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出的什麼鬼主意——今天老子做白工,你就是罪魁禍首!
有容妹妹發出了一聲擔心的驚呼,我對她露出親切的笑容:「乖,小妹你不用理它,它死不掉的。今天你老哥我和你一起去遊遍十萬大山!」
不容有容妹妹再開口,我半摟著她走向這幢大院外的山道。
這個時候,容可為和混子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而在後面,傳來了容伯母的呼聲:「你們傍晚前要回來啊……」
應聲之後,我抬頭看看天色,早晨來得早,會議又被本人不客氣地打散,日頭現在也不過剛到山頂,是上午十點鐘的模樣。
容伯母一向是給自己的子女如此的活動空間嗎?真羨慕!不過,看看容可為這個反骨仔,似乎……
一行人全是少年心性,順著山道走了一段路,便沒了按部就班的興趣,首先是容可為,賣弄式地抓著一根橫在山道上的樹枝,猴子般地一個翻滾,跳到了路邊的大樹上,三蹦兩蹦,便跳過了四五棵大樹,把身體隱在密林深處,驚起一波飛鳥。
混子對容可為的身手很感興趣,對我招呼了一聲,也往密林中跑去,我低頭,看著有容妹妹,笑問道:「要不要跟去?」
「要去,要去!」
看有容妹妹的臉蛋兒興奮得通紅,我微微一笑,將她抱在懷裡,輕輕鬆鬆不沾一絲煙火氣地飄上樹冠,如履平地般向著他們兩個人的方向追去。
有容妹妹先是驚呼了半聲,繼而又把臉蛋兒半埋在我懷裡,只露出一隻大眼睛向外頭看,山風撲面而來,在我臉上打了個轉兒,再被我的真氣排了開去。
朱翎在我們的頭上飛行,在山林之上的藍天中劃出美麗的軌跡。
追過了混子,追過了容可為,再領先數百公尺後,我一個絕高難度的半空大迴旋,身體如御風而行,在颯然的風嘯聲中踏風而返。
有容妹妹此時終於將全部的心神放在了樹海那遼闊的美景之中,她用力地摟著我的脖子,發出興奮到了極點的尖叫,我大笑著再度飛上天去……
「好……好棒!」
雖然絲毫沒有用力,但過度的興奮,還是讓有容妹妹微有些氣喘,她用雙手擠我的臉,調皮地「咯咯」直笑:「空中飛人大哥哥……」
我失笑,俯在她耳邊輕聲道:「以後有時間,會有比這個更刺激的……到那時,帶著你蘇怡姐姐,嗯,還有江雅蘭和祝纖纖她們,我們痛痛快快地玩!」
「好的!」
少女用力地點頭,然後她的雙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撒嬌道:「今天中午我還要去城隍廟吃米粉!」
「當然可以!」在她的笑容裡,我點頭不迭,而此時,我心中也冒出了一個念頭——真的很想……親一下的她的眼睛。
有容的笑容啊,嬌艷而清純,眸光中閃動著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靈動光芒,更令我為之讚歎迷醉。
真是個了不得的美人兒啊!當她再大上那麼幾歲,減去現在的幾分幼稚和青澀,又會是怎樣的一種美麗呢?那時候的她,大概需要老狐狸派整整一個軍團的保鏢來保護了……
此時的有容,最美麗的地方莫過於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像是最清澈的湖水,可以反射出世界上所有的色彩,並賦予它們靈動的光輝。
我看著她的眼睛,微笑了起來,在我的注視下,本應休息過來的小妮子現在臉上倒是更紅了,這反應讓我明白,小姑娘也懂得害羞了呢!
我送給容可為和混子一人一腳,讓這兩個傢伙先行。
我拉起有容妹妹的小手,在她回眸的波光裡,我微微而笑,但下一刻,我的笑容僵在臉上,而有容妹妹也在此刻整個地呆掉了。
緊接著,我的耳邊響起容可為的驚叫聲:「小心!」
在有容妹妹清澈如水的瞳孔中,正映射出一個黑得詭異的怪影,他從空中滑翔而下,伸出手來,掌心是一抹流動著的慘厲紅芒,正貼向我的背心。
「什麼東西!」
太息一氣瞬間的鼓蕩洶湧,將及體的殺氣全數排了開去,我回手一擊,縱二橫三,五道指勁聯成了一道真氣網,將敵人的來勢阻了一阻,趁機將有容妹妹送了出去,讓前面的容可為接住。
什麼人在偷襲?我心裡最大的疑惑便是這個。
敵人現在出手的只是一人,但,從剛剛殺氣爆發時起,我便曉得,敵人至少在十人以上……都是身手高明之輩,什麼時候,這個世界能人異士滿天飛了?
