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6卷 281 忍無可忍
    幕涼態度淡淡的接了旨。白小樓亦如此。

    二人一個是冷漠處置,另一個是心事重重。讓利豐一時有些尷尬,感覺到他們對進宮多多少少都有些排斥。

    二人上了各自的馬車,利豐在前面給他們開路,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倒像是他們倆才是凱旋歸來一般。這消息很快傳回了將軍府,幾個夫人聽說了幕涼享受到如此待遇,嫉妒之餘,具是心驚膽戰。就算自家老爺不相信納蘭幕涼的話,可有皇上如此厚重禮遇,無疑是給大將軍施加壓力,她們這一個個的只怕是凶多吉少!

    ……

    皇宮,乾清宮

    上千宮女魚貫而入,手中金色托盤當中,美味佳餚,山珍海味,一應俱全。觥籌交錯,杯光碟影,絲竹靡靡,鼓樂齊鳴。好一番太平盛世,歌舞昇平。

    今兒的晚宴,遼皇嘴上說的只是家宴,為了納蘭明輝洗塵來的。其實叫來的都是跟幕涼有萬千關係的人。遼皇端坐正中,左手是一身玄金色錦袍,面容冷酷寒冽的拓博坤,拓博坤下手是左擁右抱,一身紅色錦衣,戴著艷麗如火的鮮花面具的歐陽沖。

    耶律宗驍與一身戎裝面容剛毅冷峻的納蘭明輝坐在一側。

    幕涼和白小樓未到,遼皇念納蘭明輝舟車勞頓,准許以前開席,邊吃邊等。

    納蘭明輝一身銀色鎧甲加身,冷毅戎裝,透著武將獨有的颯然剛毅。頭盔與身上的盔甲渾然一體,冷硬的銀色寒芒,透出深沉厚重的感覺。

    刀刻般的五官,深邃立體。在邊關經歷無數血雨腥風,大漠戈壁飛沙走石的洗禮,昔日年輕俊逸的面龐,如今已經被歲月侵蝕的只剩下滄桑歷練,深沉內斂。

    納蘭明輝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如今隨著歲月的沉澱,脾氣性格改變了不少,舉手投足之間沉穩有加,不似年少那般輕狂桀驁。

    接近五十歲的年紀,因為一臉的滄桑歷練,似乎是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上幾歲,面頰黝黑,瞳仁明亮,坐在那裡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巋然不動。即使是吃飯喝酒也透著軍營漢子獨有的規規矩矩訓練有素。納蘭明輝是出了名的治軍嚴明,一貫都是從自我做起。在邊關,一貫是將士們吃什麼他吃什麼,將士們每日如何操練,他年近五十的人也跟著一塊操練。

    他的主帥營帳並不比其他營帳奢華寬敞,都是一模一樣的,如果不是門口守衛的護衛一身紫衣鎧甲,彰顯主帥守衛的身份,一般普通士兵根本分不清哪是主帥的營帳。

    納蘭明輝與士兵同甘共苦,得軍心非一朝一夕。鎮守邊關之際,手下士兵不曾出過一次擾民害民之事,得民心也實至名歸。既是北遼幸事,也是遼皇心頭隨時都燙著的一塊石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是如此。

    「明輝!皇弟和宗驍你都認識,這波斯皇子第一次來北遼,給朕送來了不少波斯古國的稀奇玩意兒,稍後還有白家長子白小樓也會進京,今兒就當是一場家宴,不必拘謹。想來,你也想念女兒,所以朕自作主張讓利豐去傳納蘭幕涼進宮與你團聚,共享天倫之類。」

    遼皇說完,眸子飛快的掃過眾人。

    拓博坤端著酒杯,不動聲色,仰頭一飲而盡。

    耶律宗驍垂眸不語,神情冷淡。

    納蘭明輝只是微微頜首,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表情。唯有歐陽沖一聽到幕涼的名字,頓時兩眼放光,瞳仁亮晶晶的,那琥珀色的眸子既有野獸才具備的蟄伏危險,也有常人無法企及的暗色流光。他咧嘴一笑,一左一右推開身邊美人兒,砸吧著嘴巴,悠悠道,

    「皇上真不夠意思啊!涼大美人要來也不早說,讓本皇子好好收拾一下,這不知道今兒這一身打扮是否順涼大美人的心意。那個……未來岳父大人,您給看看,本皇子這身打扮,如何?配得上你家的大美人不?」

    歐陽沖的話讓拓博坤不由瞇起了眼睛,瞳仁一瞬迸射出濃濃的煞氣。

    遼皇不覺輕皺下眉頭,淡淡道,「波斯皇子就愛開玩笑。這納蘭幕涼跟朕的老三早有婚約,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如此說,是置良家婦女的名節於不顧!置皇家威信於不顧!波斯皇子,切勿胡言亂語!!」

    遼皇的話不輕不重,他尋到機會丟出婚約一事,就是等納蘭明輝接腔。遼皇深知,納蘭明輝對於京都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如今就看他是何態度了!

