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風雨路  第6卷 11.欒青峰慘死在陰謀下
    「太好了,尚文你如今是要飯花子做皇帝,街頭妓女當皇后,一步登天了!你一個小學校長幾個電話,調動海內外教育界的精英齊聚西山島,這些人為你出謀劃策,何愁大學辦不成?」關尚權開心的大笑著說。

    大家一聽,都哈哈大笑,關尚文也高興地說:「也是,有尚偉大哥為我坐陣;有哥哥為我撐腰;有我好女兒為我出謀劃策,這回我啥也不怕了!」

    「好了,尚偉爺倆才來,一路辛苦先在家休息一下,咱再到賓館吃點兒,我給你們接風洗塵。」尚權說。

    「我看先讓念文在家休息,咱們也別去賓館吃飯了,先到校園看看,然後再幹別的吧!」關尚偉說。

    「我可用不著休息,我也去黃花島校園,我還要大飽眼福呢!」馮念文搶著說。

    「那好吧!咱們都去黃花島,也好根據具體情況,制定開學時間,和辦學的具體方案。」關尚偉說著站起來。

    大家只好尚偉的意見,開車駛向黃花島。

    萬曉蓮聽說香港來人了,到家一看,媽媽說都去了黃花島,也驅車直駛黃花島。

    西山島的校園熱鬧非凡。

    推土機、平地機正在平整校園;轎車、汽車不斷地開進開出,運送建校物資,接送前來應聘的教師及關心學校的領導。

    會議室裡的首次教務會已經結束,以關尚文為核心的校領導班子,正式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關尚文正與關尚偉、陳艷明、宮江文等專家教授,商量開學後的具體方案。這時,關尚權陪同宋書硯、牟春丫以及焦科長來了。

    「呵呵,你們好忙啊,怎麼樣?開學沒問題了吧?」關尚權一進門便說,又笑著道:「人家上級首長親自督戰來了!貽誤戰機可要依法論處。」

    「哈哈!報告首長,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東風一到,就可開戰了。」關尚文笑著說,忙給各位領導讓座。介紹新聘任的教授們。大家與宋書記等領導一一握手歡迎。

    「尚文哪,你說的東風指什麼?我們當中誰是諸葛亮啊?」宋書記笑著問。

    「這東風就是新學員的具體人數,和規定的開學報到時間。否則難以定下開幾個班,和要進行的專業課程。這諸葛亮當然是宋書記你了!」關尚文說。

    「啊——原來是這樣,農場想讓你們提前開學的目的,主要是解決,目前水田開發的技術人員缺乏問題,同時也想借此大好時機,抓住生源擴大影響。否則明年七一開學,各個農場要派出學習的人員,都有了學習的學校,我們一開始就與各大專院校搶學生,是難以立住腳的。」宋書記分析說。

    關尚偉聽著他的分析點頭贊同。

    「現在,我們要辦水田開發大專班的方案一上報,首先得到總局的支持,很快就批准了我們的方案,並向各農場打招呼,讓派人來咱這裡進修學習。所以各農場都已經向我們聯繫,具體每個農場來多少人,還得看我們的實力。據粗略的統計,首批開學,光代培進修的就可達三百多人,再加上自費學員二百多,就有五百多學生,這樣的機遇難得呀!」宋書記樂觀地說。

    「宋書記說得有道理,不抓住機遇,學校的影響不大,收不到好的效果,農場考慮得很周到。所以我母親一聽說農場讓提前開學必有原因,便讓我和念文前來幫助尚文做準備。」作為華寧大學總部的代表,西山島大學的督學關尚偉說。他完全同意宋書記的說法,又說:「我覺得,既然是水田開發大專班,又有五百多學員要入學,那我們首先要把農學系辦起來。根據我們目前的師資力量,應分水田機械和水稻栽培兩個專業進行教學。為了確保我們的信譽,我們也不能光圖數量,必須保證教學質量,招收學員時不把好基礎關,教學也難進行,兩年後我們也不好向原單位,交出合格的畢業生。所以在招生時,要進行必要的基礎科考試,連初高中都沒念過的學員,是難以學好大專課程的。」

    「好!關先生說得有道理,就按你說的辦,回去我向各農場,說明學校領導的意見,讓他們選初高中畢業生推薦來學習,準備入學考試,不合格的送回原單位,」教育科焦科長說。

    「還是尚偉考慮得周到,本來我也想到你們大學,混張文憑往臉上貼金,這一下竟讓我的兩個弟弟,把我關在了門外。」關尚權笑著又說:「農場領導來了,我們就得讓領導們檢查驗收一下,只要領導一拍板,我們就要敲鑼打鼓開張了。」

