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別這樣說,老大胡作總是自己的骨肉,該想辦法還得想,老二和老三還有小華以及姑爺不都挺孝心的嗎?」 尚文開導地說。
「行了尚文,你成天在學校,不知道墾新姐姐家這幾個王八犢子怎樣胡作,知道會把你氣死!」尚權更氣了,竟當姐姐的面罵起了孩子。
「不至於吧?小豐是交通局副局長,人機玲肯幹,不是很孝順嗎?小華在我那裡教書,是學校骨幹教師,姑爺甄小海又是原來的邊防站轉業班長,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老二自己承包氣修廠,經營的也不錯,還想咋地?別不知足了。」關尚文勸慰地說。
「是,這幾個孩子工作倒是都行,可哪個不是花花公子脾氣?成天吃喝玩樂,胡搞亂作?丟人現眼的事太多了。」關尚權說到這裡又笑了,「咱姐夫在墾新可出名了,你沒聽人們說:改革開放老閔家,三個公子會採花,千金風流如花女,做愛氣壞她老媽。」
「哥哥你咋胡說?姐姐生氣你還開玩笑,埋汰老閔家與咱臉上有光啊?」關尚文生氣地說。
「你哥愛說啥說啥,他也是氣的,我的這幾個犢子也真不像話!不怨人家說。」姐姐也笑了不在乎地說。
「尚文,你是不知道,咱的幾個外甥的事兒,會把你氣得發昏,我見面就罵他們,嚇得不敢見我面。」尚權說。
「何必呢,孩子都大了,在如今的時代,不能要求他們和咱年輕時一樣。」關尚文寬宏地說。
「你看老二閔捷倆口,媳婦和廠裡的青年眉來眼去,閩捷管了幾回不改,乾脆不管了,你不是願意和別人交朋友嗎?好吧,他來個以牙還牙,不但和廠裡的姑娘媳婦們胡搞,還把別處的女人領到家,當著媳婦的面打情罵俏,還留宿在家裡,媳婦一看也不當回事,結果兩人誰也不管誰,弄得烏煙瘴氣;咱那個副局長的外甥,看起來是正人君子,倆口子也和和氣氣,可是見著汽車朝死的罰人家,有一次如林他大哥騎摩托到墾新,被一個交警抓住了,如林的摩托什麼手續和費用都沒少交,交警一看,說你沒戴安全帽,罰款一百元。老大一聽,你這不沒事找事嗎?大熱的天,我戴那幹啥?就跟交警吵了兩句。這一吵不要緊,不但扣了摩托車,還把老大帶到交警隊,罰款因態度不好加到五百。如林一聽氣得連罵帶損,交警一聽他罵人就要揍他,如林無奈掏出手機就給閔豐打電話。交警們一聽如林和他們的副局長通電話,有些發毛,問他副局長是你什麼人?如林不理他們。小豐接到電話立刻來到交警隊,一進屋就說:『怎麼了?大哥,誰難為你了?』『沒事,我沒帶保險帽上街,被交警罰款五百,你有錢先借給我五百,替我交上吧!』『哈哈!大哥,你要帶保險帽上街可就熱鬧了,那些女的知道懷不上,還不猛追你!你們誰那麼不長眼睛?竟敢欺負我大哥?』那個交警一看冒汗了,『局長,對不起,我不知是大哥,誤會。』『算了,以後長點眼睛,年輕人常開飛車的你讓他戴安全帽。像大哥這樣四十多歲的人,你讓他騎快他也不幹,戴不戴那玩樣沒關係。好了你小子也別白忙活,今天中午你安排大哥吃一頓,我也去好吧?』『謝謝局長!』那個交警高興地說。『那罰款的事怎麼辦?』『唉!大哥你就少說兩句,人家在桌上給你賠禮就行了唄!』就這樣,中午那個交警高高興興地請了如林哥倆一頓,說了不少好話,才算完事。」
「如今亂收費的事多了,小豐這樣治他手下的交警也不算個啥,還算個好幹部。不能說我外甥不好。」關尚文笑著說。
「好!咱外甥可好了,不好能當上縣委委員?交通局副局長?那小子可靈活了,咱那個外甥媳婦也會來事兒,把上上下下打點得服服帖帖。」關尚權不無譏諷地說。
