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舞影 第1卷 自 動 消 失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到了差不多要裝車之時。

    那宋大明突然推說有事,要將行李和人都留在平湖鎮。團長覺得事有蹊蹺,連連查問,那宋大明都是吱吱唔唔閃爍其辭,半天都說不出個原由來,團長便不放心,擔心他會走團,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將他的一切行李給拋上了車廂。

    車子啟動之時,居然少了江哥和宋大明,車廂中卻意外地多了個團長,他向來都是習慣於坐在駕駛室的,如今他卻破天荒地坐到了車廂中來。

    「團長,我們今天要到哪裡呀?」聶依航似乎習慣了要問行程,便忍不住打聽起那演出的路線來。

    「東莞的大朗鎮!」團長回答說。

    「大朗鎮?」那高海一聽,便尖呼了一聲,反問。

    「我們上一年不是去過了一次了麼?」梁一鳴的嘴最快,一下子便搶著說道。

    「我也記得這個地方,我也到過這個地方的!」陳強英也界面說。

    當汽車到達了大朗鎮之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這只不過是個小鎮,影劇院也並不高檔,是間半新半舊的房子,門外植著幾棵參天的石樹,遮天蔽日的,涼風習習,可是個蠻好的避暑聖地。

    當大家步進那影劇院之時,才看到四周是漆黑的一片,但,隱約之間卻覺得這裡十分的寬敞,除了地下,原來這還有樓上。還沒走到後台,便已經聽到了劈劈叭叭的打牌聲響。等到了後台之時,便已看到了那舞台之上堆放著一些樂器設備,那樂器雖不多,但都是些嶄新嶄新的傢伙,原來這早有歌舞團在這演出呢。

    聶依航離開了後台,便徑直地走上了二樓,在那走廊的最後一間房子裡,他竟意外地在牆上發現了一行粉筆字:「天樂歌舞團」。正當他狐疑之際,那梁一鳴,高海和陳強英也跟著往這邊走了過來。

    「我們團新來的那個不也是天樂歌舞團的麼?」

    「是呀!那又如何呢?」梁一鳴不以為然地反問。

    「我正覺得奇怪,他們怎也到這演出來了?」聶依航莫名其妙地反問。

    「噢!我以為是什麼呢?歌舞團定然是四處奔波的了,到這演出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呢?」高海淡淡地說。

    聶依航便不再發問,繼續埋頭去看那牆上那得意的留言。

    這時,那長髮的男孩李仕章也聞聲從下面爬了上來,似乎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於是便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地說道:「你們覺得奇怪是吧?我們的天樂歌舞團以前也曾經在這演出過呢!」

    梁一鳴他們似乎全都沒有理睬於他。

    也只有那聶依航輕聲地問了句:「是真的麼?」

    「這還有假?就連那牆上的字也都是我留下的呢!你們猜不到吧?」李仕章更加得意地說。

    「這字是你寫的?」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大聲追問。

    「說得對極了!這還不止這些呢,別的房子裡也還有不少呢!」說著,他便得意非凡地像個導遊似地領著 大家到各個房子去驗證一下,果然那是真的。這下,那

    李仕章更是得意忘形地地那呵呵呵地傻笑個不停。

    梁一鳴一氣,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去,嚓!嚓!嚓!幾下子的功夫便將天樂兩個字給擦了個乾乾淨淨,

    再拾起了那支粉筆頭,飛快地將海鷹兩個字給寫了上去,大聲地反問道:「就你會寫麼?我不會寫呀?」

    李仕章一看,呆了半刻,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毀於一旦,雖說非常的惱怒,但卻是發作不起來。畢竟,站在面前的還有兩位女孩子呢。若是真要動粗的話可真有失風度了,於是,他便長歎了一聲,簡直給氣白了臉,眼睛也給氣出了紅光來。

    當他們走下樓梯之時,便看到了梁超明獨自坐在哪靜靜地聆聽著收放機,這可是他特意從廣州帶回來的。就在此時,那團長已經領著一大群的人走了進來,便當眾宣佈:「今晚不在這裡演出,到下一個場子去!」

