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大家便紛紛散去,各自忙碌了起來。
聶依航此時早已經是疲憊不堪,草草地洗過了澡,當時那李仕章早已經將那床鋪開好,他急不可待地跳到了床上去,那李仕章還想跟他聊一下天,可他也許是達於疲憊,又或是根本不想跟他說話,不知不覺中竟一下子便睡著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之間又是一個明媚的新一天。
那團長就像是一隻冤魂般地,一大清早地就將那聶依航給喚醒,那邊的司機聽到了喊聲也趕了過來。
「你現在再跟司機到大壩鎮一趟,打探一下那邊的情況如何?」團長大聲地說道。
「什麼?!又要去大壩鎮呀?」聶依航萬分厭煩地問。
「去一百次你也得去!你自己闖下來的禍害難道非要我親自去擺平不成?」團長瞪大著牛眼,大聲地說。
「那去哪裡幹嘛呢?」聶依航也真不想不明白,他們昨天這才去了,今天又得去,真不知他在搞什麼鬼?莫名其妙地反問。
「去幹什麼?!你還好意思來問我呢?請你去作客!請你去吃飯!請你去睡覺!請你去享福!——真是豈有此理!白癡!」那團長一聽,頓時便火冒三丈,一下將那聲音抬高了八度,大聲地吼叫了起來。
聶依航一下子直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吱聲!
當他們出來之時,後面竟跟著那個「魯智深」和一個瘦子。
「我說團長大人啊!這件事情就儘管放一百個心好啦!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只要我親自出馬,呵呵!包保他們一定會給我一些面子的,你們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賠償款呀一定會減少到最低最低的了!」此時,但聽到那名「魯智深」拍著胸脯誓約旦旦地大聲說。
他的聲音真是雪中送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讓人舒坦,像吃了定心丸般地教人放心!
「那真是太感謝你啦!你真是我們的好朋友!值得深交啊!值得深交!」那團長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激動地說。
「客氣!客氣!這麼一件雞皮蒜毛的事那是我應該做的,應該做的嘛!小事一樁!小事一樁!」那名「魯智深」的聲音真大,聲如銅鑼般地大大刺刺地嘩啦啦地大聲嚷嚷。
「那你們就趁早上路吧!」團長也不想再他囉嗦下去,便不耐煩地催促他們說。
於是,他們便騎著自行車開始出發。
兩輛車子四個人,那名瘦子載著司機;而「魯智深」則載著聶依航風風火火地出發了。
那名「魯智深」載著聶依航跑得可真是快,風馳電掣地跑得飛快。而那個瘦子卻是非常吃力地慢慢騰騰爬著,很快就被遠遠地拋在了腦後。
這裡也許有近路可以通往大壩鎮,那名「魯智深」似乎很是熟透地形,所以過不了多久便離開了安仁鄉。
「喂!小鬼呀!你在那歌舞團裡是幹嘛的?」那名「魯智深」邊騎著自行車邊扭過頭來問。
「跳舞!」聶依航根本就不想理會他,但還是應了一聲,他的聲音像蚊子哼了一聲般地好小好小。
「什麼?」那名「魯智深」聽得不太清楚,便大大聲聲地再反問。
「沒什麼!」聶依航現在一見了潮汕人就煩,白了他一眼,沒聲好氣地大聲回答。
「哦!……原來是跳舞!我還倒是什麼呢!」他其實是聽到了,但他卻裝瘋賣傻,明知故問。
聶依航萬分厭惡在瞪了他一眼,並沒有作聲。
那名「魯智深」可能昨夜沒有更換衣服,穿的仍是昨天的那一件,一身上下全是那股難聞刺味的酸臭,就像是一隻難聞的死老鼠,死蛇的味道。在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黑乎乎的髒毛巾,那條毛巾似乎好幾年都沒有洗過一樣,髒得不成樣子!當那汗一流下之時,他便急不可待地用那毛巾拭去那些汗,天氣實在是太炎熱了,他的熱汗就像是泉水般地源源不斷地直湧出來,衣裳濕透了,他仍是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
「啊!小鬼啊!——」那「魯智深」又是開始說話了。
聶依航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十分的不高興,他其實當時也有十九歲了,哪裡像一個「小鬼」呀?更何況他的身材魁梧,足有一米七的個頭,真不知這個胖子怎喊他作「小鬼」來了?