「那有啥不好?說明小豐會來事,總比我這書獃子強。」
「好,可好了!我說一件事你就知道這小倆口如何好了。聽說現在有個情人節?」
關尚文點點頭說:「是,那是西方人的節日,咱西山島大學裡年年過。」
「對了,就是跟西方學的。今年情人節那天,人家錢文秀給丈夫送不少特殊的禮物。」
「什麼特殊禮物?」
「情人節當然要給情人送情人了!」
「送給她丈夫情人?」
「對!人家錢文秀這天領來三四個女伴,都是貌如天仙的風騷女孩。向小豐說,今天是情人節,為妻沒有別的東西好送,就把這幾個小妹妹送給你當情人,陪你玩一天如何?妻子調皮地笑著說。人家小豐一聽哈哈一笑,說謝謝妻子美意,我也送你禮物,今天晚上咱去口岸野營,玩個夠行吧?小妹妹們?邊說邊用兩手當著他妻子的面一邊摟住一個分別親了一口。」
「你看著了?竟埋汰老三。」關尚文笑著說。
「我埋汰他幹啥,你不信問姐姐!」關尚權又認真地說:「這小子當天晚上,便弄了幾台車,叫上縣委的幾個朋友,什麼副縣長,局長,還有什麼狗屁書記一些人,一齊坐車到了口岸,讓錢文秀和送他的情人,在口岸江邊陪著釣了一宿魚,鬼混了一夜。你說這叫啥事吧?」
「你還是用老眼光看現代人,年輕人在一起玩玩有啥關係?何況人家都是當官的,會有分寸的!」關尚文說。
「有個屁分寸?這叫腐敗!亂搞了一夜還不過癮,回來又都找一家賓館開了房間,他的那幾個所謂的情人禮物可撈個實惠,每人兜裡都撈幾百上千元走了,這也叫有分寸?這是咱那三外甥在用女人拉關係!」關尚權氣憤地說。
關尚文無話可說,半天沒有吱聲,見姐姐也在搖頭歎息,便說:「哎——咱老了,孩子們的事就隨他們去吧。管多了也沒用,小華還是很懂事的,姑爺是挺本分的。有這麼一個不操心的就不錯了。」
「得了!你別提那閒事的東西了!不氣死我就不錯了。」關尚香一聽到題甄小海,氣就不打一處來。
「怎麼了?難道小華你也看不上了?那可是學校裡很穩重的好老師啊!」關尚文驚訝地說。
「呵呵,你別說了,小華是好孩子,可那姑爺有些不像話。」關尚權笑著說。
「怎麼了?」關尚文奇怪了。
關尚權說了一段小華和她丈夫的事——
那是在媽媽慶壽後的事了。當關尚香參加完老母親的祝壽後,本來心情很好。這時姑爺甄小海開一輛車來接小華和丈母娘回墾新,關尚香也沒有多想,便坐上姑爺的車和他們一同回來。其實,甄小海接丈母娘是假,接媳婦是真。沒想到丈母娘這麼好讓,但又不好說什麼便開車走了。他開車心裡還在琢磨:我們結婚才幾個月,我在開出租車,小華在農場教書,沒有幾天親近過,你說你老天巴地的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你可坐這車幹啥?想著看一眼身邊的妻子,麗華也正深情地看著自己,他的心情一陣激盪。正好車行到剛過大橋的一個上坡,他將車往路旁一拐,突然熄火了。他一腳踩住剎車,一手握住變速桿。
說道:「壞了,車出毛病了,不修開不了了。小華你跟我下車給我當助手,媽你幫我踩著離合器,握住變速桿。可千萬別鬆手,我在下面修,你稍一台腳,我們倆的命就完了。」
關尚香安照姑爺教的,踩上了剎車,握住了變速桿,一動也不敢動。甄小海一看笑著說:「還是我媽聰明,一教就會,」
「哎你快點吧!修好了好趕路。」小華催促說。
「好,好,」甄小海邊說邊將車裡一條毛毯拿下來,就說:「來吧。」
「修車你拿毯子幹啥?」小華問。
「不用毯子怎麼往裡鑽?路面挺髒的。」邊說邊拉著小華向車後走去。