對手手心放射出來的紅芒,委實詭異非常,手指在其邊緣拂過,我竟感覺到了一絲灼傷式的痛楚,而下一刻,一道暗紅色的光線從那裡射了出來,擦過我倉促間偏開的臉,射入腳下的樹叢中。
百忙中抽眼一瞧,我的眼睛險些扭傷——那個,那個是……
「是雷射……開玩笑吧!」
容可為大聲地抽氣,很明顯,他的反應說明了一切——雷射?安在手上?
我怎麼不知道地球的科技水平突飛猛進到了這個地步了?
「太無恥了吧!」
我低呼一聲,同時狠狠一記重腳正中敵人的胯骨,將他踢飛出去,我清楚地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同樣地,其他人也聽到了,在這一刻,放射出來的殺氣是之前的十倍計——敵人主力終於現形。
「奇喀……」
對方的態度一點也沒有所謂的殺手刺客的職業精神,我一眼便認出了領頭的那個傢伙,剛剛才分別不久,他便有精力帶人來追殺我,本人什麼時候和他結下了如此大的血海深仇?
而且,剛剛這小子不是很像個和平主義者嗎?
這個問題引起了奇喀淺淺的笑容,他乾瘦的臉上是滿盈的殺機:「炎黃和禁忌的火並,還需要理由嗎?」
奇喀微笑著這樣對我說。
我苦笑,或許你們不需要理由,可我,一個完完全全的不知情者,可是絕對地需要啊!
奇喀還是那樣地笑著,卻不回答我,而他的身體已向後退去,他的同夥則逼上前來。
我吸了一口氣,眼光瞥向外圍的有容妹妹那裡,令我比較安心的是,朱翎降落在了那邊的樹枝上,以朱翎的異能力,絕對可以護得有容妹妹的周全。而容可為也對我比劃出了援軍馬上就到的手勢。
不過,對於有容妹妹的焦慮,此時的我也只能視而不見了!
「好了,時間已經不多了,在貴方的援軍到來之前,快些開始也快些結束吧!」
兩下拍掌聲過後,奇喀一個閃身,落到了數十公尺外的地方,而其他人則幾乎同時合身撲上。
天空霎時間一片陰沉,銅牆鐵壁一般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沒有一絲縫隙。
一時間,我呼吸不暢,這些傢伙,一個個絕對都是搏擊高手!
巨力過境,林木為催。
我身邊的幾株樹木被炸成了碎末滿天飛,而在漫天的土沫木屑之中,十一道暗紅色的光線交織成一張大網,將我整個地裹在裡面——又是雷射!
地面上多出了十一個小洞,而我的背後也多了一道灼痕,劇烈的疼痛讓我狠抽了一口涼氣,真氣差一點兒就此崩潰,從小到大,我哪受過這種罪來!
反射性地伸手摸過去,卻又是疼得身體一顫,且因此露出了破綻,被某人不客氣地一拳擊中肩膀,自然又是齜牙咧嘴,由此跌落絕對下風。
在昏天黑地的情況下,再挨了兩拳一腳後,我才緩過了一口氣來,勉強忘記了痛楚,開始接招反擊。
敵人倒是很給面子,那可怖的雷射沒有再使出來過,隨著我體內的真氣運轉無礙,我終於從天昏地暗的窘境中完全恢復,更由之生出怒氣。
「混帳東西,明天我要和蘇怡約會,你們難道要讓我全身纏著繃帶去赴約嗎?」
敵人的實力不明,我不敢貿然地使用天擊之道,但是,我們張家難道除了天擊之外,便拿不出東西來見人了?