    於是,大家一聲唏噓,重新將東西搬回了車廂,風風火火地趕到了下一個目的地——石龍影劇院去演出。

    等大家將那舞台裝置完畢,不知何時那江哥已經重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並且拿著一些廣告紙走了過來,分給了聶依航、郭興權和李仕章三人。也正在此時,那宋大明也正巧趕了回來。於是,他們四人一同被喚上了車廂,風弛電摯地衝了出去。

    那空空的車廂,狂風從那車頂上呼呼地勁了下來,而車頂上的大帆布早給吹刮了下來,使竟地拍打著車廂上的鐵柱子,嘩啦啦地作響,十分的刺耳!

    他們四人並排著緊緊握住車廂前面的鐵欄,身子不停地在那左搖右擺,腳也幾乎是站立不穩,尤其當那 汽車駛進了那些偏僻的小道之時,沿途四周都無人,汽車就像一支離弦的箭般向前疾衝……。

    當汽車到達了下一個小鎮之時,便將他們一一先後放下。

    聶依航在一道牆上帖了一張,等貼好了之後才看清那上面的字樣,但見那最高處用的是大大的紅字鮮明地寫著:「勁歌勁舞演唱會」,下面接著寫著:「江門市開平縣海鷹歌舞團」,而中央的則用藍色的筆調寫著:「實力派歌手——王文波;青春派歌手——陳強英;歌壇新秀——梁一鳴;搖滾歌手——畢慧峰;石巖湖特約紅歌星——林少娟小姐。」在廣告的最下面,還寫著:「六名青春活力的伴舞小姐;霹靂勁舞同台獻藝。」右下角則很小字樣寫著:「今晚八時正,石龍影劇院。」

    聶依航呆呆地站立地那廣告之下,心裡有些納悶,這名「林少娟」是誰呀?真是感到莫名其妙!

    此後,他又將另一張廣告在不遠處給貼了,便快步地趕到了長髮男孩李仕章那邊,看他貼廣告。

    李仕章剛一將那張廣告貼到一道牆上,人還沒來得及離開,但見從那房子中便凶神惡煞地竄出了個凶巴巴的「母夜叉」來,聲大且惡地大聲質問道:「誰敢在我的家門前貼什麼垃圾廣告?!」

    李仕章白了她一眼,仍立在哪裡,沒有作聲。

    那名「母夜叉」瞄了他一眼,猜想必是他無疑,便大聲地說了一句:「不許在這貼廣告!」

    李仕章吱吱咕嚕了一會,便小心翼翼地將那廣告給撕了下來貼到了對面的牆上去,那名婦女見著不是自家的門牆,便不再理會,氣呼呼地走了回去。

    「喂!那林少娟是誰呀?」聶依航好奇地問他。

    「誰?林少娟?」李仕章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是呀!林少娟!」

    「呵呵!她你都不認識?真是的!」

    「她是誰呀?我真的不認識!」

    「笨蛋!我老婆你都不認識?」

    「胡扯!」聶依航這才恍然大悟,那只不過是個虛無的人物罷了。

    兩人在哪裡站著呆等了好久都不見汽車回來,於是便鑽進了一間小賣部去喝起了汽水來。

    他們在那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那汽車這才跚跚而來。等他們回到了影劇院,也正巧有飯可吃了。吃過了晚飯,聶依航閒著無聊,便向梁超明借了他的收放機來聽,直到了開場之時,他才將那收放機歸還給他。

