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罩衫,然後是裡面喜慶的牡丹錦緞長襖,接著,便是貼身的小襖子,剩下的,只有一件菲薄的裡衣。
正要去熄燈睡覺,屋子裡養著的八哥,忽然不安分起來。
這八哥便是當日撿的受傷的那隻,如今養的極好,多虧了廚房裡有個廚娘餵食的好,如今楓紅鸞回來了,留香就把八哥給她送來解悶。
如今,這黑傢伙正對著門口方向,嗷嗷的叫,一番嗷嗷叫後,便開始撲騰,楓紅鸞以為它換了環境不適應,走到邊上一看,這八哥似乎很不安的看著門口。
莫非!
楓紅鸞開門,可外頭漆黑一片,並沒有什麼,楓紅鸞左右顧盼一番,關上了門,對八哥道:「叫成這樣,莫不是想回去廚房了。」
八哥似乎安靜下來了,不過很快又吵鬧起來,楓紅鸞無語,他要是鬧這樣一個晚上,她豈還能睡覺,可丟去外頭,天寒地凍的,又怕凍壞了這小傢伙,思來想去,還是穿好了衣服,提起鳥籠,打算把八哥送回去廚房。
她不在的這些天,廚房便是這小傢伙的家了,可能是離開了家,不習慣吧!
也不願意為了這點小事吵醒留香,她自己點了燈籠,往廚房去,進了廚房院子,異常寧靜,這個時候,想必大家都睡覺了吧。
將八哥小心的放到櫥櫃上,她輕柔一笑:「我走了,明天帶你去逛逛花園,你總會熟識我的。」
八哥嗷嗷的叫了一番,楓紅鸞當時應答,笑了幾聲,轉過身欲走,卻猛然嚇了一跳。
身後不知何時,居然多了個人。
藉著手中燈籠火光,依稀的看了清楚,盡然是——
「許久不見,你可有想我?」黑暗中,泓炎的眼睛分外明亮,嘴角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底裡,有化不開的溫柔。
楓紅鸞的心,不受抑制的狂跳了起來,是啊,若是不算元宵節那次,真的是許久不見,盡有一月半了,他去了哪裡,為何會陡然出現在楓府,這個人,總不能光明正大的來嗎?為何每次都是這樣出其不意的。
心頭幾分責怪,楓紅鸞沒好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嗎?」
「呵呵,你膽大包天,誰能嚇到你。」他踱步過來,楓紅鸞只覺得心跳更加加劇,離她還有三步之遙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似在端詳她的臉色,空氣裡,聽得到勻稱的呼吸,化後手中燈籠偶爾辟啪的爆油聲。
「瘦了許多,沒吃好嗎?」
怎麼,他不知道她失蹤了事情?
「不是,只是最近出了點事?」
「煩心事?」
「和晉王無關吧!」她拿著燈籠,繞過他,顧自己離開,「天色不早,晉王回去歇息吧!」
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他這個人從來都這麼隨心所欲的嗎?
楓紅鸞許自己也沒有察覺,她居然在生氣,氣的,正是他的隨心所欲。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慢慢靠近,有一雙手,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腰肢,吻上了她的耳垂:「我好想你。」
他不再自稱本王,他溫柔的雙臂,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他溫暖的呼吸,是滿滿的想念,他有幾分撒嬌的語氣,叫楓紅鸞心臟狂跳不止,幾乎要躍出胸膛。
「晉王,請自重。」她掙扎,他的語氣哀傷了起來。
「我是逃出來的,天亮之前還要回去,我很想你,不要拒絕我。」
逃?他被關起來了嗎?誰又這麼大的膽子,皇上?
「誰關了你嗎?」
楓紅鸞語氣中,幾分焦心。
泓炎輕輕一笑:「不要問這麼多,你只管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我。」
楓紅鸞這麼可能不問:「晉王,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在太廟祭祖嗎?」
「噓!」暖暖的聲音,抵在她耳根上,有些癢,有些曖昧,叫人心慌失措。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不忍心推開他,總感覺,他身上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無奈和哀傷,感覺他很疲憊,也感覺他很無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皇上嗎?是皇上對他做了什麼嗎?
可是皇上不是素來很疼愛晉王的嗎?
「晉王……」
「不要叫我晉王,叫我泓炎!」
「……」
「楓紅鸞,你真是個小妖精,你是不是學過法術?」
「什麼啊?」
「我想你是學過的,一種蠱惑人心的法術,一旦中了你的招,便就是死,也離不開你,也想和你在一起。」
說不上什麼滋味來,總覺得晉王心底那股哀傷和無奈,越發的濃烈起來,這種氣氛中,再參雜一些曖昧的氣氛,便叫人越發手足無措起來。
索性他也沒有再多不規矩的動作,只是這樣靜靜抱著她,他的呼吸很平穩,但是心跳卻很快,呼出來的氣息滾燙,噴在楓紅鸞耳根後面,一陣一陣的,就好像是春日裡帶著陽光氣息的東風。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手裡的燈籠隨風擺動,晃出一陣陣陰晴不定。
良久,久到楓紅鸞雙腿都站的有些麻木,他才終於放開他,一放開,就是一陣冷風,便開始依戀起那個懷抱。
他輕輕踱步,到她面前,和她正面相向,目光溫柔,眼神也似水一般柔情萬種,看著楓紅鸞,那性感薄唇輕啟,只聽他道:「我可能短期內不能來提親了,但是你要等我。」
說的好似她有多期待他來提親似的。
「哦!」楓紅鸞應的有口無心的。
「你一定要等我,無論是一年,兩年,抑或是三年,五載。」
這麼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楓紅鸞蹙緊了秀眉:「王爺可否明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