再用肩背硬接了敵人的一記重拳,我終於騰出手來,發出殺招:「左手『滿江紅』,右手『小重山』——武穆之威,盡誅蠻夷,殺!」
左手拳勁激昂霸烈,右手指影傲岸高絕,左右合一,爆發出的狂飆便如同暴風中的冰雹,席捲八方,拳勁依詞境演化,一息間便由怒髮衝冠順流而下,直抵朝天闕。
拳嘯聲幾可刺破耳膜,而指影斷斷續續,取苦澀低沉之勢,再以弦斷之意暗喻,尾隨拳勁之後,直直轟出。
拳鋒過處,人體像是稻草人般拋飛出去,骨折肢裂之音不絕與耳,但相對的,被自身的強大真氣包裹的拳頭竟也是如觸鋼板,被強大的反震力震得幾欲折斷。
感覺中,壓陣的「小重山指」已被外挫之力震得紅腫,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機器人嗎?
拳勁指力的合流,在連連擊中九個人體之後,終於在第十人的胸前停了下來——是那個身手很了得的跟班啊!
強勁的拳頭,被他用手穩穩地封在了他胸前,而迫發出的指勁,在他胸口也只劃出了幾道淺淺的傷口,但無力再進,那觸感……
他是人嗎?如有實質的指勁擊在他胸口,發出的卻是金鐵交鳴的聲響,如果我的基礎知識不過關,或許我會將之認為是某種硬氣功的驚人效果,但對武學的深刻理解讓我明白,什麼功夫也不可能將身體完全轉化為金屬製品……除非,他本來就不是人!
看到在陽光的映射下,對方的胸口出現的金屬的反光,我心裡面駭然大震,而此時,剛剛漏網的唯一一人,趁著眼前這傢伙封住我拳勁的機會,手心中再次射出了那見了鬼的雷射光線,斜斜地刺向我的心臟,我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太息一氣在此刻全力爆發。
拳勁指力不再直突,而是發出了劇烈的爆炸。
藉著爆炸的衝擊波,我勉強側了一下身,讓灼熱到讓人發瘋的雷射光貼著我的胸口刺了過去,胸前皮開肉裂,疼痛讓我眼前一黑,差點把眼淚掉出來,而對面的「人」
也趁機一腳踢中我的小腹。
混……混蛋,下這麼重的手,很痛的!再低一些,我下半輩子怎麼做人?
在有容妹妹的驚呼聲中,我連續幾個翻滾,卸力的同時,也翻到了十多公尺外的一棵大樹上,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個所謂的「跟班」。
難道是……外星人降臨穹天星?!
一時間,我的心收縮到了極限。
遠處,那個奇喀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更遠一些,高手疾速縱躍的破空聲傳來,氣氛,在這一剎那變得非常古怪。
「東海武魁,果然名不虛傳!」
同樣的一句話,由索根嘴裡和他嘴裡分別道出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索根的話裡,是純純粹粹的殺氣,而在他嘴裡,則模糊了這層意義,第一時間地讓人感覺到真摯,然後才是森森湧上來的寒氣。
真是恐怖……的陰謀家啊!
「你的幫手來了,現在似乎沒辦法殺掉你,所以……以後見吧!」
奇喀乾瘦的臉上仍然是淺淺的笑容,話音斷絕的同時,他也消失在了密林裡,那個跟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也往後飛退。
我睜大了眼——讓你們這麼走掉,我的臉往哪兒擱?
我正要衝上前去,那一個漏網之魚不知死活地逼了上來,我眼中厲光一閃,找你報仇也是一樣啊!
一拳隔空轟出,縱使此人的體質之堅遠勝常人,我也有信心在這絕對優勢下打他個半死不活,但,那傢伙的臉上卻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笑……怎麼?
他的胸口炸出了紅色的強芒,一剎那間,我還以為是另一種型號的雷射光,但下一刻我便明白,我大錯特錯了!
這分明便是——自爆!
是哪個缺德到沒邊的混球,想出這種無恥的方法來的?
躍在半空中,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爆發出來的火球,將猝不及防的我毫不客氣地吞掉,太息一氣在這一刻大爆發。
「僥倖!」
強抑住親眼看到血肉橫飛而生出來的嘔意,以真氣強化身體,我硬生生地從火球中突了出來,逃得大難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咳出胸中生成的淤血,然後便是招手對有容妹妹那邊報平安。
然而,更為不幸地,樹林中接二連三爆起的火球,將我的這個動作完全地遮蔽了起來,即便是在「隆隆」的爆響聲中,隱約地聽到了有容妹妹的尖叫聲……
對此,我大聲高呼,要讓妹妹放心:「我沒事……呃?」
突如其來的殺氣,在最後一刻才盡數爆發,完全沒有給我任何反應的空間。一道血紅的光線從後背直直刺透我的胸口,傷口處的血液在一剎那間蒸發乾淨,一點也沒有流出來,也沒有什麼衝擊力,但從那光線噴射出來的一瞬間,我全身的力氣盡數消失,再無絲毫痕跡,只能軟軟倒地……
混帳!