    晚上的八點正,演出正式開始。

    四大美女首先上場,打開了這夜的演出時間。

    歌手們一個個接著輪唱了下去,當到了胖子王文波唱那首《十分十二寸》時,高海和陳強英首先上台作伴舞,一段時間之後,兩人退下;接下來上場的是那楊容麗和譚軍嬌,她們仍然穿得是那樣的暴露,幸好下身是用了那些銀彩紙作彩裙,這才不至於要以「三點式」上陣。但見那彩裙舞動,銀光閃爍,在那幻變多彩的舞台之上更顯得光彩奪目,絢麗多姿!那譚軍嬌仍如往常一樣,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跳不了幾個來回便沒了動作,在那舞台之上像是在做時人體展覽一般,不斷地在哪走來走過去,洋相百出!她在哪裡約莫只跳上了一分鐘的時間,便早早地退下了場去,楊容麗也許是太投入了,根本就沒留意舞台上發生的事情,仍在哪裡不停地跳呀舞呀,直到她一個轉身時,才發現那譚軍嬌早已不見了蹤影,於是便匆匆地退下了舞台去;這時,上場的已經到了聶依航、梁一鳴和封華三人,但見聶依航在右面,梁一鳴在左面,而封華則在中央,同時夾在那胖子王文波一起跳動著舞步。聶依航見著他們跳著同一個類似「登山舞」一樣的舞步十分的輕快整齊,很是優美,於是他也邊學著跟著跳了起來。等他們三人退下場之後,那胖子王文波的歌曲還沒唱完,也該上場的都已經上過場了,那長髮的李仕章和宋大明居然同時雙雙出場為他作伴舞,一個像狂龍,一個如怒虎,一上場頓時便將全場的氣氛提高到頂點!

    到了陳強英唱到了那首《人生嘉年華》之時,宋大明和李仕章已雙雙穿好了舞衣,整裝待發,精神奕奕地站在台側,準備出場演出。

    就在此時,那站在台上作彈奏電吉他的團長向一旁彈電貝司的楊家志交頭接耳了一下,那楊家志便悄悄地走了下來宣佈說:「團長吩咐,宋大明今晚不用上場演出,由李仕章單獨上場表演霹靂舞,效果更佳!」

    宋大明一聽,一愕,傻了!站在那裡足足呆了半天,臉色盡變,腦子裡一片的空白,長歎了一聲,便垂頭喪氣地走回了床邊,一頭倒了下去,再也不見他起來了。

    宋大明這位「舞王」都沒資格上台表演,作為這九流水平的無名舞星聶依航卻是連個「提」字都沒份!

    直到了團長的那首《光輝歲月》,宋大明這才有機會和梁一鳴合力展示一番他那迷人的舞姿。

    演出結束之後,等將舞台上的東西全都收拾完畢,那時鍾此時已經指向了零晨的十二點二十分。

    這夜顯得特別的悶熱,聶依航雖說是靠近窗邊而反搭的床鋪,那裡有個大大的鐵窗,左側還有個後門,但總覺得四周卻沒半絲的涼風。幸好,這還有一個鐵架子床鋪,不像別的影劇院連床鋪都沒,全要在舞台之上鋪地而睡,十分的不方便。等他掛好了蚊帳,鋪上了草蓆便匆匆地爬到床上去休息了起來。雖說已經是勞累了一整天,但此時的精神卻反而是最為旺盛的,他躺在那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反而惹出了一身子的熱汗!

    王文波和肖慕華仍坐在哪裡收聽錄音機,對著風扇吹著,逗著那小珠珠在玩耍;高海也躺在那床上聽著單放機;團長此時坐在那方箱前正在埋頭整理著帳務;梁一鳴和陳強英則坐在一旁竊竊私語,談情說愛;楊容麗則坐在那邊靜靜地看著一本雜誌;郭興權和郭志兩人倒躺在床上,將那雙腳高高地舉起,兩手在不停地打鬧著;梁超明似乎天生就是個吉他迷,他默然無聲地靜靜坐在那裡埋頭輕輕地撥弄著那吉他;長髮的李仕章無聊之至,便全神貫注地坐在了他的跟前,萬般稀奇地細心聆聽著他的吉他音樂;只有那譚軍嬌,她是習慣於早睡早起的,她是第一個上床睡覺的人。

    不過多久,那郭興權便悄悄地竄了過來,說要到外面去玩一下。這提議原本是悄聲悄氣地說的,也許是害怕給那團長聽到了,不想他的話剛脫口,竟像炸彈般地炸開了,現下全部的人都知道了。等他們幾人走出來之時,猛地發覺原來只有聶依航、郭興權、郭志和梁一鳴知道的,那高海,陳強英,楊容麗她們也隨尾趕了上來。