兩個孩子在修車,丈母娘腳踩剎車,手握變速桿一動不敢動。左等不完右等不完,關尚香有些冒汗了,但心裡著急又不敢動。這時,一輛汽車在車旁突然停住了。車上的司機笑著下了車。
「大娘,你在做啥呢?這麼大歲數還開車?」司機問。
「不是我開車,是我姑爺開車,車到這裡突然出了毛病,讓我踩住它,他和我女兒在下面修車。師傅麻煩你幫我看他們修完沒有,我的腳都踩酸了。」關尚香求司機幫忙。
「哈哈,哈哈!大娘你把手鬆開,腳抬起來,下車活動活動吧。」這個司機笑得前仰後合,又叫道:「甄小海!你小子真不是東西!和你老婆玩卻耍丈母娘。」說完開車走了。
「啊?」關尚香聽司機這麼說,手和腳都離開了,車一動沒動,她越想越覺得司機說的話不對勁。這時女兒小華噘著嘴紅著臉上車了,眼淚巴巴的一聲不吭;甄小海拿著毯子放在車上,紅著臉開著車向墾新駛去。
關尚文聽到這些氣得哭笑不得,心想:這些孩子怎麼這麼不爭氣?也都不小了,難道連點廉恥都沒有嗎?想著想著歎了口氣說:「咳!真夠嗆!如今這些年輕人,不知道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
「算了吧,眼不見為淨,姐姐你就當沒有這麼回事,你和我姐夫退休工資也不少,孩子們的事就不用管他了,只要你們倆人好好的活著,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別管閒事。我和尚文就放心了!」關尚權安慰姐姐。
「可是他們今天打架,明天離婚,不讓你心靜啊!我們倆早晚讓他們氣死。」姐姐無奈地說。
關尚文正要安慰姐姐,突然被說話聲打斷了。
「媽誰又氣你了?」隨著說話聲老大閔敏,老二閔捷進來了。二人一見兩個舅舅都在,便說:「舅舅來了?」
「來了,不歡迎嗎?我不死就會來!」大舅關尚權冷冷地說,「我外甥行啊!把你爸氣得腦血栓,能待不小哇?」
「小敏哪!你回來了?局裡的事怎樣了?看到你爸了嗎?」關尚文雖然也生氣,但還是忍不住問。
「舅,是我不好!讓你們操心了。」閔敏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悔恨痛苦的表情。
閔捷見哥哥這樣,忙說:「媽,舅舅!有些事不怨我哥哥,是把人逼得無路可走哇!表面上是夫妻吵架,作風不加檢點,實際上是金錢和權利的較量。不但我哥敗下陣來,就連老三也會一敗塗地呀!」閔捷憤憤地說。
「怎麼?有那麼嚴重嗎?把你爸爸氣得住進醫院,難道不是你哥哥做的好事?」
「大舅!是與我哥分不開,但與我們姐幾個都有關係,是我們無能,才讓爸媽和舅舅們操心。可是如今已經這樣,我們也是無路可走哇!」閔捷無可奈何地說。
「小捷呀,你看到你爸爸了嗎?這幾天你到那去了?你哥哥是怎麼出來的?」關尚香不滿地問閔捷。
「自從我哥哥一下崗,我們都知道這裡有問題,特別我哥嫂的關係越來越僵以後,我便著手挽救敗局四處奔走,才有個眉目,這才從地委回來,接回我哥哥。我們一起到醫院看了我爸爸,爸爸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和我們聊了一會,見我姐和我們哥三個都在,很高興,精神也好多了。只是我們不敢與我爸爸多說話,怕影響他的養病。」閔捷如實地說。
「你爸能說話了?精神也好了?」關尚香高興地說。
「是的,可以放心了。只是我哥這黑鍋背得太沉重了。請幾位老人原諒我哥哥,原諒我們。」閔捷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