    關尚文一聽忙說:「歡迎各位領導檢查指導!」說著領頭走出會議室,大家說說笑笑進入未來大學的各個角落。

    在即將投入使用的教室、宿舍裡,大家見室內窗明几亮,桌椅床鋪嶄新、整齊、一塵不染;在每個教室、宿舍的窗台上,都擺放一兩盆鮮花。正面牆上都貼著蘇體大字:「歡迎新同學」、「為振興墾區而讀書」等大幅橫標。雄勁有力,給人以莊嚴肅穆之感。

    關尚偉每到一室,便欣賞這些字,不住地點頭微笑,而且越來越驚訝;農場黨委書記牟春丫看見這些字,臉色越來越凝重。見關尚偉對字的行家的欣賞目光,忍不住淚水在眼圈轉,竟借口溜了出去;關尚文見字思人知道牟大姐的心情,心裡也很不好受;宋書記突然感到氣氛有些沉悶,見關尚文的目光盯在橫幅上,抬頭一看上面的字心裡一驚。

    「尚文!這蘇體字是誰寫的?怎麼這麼像欒副場長的手筆?難道你得到了他的真傳?」宋書記用疑問的目光看著關尚文。

    「我哪有那樣的悟性?這字是欒副場長的兒子,欒繼紅寫的,他才是欒大哥的傳人哪!」

    「欒副場長?他在哪裡?我怎麼一直沒見過欒副場長?」關尚偉疑惑地問。

    「見不到了,他是百湖農場三才子之一,是牟書記的丈夫,也是尚文弟的好朋友,省書法家協會理事,可是運動中被害死了。」宋書記沉痛地說。

    關尚權見農場的領導們都陷入到懷念之中,覺得氣氛過於沉悶,便說:「這學校的領導班子不錯,這麼幾天竟把校園搞得這麼有條有理,行了人總得吃飯,咱再到食堂和餐廳看看吧。」邊說邊第一個領頭下了樓向食堂走去,人們也都跟了下來。邊走宋書記邊講起了欒副場長被害的經過。

    那是運動進入到奪權階段,一個秋風掃落葉的傍晚,已經被揪出的走資派欒青峰,一天的鋸木工作使他筋疲力盡,快要收工回「牛棚」時,一個保皇派的頭頭走了過來,告訴他明天不用到這來了,回辦公室參加明年生產計劃的討論,欒青峰點頭答應了。「牛鬼」們開始收拾工具準備下班,這時,造反派頭頭郭建嶺,見保皇派頭頭走了,便走了過來說:「別忙著下班!先把這原木弄到架子上去,以免明天耽誤時間!」

    大家一看這是一段長四米,直徑有七八十公分的紅松,要想將它弄到兩米高的架子上,沒有一兩個小時很難完成。天又快黑了,又沒有燈,一旦弄不好就會出危險,讓勞累了一天的「牛鬼」此時幹這樣的活,這不是拿人的性命開玩笑嗎?可是,這些被專政的「牛鬼」誰敢放個屁呀?只好咬著牙將原木,連翹帶拉的弄到架子邊。郭建嶺扔過一條大繩,讓欒青峰綁原木好用人往上拉。郭青峰拿起大繩一看,是一條很破舊的繩子,還有用刀割過的痕跡。

    「郭司令是不是換一條繩子,這繩子拉這麼粗的原木恐怕夠嗆,一旦斷了會出危險。」欒青峰向郭建嶺建議說。

    「就你事多!那兒那麼多危險?越是艱險越向前!你們這些資產階級的官老爺,死有餘辜!快綁吧別磨磨蹭蹭!」郭建嶺連挖苦帶謾罵。欒青峰惱在心裡只好一聲不吭地綁著。

    一個走資派的「狗腿子」,辦公室科員陶偉民見欒青峰一人在忙,便過來幫忙。欒青峰低聲說:「一旦出什麼事,你把這繩子藏起來。」

    原木綁好了,大家把大繩甩上架子,欒青峰和陶偉民用木棒在下面撬,其他人往架子上拉,原木漫漫的向架子上移動,眼看原木快到頂上了,郭建嶺大聲說:「欒青峰!你們上架子把木頭撬正!」

    欒青峰一愣,陶偉民鬆開手中的木棍就要上架子。欒青峰聽到大繩的斷裂聲,怒吼一聲:「閃開!」一把將陶偉民推出場地,自己剛想往外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粗大的原木從架子上滾下來,無情地壓過欒青峰的身體,欒副場長成了肉餅,再也沒有醒來。

    陶偉民見欒副場長被壓倒,跪在欒青峰的屍體前號啕大哭;人們無不哭著,叫著,怒目看著郭建嶺;郭建嶺見人們對自己大有生吞活扒的氣勢,不敢再動眾怒,假惺惺地說道:「唉!老欒哪,你是何必呢?知道危險不往外跑,你這是畏罪自殺,成了叛徒哇!」

    「你胡說!欒副場長是為了救我才死的!不許你污蔑他!」陶偉民怒不可遏,再也壓不住滿腔的悲憤,撿起地上的木棒向郭建嶺撲去就要拚命,被「牛鬼」們硬拉住才免了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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