    當他們一行人剛出到了側門之時,猛地聽到了一聲巨響,還沒弄清是什麼回事?便看到了兩個黑影從高牆之上滾了一下來,大家都嚇了一大跳,等走近了細看才知原來那是劉本田和封華兩人溜出去吃宵夜回來了。原來那大門此時已經下了鎖,他們不得不越牆而過。

    於是,大家便按照他們指的路徑從那裡越牆而過。外面的燈火依然是璀璨多姿,但是那街道上的卻是行人稀少,左面的遊戲機中心還是聲響不絕,右面的商店仍大開著店門,於是大家便一窩蜂地湧進了那間商店裡去。在那買了些汽水和餅乾,郭興權他們還買了瓶啤酒,邊吃喝著邊走著。他們在那寂靜的夜街上閒逛了不長的時間,等將那瓶啤酒喝光,便一下將那空瓶子像手榴彈一般遠遠地向前擲了出去,「啪——!」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空中一聲巨響,那破碎的玻璃灑滿了一地,嚇得那幾名女孩子們失聲尖叫了起來。

    夜,已極深沉,四下又恢復了寧靜。

    當大家回到了影劇院之時,那團長早在那為找大家而急得團團轉,簡直給氣瘋了!一見著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回來,那氣早已經消了一半。但,他的口氣仍是十分的硬朗,惡狠狠地大聲責備道:「我都不知說過了多少回了,要你們在夜間千萬千萬不要亂上街,可你們就是不聽,若是在外面發生了意外,你教我如何是好呀?」

    「高海!你這『瘟神』!我告訴過你多少次啦?叫你千萬千萬不要帶人上夜街,你就是當作是耳邊風!」團長聲色俱厲地大聲罵道。

    「我……我只不過到街上去買些汽水喝罷了!」高海十分委曲地低聲說。

    「汽水?這裡不是有那白開水麼?這可是在外面呀!這不是你的家,你知道不知道?在這外面分分都會橫屍街野,你知道不知道?唉!你也真不知道這外面的世道是多麼的凶險,多麼的複雜!」團長一下將那聲音提高了八度,高聲地咆哮著,其實也許是在殺一儆百,在暗地裡教育著大家!

    後來,那胖子王文波聽了也於心不忍,便走了過來,柔聲地安慰了他一下,說:「算了!算了!這大家也都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你就消消氣,饒過他們這一回吧!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情大動干火呢?」

    「好!我這回就姑且饒過你,若是下次再犯錯誤,我就絕不輕饒!」團長氣乎乎地罵完,便極不高興地走了開去。

    那胖子王文波於是便走近了高海,柔聲地對她說道:「下次上夜街可得先向團長說明,免得讓人擔驚受怕!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隻身在外四處奔波勞碌,你們的人身安全是最為重要的,外面的世界是多麼的凶險複雜!你我都很難以預料得到的,你說是麼?其實那團長也只不過完全是為了你們的安危,才說得如此嚴重的,請你不要責怪他呀!」

    高海似乎習慣了團長的罵罵咧咧,不以為然地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王文波見著高海已露了笑顏,也不再說什麼,返回原處開始休息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

    聶依航起來得比較晚,沒有練功,洗過了臉便悄悄在跑到街上去玩耍去了。

    那大街之上早已經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在那街道的中心,高高地聳立著一尊大石像,那石像正展開了雙臂,右手中還握著一束鮮花,那石像身上穿的是一套運動衣服,在他的胸前還掛著一塊金牌,在他的腳下,則擺著一個舉重器,下面清楚地寫著——「石龍鎮——舉重之鄉。」

    哦!原來這石龍鎮還是個舉重之鄉呢!

    聶依航呆呆在欣賞了好一會,忽地來了個奇想,若是能在這照上幾張相片留念一下多好啊!

