞭解,不辭而別,才是他的風格。可步子蒞臨房間之外,本該往外拐的,卻生生的朝裡邁了。
「王上,可否借一步說話?」先禮後兵,申雲鴻多少還是會的,在門口處,他客客氣氣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忽烈也覺著,剛才的話說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很是不爽,便莊嚴的微微頷首,跨步走出房間,很是傲然。仿若篤定申雲鴻是後怕了,來服軟的。
來到別苑角落,忽烈站定後等著申雲鴻的悔過。
「在下是來向王上辭行的。」沉穩且從容…
「噢?不錯,曉得放手,很明智的選擇。」有點讚揚的意味,但大部分是得瑟。
「看來王上真的是誤會了。」沉穩且從容…
「何出此言?」被勾起些好奇,但仍是得意洋洋。
「在下說過,王上替他們牽紅線之前,少做了些調查。」沉穩且從容…
「何以見得?」不屑一顧,繼續得意著。
「拾一是在下的娘子,我們的孩子,都已經八歲了…」無限得瑟的丟下這句話,申雲鴻放心的走人了。
忽烈覺得自己在風中搖曳著…他以為,最多賈拾一就是和申雲鴻有些沾染,既然顏穆不介意,只要斷了她和申雲鴻的關係也就好了。
可誰知,連孩子都有了…
這一段對話,忽烈頓時覺得自己顏面盡失了…像是被申雲鴻當猴耍一般了…青筋暴露,要爆發,人家連影子都不見了…只能,先忍著…
不過,王兄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也只有申雲鴻,敢給忽烈這麼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