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楚慕風憑著師父神醫李廣冀所傳授之卓絕醫術,四處行醫救人,加上他專門剷除江湖上無惡不做的敗類,使得他俠義之名遠播。
皇太后纏身多年的腰風病,令群醫束手無策,楚慕風經人引薦後,只略施幾針,皇太后的痛疾便完全康復,因此賜他「妙手神醫」的封號。
時光匆匆又過了三年,楚慕風站在一處斷垣殘壁前冥想。
「我以為你這輩子再也不願意踏上此地了,沒想到你這回還肯陪我下江南。」 德聿甩開扇子,斜睇摯友。
楚慕風起眼審視對面坍塌的石牆。再度重臨舊地,已是人事全非。柳府當真如王總管三年前所回報,在一夜之間全毀。「更想不到我竟會故地重遊。」
德聿挑高劍眉。「怎麼?莫非——」
「此處是柳府舊址,三年前柔兒……」楚慕風目光投向遠處一潭綠黝黝的池水。
他的思緒隨著湖面的漣漪擴散,想起那盲目仇恨的過去……。
浙江杭州居錢塘江下游北岸,南倚吳山,西臨西湖,俗雲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杭州風景靈秀,水木明瑟天下聞名。
杭州地處浙江,三國時稱吳,為孫權所建,故而人稱江南一帶姑娘說起話來吳 儂軟語,便有越女多情之說,可知杭州姑娘撫媚嬌梟,扣人心弦。
其時杭州柳家莊,為蘇杭一帶眾所周知的富家大家,柳子尉無子,只得兩個女 兒:大女兒柳湘柔為前妻所出,小女兒柳湘毓為現任夫人薛寶寶親生兩女的容貌皆 傳有人上之姿,其中柳湘柔之美稱為花中之魁。
湘柔艷名遠播,蘇杭一帶的貴公子無人不想與之聯為秦晉,卻不知何故,湘柔如今芳齡已屆雙十,柳子尉卻遲遲未替女兒訂下任何一門親事。
這日正逢十五之期,清早天未亮,湘柔即命隨侍丫只喜菊備妥香燭素果,侍天 剛剛大明時刻,才又吩咐另一名丫發喜棠安排轎子,預備上曉雲寺禮佛拜纖,以回 嚮往生的亡母,及為久病不愈的爹爹祈福。
曉雲寺建在西湖側,小小一座尼寺優閒清淨,雖非名山大寺,喜合清修即可。
到達曉雲寺後,喜菊並退了轎夫,掀起轎簾和喜棠兩人扶湘柔下轎。
待喜菊、喜棠備妥香燭供品,湘柔便在菩薩跟前拜了一本三昧水懺;禮拜完畢 已近午時,三人便在寺內用了午齋。用餐後,湘柔一如往常步行至曉雲寺後院的紫 竹林,林內有一所專供靜修的竹舍,拜完懺後,湘柔通常在竹合內靜坐一、兩個時 辰。
「你們兩個不必陪我了,四處走走吧。」湘柔知兩個小丫頭怕悶,她要圖清靜 ,索性放兩人去玩。
喜棠、喜菊果然歡喜得很,皆想反正小姐在這竹林裡靜修,也不上哪兒去,便 高高興興的找寺裡的心師父們聊沆去。
湘柔待兩人走遠,便在竹合內浦團上安坐,取出無量壽經,誦讀起來。
坐了約半個時辰左右,忽聞竹舍外傳來聲響,由微入密,不一會兒便擾得 人再難清靜。
湘柔便自蒲團上起身,步出門外四面探看。
門外四周仍與半個時辰前一般,並無異樣。她心底正感到奇怪之時,忽聽得一男子清亮的嗓音正在吟詩。
湘柔心一慌,竟僵住了身子動彈不得。平日她見過的男子唯有爹爹,如今四下只有她孤身一名女子,而那男子所吟雖是離騷……但顯他斷章取義的結果,分明暗 含輕薄戲侮之意。
只聽得男子反覆吟誦,低沈的嗓音微含幾分笑意,似是訕諷她著意聆聽,不思 離去。
意及自身的窘境,湘柔趕緊低頭轉身奔回竹合內,密密栓緊小門。她倚在門上 閉起眼,試圖平息心中那般沒來由的騷亂……再睜眼時,卻凝入一雙幽遂沈瞳底。
她忘了驚嚇,只疑惑是怎麼的心思,才能造就出那麼一雙邪魅的眼……彷彿是 深不可測的漩渦,要將她吸納吞噬一般!
他驀然逼近,一抹勾魅人心的笑展開在他酷冷的唇角。
湘柔意識到處境的不當,她一驚,惶退之際不留神撞上門角,竟暈了過去……
悠悠忽忽醒轉後的第一眼,凝入的仍是先前那對令她迷惑的沈瞳……她驚喘一 聲,驀地察覺他正將自己樓在懷裡——
「放開我!」她驚呼!
深眸的主人忽爾一笑,似乎對它的反應饒富興味,他傭懶地徐言:「在下無意 間唐突了姑娘,不知姑娘現在是否覺得好多了?「唇邊勾現的笑,隱隱透著邪意。
「放……放開我!」她顫著聲低斥;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已是人悖禮法,更何況 他雙臂緊緊勾摟著自己!
男子笑意漸濃,俊淨的臉上那抹邪意更熾。「此時姑娘身子虛軟無力,只怕在 下一放手,姑娘便要軟倒在地,如此豈非在下不仁,見危不救?」所說的話雖是一 派堂皇,目光卻分明是故意調戲。
「你……」既明白他有戲侮之意,卻又不能斥他放手,湘柔羞怒之下以手推拒 ,卻是半分也奈何他不得,反叫他一手擒住雙腕,湊至鼻前細細嗅聞。
「好香哪!姑娘用的是何種花髓研煉的香露?如此懾魄之香再聞得半晌,只怕在下就要銷魂。」
「你……下流!」
「下流?」男人挑眉低笑,將湘柔雙腕扳至額頂,頓時袖口下滑露出兩條白腴柔膩的柔臂,他目光溜上湘柔裸露的雙臂。「在下對姑娘敬慕有加,何以竟致下流之名?」
湘柔急得眼眶泛淚,又見他雙眼放肆地直瞧自己的裸臂,一時憂念交攻,直覺 得心脈竟似要痛斷。
「你快放手,否則我要張口呼救了,就算毀了我的名節,也不讓你逃脫非禮之 罪!」
男子聞言大笑。「在下乃籍籍無名之輩,卻最是懂得憐香惜玉,姑娘若有意令 在下出名,在下自當欣然接受,姑娘一番體貼之意。」眼底儘是挪愉狂浪。
一番話叫湘柔睜大了眼,逍一見他唇角那抹諷笑,羞惱之餘,已顧不得其他, 張口便喊:「救……」不知為何突然聲音盡失,兩瓣朱唇停在微啟狀態。
「姑娘怎麼不叫了?」他佯做詫異狀,甚是不解地攢緊眉頭。「在下行醫多年 ,若姑娘不嫌棄,在下願為姑娘『義診』!」沈吟半晌,男子展眉邪笑。「姑娘以沉默表贊同嗎?」說罷以極快手法在她穴道上拂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