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拓博坤看到幕涼擺出胭脂扣三個字的時候,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臉上的表情愈加難看。他狠狠地閉上眼睛,心裡抽痛的厲害。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他都快死了,還不放過氣他。
「又不對?」眼見胭脂扣三個字擺好了,石門還是未能打開。幕涼臉上的詫異愈加明顯。她扭頭看了拓博坤一眼,拓博坤依舊是靠在她肩膀閉著眼睛昏睡。
「該死的!到底是什麼?」幕涼忍不住低咒一句,拓博坤聽到幕涼罵他,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接下來,幕涼分別嘗試了「拓大王」「遼王府」「北遼王」當看到幕涼最後連「席闌珊」三個字也擺上去了,拓博坤再也看不下去了,從嗓子裡擠出三個字,
「愛……涼……兒。」
「你說什麼?」幕涼扭頭看拓博坤,見他仍是雙眸緊閉眉毛緊皺,嘴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剛才那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的,不知道是跟誰有仇似的。
「開啟石門的三個字是……愛、涼、兒!」拓博坤幾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的開口。這三個字清晰入耳,直聽的幕涼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瞪著他,沒好氣的說了句,「變態!」
「也比你連席闌珊的名字都算上的好!」拓博坤也忍不住賭氣的回了一句。天知道他在看到幕涼在石門上擺出席闌珊三個字的時候,那感覺就跟吞了蒼蠅一般。
她就一點也不相信他的心。
「既然醒了就自己過來擺!」幕涼冷聲開口,想要推開拓博坤,奈何他的身體卻比之前纏繞的還要緊。
「涼兒,我現在說句話都是最後的力氣,實在是站不住。快點打開石門,要不白霧過來了,你我都危險。」拓博坤說完,幕涼扭頭看向身後,白霧果真是比剛才往前移動了不少的距離,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白霧就會到這山洞門口。怪不得拓博坤要在山洞外面加上一堵石門,也許就是有朝一日以防萬一用的。
可是這廝幹嘛要用這樣一個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密語。
幕涼冷著臉在石門上拼出第一個字「愛」,石門內部的機關應聲響了一聲,應該是打開了第一道機關。幕涼在心底將拓博坤罵了千遍萬變。
然後是涼兒二字,全都拼好了之後,石門轟然一聲打開。
幕涼忍住將拓博坤扔在外面的衝動,冷著臉將他拖進了山洞。卻見閉著眼睛的拓博坤幽幽開口,「這三個字是我在書院見你之後,回來就留下的。就是那次……你用筷子給我夾魚肉,然後……然後……」
再就沒有然後了。拓博坤這一次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
石門關閉之後,山洞就是全密封的,好在這山洞裡面什麼都有,還有四顆夜明珠鑲嵌在四個角落的頂端,將山洞照的亮如白晝。山洞最角落的地方還有潺潺溪水流下來,全都滲透進了下面搭建起來的一個小水池,有水流下來,便是有空氣滲透進來,所以即便石門封閉了,從後山滲透進來的泉水和空氣,也不會讓人在這裡渴死憋死。
幕涼將拓博坤放在一旁的墊子上,墊子是之前這裡有的。想來這裡的一切都是拓博坤放在這裡的。幕涼喝了幾口山泉水,也沒什麼胃口吃飯,盯著拓博坤的臉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廝醒來要是知道自己的臉是現在這模樣,那他的表情一定相當精彩。
思及此,幕涼不覺冷哼一聲。
……
與此同時,三殿下和玉拂郡主在京都京郊遭遇殺手刺殺的消息甫一傳入皇宮,遼皇當即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第一時間將耶律宗驍和玉拂召進了皇宮,而太后在聽到此事,也是三魂丟了兩魂半,也不顧與尚宮局商議冊封元平長公主的具體事項了,腳步匆匆的朝乾清宮而去。
當遼皇和太后看到耶律宗驍無恙的時候,不覺長舒了口氣,旋即吩咐御醫給玉拂療傷。
玉拂眸子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紅光,旋即輕輕後退了一小步,低下頭,柔聲道,「玉拂的傷不礙事,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包紮過了。」