    不過多久,那太陽便開始熾熱了起來。

    聶依航有點受不了,就提前回了影劇院。不想卻在大門外給人反鎖了,進不去。正在哪裡發呆,無計可施之際,李仕章不知從哪裡一下冒了出來。

    「咦?你怎麼不進去呀?」他奇怪地反問道。

    「這門讓人給反鎖了,進不去呀!」聶依航攤攤手,無可奈何地說。

    「這怎會這樣的?讓我來瞧瞧!」李仕章說完,便使竟地推了幾下子那門,但那門卻是鎖得嚴嚴實實的,紋絲不動。於是,他便走到旁邊的那棵樹下,如貓似地三下兩下就爬了上去,對準了那個窗口,高聲地大喊了起來:「喂!——裡面有人麼?快快打開門呀!」

    他的聲音真是洪亮,在裡面都幾乎有了回音。但,許久都沒有回音。

    他一急,便要再次高喊之時,猛地聽到了高海在那裡罵了一句:「噢!你在這鬼叫什麼呀?耳朵都快給你喊破啦!——我們也都想著要出去呢!」

    好一會,那另一道側門終於打開了。

    高海、陳強英和楊家志他們如潮水般地一下湧了出來。

    那李仕章此時已經從那林樹上滑了下來,一同走了進去。

    「你們到哪裡玩呀?」聶依航嘻皮笑臉地問他們。

    「嗨!上哪玩呀?買菜呀!你整天就知道玩玩玩,又不勤加練功,真像個小頑童一般,百玩不厭!」高海一聽,來了氣,便十足像個長者般地黑著臉毫不客氣地指責他說。

    聶依航碰了一鼻子的灰,自討沒趣地收斂了笑容,一聲不哼地獨自走回了影劇院的後台。

    直到了午飯之時,大家這才發覺宋大明竟神秘失蹤了。

    這整個後台一下子全給炸開了!

    於是,大家便全部出動,幾乎將整個影劇院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也都沒找到那宋大明,最後大家才到他的床鋪上去找,結果就連他的一切行李也都已不翼而飛了,這才相信他真的是走團了。

    這實在也太意外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事實擺在眼前,這由不得讓人不相信,這宋大明的而且確是自動消失了!

    於是,大伙們都不禁長歎了一聲,頓時覺得了相當的惋惜,畢竟,大家都相處了如此長的一段難以忘懷的日子,或多或少大家都會有一種依依不捨的傷痛感覺。在這最為傷心的莫過於梁一鳴了,他跟宋大明就像是親兄弟一樣,平日裡無論上街,還是跳舞,甚至於是睡覺也都是同甘共苦,情同手足,形影不離。他的突然離開,真教他有點前所沒有的失落感,在他深深痛惜之餘,內心不禁突然悲傷了起來,也只差一點便掉下眼淚來,那份前所沒有的傷痛就像是剛剛失去了一位親人似的,難過之至!這,內中的感受是無人能領會得到的,也只有他本人才能知曉了。

    但,在場的也有人對此事是漠不關心,不屑一顧!他,就是海鷹歌舞團的團長!儘管別人都已經將此事說破了天了,但他卻由此至終都保持得相當的靜默,仍在若無其事地輕輕彈奏著他的電吉他,直到了開飯之時,他這才將那長髮的李仕章給喊了過來,正式宣佈說:「從今以後,那宋大明的位置就由你全權來接替了,明白了麼?」

    「接替什麼?」李仕章莫名其妙地反問道。

    「也就是說,這宋大明以前所做的一切工作都交由你來接替!」

    「明白!團長!」

    「明白?他主要是負責什麼工作的?你知道麼?你這麼利害?我沒說你就知道了?神童啊!」

    「哦?這個……我……?」李仕章一時語塞,答不上來,連那臉也給急紅了,萬分尷尬!

    「八公!我可警告你呀!以後可別在我的面前自作聰明了,知道了麼?」團長一臉嚴肅地大聲對他說道。

    「哦!哦!哦!……我下次不敢了!李仕章吃吃地大笑著說,他此刻可比吃了人參果還要開心,因為現在團長正式信任他了,這比什麼都要重要!

