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才剛剛開動,拓博坤忽然覺得體內一股氣血翻湧的怪異,本該正常運行的氣息,突然間逆行開來,卻又不不曾與他體內的氣血形成強烈的衝擊,只是全身的感覺隱隱不對勁,大腦在前一刻一瞬閃過一道白光,等他思緒再次恢復清晰,卻已經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蒼月,停車!」
拓博坤冷冷發令,駕車的蒼月急忙勒停了韁繩,回身詫異的看向身後。
車簾緊閉,拓博坤有些沉重的氣息從裡面傳出。
「王,您怎麼了?」蒼月緊張的看著緊閉的車簾。馬車裡面,拓博坤除了那一聲停車,再無其他動靜,蒼月不敢輕易掀開車簾,等了好一會,蒼月緊張的後背都冒出一層冷汗。
「沒事了,走吧。」
再次聽到拓博坤的聲音沉沉的從馬車裡面傳出來,蒼月不覺鬆了一口氣,可自家主子從來不會這般無緣無故的喊停,該不會是王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
「王,要不然回去王府找苦行老人給您……」
「不用,立刻趕去將軍府。」拓博坤冷聲打斷蒼月的話,蒼月臉色一白,不敢耽誤,揚起馬鞭甩在馬背上,馬兒嘶鳴一聲,向前狂奔。
車內,拓博坤一手扶著車壁,另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剛才那一刻,在他腦海中就好像不過是閃了一下的時間,可馬車卻是行進了一炷香的功夫!
他可以斷定自己的內功出了問題。而這些日子他動過內功也只是為幕涼解除雙手的封印時候用過,那天出了一個不小的意外,便是耶律崧的突然闖入,他現在還不知道那七彩飛龍丹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如今看來,這七彩飛龍丹當初之所以被遼皇作為毒藥一舉銷毀,這藥的副作用,絕不能小瞧。
思及此,拓博坤面容不覺低沉了一分。
馬車在將軍府大門緩緩停下,拓博坤下馬徑直朝裡走去,卻是被守衛攔下。
「遼王,四小姐吩咐了,將軍府閉門休整,謝絕訪客!」守衛低下頭小聲說著,因為緊張,聲音都在發抖。
若不是見識了四小姐的本事和手段,他們這些做守衛的,打死也不敢阻攔遼王大駕。但就遼王這一身冷冽孤傲的氣勢,就足以讓他們這些個小守衛膽戰心驚。
幾乎是守衛話音剛剛落下,拓博坤的腳步已經走了進去。
「遼王,請不要讓小的們為難,四小姐吩咐了……」
「你們的四小姐還是本王的學生呢!不管本王的身份是北遼大王還是她的院士,你們這將軍府的門檻都還沒高到本王跨不進來!蒼月,你留在這裡,若有人膽敢進去通風報信,就地正法!!」
比陰險狠絕的話,拓博坤若是較真的話,他這方面的手段絕對是果斷無情的。
守衛本來就忌憚拓博坤高貴冷傲的氣勢,如今再聽到拓博坤如此說,守衛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蒼月得令站在門口,氣勢如虹,面無表情,這架勢倒好像他蒼月才是這將軍府的正牌守衛,其他人都是山寨的一般。
一眾守衛具是面色蒼白的後退了小半步,沒人敢與蒼月硬碰硬。
拓博坤抬腳大搖大擺的進了將軍府。
誰知才剛剛走進將軍府,迎面就看到一女子腳步匆匆的朝外面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險些撞上拓博坤。
「站住!」拓博坤冷喝一聲,聲音渾厚冰封,那奔跑的女子身子一顫,明顯是被拓博坤的聲音給嚇到了,低呼一聲,身子軟軟的朝拓博坤這邊倒來。
拓博坤本是厭惡的要閃開到一邊,但當那女子抬頭看向他時,那五官輪廓竟是與幕涼有著三分相似,而這女子跌倒之前眼底的神色,莫名就讓拓博坤想到了最初見到幕涼的時候,她哭著往外跑去,差點摔倒在地上,當時,一貫是不管閒事的他,那一日,鬼使神差的出手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他一向都是厭煩麻煩上身的人,但是那天不知怎的,好像有人在背後推了他的手一下,就讓他不知不覺的彎腰扶起了那個跌跌撞撞的身影。
下一刻,納蘭采華以為自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冷不丁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抓著她胳膊,將她提了起來,繼而穩穩地站在原地。
「啊!」納蘭采華驚呼一聲,感覺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她曾經躲在人群後面偷偷看過無數眼的北遼大王拓博坤,如今就在她身前一步的距離,近在咫尺,如此的近,她一抬頭就能看到他俊逸絕世的五官,那雙深邃無邊的墨瞳,那挺拔精緻的鼻樑,還有那性感好看的薄唇,稜角分明的五官,無一不讓納蘭采華身心蕩漾,瞳仁閃亮。
而讓納蘭采華激動的是,拓博坤不僅扶住了她,他看向她的眼神也很奇怪!眼底閃著複雜的光芒,一瞬恍惚之後,是深深的疑惑。
拓博坤抓著納蘭采華的手,大腦還停留在那天亂哄哄的一幕。
喜慶洋洋的大廳,梨花帶雨的少女,他鬼使神差的出手相救,竟是與今日一幕出奇的相似!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懷念與她的第一次交際。
「王……您的手……好痛。」納蘭采華見拓博坤一直抓著她的手腕,不覺嬌呼一聲,一臉委屈嬌羞的表情看向拓博坤。
與此同時,幕涼帶著飛鳳和寶兒也從後院繞了過來,甫一走到前院,就看到眼前一幕。
拓博坤緊緊地抓著納蘭采華的手,兩個人四目交織,拓博坤眼底閃著複雜迷惑的光芒,而納蘭采華則是一臉羞澀,癡癡地望著拓博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