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8卷 362 狗咬狗,一嘴毛
    胭脂扣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一旁的玉拂冷哼一聲,用很低的聲音罵了她一句,

    「賤人養女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玉拂內功自然勝過胭脂扣不知道多少倍,聲音高低控制的恰到好處,這罵人的話只有胭脂扣一個人能聽到。胭脂扣準備開口的話頓時梗在喉嚨裡,眼角的餘光恨恨的看向玉拂,可是比起玉拂眼底的陰暗殺氣,胭脂扣自然是敗下陣來。

    胭脂扣一臉委屈的看向白小樓,白小樓手中的簪子即將完工,此刻根本不會給予胭脂扣任何回應,就算沒有簪子要打造,白小樓此刻的表情也只會是雲淡風輕。

    胭脂扣被玉拂罵她的話氣的渾身發抖,之前想好的話全都忘記了,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蘇蘇見胭脂扣不說話,輕蹙眉頭,淺聲道,「胭脂扣姑娘,你的時間已經過了。現在是文碩公主。」

    「蘇蘇姑姑,我,是……剛才是她,是玉拂郡主對我出言不遜,打亂了我的心!」胭脂扣此刻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玉拂,這是她揚名天下最好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就算白小樓現在不出手,若是玉拂因此惱羞成怒的話,白小樓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玉拂打死吧!

    胭脂扣自然是不怕跟玉拂撕破臉了。

    胭脂扣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幕涼眸光如水靜靜的看著前方,這兩個極品女人竟然掐起來了,這算是狗咬狗一嘴毛嗎?

    玉拂大大的眼睛詭異的眨了眨,她巴不得胭脂扣主動開口呢!反正剛才她說話的時候頂多就是文碩聽到了,文碩不說的話,胭脂扣這小賤人就沒有證人!

    「胭脂扣姑娘,你什麼意思?輸不起嗎?是不是見自己落敗了就要拉一個人出來墊背?你如此做,未免太惡毒了吧!」玉拂一臉無辜單純的表情。她最厭惡的就是胭脂扣的裝嬌弱,本來今天這大殿之上有她玉拂的天真無邪就夠了,這胭脂扣的嬌弱自然與她的天真作比較,玉拂豈能樂意見到!

    胭脂扣這會也不怕玉拂了,反正已經撕破臉了。

    「玉拂郡主,我胭脂扣不會平白無故的冤枉你的。況且這裡這麼多人,我為何別人都不指,單單就指著你!玉拂郡主,做人可不要昧著良心!」

    胭脂扣小臉漲紅,激動地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最後那昧著良心四個字,聽的幕涼面上一抽,險些笑出聲來。拓博坤看到幕涼嘴角抽了抽的表情,不覺也好心情的隨著她的笑容放鬆了臉上緊繃的表情。

    玉拂這時候走上前一步,轉過身,目光柔弱無辜的看著胭脂扣,「胭脂扣姑娘,你為何單單冤枉玉拂,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既然你說我罵了你!這文碩可在旁邊站著呢,若我罵了你,文碩必定是第一個聽到的人。有什麼話問文碩不就行了?」玉拂似乎是料定了文碩不會開這個口,信心十足的看著胭脂扣。

    胭脂扣將嘴唇咬的慘白,幽幽開口,「文碩公主也是北遼皇族之人。她與你自小認識,她的話如何能當真?」

    胭脂扣的話雖然聽著刺耳,但卻是事實。

    本來是一場助興的比拚,因為玉拂和胭脂扣的爭執,頓時變了味道。太后臉上的不滿愈加明顯,這玉拂和胭脂扣互相看不順眼也就罷了,好端端的把文碩牽扯進來做什麼。這文碩可跟她們倆不一樣!將來文碩丫頭若是能跟幕涼丫頭多學學,就好了!