    「那宋大明在開場之時負責擺地板膠,散場之時便收地板膠;還有的是負責拋吊那前後幕的吊繩子;其次的便是負責保管那電吉他、電貝司、電子琴等東西,不見了唯你是問,都聽明白了麼?」團長一本正經地對他說。

    「唉!這麼簡單的小事情,一切包在我身上!」

    「我可首先告誡你呀,若是幹得不好,小心我踢你的『八月十五』啊!」團長大聲地吼叫道。

    「知道了!團長大人!」那李仕章嘻皮笑臉地向團長敬了個大禮,笑逐顏開。

    後來,他還想跟那團長說上些什麼?

    團長一腳就踢了過去,大聲地吼道:「滾——!快收拾行李,準備撤退!」

    「遵命——!我親愛的團長大人!」那李仕章又是嘻皮笑臉地向團長敬了個大禮,急忙跑開。

    這時,聶依航無事也走了過來,問:「團長,我們今天要到哪裡呀?」

    「中山市!」團長沒聲好氣地淡淡回答。

    「中山市?」聶依航吃驚地再問。

    「是的!中山市!」團長只輕輕地應了一聲。

    聶依航還想纏著團長打聽點什麼?

    那團長便極不耐煩地大聲說道:「趕緊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問!——問——!——問!真是個八婆!」

    聶依航自討沒趣,只得灰溜溜地滾回原處趕緊收拾東西。

    正在此時,那梁超明卻是焦心仲仲地走了過來。

    「依航,你見著我的收放機沒?」

    「你的什麼?」聶依航一時沒聽清楚,便再問。

    「我的收放機啊!」梁超明大聲地重複說了一遍。

    「收放機?」聶依航奇怪地反問。

    「見鬼!我的收放機不見了!」梁超明一臉的不高興,垂頭喪氣地說道。

    「不會是真的吧?昨晚我一聽完了就馬上歸還給你了,你不是放到了那個黃色的旅行袋子中去了麼?這可是我親眼所見的呀!」聶依航也顯得十分的緊張。

    「那袋子我都找上了好幾回了,都不見呀!」梁超明的臉色都變了,變得蒼白無色,大聲地說。

    「這真是太奇怪了!我明明是親眼看著你放進去的呀!怎麼會一下子不翼而飛了呢?」聶依航極其迷惑地說,百思不解。

    「對呀!我也記得你是歸還給我了,但是我的袋子裡的確是沒有呀!」梁超明一臉的晦氣,莫名其妙地說。

    這時,那梁一鳴也走了過來,一同將那個黃色的旅行袋子翻了個底朝天,但都不見那部收放機,不禁大急。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梁一鳴忍不住問。

    「我也不太清楚!剛才我收拾行李時,一檢查才發現不見了那收放機!」梁超明焦急萬分地說。

    「你是不是擺到了別的地方呀?」聶依航再問。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梁超明迷惑地說。

    於是,他們便急急忙忙地分頭四處地去找,但,大家忙碌了老半天,都沒能找到那收放機,真是又氣又急。

    梁超明一下子便癱軟在椅子上,半天都沒哼聲,像一下子失去了他的愛人似的,顯得相當的惆悵,一臉的灰色,變得相當的無助。

    「唉!都怪我!若不是我向你借的話,也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來!」聶依航長歎一聲,自責道。

    「你也千萬不要這麼說!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梁超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而安慰他說。

    話雖如此,他說的比較輕巧,但他卻絲毫沒有放過半點的搜索機會,最後還是將聶依航的行李全給搬了出來,將裡面的東西全部翻倒了出來,一件一件細心地檢查了一遍,但是仍是一無所獲!其實,聶依航早說告訴過他了,他自己也已經搜過兩遍了,沒有!更何況他是親眼見著他是將那收放機放到自己的袋子中的,卻又如何會飛到他的袋子中來呢?真個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但,當大家看到他的那副急瘋了的樣子,也真會將全部的人都當作是嫌疑對像一般,真希望親自一個一個地挨檢查過他才放心!最後,他仍是一無所獲,也只好垂頭喪氣地長歎一聲,終於還是放棄了繼續搜索查找的念頭。

    梁超明表面雖沒說什麼,但聶依航的內心中卻一直感到不是個滋味,或多或少,他都是要負一點責任的,他若是沒向他借那部收放機的話,也許就沒人知道他有收放機,不暴露目標的話也就有可能不會丟失!

