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問,不要管,只要知道,本王心裡,永遠只有你一個女人。」
算是表白嗎?心跳陡然厲害起來。
「王爺……」
「噓,我說了,叫我泓炎。」
楓紅鸞有些難以啟齒,終究,還是依了他,生疏的,練嘴似乎的,喊了一聲:「泓炎。」
他臉上,有滿意的笑容,笑容是楓紅鸞從未見過的單純,如同孩子一般。
他似乎有很多種笑,楓紅鸞見的最多的,自然是淫笑,他淫笑的時候,真是很欠揍的模樣。
他也嘗嘗冷笑,笑容冷的叫人發寒,就像是脊背骨上被刺了一枚鋼針一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說錯一個字,就人頭落地。
自然,楓紅鸞最是喜歡的,是他笑的很溫柔的模樣,那時候的他,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傳聞中那麼晦暗,他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謫仙似乎的,笑容裡濃濃的情感和人情味。
如今孩童般滿足的笑意,又是另一番滋味,楓紅鸞看的呆,唇上,陡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碰,是他觸不及防的吻了下來,卻不等楓紅鸞惱怒或者回味,匆匆挪開了唇齒,笑道:「妖精的嘴唇,連味道都特別甘甜。」
「王爺……」
「又叫王爺,想要我懲罰你嗎?」
他作勢將俊臉挪了過來,楓紅鸞忙躲開,面紅耳赤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泓炎,已經午夜了,你回去吧,我很累,我要休息了。」
抬頭看看月色,他的表情中,透著幾分凝重:「原來都這個時候,在太廟,度日如年,和你在一起,卻巴不得把時辰掰成一瓣兒一瓣兒用,尚嫌不夠,罷了,我若是再不回去,必定要出亂子了,紅鸞,記得我和你說的話,要等我,無論多久。」
或許現在楓紅鸞不明白泓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沒多少日後,她從父親那裡聽到的消息,就徹底清楚了,泓炎此言何意。
*
拒那日廚房見面,已是過去三天,這三天之中,一切倒也平靜,這日楓城下朝回來,臉色甚是凝重,楓紅鸞見狀親自泡了一杯普洱茶進去,一進去,就聽見父親一拍桌子,在和洛河說話:「這老狐狸,居然如此狡猾。」
「爹爹,怎麼了?」楓紅鸞端了茶上前,目光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洛河,父親如此生氣,洛河的表情卻挺鎮定的,她沒忘記,懷王要她防範洛河,當時只以為懷王是挑撥離間,但是這種話即使知道可能是挑撥離間,也不可能不傷心。
對洛河,楓紅鸞確實起了幾分防範,也許是疑鄰竊斧,倒真覺得洛河有些異樣。
前天晚上她來找爹爹,洛河居然在門口端著茶不進去,裡面爹爹在和肖叔叔議事,洛河看到她,似乎有些慌張的樣子,她問他做什麼呢,洛河之說來送茶,可是楓紅鸞分明看到,托盤上的茶水,熱氣杳無,基本冷透了,也就是說,洛河在外面待了很久。
這事情楓紅鸞一直記掛在心上,她也暗中提醒了爹爹洛河在外面偷聽的事情,可是爹爹好像不以為意,只說是他讓洛河不要進來打擾,洛河才在外面候著,果真是這樣嗎?
楓紅鸞不清楚,但現在看洛河表情,相對於爹爹的激憤,未免過於冷靜。
楓紅鸞把則一幕,也悄悄的記在了心裡,叫洛河退下,關上門,她還特地聽了一下門外是否有呼吸聲,確定無人,她開口:「爹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爹爹如此氣憤。」
楓城一拍桌子:「這老狐狸,今天早朝時候居然向皇上提親,你說他要不要臉,他哪裡來的膽子。」
要不要臉這句話,就說明這個「提親」,非同尋常。
「據女人所知,大將軍膝下是有一子,但是前幾年不是已經娶了戶部家的嫡女,立為正室。難道大將軍如此膽大妄為,盡然想讓沁陽公主下嫁給他兒子為側室?」
「他豈有這樣的膽量,沁陽公主是先帝最心疼的女兒,因為太過疼惜,所以所有公主均已出嫁,卻偏偏把沁陽公主留在身邊,留成了一個老公主,如今也有二十六了。可即便沁陽公主是個老公主,大將軍那老賊也沒這個膽量去求皇上下嫁沁陽公主。」
「沁陽公主非也,皇上和皇后所出長公主尚不足十歲,莫非,大將軍此回求親,不是替自己的兒子求的,而是……」
楓紅鸞其實也猜到了,這個提親必定非同尋常。
楓城怒目圓睜,想到早朝的事情就氣上心頭:「大將軍此次,居然和皇上說,家中有女二八,玲瓏可人,嫻熟明慧,已到了適嫁年齡,但放眼朝堂官宦之子,不是已有良配,就是年紀不符,幾個年紀相符的,生辰八字算了又是不合,唯獨有一個人,同她女兒年紀相符,而且八字互合,若是結合,必定是天作良緣,帶來聖祥福兆,為我泓朝起運。」
「誰?」
「那和死不要臉的,公然在朝堂之上,居然要把他女兒,點給晉王!」
一瞬,腦袋轟的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
泓炎,居然是泓炎。
楓城接下來在說什麼,楓紅鸞早已經聽不清楚,只一個勁的在心頭,想著泓炎那句話「要等我,無論多久」。
等他,楓紅鸞明白了,是等他娶了大將軍之女,然後,再等到皇上將大將軍勢力剷除,將大將軍壓倒,他再可以拋棄大將軍之女轉來娶她,是這個意思嗎?
悶悶的,心口有東西很悶,悶的氣也喘不過來,不知道是怎麼從為峰閣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紅鸞閣的,只知道有什麼東西堵塞了心頭,想要拔卻拔不動,任由氣息一點點被阻塞,送不到胸腔之中,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