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人似乎是並沒有聽清。
「告辭了!」那人也似乎是並沒有打算讓別人聽清,笑下,離開。
「王——」
門口,侯著的一隊士兵。
「留下一部分人繼續監視。」那人命令道。
沒錯,他就是司徒的王上,司徒燚。
當初,看著南軒雨一點一點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他真的是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放開她!這一年來,他派人四處探查走訪。當聽說這個歌伎的時候,他已經無數次的提醒了自己,她不會是她!
可是,即使這樣,不看上他一眼,叫他如何安心。
剛剛那首曲子,叫做春江花月夜。好熟悉,不是嗎?這個是他第一次聽到她每妙的音樂舞姿。彷彿又把司徒燚帶回到了那段有南軒雨的日子。那時,她還是他的俘虜……
物事人非,欲語淚先流。
就在聽到那首曲子的剎那,司徒燚終於還是沒有忍受住自己的衝動。他一把衝了上去,扯掉了簾子。是她!是她!他在心底無數次的吶喊。
可是,當簾子垂下來的時候,露出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儘管是有些傾國傾城的美貌,可是遠遠比不上他心中的她。
圖窮匕首見,司徒燚徹底失望了。
她只不過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歌伎,終究不是她。
是徹底失望嗎?他身為司徒的王上,他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名諱,只能說自己是郡王。哼哼,,,司徒的郡王今天竟然來了青樓楚館?明天,朝中會有一番笑料吧?怪只怪他也是太沉不住氣了。
她,不過是一個歌伎。
而她,終不會放棄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他,是真的瘋了!!!
車馬如龍的整條街上,燈火依稀朦朧。月如鉤。又逢初五。
這裡就是風靡列國的聽雨軒吧。聽說這裡只是在一年之內竄紅,得益於名妓思亦。
司徒寒自己微服走在了大街上。一邊走還是一邊不住地搖頭。
最近整個司徒都在傳言,說他們的郡王來到聽雨軒找名妓思亦,結果被當場拒絕。
是誰?是誰冒了他的名?冒名!普天之下,膽敢冒充他司徒寒的名的大概只有一個人。而能讓那人親自出馬的,也只有一個人。雨,會是她嗎?是以,司徒寒決定親自來走一遭。
據說,這個思亦只是每月的初五才會蒞臨聽雨軒。垂簾見客。這個排場,都可以和他這個郡王媲美了。他,究竟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不過是欲蓋彌彰。
聽說冒他名那人曾經親自扯掉了簾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有見到思亦的廬山真面目。最多不過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罷了。既然,那人面對思亦沒有進一步的反應,只能說,她不是她!
對,就是這樣。
一年了,一年了,她的離開。
司徒寒走了進去。一個角落的位置,他可是不會衝動到上前去掀人家的簾子。司徒寒暗想。就讓他見識見識這江湖名妓的風範吧。
不多時,聞名於世的思亦果然現身了。
而感覺確實也是煥然一新,名不虛傳。
花瓣,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到每一個聽雨軒的角落。飄飄灑灑,漫天遍野。繼而,潤物細無聲,落雨雨滿地。聽雨軒由此得名。這雨,下得好清脆。
然後,是一襲白衣女子,從天而降。看似是充滿傳奇色彩。市輕功吧?有人對此頗為不屑。小伎倆而已矣。
然後,是一撫琴。
《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今夕是何年,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事古難全,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是她?
司徒寒大驚。隨即,又強行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前車之鑒阿,他不能犯同樣的錯誤。要是自己也衝上去,扯掉人家的簾子,結果發現不是她之後,他自己是不是也要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司徒燚,願與姑娘大度談談」呢!?
她不是她,為什麼他們都是不願意承認呢?只是因為這裡叫做聽雨軒?和她的名字好像呢?可是這個秦樓楚館,早在他們還沒有認識她的時候,就已經在了。也就是說,她不如這個地方有歷史。
可是,思想是一方面,行為又是的一方面。
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司徒寒,已經從角落裡站了起來。他不是一向為人低調的嗎?可如今,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他,什麼是冷靜。
「姑娘能否為在下彈一曲《鳳求凰》呢?」
好大膽的要求,正當眾人都以為思亦不會答應的時候。
「公子如何稱呼?」
全場寂靜。
思亦姑娘怎會如此的反常?她從來都不會應邀的阿。
「你可以叫我寒。」
「寒?!」
她的語音剛落,琴聲已起。
挑起了一根琴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如是,俯身彈了一首《鳳求凰》。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
曲聲忽如高山流水,鏗鏘珠璣;忽如小橋人家,纏綿悱惻。正在那忽高忽低之時,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