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這是怎麼了?!」格桑驚呼了一聲,放開挽著賈拾一的手臂的手,幾步迎上忽烈兄弟二人,扶住了顏穆的另一邊。
有格桑幫著扶一把,忽烈鬆了口氣,一路走來,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可仍是固執的獨自支著顏穆走來別苑。來幫的是格桑,他才沒有拒於千里之外。
「沒事,就是喝多了。」忽烈不想格桑擔心,就簡單的解釋了句,然後瞟了一眼不遠處和申雲鴻並肩而立的賈拾一,心中是賈拾一難以言喻的神情。
「衣服怎麼濕成這樣!你也是!」格桑心疼的瞧著這兩個最是疼愛她的兄長。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只有不懂事的她總是要兄長們操心,到今天,她驚覺,原來,兄長們也有令人憂心的時候,大概也有他們自己的煩惱。只是作為兄長的他們,不能顯示出自己懦弱無助的一面。而她,不止從來不曾仔細的關心過他們的煩惱,還一直給他們添麻煩。
一路走來,顏穆濕了的衣服使扶著他的忽烈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顏穆喝得醉了些,我就幫他醒了醒酒。」這點忽烈老實交代。
格桑聞言瞪了忽烈一眼,「你…」她仿若要繼續說,顏穆醉了你就讓人抬回來得了,何必這樣?你也是的,不是有那麼多內侍使喚麼?非要自己扶回來,弄得自己也是一身濕。這天氣,兩人一起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格桑當時不再酒窖,若是她在,大概就不會這麼埋怨忽烈了,估計,亦是一樣的做法。
心疼折磨自己的兄長,不容許有人傷害他,就算是倒下了,自己也會把他扶起來!絕不假手於人!因為,那是自己的兄長!只有自己真心的心疼!
一串埋怨的話格桑終是沒捨得說出口,換作了簡單的一句:「走吧,趕緊進去換身衣裳!」
兄妹三人互相攙扶著進了別苑,那緊緊相依的背影,帶給賈拾一無盡的感動。
難得在王室之中有如此的兄妹情深,不是為了名利手足相纏,互相傷害,而是心疼著珍視著這份親情。
進了別苑,格桑黑著臉攆走了要來幫忙照顧顏穆的忽烈,「王兄我來照顧就行了,你快些去換下這身衣裳!」她的話中滿滿的命令意味,忽烈卻是乖乖聽從了。
「知道了。」說著,他走出了顏穆的房間,正巧迎上賈拾一他們,他一言不發的走過兩人。
「我去給歐陽煮碗醒酒的湯水吧!順便煮點薑湯個給他們去去寒。你進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賈拾一對申雲鴻說道。
別苑裡有個小廚房,這個賈拾一知道。醉成這樣的顏穆,讓賈拾一看著揪心,還想起了醉無名。酒到底有多好?為什麼他們死命的灌!
那是因為她不懂,酒可以讓人暫時的忘卻…
不知他為何要這樣,賈拾一隻想著親手替顏穆煮碗醒酒的湯水。記得有一次醉無名喝得爛醉如泥,她也是煮了碗給他醒酒,效果似乎不錯。
這醒酒的方,還是她不知在何緣由下記下的,沒想到真給用上了。第一個受用者是醉無名,這第二個,就是顏穆了。
大概,連賈拾一自己都是沒有察覺的,因為知道醉無名好酒,所以,就那麼無意識的刻意的記住了。
醉無名從來離不開酒,可真正喝醉了,卻是沒幾次。以他的酒量,要醉成那副樣子,不知要灌下多少那穿腸的毒藥。賈拾一餵著醉無名喝下那醒酒的湯水,他果真是醒得快,眼才睜開,就能穩步的走人了,連聲謝都沒說。
以後幾次賈拾一說起此事,想要邀功來著,都被醉無名搪塞過去了,說是不記得了。賈拾一想想也是有理,便沒再提。只是沒想到今天還有露一手的機會。
「嗯。」申雲鴻應了聲就進到房間了。
畢竟格桑是女孩子,要照顧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還是有些不便的,縱然那個男人是她的大哥。況且顏穆衣服都濕了,要她一個弱女子擺弄這麼身強體壯的男子換衣物,那是很吃力的。
申雲鴻進去要幫忙,格桑倒是沒有拒絕。她剛替顏穆抹了把臉,正在犯難是不是該交個內侍進來幫著給顏穆換衣物呢。正好申雲鴻進來主動說要幫忙,她也就沒拒絕了。
格桑走到衣櫃那拿了給顏穆換洗的衣物遞給申雲鴻,道了聲謝,便逕自到外間候著。
等了好一會,直到申雲鴻淡淡的說了聲「好了」,她這才重新進來。
一見床上的顏穆,已經是換上了一身整潔的衣裳。忽烈潑的那桶冷水的清醒勁已然重新被酒醉勁給蓋了了過去,現在的顏穆,迷迷糊糊的,正嚷著口渴,額頭上興許是醉酒的關係,冒了汗珠。
「有勞了。」格桑客氣的說道。
申雲鴻這會子站在床邊上,無甚明顯的表情。大概,在旁人面前,他也就只有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容了,枉費了那一張俊俏妖魅的臉了。
「我到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叫我就是。」其實此時的申雲鴻心裡是有些不痛快的,因為方才替顏穆換衣服時,他分明聽見他在呢喃著賈拾一的名字。當即他就皺眉,只差一巴掌拍下去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格桑點了點頭,申雲鴻走房門的時候,正看見她替顏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然後就起身要去倒茶。
才出房間,申雲鴻恰好碰上了換好衣物的忽烈,本不太想理會的,剛要調轉腳步的方向往另一邊,卻被忽烈叫住了。
「少堡主請留步!」忽烈的左手玩賞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本王有事要和少堡主商量。」他的語氣,難得的斂去了高高在上的王者霸氣,倒真有幾分打商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