    納蘭明輝放下酒杯,挺直了脊背坐在那裡,自始至終都是這一個姿勢,不曾換過。

    「皇上抬愛了。據臣所知,小女成親當日血濺大堂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三殿下既然心有所屬,小女也不想給三殿下添任何負擔!這婚約一事,既然不曾有過三拜天地,自然是男未娶女未嫁。婚約與否,不過是皇上一句話!」

    納蘭明輝語氣淡然,字字句句都刺著耶律宗驍的心。這意思擺明了就是告訴耶律宗驍,只要遼皇一開口,納蘭明輝自然是同意解除婚約的!

    拓博坤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深邃眼底,墨色凝聚。一旦那個小女人的婚約解除了,想要逃出他的手心就更加不可能了。

    遼皇面上為難,心下瞭然。如此,便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只是納蘭明輝這些年也學精明了,到最後還是把這皮球踢到他這裡來了。

    為今之計,先解除了婚約,到時候不管是歐陽沖還是白小樓若要爭奪納蘭幕涼,都與北遼皇族無關。

    「未來岳父大人真是通曉道理!岳父大人,小婿再次正式拜見岳父大人!」歐陽沖話音落下,拓大王已經摔了杯子。

    耶律宗驍看似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可衣袖下的大手已經攥緊了拳頭,垂下的眸子不知道隱藏了多少血雨腥風。

    納蘭明輝在如此劍拔弩張當中,背脊挺直,神情蒼冷,一副臨危不懼的大義凜然的氣質。

    「小女自小不在臣的身邊,這麼多年疏於關心,京都人言可畏,沸沸揚揚,令臣愧疚不已。臣此次回來,有意帶走小女,邊關雖然環境艱苦,不比京都熱鬧繁榮,但臣晚年之際,是想將此女留在身邊,別無所求。」

    納蘭明輝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化萬千。

    拓博坤瞳仁盯著地上被自己摔碎的那個杯子冷冷看著,彷彿那杯子現在就是歐陽沖的身體,碎屍萬段了最好。

    歐陽沖則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受了莫大驚喜的模樣。

    「我說納蘭大將軍啊,你腦子抽風了是不是?如此如花似玉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你要帶到邊關去??邊關整日裡風吹日曬的,只怕不出三五年,本皇子都認不出涼大美人是何模樣了?不行不行!你要帶走的話,就先從本皇子身上踩過去!來吧!」

    歐陽沖說著,逕直走出來,坐在當中的地上。

    納蘭明輝眉頭輕蹙,視線深深的掃過拓博坤,拓博坤瞳仁深沉如夜,眼底卻有明亮執著的堅持。納蘭明輝對這位少年稱王的北遼大王瞭解不多,但是不得不承認,在運兵帷幄決勝千里上,納蘭明輝曾經輸給過拓博坤,並且是輸的心服口服。

    「波斯皇子如此做,豈不是讓老夫為難,老夫如何能踩著皇子的身子走回邊關。但老夫主意已定,老夫已經錯過太多,能夠補償的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就算邊關血雨腥風都好,那都是老夫的女兒!老夫定會盡全力護著,再不讓她受任何傷害凌虐!」

    納蘭明輝的倔脾氣也是出了名的,若真是要執拗起來,也是令遼皇頭疼不已。

    一直默不作聲的拓博坤,皺了下眉頭,將銀狐拿來的新杯子放在手裡,修長冰潤的手指輕輕捏著杯子,白玉杯子散發出柔和瓷白的光芒,此刻映照在他眼底的卻是一抹寒冽駭人的冷凝煞氣。

    「老將軍若是真的在意她,何至於這麼多年一絲異樣都不曾發現!就算是父親,也未必有資格帶走她!本王在皇家書院暈納蘭幕涼相處了一段時間,可謂是老將軍還要瞭解她!如果真要討論這個資格,那本王比老將軍不知多了幾倍的資格!」

    拓博坤話音落下,手指驀然用力。手中白玉杯子瞬間隋磊,一如他此刻決絕堅定的心。

    砰!遼皇一拍龍椅扶手,震怒而起。

    「你們一個個的眼裡還有朕嗎?就算你是波斯皇子,也不能在朕的金鑾殿上耀武揚威,擅作論斷!」遼皇對與歐陽沖是忍無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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