「玉拂丫頭,那怎麼行?還是讓太醫看看吧。要不哀家和皇上可都不放心。」太后見玉拂躲閃,只當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誰知玉拂臉色再次微微一變,
「太后,真的不礙事。玉拂的傷不重,況且這是為了宗驍哥哥擋的,如何都值得了。」玉拂說著將手往後背了背,她如何能讓耶律宗驍,太后還有遼皇看到,她此刻傷口流出來的都是黑色的血。
她因為練了鬼影之手,一旦受傷的話,期初傷口流出來的血還是紅色的,但是越往後,那鮮血便會變成黑色的。這是鬼影之手的傳人為了能在黑夜自由行走,並且練就神功必須付出的代價!如此一來,不但血是黑的,就是練功之人的身體也會受到極大的破壞,連孩子都不能有。
這個秘密,只在每一代鬼影之手的正宗傳人當中流傳,外人對此是一無所知。
玉拂更是不曾告知給任何人知道。
因為這個秘密一旦公諸於眾,那麼遼皇和太后就不會再同意她與耶律宗驍的婚事了。她將來是要做北遼的皇后的,不能生育對於一國皇后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所以玉拂一直是死守著這個秘密!心想著耶律宗驍對她死心塌地的愛著,等將來再來一招狸貓換太子即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宮外頭弄個孩子進來,她只需挺過十個月即可。
可如今,耶律宗驍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了!
玉拂眼底的情緒千變萬化,耶律宗驍在一旁見了,不動聲色的抬起頭來,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
「父皇,太后。還是隨玉拂去吧。既然她自己已經包紮好了,那就不用御醫了,稍後我親自給她檢查一下,即可。」耶律宗驍如此說,玉拂心頭上微微顫了一下,遼皇和太后互相看了一眼,耶律宗驍此刻,還是對玉拂甚是在意的,尤其是在玉拂為他擋了一刀之後,看來耶律宗驍已經有所醒悟,不會再去糾纏納蘭幕涼那個女人了。
如此一來,便是最好的。
「那好,就順著你們吧。這刺客一事……」
「回父皇,這次刺殺雖然只是針對兒臣和玉拂,但是當時遼王和……和元平長公主也在場,他們也被刺客逼近了樹林,聽說至今下落不明,父皇還需多派人前去尋找。」耶律宗驍話音一落,遼皇和太后臉上的表情瞬間大變。
而耶律宗驍自己卻是在說道元平長公主五個字的時候,心尖上跟著撕裂一般的抽痛著。
玉拂抬眼看了耶律宗驍一眼,縱然他此刻隱藏至深,面上如一汪死水波瀾不驚,可玉拂還是留意到了他寬大衣袖下隱隱露出來的手指,那指關節上都是森寒的蒼白。他如此說,根本就是關心納蘭幕涼那個賤人!
「什麼?遼王和幕涼丫頭……這……怎麼會?」太后這會子也有些發懵。本來只是耶律宗驍遇到刺殺,就讓太后夠害怕的,如今若是拓博坤再一出事,如今波斯、雪原部落白家都在京都,還不趁機鬧出點亂子來?而且十八部落聯盟的族長也在路上了,只怕到時候情勢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皇弟怎會跟納蘭幕涼在一起?」遼皇臉色有些難看。這納蘭幕涼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寧,這老三才剛剛收了心,卻又把拓博坤搭進去了!拓博坤手中有五萬拓家軍,而納蘭幕涼如今又是納蘭明輝的心頭肉,這二人可都是手握重兵之人,一旦有個異心,這北遼的江山可就要從根基上動搖了。
耶律宗驍甫一聽到遼皇如此說,眼神狠狠地閃了一下,正要開口,一旁的玉拂小聲接話,
「皇上,太后,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玉拂見遼王對納蘭四小姐情深意重,甚是關護。容不得有一絲的閃失差池。其實王是帶四小姐去樹林裡面散步,說不定王和四小姐又許多話要說,並非有什麼危險。皇上和太后還是放寬心的好。」
玉拂一邊說著,一邊小心觀察耶律宗驍臉上表情的變化。大大的眼睛忽閃著,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彷彿她剛才說的話都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並未經過任何加工。只是耶律宗驍此刻心底卻有一絲怪異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