    而本是有種昏昏欲睡感覺的耶律崧見有好戲可看,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嘴角噙著一抹壞壞的弧度,滿意的看著最討人厭的兩個女人互掐。

    一直保持沉默的文碩這時候冷蔑的掃了胭脂扣一眼,旋即清淡出聲,

    「文碩有三句話要說。」文碩的聲音出奇的清朗潤澤,莫名的在赫傑心頭撒上難以磨滅的感覺。赫傑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文碩,心底突然有一個很強烈的感覺。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文碩丫頭,說吧。」太后抬手示意文碩繼續說下去。文碩雖說不常出現在人前,但這丫頭的性子太后還是瞭解的。古靈精怪悟性極高,這等關鍵場合,她不會鬧出大亂子的。

    文碩沖太后點點頭,在胭脂扣懷疑的眼神中,勾唇,無所謂的笑著開口,

    「第一句送給在座諸位!剛才文碩確實聽到玉拂辱罵胭脂扣!玉拂說的是賤人養女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文碩話音落下,舉座嘩然。緊跟著是針對玉拂所作所為的議論聲。太后臉色狠狠一邊,第一時間看向坐在那裡面沉如水的耶律宗驍。耶律宗驍眸子抬起,與太后的目光撞在一起,旋即沉沉的移開,看向玉拂的眼神多了一分異樣的疑惑。

    玉拂眸子一瞬凝結如血,恨恨的瞪著文碩。

    「第二句話送給胭脂扣!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話一出,就彷彿是甩在胭脂扣臉上數不清的巴掌印。打的胭脂扣措手不及!她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剛才為何要多那一句話!當時想的就是文碩跟納蘭幕涼關係似乎不錯,剛才那件事,文碩肯定不會幫自己,所以,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和眾人的信任,胭脂扣便想先下手為強,將文碩排除在外!誰知……

    如今就算證明了玉拂真的罵了她,胭脂扣的臉也沒地方放了。

    她跟玉拂都不是贏家!

    「文碩想說的是第三句話是,這一輪比賽文碩退出!文碩在宮中十七年,見慣了宮人各色面孔,文碩娘親曾經說過,若將來不想受了傷之後放不下,那就什麼都不要苛求。凡事隨緣。可蘇蘇姑姑既然已經拿起來過,文碩這裡便不可能有答案給你。文碩過去十七年,不曾拿起過任何。如今為了一個勉強搬得上檯面的答案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倒不如直接退出!

    今日文碩不能給蘇蘇姑姑答案,也許他日文碩經受不住誘惑拿起之後,到了需要放下的時候,文碩才能給予蘇蘇姑姑發自內心的答案。」

    文碩說完,沖眾人福了個身,輕移蓮步後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坐下後,滿心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既然不知道答案,何必強求!坐下後的文碩還不忘俏皮的沖幕涼眨眨眼睛,握緊了拳頭衝她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幕涼嘴角再次抽了抽,她可沒有文碩那麼好的心情!

    「文碩,你、」玉拂撕下臉上的天真面孔,上前兩步就要找文碩算賬!

    「玉拂!」

    「拂兒!」

    前一聲是太后的警告聲,後一聲是耶律宗驍起身之後喊出來的。

    這一聲拂兒並非發自內心,但要收場的話,耶律宗驍唯有使出這一招。

    「拂兒,若你心中有委屈,就等晚宴結束之後,由我為你討回公道!現在不要惹太后生氣了。」耶律宗驍說完之後,一步一步的朝玉拂走去,可是心卻是朝著幕涼而去。

    玉拂因為耶律宗驍一聲拂兒,叫的有種肝腸寸斷的感覺。他曾說過,成親的那天會喚她拂兒,因為是他的妃,所以只他一人可以如此喚她。當時玉拂淚流滿面,今日,卻是痛意疊加。

    玉拂臉上扯出一抹耶律宗驍熟悉的天真爛漫,大眼睛忽閃著,滿意的開口,「好,拂兒聽表哥的。」

    「嗯。」耶律宗驍點點頭,帶著玉拂回到位子上之前,眼角的餘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幕涼。玉拂能感覺到耶律宗驍的心飛走了一般……