我睜大眼睛,看著那微笑著從密林中返回的乾瘦男人,心裡面一陣迷糊,當我明白了自己上了今生最大的一次惡當的時候,奇喀已然再度出手,掌沿飛射出來的光輪,絕對可以讓我身首分離……
「不能殺你?有沒有搞錯,剛剛我只是說似乎啊……」
卑鄙無恥的傢伙!
在我失去意識前,這是最後的想法,嗯?好像有什麼聲音?
「混帳奇喀,我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我怒吼著從那噩夢中醒轉過來,身體在劇烈的動作中再次爆發出劇痛,我慘哼了一聲,倒在床上,耳中卻聽到了聲聲的驚呼。
「他醒過來了……」
「醫生,醫生呢?」
「他情緒很激動,鎮定劑,鎮定劑……」
放屁!老子哪裡激動了,你試試讓人弄個前心通後心的傷口看看……奇喀,奇喀在哪裡,我要殺了他!
而這時,一個尖銳的金屬物件在我胳膊上向內穿刺,我怎麼能讓它進去!
「怎麼回事,針尖插不進去……」
有人在哀嚎,我的動作卻更激烈,眼前雖然還是一片昏黑,但我卻可以感覺到,我周圍的氣息很亂,應該是很多人在我身邊。
有人按住我的胳膊,我內息一震,在帶給我自己痛苦的時候,也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給震飛出去,周圍的氣息更亂了,又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胳膊上,混帳,不要碰我!
我正要運氣再震,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如同流淌的清泉,沁入我的心脾。
「宇哥,不要亂動……醫生在給你治療啊!」
蘇怡!是蘇怡!
很奇特的,我的心境就在那一刻靜了下來,體內湧動著的怨氣緩緩地平息--呃,真對不起啊,我的行為是不是很不禮貌呢?
我一時間急切地想要見到蘇怡此時的樣子,可是,儘管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入目的卻還是一片昏黑,無論怎麼用力,都是沒用!
怎麼會這樣?我再度咆哮起來。
我怎麼了,我到底怎麼了?是那個奇喀,那個奇喀把我害成這樣,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停下來啊,宇哥……」
感覺上蘇怡半個身子都貼在我的胳膊上,我和她的距離從未如此地貼近。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急躁憤怒的心思不知不覺間又消了下去,身上生出來的氣力,也莫名其妙地散去大半,我癱了下去,手掌卻有意無意地握住了蘇怡的手。
「我要殺了他,那個傢伙,我殺了他……」嘴裡面喃喃地說著這句話,我的神志又模糊了起來。
隱隱約約地,我覺得在蘇怡面前這樣說話不好,所以,我又說了其他的一點什麼,可是,具體的內容,在我再度昏睡過去後,便煙消雲散了……
昏睡的時候,我的心境也並不安穩,可能也做了不少的噩夢。
但是,當我再度睜開眼皮,讓清晨的陽光映入瞳孔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便都消逝掉了。
屋內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有容妹妹第一時間撲到了我的身上,淚流滿面。
「幾天了?」我的嗓音沙啞。
有容妹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聲音哽咽:「都兩個星期了,我們把你轉到蘭光市……哥哥一直在說胡話,還大聲喊殺……」
我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目光掃過屋中所有人的面孔。
蘇怡、江雅蘭都在,當然還有混子,容可為,出乎我意料的,容伯母也在,卻不見那個容老狐狸還有容妖女。
略落後於有容妹妹之後,屋子裡面的年輕人都撲了上來,向著我這個病人重重壓上,笑聲滿室。
活著的滋味,真好!
「當時,是朱翎及時趕到,將奇喀的殺手攔下,而我和父親的到來則讓他忌憚而退,真是好險!」把小孩子們全趕出門外,容伯母微歎一聲,對我搖頭:「真宇,你的對戰經驗實在是太差了,你怎麼能相信奇喀那種人的話……」
「他是哪種人?」我冷冷一哼,我連他最起碼的資料都不知道,認知簡直就是一片空白,讓我防他,我怎麼防?
