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這夜的演出便正式開始了。
由於這夜的觀眾並不算是很多,場下的氣氛並不算得上是最為熱烈,大家也許是心情欠佳,全都沒有了心思去演出,一場演唱會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大家收拾好舞台後,便各自散去,忙碌地開始開床設鋪了起來。
「聶依航!」團長獨自一個坐在了舞台後面的那張大桌子前,突然大聲地叫喊了起來。
聶依航一聽,像聽到了鬼叫的聲音般地嚇得連忙衝了過去,一聲不響地站立在他的面前,不知所措!
「我現在問你,那件事情到底怎麼辦?」那團長一開口就是破口大罵。
「哪件事情?」聶依航居然讓他給嚇傻了,莫名其妙地反問。
「哪件事情?裝瘋賣傻!你也真會裝蒜!」
「我哪裡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情呀?」
「你撞頭的那件事呀!——笨蛋!」那團長簡給氣瘋了,聲色俱厲地大聲說。
「我哪裡知道怎麼辦呀?」聶依航無何奈何地說。
「你不知道怎麼辦?你應該知道要如何去籌集資金吧?」
「籌集資金?!籌集資金幹什麼?」
「賠錢啊!——笨!你真是裝瘋賣傻!豈有此理!」
聶依航嚇得不敢作聲,就是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你說,你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夠籌到那筆錢呀?」
「我哪有錢呀?我才三元錢一天!」
「你肯定是沒有啦!難道說你的家裡沒有麼?快!你趕緊想方設法跟家裡人溝通,馬上匯款過來,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我家裡沒有錢!到哪裡去籌款呀?」
「反正我就不管,無無論如何你也得盡快將那筆錢給我籌好,不然你就死定了!」
那團長在那裡不知訓斥了他多長的時間,只知道他站在那裡連腳也給站得酸酸的,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直到了團長大喝一聲「滾」!他這才如釋重負,垂頭喪氣地離開。
就在此時,那小珠珠竟不知從何處小跑了出來,一下子竟突然摔到了地上,「嘩」的一聲大哭!
聶依航當時離他最近,竟想也沒想,連忙跑上前去一把將他給扶了起來,但他卻哭喊得更是利害了。
那王文波一聽到了哭喊聲,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一看那聶依航正抱著小珠珠,當即便衝了上來,一把搶過了那小珠珠不分青紅皂白就是破口大罵了起來。
「王八蛋!你……你為何要推小珠珠在地上呀?」
「我……這哪是我推他的呀?這分明是他自己摔倒的,是我好心將他扶起來的!」聶依航見他誤會了,便連忙解釋說。
「放屁!你會這麼好心?!你恨不得將他一腳踢死才解恨呢!」那王文波不懷好意地說。
「我有那麼壞麼?我可沒你想像的那樣卑鄙,那麼無恥!——真是沒想到好心沒有好報!豈有此理!」聶依航氣呼呼地大聲說。
「你會有好心?你那是一份假好心吧?」此時,那梁一鳴聽到了吵鬧聲也走了幫腔說。
「梁一鳴!你這是什麼意思呀?」聶依航簡直給氣瘋了,大聲地質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以事論事罷了!」
「什麼以事論事?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難道我說錯你了麼?你平時從不會主動地去抱那小珠珠的,為何到了今天反而大獻慇勤了呢?是你的心中有鬼吧?——假好心!」
「你放屁!我平時抱不抱他跟今天的抱根本說是兩碼事!我剛才是見他無故摔倒我才去抱他的,難道說這樣也有錯麼?」
「唉!是推就是推啦!還惺惺作態,假慈悲!」
「你胡說八道!剛才明明是他先哭了我才將他抱起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呀!」
「誰看到啦?有誰看到啦?這全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有人證麼?真是的!——推了人又不肯承認!你算不算是個男人呀?」
「我……我不想跟你浪費口舌!跟你種蠻不講理的人實在是對牛彈琴!」
「到底是誰蠻不講理了?你真是惡人先告狀!錯了又不肯承認!」
聶依航此時簡直給氣瘋了,話也說不出來了,就想著想盡快離開這個事非之地。
此時,那些人幾乎全都湧了出來觀看熱鬧。但是他們一個個都冷若冰霜,木木地站在了一旁,靜看熱鬧。
此時,那小珠珠已經停止了哭鬧,那王文波心痛地在他的臉上拭眼淚,這一拭可不要緊,當他一看他那鼻子之時,頓時便驚愕了!原來,在那小珠珠的鼻子下面已經清晰地看到了一條胭紅的血線從他那裡直流而下,天啊!他的小鼻子竟出血了!
這可嚇壞了在場的每一位,全將那視線投到了他的小臉蛋上。
那肖慕華早已經從那後面一下取來了一些棉花和藥水來,馬上就幫他止住了血。
「你看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真是一個人見人憎,鬼見鬼愁的人間敗類呀!」此時,那團長這才跚跚地遲來了,大聲地罵道。
聶依航一見了團長,也差一點兒沒暈厥過去,這才相隔多少分鐘呀?他居然又來加入這個辱罵的戰團來了!這是個什麼日子呀?世界末日了麼?他整個晚上都是在被人大罵特罵之中,那簡直就是當他是分文不值,他的心情一下掉到了低谷,真是糟糕透了,此時此刻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真上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實在是不知所措!
「團長!你們都那麼的討厭我,不如我明天就辭工不做,馬上離開這個鬼歌舞團,好麼?」聶依航無可奈何地大聲說。
「你想不做?你要離開這個鬼歌舞團?呵呵!你異想天開吧!你的那樁『蘇州屎』都還沒有處理完畢就想溜之大吉?——門都沒有!你就死心塌地地呆在這個歌舞團幹上半輩子的勞工吧!」團長大聲地說。
聶依航一聽,當場便嚇暈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