「什麼事呀?」聶依航坐在他的後面,懶洋洋地問。
「唉呀!我只不過是想跟你談談心,你不要用這種態度來對我嘛?」那胖子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怪怪的,有弦外之音,他便開始責怪了起來。
聶依航又是瞪了他一眼,同樣的沒有說話,他並非是不想說話,只因坐地他前面的是一個潮汕人,他現在憎恨潮汕人就像憎恨日本人一樣,簡直就是恨之入骨!
「我說小鬼啊!你是從哪裡來的呀?」後來,他忍不住又是開聲問。
「遙遠的地方!」聶依航冷冷地回答。
「遙遠的地方?哪裡才是遙遠的地方呀?」那「魯智深」一聽聶依航有了反應,當即便興奮地呵呵大笑了起來。
「說了你也不知道!」聶依航沒聲好氣地大聲說。
「知道!知道!」
「你知道個屁!」
「這……?」那「魯智深」一時語塞,自討沒趣地竟說不出話來。
「你究竟是在哪裡嘛?」良久,他又是禁忍不住問。
「你又沒有去過!說了也是白說!」
「說出來聽聽!也許去過了也未定!」
「你放屁!你連汕頭都沒有離開過,你怎麼會去過呢?真是豈有此理!胡說八道!」
「這……?」那「魯智深」一下給問得啞口無言。
他們也不知走了多長的時間,沿路之上那全是些窮鄉僻壤,隨處可見的都是些高山與田野,這裡的道路真是崎嶇不平,著實是難行,正伸向了不知的前方。
那「魯智深」肥大的身軀在烈日的暴曬之下更顯得壯實,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從他那寬厚的黑背上直湧而出,衣裳盡濕!他不停地用那黑毛巾左抹右擦,身子上的熱汗卻是越湧越多,抹了又湧,湧了又抹,不消片刻,他的衣服就好像剛從水中撈上來一樣,全濕透了。
「你等會!」此時,那聶依航突然大喝了一聲。
「什麼事呀?」他一聽到了有人在跟他說話,那心可別提有多麼高興了。
「我……我忘記拿東西啦!」聶依航大呼小叫了起來。
「你忘記拿什麼東西了?」那「魯智深」奇怪地問。
「一個重要的東西!必須要回去拿回來的啊!」
「可是……現在都差不多走了十多公里了,若是真的要回去的話可得大費周折啊!」
「那也沒有辦法!那東西也必須要的!非常的重要!」
那「魯智深」聽了也沒說什麼,調過了車頭就往回走。
「快!快!快!停下來!停下來!」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那聶依航又是大呼小叫了起來。
「又發生什麼事了?」那「魯智深」奇怪地追問。
「我要方便方便!你在這等一下吧!」
那「魯智深」不得不停止了下來,那聶依航一下子跳下了車子,迅速跑到下面的那些草叢中去了……。
那「魯智深」便下了車子,站在一旁耐心地等了起來,但是,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聶依航的出現,於是便坐到了路旁的那塊大石頭上坐著等了起來。可是,他又是在那裡等了三支煙的功夫都還是不見聶依航的出現,不禁大急了,連忙跑了過去探看個究竟?這一看不打緊,一看竟氣爆了肺!原來,那聶依航竟躺在了那草叢之中呼呼大睡了起來。
「小鬼!你快快起來!這裡有蛇!」
「在哪裡?在哪裡?」聶依航一聽有蛇,嚇得尖叫著直跳了起來,連忙跑了出來。
「走!我們還是趕路要緊!」那「魯智深」大聲地說。
當他還要往回走之時,那聶依航卻若無其事地說:「我們還是向前去吧!不回去了!」
「你不回去拿那些東西了麼?」
「不要啦!」
「那就好!那就好!」說完,他們便又是繼續上路了。
「啊!小鬼啊!——」不過多久,那「魯智深」又是開口說話了。
聶依航還以為你仍在拷問著原來的那些問題呢,可不想他卻說:「你們這歌舞團有多少個漂亮小妹子呀?」
「十多個吧!」聶依航竟被他的問話震驚了,隨口說。
「漂亮麼?」
「你認為呢?」
「簡直是太漂亮了!」
「那你見到了有幾個?」
「啊!還沒有……完全見到!」
「那你看上了那一個?」
「啊?這……我……我還沒注意到哪一個呢?」
「那叫團長分一個給你,要麼?」
「那怎麼好意思的呢?」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最主要的就是你喜歡!」
「啊!那實在是……求之不得呀!」
「那你就耐心地等著吧!」
「好!好!好!」那「魯智深」一聽,立即笑得幾乎笑掉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