    多年前,他疼她寵她的時候,說到拂兒兩個字,眸子裡全是無盡寵溺溫柔呵護,而今,他說的還是那兩個字,語氣和神情卻多了幾分無奈。

    玉拂坐下後,一瞬凌厲狠光看向文碩。

    然,就在前一刻,幾乎無人察覺到,就在玉拂要衝到文碩面前理論的時候,赫傑放在桌子上的大手一瞬握緊了匕首,而匕首與他身體結合之後透出來的殺機,明明白白是衝著玉拂去的。

    「蘇蘇。繼續吧。不過是幾個丫頭說的玩笑話,誰知到了最後倒是都當真了。這傳話的事情素來如此,一來二去,嬉笑怒罵就被當成了真。終究都是些單純的丫頭片子,今日之事,不作數的。」

    太后三言兩語的將剛才險些升級的矛盾歸結為胭脂扣聽岔了,玉拂的玩笑開的有點大。在達到指婚的目的之前,太后決不能讓胭脂扣和玉拂的互掐耽誤了正事。

    蘇蘇回過神來,抱歉的沖幕涼笑笑。

    「長公主,請。」蘇蘇的聲音多了一分沙啞低沉。

    她知道,幕涼不會讓她失望。而她的心又是否真的能平靜下來?

    坐在一旁的納蘭明輝,眸子定定的看向蘇蘇。十年大漠風沙歷練,她的心始終不曾變過。而今,面對眼前陌生的她,納蘭明輝驀然驚醒,他從一開始就不曾靜下心來好好地去瞭解蘇蘇的性格。即使相處十年,他連蘇蘇的生辰都不知道是哪一天!

    納蘭明輝閉了閉眼睛,這一刻,竟是希望幕涼也如文碩那般放棄。那蘇蘇……

    呵……納蘭明輝不覺自嘲的笑笑,納蘭明輝啊納蘭明輝,原來你竟是一個如此自私的小人!你憑什麼不讓蘇甦醒悟?憑什麼?!

    納蘭明輝頭一次因為想到蘇蘇的時候,嘗到了痛意入骨的滋味。以前這般痛,只有幕涼的娘親才能給他。

    納蘭明輝從未想過,會有第二個女人走入他心中,且在關鍵時刻讓他嘗到綿延不絕的痛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幕涼身上,萬千光華,千萬聚焦,這大殿之內,也只有她擔得起這一切。

    幕涼不想在今日宮宴之後成為驚艷天下的所謂才女美人。不經意間卻成為唯一一個站在無限榮耀巔峰的人!旁人夢寐以求的,於她,看的不過是腳下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小路。

    路有千萬條,她走的,素來只是自己開創的那條盛世大道。

    幕涼一言不發,取過文碩身前一個白玉杯子,將杯子交到蘇蘇手中,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幕涼開始將熱茶徐徐的注入杯中。

    這看似……是給蘇蘇倒茶!

    玉拂一臉不屑,納蘭幕涼這是認輸了嗎?倒茶而已,誰不會!

    而胭脂扣則是神經兮兮的緊盯著幕涼,呼吸也愈發的緊張凌亂。

    茶水已經滿了,幕涼還沒有停止。蘇蘇端著白玉杯子的手微微一抖,旋即卻是咬牙忍住,熱茶滿了出來,淋在指尖上她還能忍受,可是越到最後,溢出的熱茶越來越多,當熱茶成片的澆在她手背上的時候,蘇蘇低呼一聲,再也堅持不住了,護著氣將百餘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險些因為燙手將杯子扔出去。

    這會子,就是太后看向幕涼的臉色也罕見的難看起來。

    幕涼放下手中茶壺,輕輕拍了幾下手,指著蘇蘇燙紅的手背,淡然發聲,

    「痛了,自然不就放下了?」

    一人,一語,瞬間震驚了大殿裡面所有人。

    就如同是醍醐灌頂,在每個人心尖上都狠狠地砸起一片洶湧之漣漪。漣漪起,風雲變幻。再靜的心,也敵不過幕涼那一句,痛了,自然不就放下了!

    白小樓即將將最後一根流蘇穿入髮簪上面,卻是在聽到幕涼那句話,手……莫名一抖,流蘇的尖端無聲的刺破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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