    咦?那宋大明的神秘失蹤會不會跟此事有關呢?

    梁超明突發奇想來,現階段最值得懷疑的也許就是這個宋大明了……

    汽車終於啟動了,四周的一切景物不停地往後退移。沿途之中,行人卻是出奇的稀少,車輛也是偶然間 經過,那只不過是些前前不著村後不鎮的偏僻地帶。

    當汽車到達了東莞的長安鎮之時,竟突然大塞車了起來。

    那熾熱的太陽光線猛烈地射在車篷之上,整個車廂都似被火燒了一樣,熱得發燙!

    大伙們一下子便給這炎熱的天氣烘醒了。

    聶依航探出頭去往車外一看,天啊!一條長長的車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死死地堵塞在這公路之上,根本就是絲毫都動彈不得。

    於是,大家也紛紛將腦袋伸了出來探看個究竟?

    「啊!我總算是想起來啦!」此時,那郭興權突然失聲地大喊了起來。

    「你想起了什麼?」聶依航簡直給嚇了一大跳,莫名其妙地反問道。

    「這地方我們來過的!」郭興權若有所思地說道。

    「奇怪!你怎麼會來過呢?」梁一鳴也忍不住反問道。

    「那是我們回來之時,跟郭志就是在這裡的一個公園睡覺讓人驅逐了!」郭興權沉痛地說。

    「被人驅逐?被什麼人驅逐呀?」長髮的李仕章忍不住也插進話來問。

    「好像是那些巡邏隊的吧!「郭志此時也接口說。

    「這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高海也忍不住問。

    「我們上回記錯了你們演出的路線,身上的錢也全都花光了,還以為你們是到這長安鎮來演出呢,結果在這白白等了兩天,都沒見你們的影蹤,後來也不得不在那公園裡露宿,不想沒睡到半夜就像喪家之犬一樣讓人給驅逐了!」郭興權說著說著,心有餘悸地歎息說。

    「那你們為何不到影劇院去留宿呢?」陳強英問。

    「唉!我們都幾乎找遍了這裡所有的大小影劇院就是找不到你們,連那鞋子都走破了,也只好暫時地睡在公園裡面了。真是沒想到,我們剛睡到三更半夜的就一下來了幾個凶神惡煞的巡邏隊,我們一害怕,就趕緊溜,直嚇得失魂落魄,屁滾尿流的,真不知有多麼的狼狽呢!」郭志頓了頓,接下來痛心地說。

    「那你們後來是如何找到我們的呢?」聶依航問。

    「我們當時就拚命地在想,你們究竟到了什麼地方去演出了呢?於是,我們就只能一間一間的影劇院步行著去找,當時我們就在想,這東莞的影劇院都快找遍了吧?再找不到的話可就慘了!這些天呀,我們真不知已經走了多少公里的路程了?累得苦不堪言不消說,就連那鞋子也給走破了,真慘啊!但是皇天不付有心人,力盡了千辛萬苦之後我們終於還是找到了你們了!」郭興權感慨萬千地沉聲說。

    「奇怪?你們不是抄了我們海鷹歌舞團的演出行程表的麼?」高海奇怪地反問道。

    「是啊!原本是抄了的,可倒霉的是在半路時讓小偷給偷去了,害得我們干走了這麼多的冤枉路,真是慘哉!我呀,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的糟遇呢,簡直跟那討飯的沒什麼區別!沒錢吃飯,晚上又要讓人驅逐,真是屋漏逢著雨,糟透了!」郭興權連聲歎息道。

    這次的公路大塞車足足塞了三個多小時,等到過中山市的南頭鎮之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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