想到這裡我便生氣,如果不是你們莫名其妙地守住那「秘密」不放,我哪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奇喀,是『禁忌』在中天洲的全權代理人,心思陰沉,綜合實力中級上階,其保鏢古立班實力與他相近,再次者『改造人』十名,已在那日被你全數誅殺。
「其餘手下均是管理型人材,個人實力並不足懼,但近日『禁忌』本部將派遣高手前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帶著微笑,容伯母將有關於奇喀的情況朗聲道來,如此的大方,令我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我才皺著眉頭嘟噥了一句:「我什麼時候殺人了,那十個傢伙是自殺的……還有,『禁忌』是什麼東西?」
「更正一下,『禁忌』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世界級的大組織,其全名為『禁忌科技力量』。其勢力範圍主要分佈在堅羅洲、西羅巴洲等科技高度發達地區,擅長於精密的武器製造,人體改造強化,以及各種高層科技的研發工作……」
不會吧……這麼坦白?
我想了想,再問道:「我聽很多人都稱我們這邊為『炎黃』,而又好像不是稱呼國家……那麼請問,『炎黃』又是什麼……呃,組織?」
「再次更正,『炎黃』不是一個組織,它不過是一個象徵性的代號,其全稱是『炎黃進化力量』,勢力範圍主要是在中天洲,以及世界各大炎黃人聚集區,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江湖』,或許有規則,但不具備強制性。」
「那你還要我煞有其事地加入……」
「對不起,我想你理解錯了,你加入的並不是『炎黃』。」
「那是什麼?」
「無可奉告!」
就如剛剛那乾乾脆脆的坦白,現在容伯母又是一個乾乾脆脆的拒絕,噎了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那好,不問這個,我問一下,那個……
「唔,探視時間到了呢。」
容伯母在此時微笑了起來,輕輕淡淡的笑容在此時好像容知雅,讓我記起了她們之間的親密的血緣關係。
明白了再也無法從她的嘴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頹然地低頭送客,自認敗北。
容伯母拍了拍我的肩,低聲道:「靜心休養,等你痊癒後,有些事情,你自然會知道的。」
但願吧……我低聲長歎。這次,又是一頭霧水!
時間在單調枯燥的日子裡飛快地過去了,日復一日,我只是在病房裡面療傷治病,同時,也不遺餘力地提升我自身的修為。
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賣力過。原因無他,那個該死的奇喀,我不殺他,怎對得起天地父母!
今生首次,我對某人起了絕對的殺意。有了目標的作用力,進步的幅度令我自己也為之瞠目結舌。
身體復原的速度令醫生目瞪口呆,而修為增長的速度,更是有了近乎於三級跳式的大發展。
體內澎湃的真氣幾乎便要破體而出,據朱翎的粗略估計,我的修為在此刻至少也接近於十一級的SP強度,且隨時可能會突破臨界點,達到普通人類力量的巔峰。
如果那時候再遇到奇喀……我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我絕不會忘記那爆炸開來的血肉,所給我留下的噩夢般的回憶,正如同我忘不掉他那無恥陰險的作風一樣!
今天陽光燦爛,而配合入秋後漸有的涼意,更令人心曠神怡,這時候再悶在病房裡,便是對老天爺最大的不敬。看著前胸後背已癒合,但永遠不可能抹去痕跡的傷痕,我決定今天就出院!
我吹著口哨整理東西,在這個江老爸開的私人醫院裡,雖然什麼都不缺,但受到的監視卻是太多。
房裡的護士,檢查的醫生,當然,還有那兩個整天待在門外的大門神,說是江老爸為防萬一而佈置的保鏢……
,讓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悶在裡面動彈不得,我早受夠了!
在經過半個月的觀察,查明了他們醫生、護士、保鏢外帶探視人員的出入規律後,今天,我將逃院付諸於行動。
輕輕鬆鬆地從我所在的十八樓下滑到十樓,在興奮成功的時候,我突然心血來潮,似乎這裡還有一個難友吧--那個初見面便被槍打的祝纖纖小姐,聽說在我昏迷的時候她還來看過我,只是我清醒後便再沒來過。
江雅蘭講,也就在這兩天,她的傷勢就要痊癒了。
無論怎麼說,我也算是令她受傷的罪魁禍首之一,那麼,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表示一下……好像,她的特殊病房就在十樓。
「這個房間裡沒人,那麼,從這裡進去吧。」
我估量著這個房間的地形,想從這裡進去,到門外邊的走廊,再去找祝纖纖所在的房間,然後……多少年以後再想想,我依然無法確定,那片刻的情景到底是噩夢還是……春夢!
