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博坤後知後覺的看到走出來的幕涼,下一刻,猛然發現自己還抓著納蘭采華的手腕,拓博坤幾乎是以閃電的速度甩開了納蘭采華的手,更是甩的納蘭采華一個趔趄,險些再次摔在地上。
幕涼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鬱光芒,帶著飛鳳和寶兒朝他走來。
而拓博坤這會卻有種被捉姦當場的感覺,眉頭皺起,心虛的看了幕涼一眼,迅速的移開視線看向別處,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大步,與納蘭采華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他剛才昏頭了是不是?被這小女人平日對他的冷漠無禮給起暈了是不是?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她出嫁那天的一幕,所以才會一瞬恍惚的將眼前這個跌跌撞撞的女人當做是她……
明明是這個小女人已經佔據了他的整顆心,他才會如此恍惚疑惑。
拓博坤瞬間恢復自己冷酷寒冽的態度,眉頭緊緊蹙起,心底是說不出的鬱悶痛苦。
他明明就是來看她的,誰知道一來就鬧出這麼大的誤會。在這個小女人心裡,他的形象本來就不怎麼光明,如今被她看到這一出,只怕他在她心目中,是徹底的被她染黑了。
幕涼冷冷的瞥了拓博坤一眼,也不說話,瞳仁冷冽寒徹,一時間,週遭的空氣都彷彿凝結了一般,冷冷的能掉下冰渣子。
「涼兒,本王是來看你的。剛才看她快要跌倒了,突然想起那天扶起你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就……」
拓博坤本來就不是善於解釋的性子,如今讓他解釋自己剛才複雜矛盾的心裡變化,他著實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幕涼瞥了一眼面頰微紅表情癡迷的納蘭采華,嗤笑一聲冷冷道,
「遼王沒必要跟我解釋這個。你是專程來看我的,還是藉著看我的機會勾搭別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也不在意。確切的說,你來不來的,關我何事?」
幕涼冷冷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今日的她一身白衣,簡潔乾淨,素雅的潔白之中,將她涼薄冷淡的氣質彰顯的尤為突出。
三層輕紗的白色長裙,輕靈曼妙,輕紗隨風擺動,勾勒出她窈窕纖細的身姿,領口袖口縫製了一圈紫色的柔軟貂絨,軟軟的,卻又暖暖的,輕然的白色,神秘的紫色,襯托的她更是膚如凝脂細滑,五官清麗絕美。
一張小臉應著晨光初曦淡淡的看著他,猶帶著三分倔強七分冷漠。
拓博坤的心被她的話刺的生疼,看向她的眼神愈加的深沉濃烈。
而夾在二人中間的納蘭采華此刻不覺低下頭小心的打量著拓博坤,心臟那裡一直是撲通撲通緊張的跳著,手腕上熱乎乎的,還有剛才拓博坤留下的火辣觸感。
她可不覺得拓博坤是因為一時的錯覺才會抓著她的手,一定是看中了她身上的某個特質才會如此。
思及此,納蘭采華不覺壯起膽子,語帶嬌羞的開口說道,
「王,小女納蘭采華剛才有所冒犯,還望王贖罪。小女只是急著出去找大夫給母親治病,誰知道……哎呀,手腕剛才被王拽痛了都。」納蘭采華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掀開衣袖,白白的手腕上露出一圈青紫的痕跡,是剛才拓博坤用力過度造成的。
幕涼此時冷冷一笑,這納蘭采華還真是齷齪到家了。前兩天那大雨瓢潑而下,都快將四夫人給淋死了,也不見她出來給她老娘說句話,剛才明明是她想趁機跑出將軍府被飛鳳發現了,倒變成了孝順女為母出去找大夫的戲碼了!
這四夫人脾氣暴躁蠢鈍衝動,這生的另一個女兒卻是比大夫人還會演戲!
拓博坤皺起眉頭掃了納蘭采華一眼,怪不得剛才看她有三分與幕涼相似,原來是將軍府的納蘭采華!
拓博坤眼底冷冷的劃過一絲厭惡,對於納蘭采華展示的傷痕更是覺得刺眼無比!剛才他怎就昏頭了,會因為這個女人衝出來的場景跟那日有些相似就忍不住出手了呢?
他一定是思念眼前這小女人思念的瘋魔了,相思成病了,才會忍不住將與她稍微有些關聯的事情也全都印在了心上。
「王,是不是小女說錯話了?」見拓博坤不說話,納蘭采華不覺怯怯的抬頭望著他,語帶嬌羞,身子綿軟無力的似乎就要朝拓博坤身上倒去了。
下一刻,拓博坤上前一步,就在納蘭采華以為拓博坤是要扶著她的時候,卻見拓博坤徑直來到幕涼身前,抬手就要拉著她離開。
「啊!王!」納蘭采華冷不丁撲了個空,軟軟的身子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你遼王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了自己剛才玩過誰碰過誰,我的記性可好的很!」
還不等拓博坤的手挨到她的袖子,幕涼立刻厭惡的往後退了一大步,連帶著飛鳳和寶兒也慌慌忙忙的後退一步,免得跟自家小姐撞在一塊。
幕涼眼底冷色一片,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彈著自己的袖子,彷彿那袖子上已經滿是細菌了一般。
拓博坤見此,眼底的黑色風暴被他強行壓了下來,他冷冷發聲,
「銀狐!」
「是,王!」銀狐說著從暗處閃身出來,雙手遞給拓博坤一條銀色手帕。拓博坤拿過手帕冷著臉,反覆擦著自己的雙手,一邊擦著一邊抬頭觀察幕涼反應,待看到幕涼眼底明顯閃過一絲詫異的時候,拓博坤心底歎了口氣,反反覆覆仔細的擦著,甚至連指頭縫和指尖裡面都擦了一遍。
他低頭認真擦手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做錯事後悔不已的孩子。
堂堂北遼大王,戰功顯赫,威名遠播,此時此刻,為了討好融化幕涼這顆萬年不化的冰塊心,不惜放下自己所有的底線,只為能消除她心中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