輕而易舉地拉開窗戶,我跳進去,抬眼四顧觀察環境。
半秒鐘後,我發現在原來這屋還有個裡間,四分之三秒後,我聽到有人在說話,一秒後,裡間的門打開,一秒又四分之一秒,從門裡面走出了一道女性的身影,美麗動人。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身上,**裸的,顯露出青春動感的軀體,像是反射著強光的白玉,瞬間映花了我的眼……之後,四目交會。
「哇呀呀呀呀呀呀……」
我的胸口像是被猛地打了一拳,強大的衝擊力將我胸腔內的空氣全數擠壓出來,衝出喉嚨,振動聲帶,發出淒厲的尖叫。
鋁合金的窗欞子被音波震得瑟瑟作響,在叫聲中,我像是一隻在水中彈跳的大蝦,身體蹦到了進來的窗戶前,抬腿就要跳出去,不趁這時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遁走,等著被人家揪上法院不成?
身體半懸空時,後面響起女生低弱而肯定的叫聲。
「張真宇!」
我一頭撞在窗台上,天旋地轉之際,心中恐慌之情大起。
怎麼可能,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沒有可能啊!
我掙扎著爬起來,反射性地回頭確認,入目的恰是一張羞澀中有著驚恐,但其中又有點其他的什麼意思的少女的美麗臉孔,纖纖秀秀的,惹人愛憐。
我臉上發僵,眼珠子只能對著她的眼睛,其他的地方掃也不敢掃一下。
但是,一種歷史重演的荒謬感覺不可抑止地從我心頭流過,這個場景,我在什麼時候見過呢?
恍惚間,眼前這張秀麗的臉容,慢慢地與另外一個我刻意忘記的臉容重迭,時光倒流,兩個月前,在蘇氏,在那個學生會的大樓上,在那個我沿地道而入的房間裡,那個青春美麗的**,不恰好是這個模樣?
那個林妹妹型的受驚少女,昏厥後的蒼白臉容,與現在這張滿面紅霞的俏臉,不是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嗎?
當這身體、這臉容以無比符合的姿態在我腦中重迭的時候,我的臉開始了不自然的**,心裡面只想到了一個詞:「新帳舊帳一塊算!」
四目交投大概有那麼幾秒的功夫,我眼中的驚恐和尷尬在她的瞳眸中反射過來,造成另一波的不適感。
房間裡靜默得可怕,我定定地看著她,她也定定地看著我,氣氛詭異到了極點。而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小姐,你裡面沒事吧?」
聲音不大,但卻足令我們兩個同時身體大震,我狼狽不堪地爬起來,轉身又要跳樓,可是這小美人的話語又在關鍵時刻給我打岔:「不准走!再走,再走我就告訴雅蘭姐……」
聲音嬌嬌怯怯的,不具備任何的威嚇力,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強大之至,我差點又撞上窗台,目瞪口呆地回頭看她,話裡面的意思好簡單,而以我對江雅蘭的理解,整個蘇氏唯一會拿她這瘋子當靠山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
我的腦袋不由自主地陷到了回憶中,眼前小美人那張充滿了緊張氣息的臉,好像又加入了一個其他的元素,那是在蘇氏教學樓的樓頂,那個冤枉到頭的受害者小姑娘,在學校裡名氣響亮的--「天才祝纖纖!」
我從心底呻吟出聲,這是本年度最荒謬的笑話,現在流行這種「三位一體」的重迭式形象嗎?還是說,我和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有著老天爺惡作劇般安排下來的緣分?
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次明顯地急促了很多,顯示出外面的人越來越重的疑心。
我一咬牙,明白今天不把事情說白了,便再沒有可能脫身,看著對敲門聲明顯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祝纖纖,我做了一個讓她到床上躺著的手勢,而她倒也是真聽話,還真就照著做了。
嘿,一個現代小紅帽……
看著她衝到床上,用被子把全身蓋得密密實實,我先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外面已開始響起拉槍栓的清脆聲音了,我拉下臉去。
「敲什麼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